┏-┓ ┏-┓ ━━━━━━━━━━━━━━━━━━━━ ┃ ┃ ┃ ┃ ╭︿︿╮ 本书由(潋滟旧梦)整理,下载更多好书 ┃ `~⺌~` ┃ ( 书香 ) ┃ ▂▂ ▂ ┃.o○╰﹀﹀╯ 请访问书本网 ┃≡ o≡┃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 --━┻┻┻━━━━━━━━━━━━━━━━━━━★★━━━━━━━ 《如此多骄》作者:呼吸阳光 文案: 一天,一向鲜少主动说话的他,突然开口问她:“爱是什么?深入浅出的回答。” 呃……她想了想,不确定的回答:“好像有人说过,爱就是突然可以听懂很多情歌。” “谬论。”他漫不经心地睨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她,转头却暗自细算自己现在是有几首情歌听不懂。 一句话简介:一个独立倔强的女人遭遇强势骄傲自大的男人时的吃喝玩乐! 无节操一句简介:嫖男人也要嫖优质的吧吧吧 内容标签:制服情缘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职场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格 ┃ 配角:江景岩、邵辛昊 ┃ 其它 第1章 最初美好 东方明珠,黄浦江。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可以如此释然地站在这里,远远地注视着。不喜不悲。尽管它见证了我的喜怒哀乐。 三年前,我背着黑色的旅行包装着我全部的家当坐了十一个小时的火车,激动万分地来到上海,下了火车便是黑压压的人群,有些迷路的我随着人潮走出火车站。 “林格!林格!这边。”一个熟悉的声音,邵辛昊在人群中用力地向我招手。 邵辛昊,每次一看到他就会涌出说不上来的安定感。 他是我的男朋友,同在F市读高中,上大学,他比我高一届,家离得不远。在学校期间他就满怀壮志,势必要在北京、上海或者深圳一线城市占一席之地,而我又深深拜倒在他的壮志之下。男人本该具备野心和攻击力。我喜欢这样的他! “辛昊!”我拨开人群小跑到他面前,上前就搂着他的腰就开始诉苦:“辛昊,上海怎么这么远,我坐火车差点坐吐掉了。” 他紧紧地抱着我,习惯性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呵呵轻笑。“到了就好了。辛苦你了。” 我想念他这种温暖的抚摸,紧厚的拥抱,他来上海实习之时,我还在上大三,送别时,拉着他的手哭的唏哩哗啦,火车都快开了我还不肯放手,放了手傻傻地站在站台望着火车哭,舍不得他离开。哭得坐在火车上的辛昊也忍不住眼睛湿润,在火车行驶缓缓起动之时,趴在窗口,对我大喊:“林格,等我,等我有能力。我们就结婚。再也不分开!” 抱着这个承诺,我来了。 他接过我的背包轻巧地背在自己的身上,握着我的手,目光掩盖不住久别重逢的喜悦、雀跃。我亦是如此。任由他拉着我跨过一道道斑马线,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上公交车,下公交车,乘地铁,出来。期间,我喋喋不休地和他说,在火车上我干嘛了,毕业照是什么姿势拍下来的,又特意拿了几张搞笑的照片给他看。我又和他说我的黑包里面装的有什么等等,我如同关不住闸的水龙头,一直不停的说,辛昊很有耐心地听着,时不时会问一下详情。 不知不觉到达他的住处,从进院门开始,我已经停止了刚刚滔滔不绝的言辞,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竟然从火车站到住处要三个小时。 当辛昊将门打开之时,我震惊了。这是一栋旧楼,辛昊所住的是顶楼处的一间阁楼,墙面像刚用劣质涂料刚涂过一样,因为天干天潮的原因,有几处墙面已经剥落,灰白相间斑驳不一。整个房间除去一张单人床便没有多余的空地。方寸之地,又有一个不过两米高三米长的壁式书柜,堆满了他的专业书。显得格外拥挤而不透气。辛昊向来如此努力而不讲究外界条件。 我呆呆地望着,蓦地,眼睛里涩涩的。怎么会这么狭小这么寒酸。 辛昊接过我的行李,明白我的想法,安慰说:“暂时先这样,将就一下,不出两年,我们一定离开这里。” 我抬头望向他,他亦看向我,明眸中带着坚定,我也应该深信这一点。 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吃得苦中苦,哪能做得人上人,又怎么会珍惜来之不易的甜?有辛昊就有希望。 当晚我便在这里住了下来。因为舟车劳碌,加上来之前的兴奋,几乎两天没有好好睡过觉。夜幕刚刚降临,我就拉着辛昊躺在床上,抱着他的胳膊说相互呢喃着,至于什么时候睡着的我自己并不知道,迷糊中,辛昊喊我起床,让吃了早饭再睡,他要去上班了,中午回来看我。我死赖着床,抱着枕头不愿意起来。 辛昊无奈,赶着点儿要去上班,给定了闹铃,临走前一再交待再睡十分钟,十分钟后一定要起来吃早饭。 我迷糊地答应着。微微睁开眼睛,透过小小的窗户,天还没大亮,就去上班,太早了吧。 中午只是匆匆回来一趟又匆匆去上班。 起初的一两天,我帮辛昊收拾房间,又加上没有出过远门,自己对周围的环境又熟悉了一下。唯一的发现就是上海比我和辛昊的家乡人多,比我们市车多,其他暂时倒没什么特别感觉。 开始的两晚上,我还比较拘谨,睡的时候老老实实,两天下来,恢复本性,睡姿不好,挤的辛昊第二天腰酸背痛,还笑着对我说没事,没事。 “辛昊。”这晚,我紧贴着他的身体躺着。 “嗯?”辛昊轻声回应,躺着还拿着手机在翻看财经信息。 我故意用手在他身上摩挲,逗他跟我说话。他起初还轻声说别闹,后来就不吱声了。 怎么不说话了?我好奇一翻身,趴在他的身上,才发现,绯红已爬上浅铜色的皮肤。他还是如学生时期那般,把我当“格格”一般对待。那时,他吞吞吐吐地向我表白,在此之前,我已经注意他很久了。第一次垫起脚尖,吻他的脸颊,他害羞的不知所措,我捧腹大笑。 而这时,他依然害羞不已。我向他的嘴唇吻了一下。 他怔了一下,呼吸有些粗重,望着我,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女孩子应该矜持点。” 就知道他会说些道德规范之类的话,也料定他不会把我怎么样,于是完全无所顾忌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了。 “林格!”他声音提高了,身体突然紧绷,随即压抑着说:“君子也是有欲.望的。” 我愣了一下,一点也不怕,伸腿搭在他的腹部,故意若有似无般地磨蹭着。“我们以后也是要结婚的,是不是?”我问。接着小声地望着他,蛊惑地说:“不如……”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眸色越来越深,下一秒伸手揽过我的后脑贴向他,第一次如此狂热地亲吻我,带着占有。我一直也认为他就是这么个极具占有欲的男人。 直到我呼吸不过来,他才放开我,捧着我的脸说:“我的格格,听话睡觉,我答应过阿姨未领结婚证之前,不做越矩的事情。” “不说妈妈又不知道。”说着我就要解他的衣服。他高大的身躯紧绷,按住我的手。 “听话。” “哦。”辛昊真好。 *** 这天辛昊终于可以休息半天,带着我去看了东方明珠,他说,他来上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传闻中的东方明珠。 我站在江畔,望着,转头问他:“哪里好看了?我想吃爆米花。” 辛昊摸着我的头笑了笑,“不带你这么调皮。” 我哈哈地笑着抱着他的胳膊挤出人群。有人说过,一个城市的可爱之处,只是因为这个城市有可爱的人。对我来说就是如此。 我算是在辛昊的阁楼住了下来。虽然狭小,却温馨幸福。 辛昊每天早出晚归,回来以后也是为工作,查阅各种资料或者继续工作,很忙。而我呢,因为开始思考着要找什么工作,我开始投简历找工作,毕竟打算在这里长住,必须得能养活自己。在找工作的同时发现,大学毕业证的价值如同废纸。除了让自己意识到大学的荒废以外,更多的是那份傲气渐渐被面试官次次直击而消磨退掉。 你说你是本科,有经验吗?你说你有学历,人家研究生,博士生完全可以取代你。你有一技之长吗?你有不同于别人的地方吗?你有经验吗?经验吗?有吗?有吗? 谁天生就有经验?! 屡战屡败,辛昊安慰我说,开始找工作多多少少都会处处碰壁,会好的。那么,他起初也是这样吗?当时他只身来到这里,肯定吃了很多苦吧?而这时,我的身边至少还有他。他微薄的工资还要养我之口。我是不是不应该抱怨? 两个星期后,我下楼时,碰到一个胖女人,当时并不知她是房东。 她用别扭的普通话问:“你是阁楼02房间的什么人?” 我如实回答:“我是她女朋友。” 次日,胖女人依旧操着别扭的普通话,我也分不出来她到底是不是上海人,但知道了她是房东。只听她尖着声音嚷嚷道:“你们这里住了两个人,以后要按人头来算,交双倍的水费,不能在这里做饭,不能……不能……不然,就别在这里住了!” 辛昊微笑着应承。带着讨好的意味。 我的心里却说不出的难过,何曾如此过。生活束手束脚,租个房子付了钱还要看别人脸色,小心翼翼的生活。学生时代,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不知愁为何滋味。如此落差,我一时难以承受。 辛昊搂着我的肩膀,来到楼顶,俯瞰上海一隅的灯火璀璨。 他说:“林格,就是因为这里残忍,就是因为这里人情相对冷漠,才会相对的公平,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若要出众首先服众,没有一个人的成功是白捡的。在这里一年多了,我深深的迷上上海这个城市。欲.望的城市成全欲.望。” 辛昊那么爱上海,我却想回家。回家,散漫的生活,朴素的人情,不必局促在这狭小的地方,走到上海的哪里都觉得是拥挤的。 可是,辛昊喜欢这里—— 第2章 他是谁呢 从到上海开始已经有一个月了,我终于勉强找了一份工作。一家规模一般的印刷厂业务员,从未接触过这一行,但是好像业务员比较容易上岗。毕竟没有成绩就等于没有工资。辛昊说,一般企业所要求的不一定非得对口专业的经验,可能只是你在社会上的经验。 有工作总是好的,我乐观的想。凡事不急,缓缓地来,行动就会有所改变。 当天我便买了一张上海地图,公司有老业务员带着我熟悉业务与客户,不过两天的时间,老业务员直接指着地图对我说:“林格,你去这里拿张发票,完了以后你顺便从这里去和杨总打声招呼,接着你再到这里拿一下合同,再……”噼里啪啦的语速说完,目光怀疑地问我,“懂吗?” 我愣愣地点头,在脑中一遍遍复习她说的内容。然后开始在地图上做标记,分道扬镳的时候,她去了理发店做头发。 我……我只好按照地图上标注的地方,开始奔波。期间兜兜转转迷路很多次。 工作了以后,每天都起早贪黑,我比辛昊还忙。最惨的是这一次,从上海郊区一间工厂里出来,刚刚在各个厂房间绕得次数太多了,出来的时候也不是从正门出来,我凭着本能走,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完全背离市中心的摸索,现在已经晚上九点,还没有摸到回家的路,连车都打不到,茫然难过的无以复加,无助地站在这昏黄寂寥的路灯下,冷的发抖,四周寥寥的几棵树在背光处如鬼魅一般,张牙舞爪的,分外吓人。我走的更快了,特别想逃离,手心跟着开始冒汗。凭着感觉向前走。 这时,突然路上两道光线射过来,一个刹车声。“林格!”是辛昊从出租车内走出来,我赶紧上前抱着他,搂着他的腰,哺哺地说:“辛昊,我迷路了,一直都走不回去。” 回到家后,辛昊边为我揉小腿边开玩笑说:“一条路走到黑,才知道回头。这不是很符合你格格的性格吗?” 一点都不好笑! “嘶!”他碰到我的脚了,我痛的龇牙。走的路太多了,脚已经受不了。 “怎么了?”他伸手脱掉我的鞋子。 脚上水泡磨破已经沾湿袜子,辛昊脱掉我袜子的过程,我疼的啊啊叫。这才发现,除了脚面一双脚没有好的地方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水泡,磨破皮儿的红通通的。 辛昊直直地盯着我的脚看了许久。没有说话。 我感觉气氛突然不对,想抽回脚,无奈被他紧紧握住脚腕,我只能勉强笑着说:“其实一点都不疼,我都没有感觉到。”天知道这会儿后知后觉有多疼啊! 辛昊一直都没说话,第一次蹲在床边为我洗脚,小心翼翼地。我几次想收回。都被制止。 那晚,我们没有相拥而睡。也没有立刻睡去。辛昊第一次背对着我睡,我不知他是睡着了还是没有。 “辛昊。”我喊了他一声。 半响后,他才出声,依然背对着我,问:“林格,你愿不愿意等我三年?” 我想都没想地直接回答:“愿意!” “那好,你明天就回F市。”他的声音冷冷的。语气里是笃定与命令。 我一愣,突然坐起来,质问:“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做错。”他的声音很平静。 “那为什么赶我走?”我提高了声音,难以平静。 “不是赶你的意思。”辛昊起身,依然背对着我。 我用力全力拽着他的衣服,让他回身看我。“那你什么意思?!”不依不饶的追问。因为一直被爱着,宠着,疼着。所以完全不能接受他没头没尾的言辞。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辛昊没有给我一个痛快的答案。只说我适合家乡生活,至少在家乡我可以体面的坐在办公室,凭借自己的本事可以拿到优渥的薪水。 而如今,在上海这个繁华极盛的城市,每天要那么辛苦,没有足够的经验,没有幸运,没有关系,我必须从零开始,体味人生的种种。他心疼我,我却不能苟同他在挫折面前让我闪身离去,自己孤单一个人奋战。等他三年?三年后,我要坐享其成吗?若是,三年后,还是如此,他是不是就不打算见我了?世界那么大,瞬息万变,上海那么纷扰,谁又能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 事实上,我和辛昊完全可以都回去三线城市。可是,该死的野心在作祟,也是第一次,我讨厌他那么不知足,讨厌他的不服输与野心。 这种讨厌并同连日来我所受的委屈,让我控制不住的大吼。“你是不是觉得咱们在一起不合适了?是不是现在看我哪里都不顺眼了?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要让我走可以,除非我们分手,好!分手,现在就分!”我一声高过一声,眼泪在眼睛打转,我硬是憋着不让它流出来。 忍着脚上的痛,就起身穿鞋,故意将动静弄得很大,我就要半夜三更离开,让他心疼,让他不安,让他内疚。 我还未穿上鞋,辛昊一把从身后抱住我,一直唤我的名字。“林格,听话好不好?” *** 我到底没有听话。只是我们两个僵持着,白天,各自忙碌着,见面很少。晚上,各自沉默。辛昊捧着笔记本电脑,工作着,或者用手机看新闻。我则捧着书看着。 方寸之地,我们固守着自己。他让我离开与我不愿意离开,也许是为彼此好,用自己好的方式,但是矛盾如此明显。 过了两天后,“林格,不要闹了,好不好?”夜深了,辛昊突然说。 我不搭理他。如果他执意让我离开,那我就自己去找房子,自己一个人在上海奋斗。我不介意如那天晚上一样,因为吵闹声太大遭人投诉,被房东严厉呵斥。要离开我也要痛痛快快的和他闹一翻,我是因为喜欢,因为爱,所以不介意这些,仅仅是想要在一起。 “如果,你不觉得苦,那你就留下好了。”辛昊无奈地低声说。 留下?我都做好了与他战斗到底的打算,他就这样同意了?我不敢置信地问:“真的?”连忙放下书,爬到他面前又问。喜悦已爬上心尖,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要一顺心,曾经那么多的不痛快都会立刻消失,这可能是最朴素的乐观。又强调了一下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不会赶我走了?” 辛昊澄湛的目光看着我,有些拿我没办法,搂着我,认真地说:“唯一不想失去的就是你。” 我开心地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这两天的不悦一扫而光,矫情,对,此时我就是很矫情地说:“其实,你早同意不就得了。” 辛昊轻笑出声,无奈摇头。 “你敢让我等三年,我马上给你找个情敌出来。” “格格大人,小的不敢。” “警告你,不准赶我走。” “是,格格。” *** 努力就有回报。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 我的第一个月工资竟然拿了四千块,这在上海不高,可以说得上低,但对于在学校一个月生活只有五百的我,并且第一次拿工资,已经是很高了。我开心地给妈妈打电话。接着给辛昊买了套西装,我喜欢他穿得很帅很职业的样子。有精神又迷人。 生活就是这样,小小的甜蜜,层出不穷的小磨难,一一的解决,因为有目标,所以充实。我们向着同一个方向去看。 没过多久,辛昊加了薪,同时工作也越来越忙碌,时常深夜才归,每每看我的目光中都带着疲倦。心疼的同时,我也更加努力的工作。就算有什么不易,也要一起共渡。这才是,爱情的意义,不是吗? 但是,总有些磨难是让人精疲力竭的。比如工作上的。 我负责交接的一批会议手册,因为我的疏忽,导致会议手册比约定时间晚了半个小时,我与公司的一个送货员小刘在接受客户批评的同时赶紧帮忙将打包好的会议手册拆开,帮忙发到每一位参加会议的人手中。 发到最后一位时,我松了一口气,不想转身之时,撞到了一个女人身上。 “啊!” “林琳!” “林助理!” 几道声音同时入耳,我看也没看清楚我撞得是谁,赶紧伸手搂住对方,自己却在向后仰之时,腰部狠狠地撞到桌角,我痛呼一声,松开手。依稀听到会议室里的人跟着异口同声地松了一口气。 眼前的女人已站稳,受惊一般望着我,询问:“你没事吧?” 声音真好听,我揉着腰,迭声说:“没事,没事。”我还来不及多看眼前的女人,就和小刘被负责人余示联余经理给催促出了会议室。临走前瞥见刚刚被我撞到的女人隆起的腹部。心中大骇,老天上帝如来佛主,原谅我刚刚的冒失,幸好没事,不然光内疚也内疚死了,万事平安,万事平安。 余示联长得浓眉大眼,表情又严肃,目光凶狠。本就不是善茬,接触过几次,发现这人极其难讲话,要求细节到变态。此时,怒气冲冲地将几本会议手册,直接甩在我跟小刘的身上,我们同时一惊,往后退了几步。还是被砸到了。 “我是怎么和你们约定的?!”砸了人了,他还气势不减。 我的手被书角砸的生疼,可自知理亏,况且余示联的气势太强。但,他这种行为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一旁的小刘率先开口,陪笑脸道:“余经理,抱歉,实在不是我们愿意如此,你也知道上海哪条路都堵,这……” “别给你们的无能找借口!没甩到你们脸上是我的仁慈!”余示联非但不接受小刘的低姿态道歉,反而更加恼火,仿佛我们犯了证据确凿的罪,还在狡辩一般。 我看不过去,上前一步,“余经理,对不起。时间问题是我个人的原因造成的,我先道歉,但你刚刚甩书砸人这事儿不合适。” 话刚落音,小刘就暗暗地死拽我的衣角,我大义凛然的拂掉。 余示联冷笑了一声,问:“小姑娘,刚毕业吧?” “不管我是不是刚毕业,你这种行为都不合适。”我认了死理,小刘又死劲地拽我。 余示联怒瞪着我。仿佛有一场腥风血雨在等待我一般。 正在这当口,“总经理,会议已准备就绪。”是刚刚被我撞到的那个孕妇。 “嗯。”一个低低地嗯声,可以想象说话人连嘴巴都懒得张开,紧接着透过百叶窗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有几个身影随后。 余示联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赶紧上前将百叶窗收起。 第3章 不情不愿 余示联收了百叶窗后,重新站到我与小刘的面前,目光略微不安,心生顾忌,不时瞟向窗外,像是静静等待什么人离开一般。 片刻后,他重新打量着我,再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刘,语气微缓,“你回去和你们经理说一下,会议结束后将这些会议手册打包回去。” 小刘闻言大惊,急忙解释道:“余经理,林格她刚从学校出来,性子比较直不懂事,如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别在意。这次送货时间问题是我们的错……” 不待小刘说完,余示联手一摆,完全不打算听下去。径自说:“回去吧。” 出了这摩天大楼,从小刘的口中,我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回头看着银色的“景至集团”四个大字,才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有些茫然无措,我明明没有做错。 小刘比我早几年进入社会,人情世故方面懂得多一些。景至是我所在公司的大客户,有一半以上的收入来自景至,不但是小刘,公司上下所有的人,几乎都是捧着景至的人来着,哪怕是一盒名片,我们也要尊为上宾般对待,再按时送过去。逢年过节,没少给景至领导送礼,连办事员都有所受惠。 而这次,因为我的疏忽加莽撞,余示联没有签单,甚至等会议结束后退货。 小刘人比较好,非但没有责怪我,反而安慰我说,“没事儿,回去和经理汇报一下,看看怎么解决。说到底也怪我,我早提醒你也没事儿了。” 我本来是不难过的,只小刘这么一说,觉得对不住他,有点内疚。依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而是觉得这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余示联这人怎么这样,有必要上纲上线,他砸人这事儿不比我反驳这事儿严重吗? 事实证明,他砸人是对的,我站出来反驳是错的。 我与小刘回去后,被经理严厉的批评一顿,当天下午用过的会议手册被拉回来了,随即经理便带着我再次来到景至——道歉。 很庆幸的是余示联下午有事儿外出了。经理打电话他不接。于是,这事暂且搁置。 回到家中后,我一肚子苦水都说给辛昊听,就差没把余示联家底给骂穿了。 “辛昊,你说那个余示联,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没点涵养与气度?多大点儿事儿就这样叽叽歪歪,东西都吃到肚里才说不合胃口。有这样的吗?小家子气!成不了大事!” 辛昊思考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书本笃定地说:“林格,是你的错。” 我本想辛昊会站在我这一边,不说让他帮我骂余示联,至少支持我啊,没想到他竟然—— “我哪里错了?!”我有点恼了。 辛昊无视我渐长的怒气,平静地说:“林格,这里不是象牙塔,不是校园。约会时,你为了化妆晚来几分钟,没关系,有人等。你放朋友、同学一两次鸽子,没关系,朋友包容你,下次还是会约你出来。你答应父母的事情没做到,也没关系,他们疼你。可是,这里是职场,我们前赴后继是为了利益,为了生存。一分钟有一分钟的机遇。没人会为你的过失买单。他们完全可以按照合同来执行,和你们取消合作关系。” 我怔怔地看着辛昊,有点陌生,但他的话却是句句在理,我无可辩驳。 辛昊继续说:“也许余示联下午根本就在景至,他之所以对这小事儿如此在意,事情并不在你,可能是你们公司。你只不过刚好撞到了。这次,你们公司如果给他他想要的,可能小事化无。若是不给,还会有得闹腾,也许会让你引咎辞职。” 引咎辞职? 我惊愕地喊出来,“多大点儿的事儿!” “可大可小。” “他拿书扔我们!”我拔高声音。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晚上的时候,辛昊细细地给我分析一下,我压根看不到的内在联系。景至集团在上海市是数一数二的大集团,景至现今的当家人江景岩简直成了传奇,连辛昊提及他时,也是满脸的崇拜。据说英俊,高大,脑子好使,有钱。景至的实力与广泛度不容忽视。也因此景至集团的员工走起路都是挺着胸脯,睨着路人。几个关卡的人物,比如余示联之类的,得合作公司的油水可不少,这次想必是我们公司给得少了。 而我一不小心就成了导火索。不然,我这样的小喽罗,犯得着跟我置气吗? 事实再次证明,凡事真的可大可小。就看此事牵连的人。 第二天一早,我再次随同经理来到景至集团,心里忐忑不定。说句对不起又不会掉块肉,来之前同事也都劝说,何必争一时的意气,人应该学会低头,然后才能抬头。只是,我来,并不代表我会道歉。 刚进景至就在穿梭忙碌的西装革履中瞥见了林琳,昨天我撞到的被叫林助理。 “你好,林小姐。”我率先笑着大招呼。 虽然腹部隆起,但她依然很美丽,她穿得不是职业装,却给人干练利索之感,平地鞋,长发挽起,五官精致,气质大方。真漂亮啊,我忍不住感叹。 林琳微笑着,极具亲和力,目光如水般注视着我,柔声说:“你也是林小姐啊,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腰还疼吗?” 啊?我有些受宠若惊,她竟然也记得我这种小人物,十分抱歉地说:“抱歉,昨天撞到你了。还好吗?”我看向她的肚子。 她笑着抚摸腹部说:“好啊,小家伙可调皮了,就希望我多运动运动呢。” 转而和我们经理打招呼。 听她如此说,我倒觉得不好意思了。人和人真不能比,你看看人家林琳还是个孕妇,被我撞到了都一笑而过,多大气!那个什么余示联,我不过辩驳了两句,各种端着自己。 “林助理,总经理到了。”这时,门口的保安来到林琳身边,小声提醒。 林琳不急不缓地笑着和我们告别,转而走向门口,紧接着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停稳在门口,保安上前开门。 一双锃亮的皮鞋率先入目,接着一个身着铁灰色西装的男人自车上迈下,娴熟地扣着西装上的扣子向前走,目光淡漠又有些倨傲地扫一下四周。 条正身材棒,西装仿佛都是为他点缀一样,我在心中感叹,太帅了! 不过片刻功夫,又同时停定几辆黑色的车子。自车上下来的人紧跟在男人身后。一身铁灰色为首,在一群黑色西装里分外的出类拔萃,步伐稳健地走过来。 林琳上前一步,不不卑不亢地喊了一声:“总经理。” “嗯。”这声不张嘴的发音,让我想起了昨天经过百叶窗的男人。 林琳微慢总经理半步走在前,一群人跟在身后。 “不是说今天不用来上班吗?”擦身而过时,一道低缓而清冽的声音飘入耳朵。 然后一群人陆续从我们身边经过。 林琳再说什么,我没有听到。 只见总经理与林琳走进专用电梯,余下的人等在员工电梯。 喔,怪不得林琳那么大气,原来林琳是总经理的老婆,老板娘风范嘛!真登对!我得出这么个结论。长得英俊的不像话,就是觉得面瘫,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肯定会无聊吧,林助理真不容易。 刚进电梯,林琳对总经理说了些什么,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总经理的目光分明是看向我。我心里一“咯噔”,电梯门关上了。 用手揉了揉眼,一定是我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一群人走后,我们经理言简意赅地说了,刚刚那个铁灰色西装的男人就是景至的总经理,江景岩。 他就是辛昊挺崇拜的人啊。看长相看不出来有实力啊。 *** 我和经理来余示联的办公室,余示联一反昨天的小家子气的样子,热情地接待我们,笑得爽快地说:“哎呀,真是的,都和你们老板说了是小事儿,我不介意的,经理您怎么亲自来了呢?哈哈。” 一定是拿到好处了! 余示联虽对经理是喜笑颜开,看我时,那目光里的不待见,我是读得懂的,还是小家子气。经理几次向我使眼色,我都装作看不见,既然余示联都愿意签单了,也得到他想要的了,我还道什么歉。 经理故意在说话之际,向我身边靠了靠,拽我的衣角,咬牙切齿地说:“说话呀!” 我不情不愿,说就说又不会死!“余……” 话还未出口,有人敲门。 “进来。”余示联整了整西服,坐在办公桌前就声。一见推开门进来的是林琳,立马热情地躬身走过来,陪笑,“林助理,您怎么亲自下来了?有事儿打个电话就行了。” 林琳笑着打趣,“可不敢麻烦你呢。” 余示联扯着嘴角,“您看您见外的。” 林琳没再和他多说,而看向我问:“林小姐,有没有空?到我那里坐坐?” “……” 第4章 突发状况 “林小姐,有没有空?到我那里坐坐?”林琳态度良好,亲切不失庄重。 她和我很熟吗? 我愣愣地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经理,经理的脸上亦掠过一丝诧异,不待经理应允,倒是一直热情的余示联先开口说话了。“林小姐,赶紧去,去呀!” 多想狠狠的剜一眼表里不一的余示联,真会奉承,刚刚还丫头、那谁的称呼,这会儿我就成了林小姐。真想扁他一顿,但我控制住了,一波刚平我才不想因为冲动再掀一波。 我乖乖地跟着林琳,心里忐忑不安,闷头审视自己这两天在景至集团与公司是否有行为不当之处,想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做亏心事。我故意将步子放慢在心里琢磨着,同时也离孕妇远一点,免得再冒失碰到。 但是想不到的是林琳故意放慢脚步与我并肩而走。问我一些问题,比如什么专业的,有过什么工作经验,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职业规划是什么。我如实回答的同时彷徨不定,她到底要干嘛呀。 走进她的办公室时,我礼貌坦诚地问林琳,“林助理,我做错什么事了吗?我和你只见过两面而已,没有很熟悉吧?该不会是……”我在不知不觉中又得罪了您老人家吧。撞你那一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琳笑着招呼我坐,并给我倒茶,我赶紧上前,“我自己来,你坐,你坐。” 她笑着不客气地坐下,倒好水后,我与她相对坐在沙发上。根本没心思打量这间办公室。 林琳笑了笑望向我,温和地问:“林小姐,不知道你是否用意向做我们总经理的助理?” 我疑惑地看向她,什么意思?直言道:“林助理,我现在是印刷公司的业务员。”有自己的工作,你就算想挖墙角,起码找一个根正苗红的,我可是有“前科”的,得罪你们余示联余经理呢。 “我们景至集团的助理不是谁都可以做得来的。尤其是景至江景岩的助理,在他身边一年,少说抵过在外面三年的奋斗。不管从能力的提升、见识、品位及薪水……我现在可以完全负责任的说,只有好处,绝无弊端。” 果然如辛昊所言,景至的员工走在路上,胸脯都比别家挺得高,此时林琳脸上的自信与美丽,以及她所说的益处,不得不承认,我动摇了。我想成为她这样干练美丽的女子,我也想走在大街上体体面面,将胸脯挺得高高的。见识、品位、薪水我都想要。我也对未来有雄心壮志,我也想凭借自己的能力走在高处。 可是,为什么是我,我何德何能? 林琳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抚摸着腹部,低眉望着,露出一个母亲温煦迷人的笑容说:“如果不是怀孕,我还真舍不得为总经理寻找合适的助理。可是,你应该能了解,一个和谐完整的家庭对一个女人来说再重要也没有了。自怀孕开始,我爱人便劝说我辞职了。来应聘的助理没有六十也有四十了。总经理总是一言否定。这两天,我看你很勤快吃苦,又细心,耿直,看着不突兀,很舒心,问及总经理时,他第一次松了口,点头说试试看吧。” ……试试看吧。他应该是不忍心你挺着大肚子工作吧。算是有点爱心。 林琳和我谈了大约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原来她不是江景岩的老婆,是他五年的助理,从毕业到结婚到现在即将生子。如果不是怀孕她会一直做他的助理,从她的言语中均是对江景岩的夸赞与感谢。 我犹豫不定,等到辛昊下班回来之时,我将这事儿说给辛昊听。 他难得地露出喜悦,开心地对我说:“答应啊!明天就去!” 我翻了个白眼,将头一偏,“你不怕他们骗我,然后把我给卖了。” “人贩子应该也不会对你下手。缺点太多,价格提不上来。”辛昊打趣。 我佯装生气,拽着枕头就往他身上按。他搂着我,任由胡来。 我总是相信,未来是美好的,我们都在通向美好的路上。途中的一切磕磕绊绊只是为了鞭策我们不要沉沦偶尔的享受。 ***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进景至本就是一个毫无悬念的定局。 一个星期后,我来到了景至。第一次近距离看江景岩这个人,比远看还帅,虽然他只是低头看文件。这会儿,抬起明眸,瞥了我一眼,再次将视线放到文件上,突然发声:“名字。” 我怔了一下,什么名字?本能报上自己的名字,“林格。” 他再次抬头看我,探究地打量着我的脸,这个男人给人的压迫感真强,正当我无所适从之时,他将目光调向林琳,淡淡地问:“也姓林,你亲戚?” 林琳笑着说:“不是。完全不认识的。” “嗯,看起来也不像,姿色跟你差了一大截。” “……”是谁说这男人各个方面出色,为人低调,各种夸赞来着。说别人不好的时候,能不当面吗?总经理先生,我还在这儿呢。虽然,我真的没林琳漂亮。 林琳不急不缓的说:“每个人都可以比喻成了一个苹果。味道好的才会得上帝更多的垂青。林格只是被上帝多咬了一口。总经理不是常说,有一长必有一短吗?” 听听,听听,林琳多会说话。我有内在美! 江景岩不置可否。合上文件,将手中笔放入笔筒,正视我,“有男朋友吗?” 这个问题……“有。” “很爱吗?”他接着问。 我如实回答:“……很爱。” “那就好,我也省掉麻烦了。” “……”总经理先生,你是有多自恋,多骄傲才认为我没有男朋友的话就一定会爱上您老人家,你知道不知道,无形之中,你伤我的骄傲两次了,两次了。 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便是林琳的办公室,我与林琳的办公桌分别在门两旁,活像两个门神。 林琳笑着对我说,总经理人很好,有话向来直说。不要放在心上,其实他人的品性很好。 没发现,觉得他很毒舌! 在林琳细心地提醒下端茶倒水跑腿了三天,期间江景岩讽刺的也不少,他看我都是拿眼尾瞟,不然就是扫,或者睨。 “林助理,你杯柄朝里,是要我用水抓咖啡吗?”对不起,我没注意细节。 “……” “林助理,你昨天晚上脑袋钻被窝里睡的吗?”他的意思是说我上班了,脑子还在被窝里。 “……” “林助理,地上有钱吗?”他是说我总是低着头。 “……” 这是个什么人!管太严了吧! 我才当了三天的助理,而且是在林琳的指导监督下做些小事儿,林琳笑着说先热身,后面还有很多事情,我已经罩不住了。事事小心翼翼,注意细节,一个人长两三个心眼,再看林琳,立马涌出钦佩之感。 她的能力太强了。 林琳正和我说一些注意细节,准备明天和我说一下下一步的工作内容,并让我随同他和总经理见一些客户,了解一下情况。这时,江景岩突然进来。 他不是在开会吗? 只见他脸色十分难看,气势逼人的径直走进来,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语气不善地扔出来一句:“你进来。”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林琳也有茫然,出了什么事情? 我怯怯地走进总经理办公室,轻轻地将门带上。 还未反应过来,“啪”的一声,一沓文件摔在地上,纷落开来在我的脚下。 “我问你今天开的是什么会议?”我不知道他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怒气。 “合作开发……” 冷厉的目光的瞪着我,我心中一惊,发什么事情了? “你自己看看,你给我准备的什么文件?!”大声斥责。 我低头看向地面,“合同……”此时,我才恍然大悟,上午的时候,林琳都已经和我说的很清楚了。文件在柜子的南边第一个抽屉里,就那一份文件在里面。然后中午的时候林琳去医院检查,基于我是新人,会议保密性,所以准备好文件,我便回到办公室待命。我压根没注意到我拿的是北边抽屉的文件。 所以…… “林琳力荐你,我从你的身上,除了散漫,懒惰,漫不经心,自以为是,心不在焉,我完全看不到任何闪光点。一个错误可以同时犯两次还不知道悔改,你的脑子在哪里!” 江景岩的话字字刺心,是,我是错了。可他的话太伤人了。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我的眼泪不住地在眼眶打转,视线开始模糊不清。唯有江景岩的声音在内心里回荡。 “看来,你不适合这个职务。请你另谋高就。这三天的工资马上到财务结一下。”他冷声说。 我惊愕地抬头看向他。 第5章 峰回路转 三天前,我还开开心心地和辛昊说江景岩的助理破格录用我,那么多人他独独选择了我,多么值得让人骄傲啊。立时,走在人群中,飘飘然的。得意忘形,完全忘记了自己几斤几两! 三天后,我却成了江景岩亲自辞退的助理。因为能力不足,屡教不改,严重影响到他的工作。 他确实把我给骂哭了。 此时我愣愣地立在他的办公室内,错愕、难过、自责、委屈、不知所措,甚至对自我人生产生了质疑,我模糊的视线里是散乱一地的白纸黑字,那么大的“合同”二字我竟然没看到。在学校里的顺风顺水,同学之间、师生之间的和谐,让我一再无法适应骤然的转变。 情谊是柔软的,社会是现实的,现实那么冷硬残酷。 我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怎么说。眼泪往下滑,却没出声。手心冒着冷汗,有些木然。再也不敢看眼前人无丝毫情面可言的表情。 到底,他是男人。也许,他有些绅士风度。 淡淡地说:“吃一堑,长一智。要想有所成就,必须对自己狠点,而不是宠坏自己。走吧。”语气平缓。 他与辛昊的话异曲同工,却比辛昊更有力度,在应景之时掷地有声。 他黑色的皮鞋出现在我眼前,转了个角度,准备抬步离开之时。有人敲了一下门,接着不请而推门进来。 “总经理,对不起。”我没抬头,却知道是林琳。她抱歉地说:“总经理,是我的错。那份文件是我递给林格的,当时我急着出门,没仔细看,直接交给她让她放到会议座上。” 他的脚步一顿,顿了数秒,转了个角度,大概是看向我,只是我不敢抬头。 *** 回到住处,第一次我安安静静地坐在狭小的空间里,没有去打扰辛昊,让他陪我说话。而是埋头静静地思考。 因为我是爸妈的掌上明珠,所以他们为我取名“格格”,疼爱着我。因为我是辛昊的女朋友,所以他疼我,宠着我。无风无浪之时,我想当然的以为全世界都是我的,看不到山便说没山的肤浅。 此时有风有浪,我却经不起。我曾对职场充满憧憬,就算不是叱诧风云,至少也能左右逢源,结果却是一败涂,现实的让我欲哭无泪,究其原因是我的无知与自满。若不是林琳替我背这个黑锅,我这辈子都与景至无缘。 林琳说,可以错一次,不允许第二次。她看我只是眼缘而已,她保我也只是想证明她会看人,让我自己掂量着,我是拿任性、享受埋葬我的前程,还是埋首脚下,做好每一步,不问前程,只凭努力,只等结果。 “怎么了?”辛昊见我焉焉的,问。 这事儿我没和他说,笑了笑。“辛昊,我想过两天搬到景至的蓝领公寓。”突然冒出了这么个想法。 辛昊怔了一下,“这么突然,这里住的不好吗?” 我上前搂着他的胳膊,喃喃地说:“我其实好蠢是不是?无能、骄傲、不知天高地厚、长得又丑、脾气又差、死犟、没一点好的!”讲完在他肩膀上死蹭,我被江景岩打击的骂的一点信心也没了。“你还喜欢不喜欢我?” 辛昊揉着我的头,轻笑着,“你也知道自己这么多缺点,除了我,没人喜欢你了!” 晚上的时候,我和辛昊说了一下想法,他虽舍不得但也理解,毕竟他比我更懂得不服输与向上。 *** 第二天,我将一份传真过来的合同放到江景岩的办公桌上,礼貌且轻声提醒道:“总经理,这是堡室传来的合同事项,请您过目一下。十分钟后至远的刘总与徐总会到达景至,与您协商关于绿地开发的事宜。” “嗯。”他头也不抬的签字。 “一个小时后,您要去威克酒店见一个朋友。” “下午呢?”他依然专注着文件。 “下午有两个小时的健身时间,晚上与张氏张小姐有约。” “好,知道了。” 自从昨天的事被林琳承担下来以后,他没再说什么,毕竟林琳跟了他五年,他还是有些顾忌情面的。对于今天我的出现,没有排斥,态度上也没有丝毫不同,甚至没抬眼看我一下。也对,我只是小人物而已。做好本职工作! 出了江景岩的办公室就是我与林琳的办公室,她与我的办公桌相对。 晚上的时候,我便带着随身用品住进了景至的蓝领公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比辛昊租的房子好很多。我带着对工作的敬畏,对自我的重新规划住了进来。 一个月后,林琳的肚子貌似又大了一点,她说等到九个月的时候,她就回家养胎。现在基本上是她出想法与指令,我去执行。期间也跟着她与江景岩出去了几趟,从起初的不懂,只呆呆的跟着,顾着她和江景岩,到后来的懂那么一点,认识了几个人。 江景岩依然会在我行为不当时,讽刺。不得不承认,他说得都是实话。 *** 这天下午,江景岩处理比较私人的事情,我与林琳都在办公室。 林琳开始一点点教我做一些比端茶倒水的难的事情。 她说,我不知道别人的助理是怎么做的,但是总经理的助理至少要做到这些。 她说:“总经理不喜欢聒噪的女人,但更讨厌不会说话的女人。所以汇报或建议时要言之有物,并且嘴巴严。 他有洁癖,所以必要时,他的衣食住行用,你都要注意。当然你也不邋遢。他看着烦。 他要求完美,不允许有瑕疵。他说话毒,有的放矢,不能玻璃心。 …… 简而言之,你不仅仅是助理而已,它只是主业,必要时,你是厨师、保姆、司机、钟点工等。 所以,做总经理的助理一个月的薪水是你在外面的五倍。也是你应得的。” 末了,她说:“如果做得好这些职业,跟在他身边,你会乐在其中。即使以后不在景至了,你到哪里都可以做到八面玲珑。” 我惊讶地问:“琳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 她笑了笑,“人都太低估自己了,只要逼一逼自己,一切皆有可能。” 下午江景岩不在的时候,林琳为我上了一课,我只能望洋兴叹,叹为观止。接着拿出两本厚厚的资料,一本是全部客户的资料、名片。另一本可以称为后宫佳丽三千。 黑色的文件夹,里面放着不同女生的照片,美丽的,妖艳的,清纯的,妩媚的等等,长得都漂亮。照片下面是简介及爱好。 比如:凌某某 照片。 简介:现为某某台某某频道某个时段的某个节目主持人,主持风格幽默诙谐。曾在某某地做过平面模特,后被谁谁发现……与XXX交往一年后分手,迅速与YYY闪恋,三个月后分手…… 爱好:喜欢香槟玫瑰,对桃红深爱…… 整个一个八卦记录嘛,一翻有几十页。 “总经理这么多女朋友?!”我脱口而出。说完又四周环顾一下。确实总经理不在。 “嘘!”林琳做了手势。“不是,这些人都是与我们集团有合作关系,并且常约总经理的有地位的女人。像客户一样,太多,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倘若见到了不认识或者想不进来,这不是对人不尊重吗?所以这两本里面的人物,面相、简介、爱好及备注你都要牢记。适时提醒总经理。” “这么多……”我刚要埋怨,一对上林琳的目光,立刻说:“一定可以记得。”再翻“后宫佳丽三千薄”备注中竟然还有“她对总经理好感度百分百”也有几个的备注上面写的是“总经理对其好感度百分之二十”。 天啊!我抬头问:“这资料如果丢了,或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那岂不是要翻天了! 林琳很有自信地说:“这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说完她认真地看向我。一迳地看。 仿佛我会弄丢一般。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我突然转了气氛,玩笑似的捂着脸说:“琳姐,你不要看我,我长得丑,宝宝会嫌弃我的。人家说孕妇要多看长得漂亮的人,宝宝出生后也会长得漂亮。宝宝不要看阿姨。不要看我。” 林琳被逗笑了,“瞎说!” “真的!”我放下手,趴到桌子上,对林琳说:“你应该多看看我们总经理,长得帅!有气质!有气场!又有能力!英俊的一塌糊涂!帅爆了呢!人见人爱,谁看谁被迷倒!” “总经理好!”林琳突然站起来喊了一声。 妈呀!我在心中哀嚎,不能聒噪,嘴巴要严。我竟然在背后说人被撞见。我不想被解雇啊。 瞬间,我站直身子,低头,毕恭毕敬地喊一声,“总经理好!” “嗯。”他锃亮的皮鞋在我眼前停了几秒,我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了。接着又抬步离开,打开办公室门,走了进去。 林琳拍着我肩膀说:“没事儿,总经理看着你笑了呢。” 笑?他会笑吗? 第6章 默契配合 在景至集团的生活紧凑的让人感觉不到一天是如何过去的,仿佛是一睁眼和一闭眼的功夫就是天亮与天黑。 每天都很忙碌,一天24小时,几乎有18个小时我都在工作状态。即便是6个小时的睡眠,竟也时常梦到江景岩冲我发脾气,冷嘲热讽,夹枪带棒。即使在梦里我恨得牙痒痒,手上都拿着一把菜刀了,也没敢砍他,倒是他拿了一个鸡毛掸子在我面前晃了两下,气定神闲地轻轻一敲,把我给敲死了。醒来的时候吓一身冷汗。果然是恶梦! 然后接着勤勤恳恳地工作。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过了三个月,林琳已经回家养胎,偶尔她会打个电话给我问我一下情况,我已经基本掌握工作内容,我再问问她的情况,她老公无微不至的照顾,日子过得十分惬意。临走前,为了表示对我能力的不信任,得江景岩批准,她又召了一个副助理,协助我。所以林琳走后,也没有很棘手的事情发生。 辛昊也很忙,因为工作努力成绩斐然,他在争取出国进修的机会,这也就意味着他进修回来,职位上也会随之上升一截,薪水跟着提高自然不必说。辛昊太捧了!我开心不已的同时觉得生活很有奔头,仿佛我和辛昊稍微再向前一步,就能踩亮点起未来的光辉。 只是,虽然我与辛昊在同一个城市,但是我们三个月也只见了三次面,一次是刚见面副助理打电话来说总经理找我,于是我火急火燎的回去。一是次江景岩直接拨个电话,“在集团门口等我。”真真正正的见面也不过是一次而已。做的最多的就是每天晚上打电话。 辛昊倒是很开心我能如此上心工作上的事儿,毕竟学习都没这么用功过。别人一天8小时工作时间,一周休息两天。我就一直一直的上班,一天18个小时,付出了别人的两三倍的时间怎么会没有收获。 或许,我做不到林琳的从善如流,也比不上她的温柔大气。至少可以真诚待人。三个月中间的磕磕碰碰,让我在江景岩的毒舌中看到真实的自我,渺小且缺点丛丛。自从被江景岩骂哭过一次后,再也没有哭过,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是实话。 此时,随同江景岩参加一个客户儿子的生日满月宴。此刻的江景岩着一身黑色西装,低调而不失非凡气度。明眸上下打量着我黑色的裙子,很保守的样式,不张扬不抢镜。打量完以后,向前走了两步,我随后跟上,他又睨了我一眼,很认真地评价说:“不如穿工作服。” “……”我、我保留意见。 所谓满月宴,一则真的是庆祝,二则有了更好的借口礼尚往来。 这不,华丽的装潢,精致的摆设,在明亮的灯光下流光溢彩。西装礼服的三三两两的集聚,或站着有目的地聊天,或坐着闲闲地唠嗑。多数属于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有些是电视上常见的明星,主持人。不少想借此机会,拉拉关系,共谋利益。 而我的随同,是工作范围内的事。 江景岩刚一出场,不少人上来迎接,我紧跟在身旁。 他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你好……好久不见……” 我想,他大概都不认识眼前的这些人,笑得敷衍,话说得也敷衍。 这时,明亮的大厅里,穿过重重人群,身着亦是黑色西装的男人,因为微胖直把西装撑变了形,和江景岩比起来,真是云泥之分呐。只见他端着酒杯笑着向江景岩走过来。 江景岩并没有发现。我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轻声提醒说:“东南角许氏的许总向你走过来了。” 闻言,江景岩从容地向左转了一下身,礼貌温和微笑地说:“难得,难得,竟在这里碰到,许总,近来可好?” 许总见江景岩率先同自己说话,倍感受重视。客套寒暄了一翻。 江景岩未走两步,一个灰色西装的男人,向江景岩点了点头,面上虽笑着点头,却有些许不自然,我借着端酒的空档,小声快速地说:“此人名叫王照国,42岁,曾为公务员,后辞职下海经商,在北京占一席之地,现转战上海。虽初来上海,但好友众多,影响不可小觑。偏好文艺,喜欢拉二胡,经常在自家阳台上拉二胡,拉半个小时抽一根烟,再接着拉,半个小时后再抽烟。曾被邻居投诉,怒斥邻居不懂艺术后买了套别墅,依然在阳台拉二胡抽烟。喜欢别人夸他有诗人一般的气质,沈万三一般的头脑。实力雄厚。” 如果这个男人过来,江景岩还认不出他来的话,那就是我的失职,两人也会尴尬。王照国主动向他抛来橄榄枝,哪有不接的道理。 听我说完,江景岩转头看向我,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赞。转眼即逝。扔出来一句,“我知道。” “……” 江景岩笑着上前,礼貌地说:“王总好,百闻不如一见,一见不如近看。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位诗家大驾光临呢。” 那人已秃顶,首先一愣,接着露出难得灿烂笑容,“江总真是好记性,不过是五年前见过一次面,你还记得啊!” 不一会儿,一个人远远地便喊了一声,“江总好。” 江景岩笑了笑。 江景岩看了我一眼。 干嘛?我不解地望着他。 “他呢?”像是说出这两个字掉身价一般,不情不愿的。我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秃顶了的男人。 “他什么呢?” 江景岩依然笑着,几乎是从牙缝的挤出来,“他是谁?” “……哦,百室公司的副董李云山,目前百室处于低潮时期……” 一直到宴会结束,我脸都笑僵了,嘴巴都说疼了。什么宴会,明明就是让人会一息奄奄。此时司机都下班了。作为回报,江景岩要送我回家,难得好心。 “我住在我们集团的蓝领公寓三楼,302。”我也不推辞矫情了,实在太累了。 车子发动后,他突然问:“不和男朋友住在一起?”他鲜少问我个人的问题。 “不,工作第一。”我如实答。 “嗯。” 他不再多言,我也不想说话了,说太多了。老老实实地坐在安静的车子内,他专注地开着车子。因为有太多的时间我们都是工作身份相处,所以即便这狭小的空间只有我和他,我依然没觉得尴尬,或者暧昧之类了。 很快地,到底公寓楼下。告别后提着包包和他告别上楼。我说晚安,他也只是嗯了一下。 我疲惫地爬上三楼,在宴会上给江景岩介绍这些人,说了那么多话,精力高度集中,别说填饱肚子了,连口水都来不及喝,视线一直跟着江景岩的眼神走,脑子不停的运转之前记得的那些人的面孔对应的姓名、职业、爱好、忌讳的话题等等。一一传递给江景岩。他倒是淡笑风生,喝酒吃饭的。 我可累死了!一点也不想维持淑女形象了。粗鲁地推开公寓的门,一脚甩掉脚下的高跟鞋,高跟鞋穿得筋都被拉疼了,腿也站硬了,高跟鞋一只被甩在玄关处,又将伸腿甩掉另一只,赤脚走到小桌子前,猛灌了一杯凉白开。径直走向卧室,途中又将拦路的高跟鞋往空地踢了踢。 将包包扔到床上,跟着也将自己扔到床上。喘会儿气,休憩会儿。饿得实在受不了了,爬起来泡方便面吃! 换掉价格不菲的礼服,套一件卡娃咿的短袖,穿着休闲的短裤,将头发松下来,随意地绾、绾、绾,用一根筷子插稳,怎么舒服怎么来,然后光着脚在一个人的小公寓里来回走动,烧水,泡方便面,待面饼泡开之后,拿起一杯书垫在手上,捧着吃着,方便面真是美味啊!我大口大口地扒着吃,又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娱乐节目。 这时,突然有人拍门。谁呢。这么晚了。 我端着泡面去开门。 一开门,一口泡面卡在嗓子里了。愣住了。 来人也愣住了。 我赶紧回身将泡面放在桌子上,没找着餐巾纸,用手背抹了一嘴巴,窘迫地问道:“总经理,你怎么来了?” 他还愣在原地,接着眼睛将我从头到腿给看了一遍,接着看着地上不在一地方的一双高跟鞋,东倒西歪的。目光又移向椅子,椅子上搭了一件衣服,衣服上面又有一条围巾耷拉到地上,椅子旁边的桌子上,几张财经报上面放着拆开的方便面调料包,火腿肠包装皮儿,鸡蛋壳…… 我赶紧又回身收拾,从来没有这么窘迫,尴尬过,脸颊火辣辣的烫。平常我都是收拾的好好的,今天他临时通知要去参加宴会,所以我才慌里慌张换衣服出发,刚才太饿了,想着吃过再收拾的。 哦,天啊! 动作过于忙乱,有衣服掉下来。是——内衣!我根本不敢看站在门口的江景岩,捡起来就往卧室奔。 背后传来一道声音,“果然没有C。” 第7章 人无完人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所以,才会有包容、有磨合、有意想不到的蜕变和惊喜,也因此滋生不同层次的意义在有限的生命里。 显然,江景岩不懂这些。什么叫果然没有C!他往哪儿看了! 我将胳膊上环抱着的一堆乱七八糟的杂志及衣服之类向上耸了耸,抱紧,回过身来说:“总经理,我觉得人是要有点精神追求的。看人不能仅仅只是肤浅去看待外表,而应该去发现内在的真善美!”我加重了“肤浅”与“真善美”两个词,用语气指控他的肤浅,强调我有内在美。 “哦?”他依然站在门口,双手插.进了裤兜,望着我,点头表示赞同,接着望向我,闲闲地开腔:“不过,首先你得有。” “……” 他是因为有份文件在我这里,所以准备让我送下去,打了三次电话我都没有接到,当时我正对着方便面和火腿肠垂涎三尺。所以他便上来了。一见到不合时宜的我,条件反射地埋汰两句。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好吗? 我将文件恭恭敬敬地交到江景岩的手中,他接过来,临走前,突然说:“你……今天表现不错。”说完转身向下楼。 我愣在原地。 表现不错?我赶紧关上门,疯狂地跑到卧室里,扑到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仿佛一只被关在笼子的训练的鸟儿,突然有一天被打开笼门放出去,并且对我说,“从今天开始,你想飞哪儿就飞哪儿,你自由了,你很捧!”真好! 滚了一会儿,稍微冷静下来,摸出手机给辛昊拨打电话,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我没日没夜的努力拼命,要得不过也就是大家的肯定,江景岩的认可,得之不易。 可是,拨了两三个电话,辛昊都没接。手机落在办公室里没带回家吗?我没有多想,将手机放下,继续吃泡面看电视,接着洗澡,临睡前抱着工作内容及第二天江景岩次日的工作计划表而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大早,匆匆忙忙地起床,洗漱完毕后,穿上工作服,拎着包包去上班。今天是国庆节前的最后一天,精神异常好,心都飞到家了。8个小时后就可以和辛昊一起回家了。还可以和辛昊腻在一起七天。回家吃东街的臭豆腐,去西街买板栗……我乐呵呵地设想着。 我们可以坐飞机,眨眼就可以到家了,我来出飞机票的钱! 谁知,一整天辛昊的电话都打不通,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辛昊从来没有不接我的电话过,一般不小心没接到,都会立即回过来,可是昨晚到现在,他不但没回,手机竟也打不通了。我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下午的时候江景岩已经没有工作安排了,他竟然破天荒地好心地对我说:“反正下午也没事了,你早点回去吧。别忘了七天以后准时上班。” “是!”我惊喜的应承。并大方地祝福,“总经理国庆快乐,财源滚滚,越长越帅!” 他抬眸看着笑容灿烂的我,轻嗯了一声后,开腔道:“迟到一分钟十块钱计算。” “……” 其实,江景岩也没那么讨人厌。 *** 快速收拾了办公桌后,便急急地走出景至。我边走边再次给辛昊打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不想这时,妈妈突然打来电话,声音有些颤抖,“格格,放假了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待我说话,彼端传来爸爸的怒声,“告诉她!她要是再想和邵辛昊在一起,永远别回这个家了!” 我心中一“咯噔”,忙问妈妈发生什么事情了。 妈妈似顾虑爸爸在场一般,只安慰我没多大事儿,回到家再说,辛昊已经回去了。 回去了?他完全都没有和我打招呼,我打他电话他也不接。什么意思?! 我心急如焚,在什么东西都没带的情况下,直奔了机场,在候机的空档,妈妈捡了一个爸爸听不到的地方,打电话和我说明情况,爸爸打了邵辛昊的爸爸邵友邦,现在邵友邦正在医院中,辛昊昨晚就回F市了,现在正在医院陪他爸爸。我爸爸因为打人已被单位停职。邵友邦要告我爸爸。 我完全被震住了。 脑袋一片混乱,完全理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我爸爸和他爸爸虽在同一市,但是一个在市区,一个在郊区。完全没有交集,我爸爸已经很多年不打人了,怎么会出手打邵友邦? *** 我爸爸是退伍军人,现在在政府机关上班,职务不高,但为人处事口碑很好。他一辈子都好面子,平日里脾气品性都好,唯独遇到面子上的事儿,他怎么都扭转不过来。 二十多年前,爸爸的亲妹妹也就是我的亲姑姑,因为当时爷爷奶奶不同意她与姑夫的自由恋爱而直接与姑夫私奔,把爷爷奶奶气得大病一场,在那个还讲究风光出嫁,父母之命的年代,一家人颜面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都被人戳脊梁骨,一家人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即便是现在,有人说谁谁家的女儿未婚先孕,都会把我姑姑拎出来作为反面教材,八卦一通。 当时的爸爸气势汹汹地跑到姑夫家把姑夫打了一顿,几乎奄奄一息,姑姑跪地哀求爸爸放过他。最后还是挺着大肚子的妈妈赶到,硬拦着。姑夫才没被打残。当时爸爸就发了狠话,从此姑姑和林家再没有亲戚关系,姑姑与姑夫胆敢再踏进林家的门,别怪他打断他们的腿。 如今姑姑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回家。 几年前,爷爷奶奶去世。听邻居说,当时姑姑来送丧了,只是不敢靠近我们家,远远地看着。其实,我连姑姑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自那一次以后,女儿家的作风问题是爸爸最忌讳的事情。 而今天,辛昊的爸爸邵友邦,就触到了爸爸的原则。我和辛昊在大学时就见过彼此父母,因为辛昊家庭比较清苦,爸妈一度有些不情愿。但碍于我喜欢且辛昊确实是个好青年。爸妈也同意交往,但仅限于交往,要等到辛昊有所成就以后才看清况,毕竟每对父母都希望女儿嫁得好,而不是嫁得穷。 爸爸妈妈一再教导我,女孩子家要自尊、自爱、自重,别人才能看得起你,拿你当回事儿。 几个月前,我决定去上海,编得理由是学校合作单位招聘,包吃包住的单位,都挺好。协商了许久,爸妈才愿意我到上海来。其实我就是想和辛昊在一起。 在上海期间,辛昊爸妈多次打来电话对我嘘寒问暖,想要来看看我们,自然知道我们住在一起。 辛昊妈妈温柔和蔼,我挺喜欢。而辛昊爸爸全然不是。在我的印象里,他是好吃懒做,喜欢没边没沿的吹嘘。 我曾经在辛昊面前说:“辛昊,你爸爸怎么这样?也不挣钱,也不帮阿姨干点活,天天都游手好闲的……”我当时只是平常的语气说出来,并无埋怨或其他意思。 辛昊当时脸色一变。厉声打断:“我爸爸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会养他一辈子!” 关于邵友邦的事情,我没有和辛昊争辩,后来听邻居说邵友邦很疼辛昊,为了供养辛昊吃了不少苦头,在工地上干活,被人骂,甚至卖过血……这都是辛昊知道的,有些是辛昊亲眼目睹,所以父爱的同时,他对爸爸多了崇拜和内疚。因此关于邵友邦这个人,我一直保持沉默。 毕竟,我爱的是邵辛昊,与我共渡一生的人,也只是他而已。我如此认为。 邵辛昊一直是邵友邦的骄傲,逢人就夸,学习好!能力强!现在在上海上市公司当领导,一个月好几万工资等等,吹得不着边际。一句一句“我儿子怎么怎么样,我儿子多牛多牛”,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邵辛昊是他邵友邦的儿子。 父母为儿女骄傲也就罢了,没人有意见。他偏偏拿着我来吹嘘自己儿子的魅力。我爸爸在F市几条路也是有些影响力。 邵友邦如是说: “林家算什么,林格还不是追着我儿子邵辛昊到处跑。” “切……什么家教严?他们两个人都住在一起了!我们辛昊先去上海。那林格是追着撵着去的。估计明年林家就可以抱外孙了。” “当时在学校里,林格就喜欢我们辛昊,在那么多人面前亲辛昊呢。他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 “什么?彩礼?林家倒贴我家我还考虑考虑呢。林老头子不愿意,他女儿死定要跟着我儿子跑了!谁不知道女儿胳膊肘儿都往外拐,他妹妹当年不都是跟男人跑了吗?” “指不定女儿也是这样的。” 说这些话,刚好被闻风而来的爸爸逮个正着。 妈妈有些难过地和我说明情况。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们都知道爸爸的脾气。 不想,飞机落地,我打车刚到家,才进家门,迎接我的就是爸爸甩过来的一个狠狠的耳光。打得我脑袋发蒙,惯性地倒靠在门边。 第8章 忽然到来 从未没有见过爸爸如此动怒。从小到大,他未扇过我一巴掌,考试考多砸,花多少钱,有多淘气,他都没动过我,视我为掌上明珠一样的疼爱,有求必应。如今,不管三十七二十一,我刚进家门就是狠狠的一个耳光,我踉跄了几步,撞到门上。 被打的眼冒金星,脑袋短暂间的木然,缓慢反应着。目光呆滞地投向爸爸,不敢置信他打我。“爸?” “你怎么还有脸回来?!”爸爸几乎是在捶胸顿足,这也是我不曾见过的。他唯一的亲妹妹让他抬不起来头来,走在路上都会被左邻右舍的指着脊梁骨说家风不正,现在他的亲女儿我林格又在他心窝子上捅他一刀子。他怎能不气!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怒! “林格,林格。”妈妈赶紧上前搂住我,哀哀地对爸爸说:“她才回来!” 爸爸完全没有听进去妈妈的话,指着我问:“你说,你去上海是不是为了姓邵的?!你们两个是不是住在一起?”爸爸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怒不可遏,“去上海是不是骗我和你妈?” 我捂着脸,垂下头,眼泪在眼圈打转,不发一言。 “说话!”爸爸失去耐性地怒吼。 我惊了一跳。始终没有敢说话。 “一个女孩子家有没有点矜持,我是怎么教你的!”爸爸发狠地说着又抬起手来。 妈妈赶紧护着我。难过地声音有些颤抖,“有话不能好好问吗?” *** 我是被妈妈连扶带拽地推进房间的,这一日来的种种,来得过于猛烈,猛烈地让人不敢相信。连脸颊上火辣辣的疼都变成了一种木木地触感。 平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发生这样的事情,辛昊首先想到的不是与我联系商量对策,甚至没有想过要通知我,而是直接独自一人回来,陪在他父亲的身边,选择忽视我。是气我爸爸是罪魁祸首吗? 我在他心中还占有重要的地位吗? 爸爸虽然打了我,我心里忿忿难平,到底他是我爸爸,我也确实做得不合适,我是成人不是孩子了,一巴掌不能推翻他曾经对我的疼爱。因为姑姑的事情,他杯弓蛇影在所难免。我现在更难过的是,我和辛昊要如何收拾这狼籍一片的局面? 接下来爸爸严禁我出门,不准和邵辛昊有任何的联系。事实上,邵辛昊根本就不接我的电话。妈妈一再劝说。两个人恋爱是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一旦结婚了,就是两个家庭的相处。邵辛昊的爸爸现在就这样,以后指不定会变本加厉,邵辛昊再好,邵友邦再差,那也是他的爸爸。 在现代,一段不受祝福的恋爱、婚姻,难免会穷途末路,怨念丛生。像我姑姑一样,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年轻貌美的时候,男人疼爱并不值得骄傲和炫耀,毕竟那是女人吸引男人的最根本的因素。太多色衰而爱驰的例子。 姑姑便是。两人婚后,姑夫在工作生活屡次不顺利之时,会怪到姑姑头上,若不是得罪我爸爸,他觉得他的路子不会这么难走。姑姑的公公婆婆大约是因为姑姑不要彩礼跑去他们家的,待姑姑亦不重视,难听的话、不待见的话想怎么说怎么说。娘家亦没人为她出头。她只能忍着。为她所做的选择付出代价。 妈妈就现实问题一再地对我劝说。事情的原委秘道理一条条梳理出来。仿佛我是下一个姑姑,而邵辛昊便会是姑夫一般。 我坚信的是辛昊并不是那样的人。 *** 一天天过去,辛昊的手机依然打不通,这天我正给辛昊发短信,爸爸直接夺过我的手机,掼在地上,摔成三半,屏幕立时出现狰狞的裂痕。 “爸!”我霍然起身,与他针锋相对。 “只要我还活着,你别想和姓邵的在一起!”爸爸气势更强。 “爸!邵友邦是邵友邦,邵辛昊是邵辛昊,他们是两个人,我要嫁的是邵辛昊!”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连日来的不安、委屈与迷茫都冲向了爸爸。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那样的老子,儿子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你根本不了解邵辛昊!” “我不需要了解!” “你只顾着自己的面子,根本就没想到我的幸福!” “你的幸福就是离姓邵的远一点!” 我与爸爸的争吵以爸爸将桌子掀了,我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摔个震天响而结束。冲动过后,我才意识到,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而是我是孤身一人,连对于我和邵辛昊的情感都产生了怀疑,茫然。 事情怎么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 没有了手机,每天我听着客厅里的动静,希望客厅里的座机会响,会是辛昊打来的,会是他来找我,可是次次都失望。我又时常望着窗外出神。 还记得有一年暑假,那时我们都还没有买手机,邵辛昊骑着一辆很破旧的自行车,在烈日炎炎下骑了半个多小时来到,那天辛昊气喘吁吁,脸上挂满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笑容灿烂地站在香樟树下,向我的窗户口扔石子。只是为了和我说一句话,只是因为想见我一面。那时的画面如此清晰,感情如此纯粹。 可是现在呢?我望着香樟树下空空如也,已经有六天了,六天了,他无声无息。 六天期间有警察打来电话,询问爸爸一些关于当时打人事件的经过。爸爸如实说。假期马上就结束了,想必辛昊已经去了上海,邵友邦也没有要告我爸爸,我想,这多少是辛昊的原因。 第七天的一早,我拎着包包准备去上海。结果爸爸说什么也不让去上海了。他不相信我去上海是为了工作。有工作是吧?那就辞了。要赔违约金?赔!工作需要交接?打电话交接!总之,除了在F市上班,哪里都不能去! 我气的当即就在门口摔包,发脾气。最后钻进自己的房间开始用最笨拙的方法,不吃不喝来抗争。 每天除了睡觉就是望着天空,饿着,渴着。辛昊,这么多年,你对我的疼爱都是假的吗?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只要一想他,就心痛的无以复加。有失望,有不解,有疑惑。 每天在浑浑噩噩中渡过。在思想中自我折磨。 第九天的时候,有人推开我的房门。我将被子一拉,躲在漆黑的被窝里。一定又是妈妈来劝我吃点饭,不要怄气之类。 我挺直身子,硬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等了半响,也没听见妈妈的长吁短叹。只听到轻微地脚步声,来回在房间走动。这脚步声的节奏不像是妈妈,也不像是爸爸的。 好奇心的驱使,我没有老老实实地躺着,侧一下身,小心翼翼地撩起被角,露出一只眼向外窥探,入目的是白色长裤,修长的大长腿,一寸寸将视线上移,上身是深蓝色的长袖,肩宽窄臀,英挺高大,整体看上去稳重中带着些闲适,我可以肯定他不是辛昊,却不知他是谁,他背对着我站着,在房间内四处张望。接着缓缓地将脸移过来。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狭长的……江景岩! 我惊的立马从床上跳起来,起来的太急,脚踩到被子,身子歪了一下,直接跪在了床上。 江景岩双手插.进长裤,悠闲地上下打量着我,轻启嘴唇,“林助理,头发至少有三天没洗,脸两天没洗,睡衣也没换。两天内至少哭了五次,白天睡不着,晚上做梦,三天没吃饭。”下结论之时,竟如嫌弃我邋遢一般,用手摸了一下鼻子。“不过看你行这么大的礼……” 此时,我处在震惊,尴尬,窘迫。 行这么大的礼?我还跪着呢,反应过来立即拉起被子,将脑袋埋进被子,心砰砰地跳不停,脸发烫。太羞了,太糗了。平抚一下,没再听见外面有声响。 严重怀疑自己是饥渴过度产生了幻觉,于是又挑起被子一角,只露一丝缝隙, “果然是把脑袋埋在被窝里睡觉。”江景岩又说。 接着瞥一眼四面墙壁,除了男明星露肌肉的照片,就是一张很突兀的奖状。 他目光锁定在奖状上,声音略微提高,“哦,是唯一一张,小学五年级,还是体育项目。嗯。”他自己说自己又确定。 “……” 他一直在房间内晃来晃去,评头论足,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躲在被窝里快憋死了,出了一身汗。实在忍不住了,我抓紧被子,在被子里大声说:“总经理,请你出去一下,我要起床换衣服!” 半响后,才听到一个淡淡地声音:“你连命都不要了,我看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起来换衣服吧。” 第9章 难过被甩 “你连命都不要了,我看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起来换衣服吧。” 江景岩闲闲地说完后,俯身用手指指腹抚摸了一下书桌前的凳子,拈了拈手指,确认没有灰尘后才弯下.身子,坐上去。伸手抽了一张书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指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将纸巾扔进垃圾筒,接着好整以暇地望着我。从我掀起地一丝缝隙处望着我。 我迅速将被子拉严实了,自欺欺人地认为他没看到我。 “我记得九天前,我说过,你迟到一分钟按十块钱计算。你一天工作18个小时已经迟到两天,照目前的状态可能会迟到54小时,3240分钟,也就是三万两千四百块。另外报销我个人的一切费用。嗯,我的个人零花钱上又多了一小笔。”他的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 三万?!抢钱! 我“蹭”地坐起来,身上都捂住汗了。明明白白地为自己辩解。“总经理,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第一、一分钟十块钱?您说了吗?我可不知道,证据呢?我可以告您敲诈。”我耍赖当作没听过,伸出手来向他要证据。 我继续快速地说,不给他还嘴的机会。“总经理,现在的劳动法是向着无产阶级倾斜的。第二、您也知道我一天工作18个小时,算薪水的时候另外10个小时哪去儿了。第三、您来我家,未经我同意是私闯民宅。”为了防止他狡辩。我随手拿出枕头边拿过数码相机快速对着他拍了一个,晃着相机对他说:“这就是证据!” 江景岩没有料到我蓬头垢面捯饬相机半天后是给他拍照,拍完后,他极不自然抽搐了几下嘴角。紧接着站起身来,一向面瘫的他掠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表情。恼羞成怒?恼?还是羞?害羞? “咳!”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后,温和地说:“既然还能吼出来,既然还能据理力争,为什么非要懒着床上做头不吃不喝的猪呢?一点脑子不长。”说完转身就拉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之前 ,扔出一句:“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明天一起回上海。” 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简单的语言简单的道理,却让我如醍醐灌顶,顿时醒悟,我这么消积地抵抗,等待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江景岩刚将被关上,门外就传来妈妈的声音,“江先生,我们林格怎么样了?” “……不知道。”江景岩温和地答。 *** 等我收拾好自己出门时,江景岩已经走了。爸爸仍然一脸严肃。因为邵辛昊的爸爸邵友邦能闹腾,才惊动爸爸的单位。所以爸爸会有一段时间都要在家里,所谓的留职停薪。几天的时间,爸爸已经平抚了怒气。 妈妈做好了饭,放在餐桌上。路过茶几的时候,我瞥见了江景岩的名片,正面韩上的躺着。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以什么的样的方式说服爸爸妈妈同意我再回上海工作?他怎么说得动我爸爸的?我不禁觉得诧异。 刚落座,几天来鲜少心平气和的爸爸突然温和地问:“一直住你们公司的单身公寓怎么不说?” 嗯?我疑惑的看向爸爸。 “早就说了,邵友邦的话无边无沿的,你还非不信。”几天来,终于听到妈妈的笑声。“林格的性子就像你,脾气一上来就只知道犟了。” 我没有吱声。埋头喝汤。 爸爸没有再说什么,但从态度和语气上已经缓和了很多。妈妈见缝插针地欲调节我和爸爸的关系,以及整个气氛。 只是爸爸依然不同意我和邵辛昊继续下去。去上海可以,必须得保证和邵辛昊断了。我不同意。妈妈在中间打岔。套着我说些让爸爸心安的话。 “再说了,据江先生说,林格工作非常努力,压根儿都没时间见辛昊。自己的女儿你还不相信吗?”妈妈试着对爸爸说。“而且江先生的舅舅的人品秉性不是你一直赞扬的吗?” 江景岩的舅舅?莫非是爸爸常用“人到无求品自高”的杨先生?好像他曾经职位不低呢。怪不得爸爸能松口,没想到江景岩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怪不得。 当天晚上,妈妈给了我一部手机,说爸爸把我手机摔坏的当天,就去给我买了一款。是我常在他耳边提起的牌子。我原来的手机卡,内存卡都在里面。 听完后,我拿着手机,心里暖暖的也沉甸甸的。不管怎么样,爸爸还是疼爱我的。 *** 次日早上。 爸爸和妈妈送我至门口时,便看到江景岩从黑色的车子里走出来,一袭深蓝色的西装,内敛却不刻板。衬得他分外英俊从容。他款款走来,礼貌温和地率先跟我爸爸打招呼,接着向我妈妈问好。 爸爸喜欢有本事稳重素质的男人,对实力的男人尤其看重,别人敬他一分,他敬别人十分。当然别人若损他一寸,他伤别人十寸。 爸爸一再问杨先生怎么样,还好吗? 离别之时,爸爸妈妈依依不舍,我觉得我爸爸依依不舍的是江景岩。 车子平缓地行驶在去机场的路上。安安静静地。我与江景岩同坐在后座。 “总经理,你怎么在F市?”虽然已知道那天他在小区内转悠,专门找我家。刚好碰到出去买菜的妈妈。还是忍不住地问一问。 “路过。”他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 来看他舅舅?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哪里?”我又问。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望向我。像看动物一样。好吧,简历上写的很清楚。 过了一小会儿,我再次开口:“总经理,谢谢你。”如果不是他,我爸妈肯定不相信,也不会让我再到上海了。 “我记得昨天有人要告我,拍了我的照片作为证据,敲诈加私闯民宅罪。是吧?” “不是!对不起!”我赶紧十分有诚意地向江景岩鞠躬,道歉。 他懒得看我,又闭上假寐。 “总经理,你对我的好,我一定会……” “别往脸上贴金,路过外加追债。别想太多。失恋的人很容易移情别恋,爱上更优秀的男人。”他闭着眼说出口。 “……” 失恋的人很容易移情别恋,爱上更优秀的男人。 接下来,我一句话没说。从我家到机场,候机,上飞机,下飞机,回景至。我不停地讨好江景岩,买咖啡,拎包拖箱子,接听电话回电话,就差没给他捶背捏肩膀了。江景岩理所应当地享受着。 回到景至,直接进入工作状态。从副助理的口中,我才得知,我未及时报道,江景岩发了很大的火,一副要辞退我的样子。打了几次我的手机。我一直关机。连副助理也被骂了。 后来,调出我的资料打了家里的电话。 一直到晚上九点,我才有时间歇息。歇息时,就想到了辛昊,我没有再打辛昊的电话,而在晚上下班的时候,专门打了车直奔到曾经我们居住的地方。要问他一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当我赶到我们曾经居住的地方,正有人抱着台式电脑的主机侧着身子为从楼梯上下来的人让出一点空间来,我尾随其后上楼。 当他将电脑主机放到辛昊的房间时,转身操着一口东北腔问我:“这位小姐,你是干哈啊?”因为他发现我一直跟在他后面。 我后退了几步,向楼下看了眼,又四周环顾一眼,最后再锁定这间房子,没错啊。就是这里。 那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热情友好地说:“哦,你是找住在这里的人吧?之前住这房子的两天前就搬走了。我东西多,分了好几搬。今天才入住。” “搬了?”我喃喃自语,“就这样就搬了吗?”我望向小房间里陌生的布局,他就这样搬家了吗?我转身沮丧地下楼,鼻头泛酸。 走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我有些茫然。不管拨几次辛昊的电话,他都不接。 我继续打,几乎是对着手机又吼又叫:“辛昊,你接电话,接电话呀!”他不接,我就继续打,打到第四次的时候,他直接挂掉。 我双手颤抖地握着手机发短信,边输入边念出声:“邵辛昊,你到底在玩什么?你究竟什么意思?接电话!说清楚!” 信息发送完毕后,停了片刻,我内心忐忑的等待。爱情怎么能忍受这样没有尊重可言的忽视和怠慢。 一直到第二天,他都没有回短信。 *** 第二天,天色阴沉,估计撑不到晚上就要下雨。我顶着两熊猫眼去上班。尽管晚上没睡好,但念及在江景岩身边工作,不敢怠慢。精神集中,全神贯注。也只有这个时候,辛昊这个人暂时被我放在脑后。 江景岩也很忙。除了会议与谈判,他还要统筹平衡一个集团的运行。他并未看我一眼,或者讽刺两句,只是专注于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晚上的时候,江景岩有一个临时的饭局。我随同。期间,借故出来一下,去洗水间。余光瞥见了邵辛昊的身影。赶紧转身,的确是他。没多想,我追了出去。他穿得职业装浅笑而从容,一一与西装革履们握手告别。最后自己长疏了一口气,抬步向前走。 我赶紧追上去,喊都没喊他,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才发声:“辛昊!” 他惊了一下,看我的目光里分明有惊喜,却瞬间消失幻化为一抹冷漠。伸手抚掉我的手。冷冷地问:“什么事?” “为什么躲着我?”我直截了当地问。 “为什么要见你?”他反问。 “我是你女朋友!” 他望着我,不再如从前一般的柔情,眼底亦不是曾经的宠溺与呵护。而是淡漠的。冷笑了一声,“配不上父母官的女儿。”话毕便抬步继续走。 我一怔,这是什么话!再次追上去,拦在他的前面。“你什么意思?如果是我爸爸打了你爸爸,我在这里说声对不起。但你爸爸说得那些话,就不是一个长辈能说出口的。你这些几天躲着不出来,算什么?!” “你爸爸做事就是一个长辈能做出来的吗?”他反问我。一提到他爸爸,他总是易激动。自动忽略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怎么会容许他说我爸爸的不是。“你爸爸说的什么你知道吗?他在毁我的名誉,毁我爸爸的名声!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让所有的人都耻笑我们!难道他一点都没有错吗?!你总是一味的维护他,有没有想过,他作为父亲,究竟有没有为他儿子的未来考虑?!你根本就完完全全愚孝,是非不分!” “名誉?名声?和我在一起就让你名誉受损。说出来坏了你爸爸的名声。你爸爸现在好好地待在家里,我爸爸却还躺在医院谁来考虑!”辛昊第一次对我吼出来,“你的爸爸是爸爸,别人的就不是吗?!” 我和他的对话已经进入了一种听不进去对方,各自守着各自道理的局面。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连见都不愿意见我吗?!你到现在都认为是我的错,我爸爸的错。和你爸爸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对!”他想都没想的回答。 我愣住了。瞬间,我们陷入沉默。他仅仅就为了这件小事情,完完全全否定我吗? 天空骤然飘起小雨,一点点洒在我们的身上。 良久后,辛昊转过头去,不看我,才缓缓地说:“林格,你爸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我爸也是死要面子的人。我们两个从大学开始就有诸多的不合适,因为年轻因为不懂事认为爱情就是一切。现在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爱情需要附加值。我们的附加值为负,已经拖累了爱情。也会拖垮我们。不如,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哪样? 我不敢相信地,一瞬不瞬地望着辛昊。 半晌后,他才挤出三个字,“分手吧。” 我直觉得如被五雷轰顶。我说无数次的分手都是在开心的时候、撒娇的时候,不过是想让他把我捧在手心。而他的仅有的一次,这次,让我无法承受。我向后踉跄了几步,反应过来时,一把抓住要离开的辛昊。 已经分不清楚是泪水还是雨水让视线模糊,双手紧紧地抓住辛昊的衣袖。愣愣地开口:“辛昊,你开玩笑的,是不是?” “林格。”他喊我。“我们真的不合适。”他诚恳的说。 我根本不听,径自说:“借口!你说过会一辈子疼着我,宠着我的。现在你怎么能说这两个字。爱情怎么能遇到这一点时就溃不成军了,我们的爱情值可以变正,只要我们有共同的信念。辛昊,我可以向你爸爸道歉。我现在就回家和我爸爸说,我……” “林格!”他大声喊了一声。“你冷静一点!” 我知道,他是认真的,认真地要分手,认真地不要再爱我了。 我慌了神。 曾经我鄙视爱情面前卑微的姿态,我讨厌女人为了爱情放下原则,放下尊严,去乞讨去哀求。此时我却做的比想象中还要卑微。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不可遏制往下落,紧紧拉着辛昊的胳膊,苦苦哀求,“辛昊,你是说着玩的是不是?不要这样,很吓人。辛昊,别走,我会和我爸爸,我去道歉,我去照顾叔叔,是我不好,辛昊……”我紧紧地拉住他,不停的认错。我忘记了是与非,只想让他收回那句话。 最终他还是狠狠地摆脱我,上了一辆出租车。 “辛昊!”我瘫坐在雨水中,呼喊着渐渐消失在黑暗的雨幕中的出租车,放声大哭。 川流不息的车海中,我的悲伤我的泪水淹没其中,没人理我,没人多看我一眼。辛昊,我为你而来上海,你却把我丢在这里,上海这么大,这么纷扰,这么冷…… 我不停地哭,雨越下越大,却突然停了。视线里一双黑色的皮鞋,从鞋子到裤子……我一点点抬头,一寸寸的向上望去。 江景岩一手插.进裤兜,一手手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起来。”他说。 第10章 性质转变 雨滴顺着江景岩黑色的伞如断了线的珠子,急促地向下奔去,前赴后继。冷风吹来,吹偏了它们原本着陆的地面位置。 我不知道江景岩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几时来的。 此时,昂着头愣愣地望着他。不知道自己有多狼狈,忘记了身份,忘记了还在工作期间,只记得辛昊和我分手了。委屈地喃喃道:“辛昊,走了。” “起来。”无视我的悲伤,他又说一遍,依然傲然地站立,没有顾及我的失恋而温柔一些,没有因为我的失恋而上前拉一把。袖手旁观地站着,一把伞照我方寸之地,免雨淋。 一辆小轿车鸣笛然后从我身边疾驶而过,溅起一大片水花,直直地拍到我身上。冰冷的感觉激得我打个寒颤,也溅湿了他的裤腿。 他皱起眉头,气急败坏地上前一把握住我的胳膊,很有力地将我拽起,我被他拽得有些疼。却被他的气势吓到了,他一言不发,面部紧绷,几乎是拖着我走,硬生生把我塞进停在一旁的车子里,自己绕过车子,上了副驾驶座,冷冷地对司机说:“不要开暖气,冻死她!” 我一个人坐在后座,全身湿嗒嗒地已经让后座的座位和车里,湿漉漉一片。这是江景岩的车。他有洁癖,讨厌杂乱。我尽量让自己占地的面积小一点,抱住双臂,紧抿双腿。可是,我的身上还在不停的滴水,积水一点点晕开,头发贴着脸颊,雨水顺着发丝流进脖颈,好冷,我微微俯下.身,希望腿与胸口离近一点可以暖一点。俯身之时,瞥见修长的手指,拧了一个按钮,接着听见车内细微的呼呼声。不一会儿,周边便暖了起来。 不过暖了几分钟,车子停在了我住的公寓楼跟前。相较于刚刚被辛昊分手冲击大脑的失去理智。这会儿,我平静很多,至少接受这件事,并且慢慢消化了。恭敬地对江景岩说了抱歉与谢谢。 他没有吱声,在我刚下车,关上车门后,车子便随即离开。 天空还在飘着小雨,细小的很多,昂起头在昏黄的路灯下,雨点轻飘而恍惚,滴滴分明,一阵风吹过来,沁人骨髓的冰冷。我不自觉地抱紧了自己。 因为刚才的恸哭,此时各个神经也许是疲倦了,有些发泄后的清醒与酣畅。突然觉得辛昊没有那么重要。 打开公寓的门,关上,摸索着墙壁开灯,将包包挂起来,径直走进卧室,从卧室里拿出从内到外的干净衣服,接着走进卫生间。把自己放在花洒下,视线里瞥见洗手台上杯子里红色的牙刷,心中一恸,再次蹲下.身子哭了起来。 怎么就这样了?心痛一阵一阵的袭来,前一刻还好好的,甚至觉得他不重要,没有他我还可以活得阳光灿烂。这一刻又是那么难以割舍,没有他仿佛就没有了天一样。一切的未来都失去意义了。 那个红色牙刷是我刚来上海时,拉着辛昊去逛超市,因为是情侣牙刷,我一下买了六套,男士是蓝色的,女士是红色的。买好后就把辛昊原来的牙刷给扔了,换上蓝色的,而我用红色的。每天早上他用蓝色牙刷刷牙时,我总是拿着红色的牙刷挤在他身边。狭小的卫生间里,我调皮地挤着他,他搂着我一起刷牙。 牙刷是一对,我们也是一对。 有人说,失恋时,最好能大病一场。病去如抽丝,连带着情丝也一点点抽走。等到病好,情伤也好了差不多。 可是,即便是我淋了雨,吹了风,我身体依然很好。没有生病,连咳嗽都没有咳嗽一声。所以老天是不想让我这么快地解脱。晚上难以入睡。 第二天一早,照常去上班。只是走在路上,曾经那份对工作的积极性与对未来的憧憬,变得轻飘飘的,似乎可有可无。连在上海的意义也产生了怀疑。 还未等到要来的公交车,便接到江景岩的电话。他现在还在床上,讲起电话来,慵懒但不迷糊,条理很清晰。他需要吃早饭,做饭阿姨不在,所以我除了要去XX餐厅给他订餐外,要去超市买狗粮,顺带把买某个指定品牌的牙膏和某个指定品牌的洗发水。还要准备好一上班的会议资料,现在就得去办。 林琳说过,江景岩的助理就是要听江景岩的。没有份不份内的这一说。 我知道江景岩住在哪里,很高档的小区。但没进到房子里面过,只是在外面看着。他住在顶楼。好像有钱人都喜欢顶楼,平时站在人的头等上,连回家睡觉也要睡在人的上面。 他给了我一个小时的时间,然后说完他继续睡觉。到他家需要半个小时,于是我先去XX餐厅预约了1号早餐,付了钱后,便赶去超市,脚不沾地的在货架前巡视。拿了指定品牌的牙膏和洗发水后,选了最贵的狗粮。付钱接着去取早餐。刚刚好半个小时,接着赶紧打车赶往江景岩的住处。 从上电梯时,大汗淋漓。看下时间,比预约时间还早五分钟呢,总算可以喘一口气了。忙得不得歇。 走出电梯后,还未按门铃,门就自动打开了。只见江景岩裹了一件半身浴袍,皮肤不黑不白却很好,发丝上还沾着细小的水珠,凌乱中带着些随性,精瘦的上半身裸.露在外,肌肉线条优美,下面是修长的大长腿,底下穿得是蓝色拖鞋。整个一个“出水芙蓉”。 我惊在门口。 他见我两手提着东西,也不惊讶,也不害羞,也没有不自然,十分坦然地说:“哦,失恋的人动作比恋爱的人要快五分钟。” “……”江先生,既然你知道我失恋,能体谅一下吗?能不说出来吗? “还是失恋好。进来吧。”说完他转头就走,接着就冲过来一只肥肥的东西,一口咬住我的小腿。 “啊!”我惨叫一声。 第11章 酣畅淋漓 江景岩的房子出乎意料的简单而朴素。临来之前,我还想着指不定是多豪华多考究,看到之时,和普通家庭一样的普通,就是大一些,房间摆设又少一点,显得空荡而又冰冷。这刚好符合江景岩性格里的一些因子,低调、淡漠又有些凉凉的。 我坐在椅子上,捋起裤腿,看着小腿上模糊不清楚的齿痕,还好没有破皮儿,不然又得花钱去医院。将裤子整好,趁着江景岩不在客厅,瞪着在我跟前嗅来嗅去的棕色茂密毛发的狗狗,伸脚抵着它鼓鼓的小肚子上,微微使力把它送了老远,并不收回,正色对它说:“你!离我远点。不然我踢死你!”敢咬我。 在它面前,我晃了晃脚。示威。 “汪!”它冲我的脚吠。 “瞧你那肥样,都长圆了,吠的声音这么大,也看不到你张嘴。”我是喜欢狗的,只限于可爱,眼前这只货不在其中。它给我的印象不好。我又小声地说:“跟你爹地一样,嗯起来嘴巴都不张。” “汪汪!”它又吠着抗议。 “好了,好了,不要叫了,不像他就是了,给你送吃的来了。”说着,我取出狗粮,在阳台上找到了洗得很干净的小狗盆,将狗粮倒了进去。它立马屁颠屁颠地摇着尾巴过来。吃得可欢了。也不对我吠了。 这时,江景岩从卧室出来,边扣着白色衬衫袖口处的扣子,边朝这边走来。回想起来,刚刚他刚刚裹着浴袍的身材与慵懒的气质,脸上一热,他不会是想勾.引我吧?赶紧将脸移过来,看向狗狗,有些结巴地问:“它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他紧跟着回答。 “它不是你的狗?”我脱口反问。 “不是,代养。”他利索的回答,完全没有刚才的尴尬,只有我一个人心里不自在。 “哦。”代养?帮女朋友代养?没再发问。转而告诉他,早餐放在餐桌上,文件放在茶几上。接着刻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狗身上。脑中却冒出助理与经理,秘书与老板是两个暧昧的存在,跟着江景岩的这段时间,也在他人的言语与行为多少遇到了一些负面的事件。 比如,一般老板身边的助理、秘书、文员之类,外貌与气质不能差,最好是年龄在二十出头,长得水灵又机灵。有的遇到了好老板自然是好,有的遇到差的,自己阅历又不够,坑害了自己。 记得有一次饭局,刚吃到一半,就被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闯进来,瞧准目标,直接拽着一个漂亮女生的头发,又是贱.货又是狐狸精的骂,多少人想拉都拉不开,她又抱着孩子。一点也不怪自己老公的事儿,直说着是狐狸精诱惑。 人家姑娘哭哭啼啼地说是妇人老公的错,不是她主动的。妇人怎么相信,妇人能闹腾,会撒泼,酒桌上都是所谓的衣冠楚楚直摇头,碍着妇人老公的面子说些不痛不痒的话,背地不知道有多少人说妇人老公无能,又转回头去平衡自己。 接着妇人竟指着我和几个女生的鼻子骂,“花无百日红!男人想上你,花花肠子都绕着你一个人!想上其他女人同样也是这样!别以为自己多特殊!” 最后还是妇人老公喊着保安硬将妇人连同孩子架出去。 直到现在我还对这事儿记忆深刻,是我认知里第一次见识所谓的“出轨”又当场对质,结果如何,我不得而知。却从其他外单位的助理秘书口中感受到不同程度的艰辛。 有老板好色专挑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觉得又嫩又好打发。有多少女生在职场吃了哑巴亏不敢说,又无门说。要么你直接甩耳光走人,要么你就忍。又有多少忍着忍着就从秘书变小秘再到小蜜。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优雅地吃着早餐的江景岩,突然又为自己刚刚的想法害臊。他长得好,身材好,人品好,又有钱。琳姐他都没有动心,又怎么会对我打主意? 还记得他说过:“如果女人用花来作比喻的话,林助理你就是棵歪脖子树。” 估摸着他那样暴露只是把我当——男人?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他吃完早餐,就开始吩咐我先把房子都收拾了,指着一盆花,对我说放那儿吧,不好看。还放回原地吧。嗯,还是放那儿吧。刚歇会儿,一看时间才8点45分,我是起来多早。 江景岩十分满意,接着下楼开车上班,然后一路上交待我应该做的事情。最后还加上一句,不要机械的去做,而是要动脑子,想到它的关联的事情。 也因为忙碌,辛昊这个人也只在愣神之际想起。总是这么不争气,都过去了好几天,只要没让自己累得快死了,就会让心房空落得难以忍受。 我时常回想起那天下雨天,如果我措词得当一些,辛昊是不是就不会和我分手?如果我刚到上海那会儿,辛昊让我回F市,我便回去了,是不是也不会分手?如果那天我没有那么卑微地去哀求,是不是某一天他会因为我的骄傲姿态而再回来找我? 我有时候会对着手机发呆,在屏幕上点出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点出再删除,编辑了不下一百条短信,一条都没有发出去。 这天下班已深夜,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江景岩的车子里迈出来。江景岩就这点好,若是有同事,尤其是女同事只要加班到很晚,他若知道都会让司机送到家门口,他说这是保证员工的人身安全。 与司机道别后,刚转个身子就看到一个人影儿,辛昊!我几乎失声喊出来。心跳加速,只要他哄一哄我,继续疼爱我…… “林格,我要离开上海了。”没有渲染,没有前奏,他甚至不问我怎么这么晚回来,在暗影里平静地告诉我这个事实。 “去哪儿?”我颤抖着声音问。 “之前和你说过,争取国外进修,上面已经批下来了。”他顿了一下,“明天一早的飞机。” 我停住脚步,心一直地往下沉。“去多久?”声音发出却不是像自己说的一般。 “可能一年,可能两年,可能一直在那边。” 一直是多久?我拎着包包的手有些握不住一般,感觉它马上就离开我的手。心沉入无底深渊,摸不到出口。脑中集聚太多的话语,不知从何说起,从何问起,又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之前,你说你不喜欢上海吗?你在这里也没个朋友亲人,既然我们……你还是回去吧。”他有些黯然的说。 我没有理会他的劝说,轻声问:“辛昊,你是怎么做到说不爱就不爱的?”三米的距离,远若天边。他背光而站,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却将我一览无余。其实,一直以来不就是这样吗? 他沉默着,过一会儿,才低低地说:“爱情不是生活中的唯一。” 也不是你生活中的其次。却是我来上海的全部。我知道,再纠缠,再情意绵绵都他妈的没用!都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过不去的只有我而已!愤怒、不甘,厌弃在我胸腔里升腾,仿佛下一刻就会破腔而出。可是,脑中却骤然回忆起那天大雨,我在雨中那么卑微犯贱地求和,到头来不还是一场空。心疼你的自然会心疼,不心疼的你剐了自己的肉,他只是动恻隐之心而已。无关爱情。 辛昊,我求过你,挽留过你,放下原则,放下尊严,再做什么,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在你面前,我想要我的骄傲,什么都没有,骄傲至少可以让我对未来有所希冀。我只要那么一点骄傲,不然,你走了,我没办法撑下去。 接着,我笑着向他走去,在昏黄的路灯映射下,我终于看清楚他的脸,像以前一样,只是略微瘦了些,五官算不上一等一,却是从锐利的目光中看到他的野心与不服输。他的唇,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以前无数次我依偎在身旁,爬在他身上抚摸的嘴唇,眼睛,鼻子。 我离他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微笑着,由衷地微笑着,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想要把刻在脑子中,他是我第一个爱的男人,一个曾经把我捧在手心,称为我格格的男人。让我付诸一切,在最美好的最纯粹的年代里,酣畅淋漓的疯一回,爱一回,又狠狠地痛一回。 “辛昊,谢谢你让我成长了一回。也谢谢你在临走之前向我道别。一路顺风。” 说完我转身离开。转身之际,泪如雨下。 辛昊,我不知道自己还会痛多久,还会有多久才能走出“你”的阴影,我也不知道我还敢不敢再去碰爱情,还敢不敢再去奢望永恒。 我只知道。 如果现在我是每分钟都会想你,我希望以后我可以做到每小时才会想你。这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进步。 第12章 生气 “喜欢吃的面馆关门了,就去别家吃碗馄饨。总不能让自己饿着。 喜欢的靴子断码了,就去隔壁买了双棉鞋,总不能让自己冻着。 喜欢的人离开了,就好好努力挣钱好好爱自己,总不能让自己去死。 人有无数种让自己开心向上的理由,现在在意的,沉迷的,都可能是在蹉跎现今的岁月,放走机遇。多年或者数日之后再回头看,不值一提。女人应该爱自己,然后才能被男人爱,再去爱男人。” 我在上洗手间的片刻功夫劝好了一位躲在卫生间哭泣的女生。她刚发现自己男朋友劈腿。哭得肝肠寸断,出了洗手间不禁感叹这年头,渣男真不少。 不被珍惜的感情就应该绝版。 出来的时候,余光中瞥见楼下一抹倩影,精致的面容,长长地卷发,衣着时尚前卫,气质大方得体。她缓缓地抬头,我赶紧回头了两步,身子往后仰,让她看不到我,接着大方稳步地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 助理,在古代可以被称之为“幕僚”。现今可以称为“智囊”或者“贴心小助手”。除了起到上传下达、排忧解难、挡事儿等作用外,在江景岩这里,又多了一层照顾得了他爷爷,收拾得了他住所,喂饱他家狗狗,猜得出他心思,受得了他打击。管好他外面的“女人”,挡得了话,拼得了酒,忽悠住人。 “不然,你以为钱都是大风刮来的?”江景岩放下手中的笔,睨我一眼反问。接着又正视我,目光瞟向门外,示意我有所行动。 我装作没看见,“总经理,老爷子说,三十而可以立了。张小姐外型出众,身高171CM,体重51KG,26岁。个性独立,为人谦和有礼,很有大家闺秀风范。上海戏剧学院毕业。虽是二线主持人,但绯闻甚少,口碑不错,最近势头正猛。另,上个星期六,在酒会上,你夸她穿冰蓝色的裙子很好看。上个星期天,你们又约在威克酒店烛光晚餐,时长1个小时11分钟。你们见面中间只隔了一天。不管是从身高、体重、职业、性格与总经理你都十分匹配。老爷子说可以考虑。”我快速地针对在外等待江景岩的张茵小姐进行了分析。 他想让我打发张茵。但是江景岩的爷爷不这么想,老爷子在酒会上见江景岩与张菌站在一起,才子佳人,十分般配,于是嘱咐我,若是两人有意,我也从中撮合撮合,适当时候有点眼力价。老爷子是江景岩的爷爷,比江景岩大,我自然听老爷子的了。但又不能暗地来,江景岩不是善茬,我从来不在他面前耍小心思。 话毕,江景岩抬眸望向我,流利且条理清晰地说:“第一、张小姐穿得粉冰蓝色裙子是本公司夏季服装主打款。第二、星期天如果是烛光晚餐,你在旁边坐着算什么?请问,你手中拿着的文件又是什么?下次麻烦林助理再发表意见之时,注意客观事实及措辞。提高职业操守。”他有些不开心,顿了一下。“第三、林助理不知道自己的薪水是从谁哪里领的?我是不是要为你的牵线搭桥做了份外的工作多付一倍的薪水?” 他一连串的反问,一脸的不高兴。显然我越矩了。都怪老爷子。 “对不起。”我低下头,随口编了一个理由,不卑不亢地说出:“总经理这会儿正在至远集团与刘总洽谈下一季合作流程。” 江景岩嗯了一声。继续埋头工作。 于是,我以这个理由跟张茵说了抱歉。人家姑娘倒温和,只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她可是亲自来的。好歹是明星啊。长得又那么漂亮,多少见一面嘛。 哎,男人呐。 下午是江景岩例行的健身活动时间,一周一次,他很注重健身,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为了一个大项目他可以几天不睡觉,精神高度集中,直至拿下。出奇地,这次未让我跟去。径直从我办公桌前潇洒走过。 “总经理。”我起身喊了一声。 他理也不理,气定神闲步伐稳健地离开。连平时不张嘴的“嗯”都懒得发出来。很明显他不想让我跟去。 我倒落得清闲。给他当助理也一年多了。见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也不怕有什么人来找他。虽做不到尽善尽美,至少可以安抚一会儿。前几个月,副助理因为犯了个错误,江景岩没有骂也没有教训,直接调到别的部门了。我明白一件事,若是有人愿意骂你,教训你,说明你还有点用处。漠视才最可怜。 一年来,磕磕碰碰也走过来了。起初却过得也十分辛苦。 辛昊刚离开上海的那些天,每天我睁开眼睛的第一个想法说:“要怎么样才能忘记他?”夜晚会突然惊醒。少年时代的美好被硬生生的腕走一样,常常活在回忆中。几近崩溃。 江景岩像是故意一般,除了早上睁开眼那会儿,会有些自己的小思想,其他时间一直在忙碌。忙碌充斥着大脑,麻木着身体。我没有时间多想其他,却是被动地工作着,身体日渐不堪心里与外界的双重压力。最后江景岩拽着我七转八弯去了上海不同的角落。看着—— 工地上,活动板房外,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掀起发乌的衣裳,露出丰满的乳.房,几个月的大的孩子小手抱着用力的吸。女人笑得温煦。喂完了孩子,哄睡了以后,继续到工地上干活。 天桥下,衣衫褴褛的老人,坐在角落拉着二胡,如泣如诉,来往的行人不时扔过来一个硬币,或一毛,或五毛,或一块。 一间嘈杂的院子里,住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打工者,讲着不同的口音的普通话,忙碌着。放假过节不管多远,多难,多大太阳,多大雪,多长的路,都满脸笑容地往家赶。 医院内,即使人头攒动,依然清冷无比。一个带着白色毛绒绒帽子的女生坐在病床上,对着家人微笑。医生却宣布她只有两个月的生命。她依然笑着。 …… 生活千姿百态,我独独只看到了自己的痛苦,放大失恋的痛苦,沉浸其中。 后来振作了以后,借着在外地出差问江景岩,“为什么对我这么照顾我?为什么没有辞掉我?” 他说:“嗯,当时我应该这么做。谁让我那几天闲呢。” “……”他说话总让我不知道下句应该接什么。 发了一会儿呆,准备收拾一下文件,晚上去上一个小时的礼仪课程,接着安排一下江景岩的行程。也许周末有时间可以去师大见一个高中同学蹭几堂课。以前爸爸妈妈多希望我当老师,律师,医生。我死活不喜欢,觉得太正经,没点灵活度。现在想想自己很肤浅。如果我不想在上海待了,大概会回去……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是江景岩的电话。我收起情绪,接听电话:“你好,总经理。” “你过来。”然后挂电话了。 第13章 不明 挂上电话后,我收拾了一下,依然穿着工作服,向江景岩所在地赶去。 来到一栋大厦前,昂头望了一眼21搂,江景岩就在那里,每逢他游泳一个半小时,该会所一下午会有三个小时闭门谢客。江景岩不是高调张扬的人,却在细节之处低调奢华。骨子里有份倨傲。距离感。 我径直走进,上了电梯按到20搂,到前台打了声招呼,她们也都认识我。我勉强算她们的客户吧。 一年前,江景岩来游泳时,起初我是与司机小王在楼下停车区边聊天边等着他。小王人不错,三十多岁,长得浓眉大眼,十分老实的样子,成熟稳重的,竟然和我是老乡,聊起来的时候,特别投缘。 当老板的都不希望员工太快活。江景岩见我们有说有笑的,讽刺了一句:“林助理真健谈。”再去游泳时,他便让我坐在游泳池边等待着,并且有事先准备好的财经方面的书籍与报纸。 某一天,他突然说我也可以像别的女人那样保养一下自己,去健身,去美容,我当时委婉推辞。 幸好他没有建议我游泳,我还真怕淹死了。 他当时语气平缓且流利地说了一个故事,说:“古希腊时有位名妓,费里妮,也有说世界第一模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很美。当时她被指控犯了不敬神之罪,收到法庭的传讯。审判时,她的律师希佩里德斯解开她的内衣,法官们看见她美丽的胸脯后,便宣告她无罪。” 我不以为然。古希腊人也太可爱了吧,这样就没罪了? 见我无动于衷,他又继续说:“中国古代有位武大郎,又矮又丑又卖烧饼……” 所以武大郎如果又高又帅也卖烧饼,潘金莲就不给他带绿帽子了?西门庆想怎么诱.惑都没门了?那我就是武大郎的位置,自身条件本来就不咋滴,还自暴自弃? 不待他说完,我就很肉疼地去办了张美容卡,没想到她们美容导师一句话就不要钱了,又送了我一张健身卡,我多爱贪小便宜呀,当时就象征性客气了一下,收了,其实也知道多半是“江景岩”三个字值钱。于是他游泳时,就会给我时间让我去放松下。这点还比较人性化。 长期坐办公室,长时间忙碌,总算身体不太差,皮肤也不枯黄,勉强过得去。 前台小姐温声细语地说:“林小姐,江先生在这21楼。”说着要带我去。 我阻止,“不用了,我自己去。你慢忙。” 于是我再次上了电梯,走出电梯,向前走了几十步,拐了个弯,到来游泳池门口,推开门便是偌大的游泳池,一池碧水,波光粼粼,偶尔发出哗啦丁零的水声,我知道江景岩在池中。 我继续向前走,自然地拿起椅子上的水和浴袍,毛巾向水池旁走去。没有喊他,而是一直跟着他的游着的速度,向一端走去。尽量不去看他的身材有多好,多性.感,多强健。 第一次和他来游泳池边时,我尴尬地连头都不敢抬,他倒是说:“看《色.戒》的时候也没见你捂着眼睛。”接着又补上一句:“以后每天都会见。先适应着。以后有用。” “……”他是准备让我做一辈子的助理吗?还天天见咧!我自然没多说。他虽爱秀自己的身材,但行为举止方面很君子,很绅士。并非做过出格的事情,这也是他与其他一些色眼看女人的男人有所不同的地方。 此时眼见着他要触到池壁了,我都快步走上前伸手将毛巾和浴袍递上去了。他一个漂亮的转弯,再次向回游。 于是,我又跟着往回走。他又转回来继续游。反复几次,我怕他太过专心没看到我。喊了一声:“总经理。” 他这才从水中站起,我赶紧低下头,待水滴向自己靠近时,将浴袍展开披在他身上,他很自然地接过毛巾,胡乱地擦了几下头发。一切如公事一般进行。 “林格,你对我没有别的想法吗?”他突然开口。 林格?他一般不都是喊我林助理的吗?我抬起头望向他,不明所以。 他轻咳了一声,头微微偏过去。坐向一旁边的椅子,“你应该也知道我同意林琳回来了。” 我心里一“咯噔”,早就知道林琳要回来。不久前就知道。公司的洗手间就是消息的散播地,比如:林格哪能比得上林琳呀,长相、身材、为人处事处处都完败好吧。听财务部人说林格工资都比林琳低一千。个人觉得其实至少要砍一半,一点也没觉得林格有什么工作能力,不过就是些小聪明,男人的品味真难捉摸,总经理竟然会留着她。 再比如:林琳一回来林格肯定要被调到其他部门了,说不定会被挤跑呢,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林琳一出场完全秒杀她。要把她放在销售部、综合管理部其他任何一个部门,被玩死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不过就是运气好,又有总经理罩着她。 其实,我已经听习惯了。从做助理开始,隔三差五地就会听到一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爸爸常说,不管你多优秀都会有人说你不行。不管你多不行,都会有爱护你的人说你行。别人看到永远是结果,爱评价多半是结果,看不到你背后的努力。流言蜚语,有则改之,无则警之。不被左右。 这事儿一出,最得意的莫过于我曾得罪过的余示联,自从我做了林助理以后,他看在江景岩的份上对我有说有笑,恭敬有加,背地里肯定想把我捅死。几次故意提醒我:“我一直以为林助理和我们林琳助理是亲戚呢。” 他们一致认为,林琳一回来,林格就得卷铺盖走人。只是,江景岩一直未表态。 可是现在他表态了。我虽已做好了回F市的打算,辛昊走了,我早已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可是被动与主动是两种不一样的感受。我有点发怔,同时怅然若失。 突然觉得事情转得太快。 不管我怎么努力,做得还是不能让他满意。就拿今天的张茵的事来说,我没有猜中他的心思,所以他生气了。我自知比不上林琳的八面玲珑与贴心。“嗯,我知道。” “没有要对我说的吗?”他问。头发湿漉漉的有些凌乱却比以往西装革履时,多了一些闲适与温和。转头,目光灼灼地望向我。 我内心乱作一团,脑子盘旋着事情的走向,还有我手上的事情,以及我内心想要做的事情。 “总经理,这个周末我可以休息两天吗?”我问。 他有些诧异。沉吟片刻,“可以。” 第14章 亲吻 原以为得到江景岩的同意,他游完泳休息片刻后,我便可以回去睡大觉了。没想到他下句话是:“那你这两天每天晚上都加班吧。对了,二五今天还没吃饭。” 二五是他家那只棕色的,肥得分不清楚眼睛鼻子,毛长到可以拖地的狗狗。为什么叫二五呢,我曾以为是谐音“爱我,爱我”的意思。江景岩说不是,是“二百五,二百五”的意思。 二五原来的名字他不记得了,自从去年我第一次给它买过狗粮,喂过它后的第二天,江景岩就把它取名为“二五”了。 “林助理,你过来带二五去公园走走。” “林助理,你去超市给二五买狗粮。” “林助理,二五几天没洗澡了。” “林助理,二五,二五,二五……” 有段时间我连做梦都是在给二五处理狗巴巴。 “总经理。” 江景岩从更衣室走出来,我伸手递上铁灰色西装外套,他接过穿上,又恢复平日里的漠然与倨傲,淡淡地说:“走吧。” 他前面走着,我随后跟上。 晚上七点他有个饭局。现在是下午五点,我们要赶回公司准备一下。 “总经理,需不需要我通知一下公关部经理,让他陪同您一起去?”坐在车上的时候我问。 “不用。”他背靠着座位,闭上眼睛轻声说:“今天见的这些人物有权势,讲排场重面子。必须我先友好地去开个头才行。后面的事情再交给公关部和销售部。等会儿你和小王在楼下等着,不需要上去。” “是。” 晚上七点的时候,差不多同一时间江景岩与所约一些人同时到达酒店门口。他没让我随同,而是小王上前陪同,江景岩笑着与他们一一握手。 我坐在车子里趴在车窗上向外张望。一群衣冠楚楚,各有不同。一眼便能看到高大英挺,气质隽雅的江景岩。 一群人说说笑笑,站在酒店门口寒暄了几句,你让我我让你,走进了酒店。小王以及其他人的跟班尾随其后。不一会儿小王便回来了。 “林助理,你看到吗?那些人非富即贵,难怪我们总经理要亲自来呢。”小王打开车门羡慕又感慨。“这顿饭可能要吃掉我家一年的生活费呢。” 我笑着说:“人跟人不能比,各有各的快乐和烦恼。” “林助理你心态真好。”小王笑说。 我笑了笑,没接话,不是我心态好,社会分不同层次,既然在一个层次那就过好这个层次的生活。仰望久了脖子会疼,低头久了头会晕。平视很好。这也是爸爸心平气和时常说的务实吧。 我坐在车里与小王闲聊着,手里拿着的是江景岩的私人手机与工作手机,两部手机。聊到不想聊的时候,便靠在座位上玩手机。 “林助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前面有家面馆里的牛肉炒面味道不错,要不你先去吃点。”小王提议,这才想起,太忙碌了,我们都没有吃饭。江景岩不喜欢房间、办公室、车内有异味,所以我和小王只能一人去吃,一人留守。我看了下时间,马上就十点了。是有点饿。 正要开口时,江景岩的私人手机突然响起,是江老爷子的,我刚一接听,就听到江老爷子着急的声音,“景岩,景桐她……” “江爷爷,我是林格。”他未说完之际,我先表明自己的身份。“总经理正在陪同客户吃饭。” “让他接电话!快点!”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火急火燎的情绪,他很少这样。“快点!” 我被吼得六神无主,感觉像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要发生。赶紧推开车门向酒店急急地走去,边走边说:“江爷爷,您别急,我现在就去让总经理电话。” 快速地走上楼,正好有个服务员送菜,我随后跟进,很恭敬地向一桌人俯身点头表示抱歉,“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接着无视江景岩见到我后立时板着的脸,轻声说:“老爷子有急事找。”我将未挂上的手机递过去。 江景岩看了我一眼,很复杂的目光,接着温和地笑着对桌上人说:“各位,真不好意思,先失陪一下,等会儿我自罚三杯。”说着接过电话,我就势提醒:“说是景桐……” 他脸色一变,立马起身快步走出。我对着一桌子的非富即贵,笑着赔礼,“抱歉,打扰了。您们慢用。”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林助理是吧?”突然有人发声。 我不得已将刚迈出的步子停了下来,笑着转回身。“您好,我是林格。” 这些人的年龄差不多都是我爸爸或者比我爸爸小一点的年龄。已是酒过三巡,各个脸上都红光满面,配上饭后的油光厚唇,着实不好看。既然叫住了我,我也不好就这么走。 “大学刚毕业?”一人问。 “嗯,去年毕业。”我如实回答,希望他问完我可以回去。 一个双下巴的男人笑着环顾众人,说:“江总经理就是不一样,是吧?目光独到。身边的助理都长得这么水灵这么机灵。”接着端起杯子,“来!有缘千里来相会,我来敬林助理一杯!” 酒桌上就这样,随便一句话都可以成为喝酒的理由。不喝?不给面子!看不起人!喝?能喝吗?硬着头皮喝! “难得刘处主动敬酒,林助理不喝讲不过去吧?” “刘处这酒杯端得手该酸了吧。” “……” 迟疑间,桌上已有人起哄。 我只是小人物一枚,哪敢拂什么刘处的面子,又哪敢让他敬酒。只能硬着头皮端起已有人倒满的一盅白酒,双手举起,“刘处,可不能让您敬我,这不让我无地自容吗?要敬也是我敬您才说得过去。”碰杯之后,我一仰头喝完,胃里一阵翻滚。 此时,我只能说姜还是老得辣。我已经在各种各样的理由下,连续被灌了六盅白酒,加上晚上根本没有吃东西,此时头有些晕乎乎的。低下头的瞬间,瞥见门口一团暗影,暗影停顿了几秒钟,接着门被推开。 我还未反应过来,来人猛地将一个软软地东西毫不留情地砸向我。我愣住了。 紧跟着就是江景岩的大声斥责:“看你做的好事!” 周围一下安静了。 “作为一个助理,除了会谈恋爱还会什么?!你说这是什么意思!”他指着地上的一个布娃娃,镶嵌了不少假水钻与假珍珠。看上去十分幼稚。 我不解地看向他。他怒目瞪着我。 桌上的人反应过来赶紧问道:“江总,这是怎么了?林助理好歹是女孩子,哪禁得起你这样教训?你看她都快哭了。”一秃顶的男人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 “你们看就这破玩意儿,我出去接个电话就为这事儿。说什么老爷子打电话,结果……”江景岩怒气冲冲,“说是送给我的什么蓝色黑色绿色.情人节礼物。作为助理,连个总经理身边的女人都处理不好。你还能干什么?!回头我结婚了,这女人还不闹翻天!” 这话像是说到酒桌上男人的心坎一样。助理秘书调和不好领导的情人二奶与正妻的关系,着实需要严加批评。他们一反刚刚为我说情的样子,此时心有戚戚焉。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江景岩的训斥还是伤到了我,我垂下头,望着地面,心里委屈。 这时,有人劝说:“江总别气,教训两句就行了。” 有人附和:“就是,就是。下次注意点。这要真有了正牌可不好。这次权当提个醒了。” 一人已上前来拉江景岩入座。 “还不带着东西出去!赶紧扔了,看着碍眼!”江景岩厉声。 我弯身捡起布娃娃,打开门。 背后传来男人的调笑声。 “这说明江总魅力男人,这小玩意儿可不都是出自小女孩儿之手。莫非对方……”一人笑着,声音都是带色的。 “那可不是,像什么90后00后不都得拜倒在江总的西装裤下。我们可是巴不来的。” “哈哈……” “……” *** 这什么酒,后劲那么大,刚出了酒店,我就有些步子虚浮,总觉得路面都是斜的,胃里烧得难受。走在台阶上时,差点摔倒。 “林助理。”感觉有人扶住我。 我抬头一看,“小王啊。”说话都觉得舌头发硬。有些口齿不清:“你不是在路那边吗?”我抬手胡乱指一通。 “哎呀,怎么才这一会儿你就醉了?刚刚总经理给我发个短信,我还不信呢。赶紧地,你到车上歇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瓶水去。” 小王将我扶到车里,我就歪在了车门上。 不知道了过了有多久。迷糊中听到。“你怎么不送她回去?” “我不知道她住在蓝领公寓哪一栋。” “……” 再有人说什么,我已听不太懂,渐渐地陷入漆黑中。 微凉地感觉抚上额头,紧接着额间的头发被抿到了一旁。我缓缓地睁开眼睛,辛昊…… 我想我一定又做梦了,不然我怎么会躺在床上,辛昊又怎么会蹲在床边,他用温柔宠溺地眼神注视着我,他抚摸我的头发。 “辛昊……”刚喊出他的名字,眼睛就跟着发酸,似有泪水要流出来。 “辛昊。”你又回来找我了是不是?我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哽咽着,“辛昊。” “林格。”他的眉头突然攒在了一处。声音很冷。一脸不高兴。“我是……” “辛昊。”我伸手向他的眉心,想要熨平皱起的细纹,轻声说:“不要皱眉,不要发愁,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未来会美好,我们在努力,生活也会变美好。”爸爸的事情都过去了。 他没再反抗,任由我的手指摩挲着他的眉心。 此时仿佛又回到了辛昊很爱很爱我的以前,我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我有些错乱,分不清楚是梦是真实,是现在还是过去。习惯性地有点牢骚都发给他。 “辛昊,江景岩那个混蛋他今天又骂我了!明明是他爷爷的电话,他非说成是追他的女生。 景至上下都是双休,就我一个人每天都上班,一天有18个小时都看他的臭脸。 我要给他准备资料,打字,复印,楼上楼下的跑,煮咖啡,喂狗,接机,陪他去应酬客户,传达他的命令,安排工作……我还给他洗过衣服……我什么都做过! 那些同事还看我不顺眼,她们背底里骂我爬上江景岩的床了。她们骂我没本事就床上功夫厉害。她们一点都看不到我的努力。林琳要回来了,我要被解雇了。今天他又骂我!他混蛋!”我一句一句地他说。断断续续的。 他蹲在床前静静地凝望着我,耐心地听着。对我说:“对,江景岩是混蛋。” “辛昊……我好想你。”我摸上他的鼻子,鼻梁好像比以前高了一点。可还是温温的。“辛……” 不待我喊出,冰凉的唇封住我的呼唤,双手扶住我的头部,发狠,用力地吻住、吸吮,甚至狠咬我的嘴唇,我吃痛地呻.吟,他才改为轻咬,我一阵颤栗,如触电一般,怔愣了数秒后热情地回应。 “辛昊。”我在心里喊着。 第15章 糗事 早上我突然惊醒,猛地坐起,本能地去摸手机,转头一看桌上的闹钟,天啊!八点了! 来不及多想其它,连刚刚一起来就察觉的头痛头胀也不顾忌了,赶紧掀被子起来,端起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的一杯白开水,还有点温温的,我昨天做梦倒的水吗?没多想,端起来就喝,喝完。“踏啦”着拖鞋,快步走进卫生间,挤牙膏,刷牙。边刷牙边将洗手台上的护肤品装到化妆包里。 接着漱口,掬一捧水,胡乱地洗下脸。急急忙忙地拎着化妆包来到卧室,塞到包包里,幸好包包够大,不然真装不下。梳子三下两下将头发梳起,绑个马尾。脱下身上昨天的工作服,换上干净的。 快速走到门口,踩上高跟鞋,一摸手机没带,踩着高跟鞋又匆匆跑到卧室,抓起手机,顺便将床头上的直充扯掉塞进包包,到办公室再给手机充电。关上门,挎着包包我几乎是飞下楼的。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八点十一分,愿上帝保佑不要堵车。 刚上车报了目的地景至集团,边拉开包包,将化妆包掏出来。边滑开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去后夹到耳旁与肩窝,出来的急忘记带耳机了。 将化妆包放到腿上,拧开爽肤水,倒在手心,拍到脸上,这时,电话已接通。我边说边轻轻地拍着脸。 “喂,你好,我是景至集团林格,我想问一下,景晟公馆十一栋顶楼2301室今日的早餐七点三十分的时候按时送到了吗?”我快速地说完。 “您好,稍等一下我来查一下……”彼端很柔美的声音:“您好,早餐选择的是1号套餐已按时送到。” “七点四十五分钟的时候你们的人是否按时取回餐具,并清理?”我继续问。 “是这样的。”她回答。 我放心了,“那就好。”真怕一次睡过头,没有交代,就让江景岩饿肚子了。这会儿松了一口气,“谢谢,马上到月末了,你们准备一下这个月的用餐清单及发票,送到景至,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我。” “好的。” 挂上电话,再次找了一个常联系的号码,费力地拧开乳液,边拍到脸上边讲电话,“你好,请问是非兰干洗店吗?昨天我放在你们家的一套深蓝色西装,七点五十分的时候是否已送到景晟公馆十一栋顶楼2301室。” “……” 早上的事情按部就班地进行,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出纰漏。接着打个电话给小王。 “林助理。”我未说话,小王倒先开腔了。 “小王,早上好,你现在在哪儿呢?”我试探地问。 “我在总经理楼下。” 我暗自庆幸,江景岩还没有出发呢。正在这时,电话彼端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紧跟着是一声低而又有些清冷的声音,“开车吧。” 不待小王说话,我也没说再见,连想问他昨天晚上的事儿都没问。直接挂上电话。暗想,江景岩已经坐在车了。时间还来得及。 看着腿上化妆包里的瓶瓶罐罐,这可不是我花钱买的,都是江景岩花太多的钱优惠而得,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用。这年头,商家做活动都别出心裁,买一把男士的剃须刀,就送你一支女士唇彩。 我接着拧开护肤霜,刚涂到脸上。车停了。 “姑娘,到了。”司机转头对我说。 这么快,我看着腿上已打开瓶盖的护肤霜。冲司机笑了笑,“师傅,给我一分钟给我的时间,就一分钟!你现在计时,一分钟我绝对会下车。不下车你把我轰下车我都没意见。” 司机望了一眼我和我腿上的东西,无奈地说:“好好好,你快点快点。” 什么精华隔离霜眼霜的都省了,直接用干粉了。 五十秒后,司机边找钱边笑着说:“姑娘,你速度真快。” 女生不管在家多邋遢,多忙乱,多慌张。公共场合就应该注意形象,不用倾国倾城,也不追求惊艳四座,赏心悦目也可以,以上都做不到,那我就不那么慌里慌张好了。 步子比平时快了许多,和来往的同事笑着打招呼,接着进电梯,到楼上,先将江景岩的办公桌擦了一遍,花儿植物什么的,浇水擦叶子,认真地整理收拾了一通。 最后拿着文件到楼下等着,差不多同一时间,江景岩黑色的车子停在门口,保安上前开门。江景岩身着深蓝色西装迈了出来。向我看来。 我赶紧走上前,微微低下头,“总经理,早上好。” “嗯。”他和平常一样,嗯的时候嘴巴都不张开。径直走向电梯。我慢他半步,向他说明一下今天的行程。 “总经理,九点钟您要开一个关于质量的会议。销售部经理在大连跟进一个单子,所以今天不能到达。今天十点半,是你上个星期和房地产商约定的时间。下午,你要去一下……”说着他已经先一步进入电梯。 我随后跟上,按楼层,接着关电梯。继续一一说给他听。我必须把今天工作流程上必须要做的事情给向他说明,有突发事件也可以错开时间。 讲完后,正好电梯停,我随着他走进办公室,他突然转身,我吓了一跳,差一点撞上。当即往回退了两步。 他看向我,打量了一番,然后问:“头不疼?” 话题太快了吧。“我酒量挺好的。”我笑着看向他说。 他注视着我片刻,直把我看得头皮发麻。他才意味深长地开腔:“是、挺好。”“挺好”二字说得尤其缓慢。 “也没那么好……吧。”突然我有些心虚。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待会儿一定要找时间问问小王。 他突然伸手向我的脸颊。 我心里一惊。还未来得及往后退。 “别动!”他命令。 粗砺的指腹,摩挲着我的下巴,清亮的目光认真而专注地看着,我如定身一般不敢动,大脑处在无法运转状态。 他、他在干嘛? “哦,我以为牛奶喝到下巴上,原来是护肤品。”他边揉着我的下巴边语气,边语气悠闲地说。 我脸上一热,赶紧往后退。看都不敢看他。起床太晚,太匆忙了,连镜子都没照,以为一张脸上自己涂东西都涂了二十多年了,闭着眼也能搞定吧,太大意了。 “下次注意形象。”他说完转头进自己的办公室。 我低头懊恼。 第16章 谁傻 一上午,江景岩的心情莫名的不错,没有因为我不注意形象而冷着脸,也没有因为我昨晚没喂二五而不高兴。甚至会时不时摸着嘴唇的同时嘴唇上扬。 中途我端着咖啡轻轻推开办公室门,就见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停下手头的工作,头偏向一边,有些气不过地咕哝,“哼,没眼光的傻女人。” 我赶紧后退,在他没有察觉地情况又将门轻轻带上。他骂谁没眼光?骂谁傻女人?说得是我吗?我重新回到座位开始反省近来自己的行为举止是有不妥之处。 中午,趁着江景岩午休,我跑出去找到了小王,问及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一脸茫然地说不知道呀。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不是你扶上车的吗?然后呢?”我问。 他一拍脑门,长喔了一声,“我想起来了!” 事件是我喝醉了,小王不知道我住在哪栋哪个房间。所以只能任由我歪在后座睡着了。等到将近晚上十一点一刻时,江景岩和那些非富即贵们总算是散席了。江景岩也喝了很多酒,只是他酒量好得惊人,非富即贵们东倒西歪地走路,嘴里还喷着带着酒气的胡话,而江景岩步伐依然稳健,思路相当清晰。 他让小王开着车将我们送到蓝领公寓,小王说车停到楼下时,他是把我从车里拽出来的,醉得稀里糊涂的我脚刚沾地,就往他身上贴,把他贴得直皱眉头,没办法只得抱着我上楼,让小王在楼下等着。 小王在楼下等了几分钟后,江景岩就下来了说了句,“这女人真重。”说完了还甩了几下发酸的胳膊,接着让小王打车回家,明天报销。 小王没敢多问,早就想回家了。 “然后呢?”我问。 “然后呢?”小王问。 我们同时发声,他问我,我问他。 事件就在这里断了,江景岩后来干嘛了,酒驾然后回家了?小王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从小王口中得知,我除了喝醉后死往江景岩身上贴,被他抱上楼,又被他说很重以外,貌似,好像,大概没有别的糗事发生。 应该没有发生,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肯定没有!我喝醉了以后特别老实的! 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我几次将目光瞟向总经理办公室,甚至探出身子去观察,江景岩都一直在专注于工作。晚上他既没有饭局,也没有工作内容。 思及此,内心就忍不住雀跃,明天就是周六,我可以休息了。又不敢太得意,不然被资本家发现了,指不定又指示我去买狗粮,也不知道昨天二五吃的是什么。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收拾好包包了,准备先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先睡到中午十二点,下午再去师大附近见一下我近来刚联系上的高中同学。 这时江景岩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走到我的办公桌前,我立马站起来,他看着我开口问:“林助理,如果周末你没有……” 他话未说完,我唯恐他变卦,当即坚定地回答道:“我有事!” 他挑眉看向我,淡淡地问:“什么事?”一副事情不重要就继续上班的样子。 我脑中盘旋着各种理由,想起之前技术开发部一技术姑娘想请假,部门经理不批准,说等忙完这阵子再说。那技术姑娘软磨了许久,部门经理还是不批准。最后技术姑娘急了,当即就说:“经理,我要去相亲!必须去,适合我的男人越来越来少,过了这村没这店,耽误了我的终身大事你赔我,你赔我!”当时,经理手一抖,准了。要不我也来这一招? “嗯?”江景岩见我不说话,发出这么个声音。 我思考了一会儿,鼓足勇气,大义凛然地望着他:“总经理你答应让我周末休息的!”这是正当理由。我真不敢让他赔我。 江景岩摸了摸鼻子,像是后悔给了我两天假一样。真抠门!吸血的资本家。 “那你今天晚上有没有……” “没有!”我坚决地否定。我没有时间!完全没有时间加班! 他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没想到我会明目张胆地拒绝。 我也愣住了。我这是挑衅上级领导吗? “那算了。”他的脸上闪过失望,接着又恢复平日里的清隽淡漠。 当他从我身边走过时,我竟然能感受到他的沮丧。他怎么这么轻易就算了?完全不是他的行事风格。错觉!一定是我的错觉! 接着我按时下班,他破天荒地没有让人打电话骚扰,自己也没有打电话。 *** 工作日的时候觉得怎么都睡不够,闹铃推迟十分钟内都能美美地睡个九分钟。一直盼望着赶紧到休息日,这一休息,不但不赖床了,反而比往常醒得早。 醒来后,竟然是习惯性地要起床,想着江景岩一天的工作,及早餐,衣服,报纸和二五。被子都掀开了,才想起来今天不用上班,于是又重新躺回被窝。准备酝酿酝酿睡意,一定要好好补眠。 睡到上午十点,我才懒懒地起床,很缓慢地给自己做饭,早饭午饭一起吃。中途孔乐打来电话约定下午三点在师大门口见面。 孔乐是我高中的同学,生活在F市,印象中他比较活泼调皮,长得好,爱耍酷,高一的第一堂课,他站在讲台上,拿着粉笔,胳膊举得老高了,一副下笔狂草的架式。结果手一偏,选择黑板左下角一个旮旯的位置,写了小小的歪歪扭扭的“孔乐”二字,惹得很多小姑娘格格直笑。我却觉得他这人太浮夸。 他上课老爱说话了,总是歪着身子和左边同学说说话,又和右边同学说说话,再用胳膊肘戳同桌陪他聊天。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后来排座位的时候,他竟然成了我同桌。 成为同桌的第一节自习课时,他和周遭的人说话说了一圈,我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他用胳膊一戳我,我立时拍桌而起。当时就和他吵起来了,他扬手作势要打我,我率先一脚把他给踹倒了。然后我们都被叫到办公室里面,写了检查。面壁反思,又互相道歉,要友好相处,老师完全没有调桌位的意思。罚站罚到放学,同学们都走了。 空荡荡地校园内,我们相隔百米远走着。走到学校大门,他还手指着我咬牙切齿地说:“林格,你狠,我记住你了!”说完伸手揉着自己的屁股瓣。 “记住了你还能咬我!我怕你!”我冲他吐舌头,骄傲地甩头留给他一个帅气的背影,反正我把你踹倒了,我赚了。回家! 接着我们就成了不说话的同桌,甚至我故意在座位中间放一螺书本隔开我和他。我觉得我那时特别有骨气,你不搭理我,我一辈子也不搭理你。你搭理我,我未必搭理你。一个学期过去了。孔乐成绩很好,我成绩很……不好吧。做题时,他几次指着题目跟我说:“答案是根号15。”我就写根号16。后来老师拿着作业本问我:“林格,4的平方得多少?根号16等于多少?” 孔乐捂着嘴笑。 老师又问:“8分之2是多少?” 是孔乐说答案是8分之1,我非写8分之2不可。 后来孔乐几次三番地和我说话,他说他那天抬手不是真要打我,他这辈子没打过女人。他只是想吓吓我来着,谁知道我出招那么狠,一脚就把他踹倒了。 我记得我都没搭理他的,最后不知怎么的两人的关系就非常不错了。他当我是哥们儿,我当他是姐妹儿的。 高考之后,曾经一起在一个教室埋头苦读的同学,背着行囊,前往不同的城市开始不同的精彩。孔乐到了上海,我留在F市。学习很好的邵辛昊也在F市,他是因为家近,消费低,可以照顾到家。而我是爸爸请了一个又一个家教,魔鬼般的恶补后低空飞过。 前几天上QQ时,高中群里聊起各自都在哪儿时,得知孔乐和我同在上海。我在上海本身就没有什么朋友,平时除了跟着江景岩还是跟着江景岩,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孔乐主动说聚聚。 于是,下午我收拾了下,换成休闲装,板鞋,扎个马尾。对着镜子反复看,好像学生没我这么老的吧。 下午将近三点时,我站在师大的门口,四处张望着,拨通了孔乐的号码后,放在耳边,目光再次四面逡巡,孔乐现在变成什么样子我还真不知道。 耳边是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我有些急了,怎么还没到啊。这小子不会又不靠谱,临时不来了吧?正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眼前,拍了拍两个袖子,弯下身,一副太监作揖的样子。 “格格吉祥,小乐子迎驾来迟。” 第17章 心乱 江景岩曾说过,人与人之前的交往,首因效应也就是所谓的第一印象,尤其重要,对方潜意识里会以自己的价值认知来评价你的价值所在。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好。没关系,你还有一次机会挽回。它属于近因效应。 打个比方,你一直不喜欢你某个同学或者同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是当你毕业与你辞职那天,他或都她只是象征性地拥抱你,并且表示依依不舍。你会瞬间觉得这个人还不错,以后你再回想时,不是他或者她的怎么不顺眼,而是定格在他或者她那天给你的拥抱,以及对你的依依不舍。 这也一种偏颇的记忆美化。 说完后,他肯定地说:“哦,林助理,你听不明白。” 我不得不说,曾经我被他说糊涂了。 而此时,看到孔乐,我突然脑中就回忆起了江景岩这段的话。我的记忆还停留在高中分别的那一天,孔乐个子还跟我差不多高。孔乐的记忆也是。当即我们就惊呼出来。 “啊,孔乐,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啊,格格,你怎么变这么瘦了?!以前不是胖妞吗?跟猪似的!”孔乐比我还夸张,伸手就拧我的脸,“哎哟,你看这脸上的肉都不成坨了呢。” “你欠揍是不是!”我立马跳脚,胖一直是我的痛处,揉着脸,怒斥:“讲谁胖妞呢!讲谁呢!”我抬手就要去打他。 “啧啧啧,还是这么暴力!”他快速将身子闪过,笑着啧啧发声,佯装一副嫌弃我的样子。简短的一个小开场,我们同时哈哈大笑。 一种久违的熟悉与情谊在胸腔荡漾,尤其在异地他乡,显得弥足珍贵。感觉特别棒! 孔乐依然是个帅小伙,有活力,爱开玩笑。高中毕业以后竟然又长个子了。问及刚刚怎么一下子就认出我,还那么狗腿地跑到我面前请安呢。 他故意皱着鼻子,凑在我身边嗅了嗅了,说:“胖子的肉味总是比较重的。” 我佯装生气,“孔乐,你再伤一次我的骄傲试试看,我赏你一丈红!” 时隔五年,与老同学孔乐完全没有交流障碍,甚至产生一种莫名的默契。毫无掩饰地大笑,大声说话,不用小心翼翼地揣测一句话说出口会不会落人口舌。 很自然地聊起高中的一起趣事、糗事,孔乐话锋一转,“林格,我前段时间出国,碰到辛昊了。”他突然说。 辛昊二字,无论何时何地,总会让我瞬间沉默,片刻后,怀疑地问道:“世界那么大,竟会这么巧?” 孔乐挠挠头说:“好吧,是出国前联系上,后来在国外见了几次面,他过得还不错,很忙碌,是他告诉我你也在上海,让我多多关照一下,其实……他说,他……” “孔乐,我们去吃饭!”我打断他,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辛昊的事情,因为一切都不可能了。徒然伤神而已。 见我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他也没好再继续下去,十分爽快地说:“哥是富二代,必须我来请客。” 哪有人把自己是富二代放在嘴上说的。所以他是孔乐。 晚饭在十分愉快中渡过。我爱吃辣椒,刺激的满头大汗,心情也不错。因为我算是找到了一个人可以把所有的情绪垃圾都倒了出去,跟孔乐说我老板怎么怎么抠门,怎么怎么作,怎么怎么坏。孔乐陪着我一起骂。连出了饭馆的门,我还对着孔乐骂了江景岩一句:“他就是吸血的资本主义!” 骂完就发现前方灯火明亮的一家酒店门口,江景岩身着黑色西装从中走出来,小王尾随其后,我赶紧捂住嘴巴,伸手拉着孔乐的衣袖往后退。 果然冤家路窄,果然背地面不能骂人。 “怎么了?”孔乐不解问。 我边注视着前方的动态,边拉着孔乐往后退着,心生怯意地说:“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背地里骂人了,说人坏话了。”出门会遇见的。末了我又心虚地加上一句,“其实我们总经理人很好的。” 前方两人并未发现路灯下的我和孔乐。只见小王上前一步拉开车门,江景岩俯身坐进副驾驶,小王从车尾巴绕过,小跑到另一边拉开车门,车子发动,刚驶出去,突然顿住。 我心头一紧,怎么了?不会发现我了吧?赶紧拉着孔乐躲到暗影里。 江景岩的车子停了数秒后,再次发动,驶入车流中。我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天色已晚,与孔乐告别,互说以后常见面后,各自回家。 到家后,刚洗好澡,小王便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说我身边站着的那个男生长得不错嘛,有眼光嘛。他和江景岩都看到了呢,又说我和孔乐很般配。不要忘了买喜糖,本来他打算下车和我们打个招呼的,车都停下来了。江景岩说:“走!”所以他没下来和我打招呼,又将车子开走。只能打个电话问一下。好歹是老乡啊。 感情这东西,越解释越暧昧,我撇得一干二净,小王只当我是害羞,不好意思说出口。 第二天一早,我还将脑袋缩在被窝里时,梦到自己变成了超级大美人,迷倒了江景岩,后悔死了邵辛昊,心里一开心,一下子笑醒了。醒了以后十分懊恼,不应该太开心的,准备继续睡,继续梦,刚打开梦乡的门,手机顽固地响个不停,愣是把我从梦的门口拽了回来。 我闭着眼睛没好气的接听,“喂……” “林助理,今天早上早餐没有按时送到。麻烦你过来一下。”啪地挂上电话。 反应了半天,又看了一下手机上的三个字“总经理”。我才反应过来,刚才是江景岩打来的电话。 一下子坐起身来,即刻回拨回去,在手机嘟嘟嘟地发声过程中,我坐直了身子,在脑中一遍遍地打着腹稿,要怎么委婉地和他说明我在休息,早餐没有按时送这样的小事,我打个电话给餐厅就能解决,我不用再光临您家。 手机嘟嘟嘟地了半晌,也没有人接。 不一会儿,手机上收到一个短信,就两字,“速度。”发信人:总经理。 我赶紧起床,饭也来不及吃,胡乱地收拾一下,期间打电话给餐厅,问明原因,接着穿上工作服,空着肚子打车到达江景岩家,用他给我的钥匙打开他家的门,看到他穿着蓝白相嵌的格子衬衫,灰色长裤,正坐在阳台悠闲地喝着咖啡,看着报纸。见我来,头也不抬,“桌子上有狗粮,喂一下二五。” 见他如此惬意,我“腾”地一下火气直冲脑门。我大清早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他倒好,悠闲的不能再悠闲了,就是为了让我喂狗!我强压着胸中的怒气,三十秒后,一字一句地问:“总经理,您是让我来喂它的?” “嗯。”他懒懒地发出这么个声音。 我气得不知如何是好,粗鲁地拎过桌子上的狗粮,来到阳台,倒到二五的碗里,转头就走。 走过他身边时,突然胳膊被拉住,低缓而清润地声音响起,“去哪儿?”与此同时他已站起身来,就站在我身旁,依然握着我的胳膊。 随着他的走动,一缕淡淡地清香,若有似无,像……像夏日里森林的味道,很让人心安,又莫名地让我心跳跳得不平常。 “去约会?”他问。 “是。”我抽回胳膊。 他怔了一下,旋即恢复淡漠,嘲笑了一声,“呵,还真没眼光。” 没眼光?这三个字不但伤了我,也伤了我的朋友孔乐。 我毫无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反正林琳回来以后,我也是要被解雇的,他早就看我不顺眼,处处刁难。豁出去了,“是,我是没有眼光,比不上上海美丽的姑娘……” “不,上海不美丽的姑娘你也比不上。”他打断我说。 我紧握拳头,咬牙切齿,“总经理,我是给你打工,不是为奴为婢,你的言语已经对我造成了实质上的伤害。你必须为你的言行向我道歉。另外,你现在最好对我好点,等到林琳回来的时候,我可以主动辞职。不然你解雇我就要多付一笔遣散费,少说也有五万八万的。”像他这样抠门的人,肯定舍不得。 他突然笑了,“真够泼的,想得也挺远。” 我一愣。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吧。他很少会笑,整天都绷着脸,像面瘫似的,我凶他几句,他倒笑了。我怎么觉得阴风阵阵呢。 他正色看向我,“道歉可以,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去约会。” “……” 接着他很绅士俯身,算是为刚才的失言一个交待,紧跟注视着我说:“在一个拳头大的地方,你是最美丽的。” 第18章 回归 “在拳头大的地方,你是最美丽的。” 江景凝视着我说这句话,目光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澄澈,像心头无尘埃一般的清澈,不是平日里的淡漠,不是谈判时的精明,亦不是交际时的洞悉人心。就是一种无人涉足,无物沾染的清澈。 在他明眸与目光中,我有些眩晕,有些迷失。 拳头大的地方?生物老师曾说过,一个人的心脏大小就是一个人拳头的大小。我怔愣地看着他,竟读出了些许不安与期待。 他、他的意思是……我在脑中自行分析,他的意思是我在他的心里就是…… “汪!汪!汪!”三声狗叫将我们从对望中惊醒,转头之际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恼怒。二五还在我脚边冲着我手中的狗粮袋汪汪叫。 我赶紧转身走向二五的饭碗,蹲.下身来将狗粮倒给二五,思想还集中在江景岩的那句话和那个眼神中,心砰砰跳个不停,一点也不受控制,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手都有些颤,狗粮被我倒得散落一地,转身去拿扫帚之时,江景岩已怒气冲冲地走向书房,看着他的背影,我竟然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书房传来“砰”的一声,像是很厚的书本被摔到书桌上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这是怎么了?是因为我刚顶撞他,让他的威严受到侵害了?他又没说“对不起”三个字。有必要动怒吗? 须臾间,他又走了出来。双手插.在休闲裤的裤兜,看起来闲适又英俊。 “林助理,你看过《西游记》吧?”他突然问,又是一副倨傲的样子。 “看过。”我点头。 “刚刚那句话就往如来佛主和孙悟空上理解,别想太多。”他说这话时,下巴扬得老高了。 “我就是这样理解的。”我想也没想地回答。 显然他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回答。嘴角微微抽搐,眉头蹙了一下,又展开,波澜不惊地说:“那就好。” 接着转头走向书房,又顿步,转回身扫了一眼二五,看一眼我说:“我最近特别烦狗,你找个喜欢狗的人把二五卖了,卖多少钱都行。不,送了,不要钱!”接着走进书房,“砰”的一声上门,又是一声沉闷的摔书声。 我暗自庆幸刚刚的那些想法只是在心里面,没说出来,不然又糗大发了。果然还是不能往正常路线理解。我是孙悟空,他是如来佛祖,怎么逃都逃不掉,美丽什么的都是胡扯,我自己长啥样我还不知道。我怎么能认为他喜欢我呢,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不可能的事。真的想太多了。 提着扫帚准备打扫,看着阳台上毛茸茸的,肉团子一样的二五,专心致志地拱着狗粮,还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肥肥的,圆圆的,甭提多可爱了。送人?不然就送给我好了。 收拾好了二五,小王送来办公室里的一些客户资料与我秘密保持的“后宫佳丽三千薄”,将下一周江景岩必须要做的事情整理排出来后,对客户资料进来分类与添加。最后翻开“后宫佳丽三千薄”看到张茵时,就转头看向从书房出来,一直坐在客厅看材料的江景岩。 其实张茵真不错,那么多和江景岩打交道的姑娘中,她的品性,为人处事还是挺让人欣赏的,大气又光明磊落。没端着自己,不做作,喜欢就喜欢,喜欢就亲自来见江景岩,江景岩待她与其他姑娘是有些不同的。 上次,张茵因为得罪一个一线女明星,狠狠地被打压,不管是广告,节目,电影,电视剧方面都受到女明星的影响,差点连工作都保不住,最后是江景岩出手帮助,算是回报她的一往情深,只是江景岩不知道这样,人家姑娘更加对他死心塌地,不求回报。 我望着江景岩,上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身上,凭添了一圈光环,柔化了棱角分明的冷峻,浓密的睫毛偶尔闪动两下。也许是因为在家里不是办公室,也因为阳光正好,春暖花开的季节,放松的我不由自主地双手捧着脸注视着他。 从没这么认真地打量过他,他真的很好看,很耐看的一款男人。不为他的资产,他的身价,就为他的这张脸,这副身材,也该迷失其中的吧。 也许我的目光过于炙热与赤.裸了,他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缓缓地侧首,笑着问我:“好看吗?” “好看。”我本能地回答,回答完了脸上一热,赶紧收回目光,垂头看向手中的资料,恼自己看入迷了。被发现了。 这时,听到江景岩的手机震动,他接听,彼端说了一会儿。我抬头看向他,他皱着眉头,十分不悦地说:“谁让你现在回来的?”对方又说了些什么,他无奈地说:“在机场等着,别乱走,我现在去接你。” 挂上电话,江景岩站起身来,“现在去机场。” “是。”我合上资料,拨打小王的电话,让他在楼下等着,一会儿去机场接人。 一路上,江景岩一直催着小王把车子开快一点,我在心里纳闷,都在机场了,自己打个车过来不就得了,还非得让人去接,两方都浪费时间,劳师动众的。真是的。 我也只能在心里纳闷,不能说出来。 刚下车,江景岩就火急火燎地迈出步子,我随后小跑跟上,什么人他会这么着急。正是疑惑之时,一个人影已经贴向了江景岩,很自然地挽上江景岩的胳膊,嘴巴张一下,我读出她喊的是,“景岩。”一向厌恶别人触碰的江景岩,很心甘情愿她这么贴近自己。 刚刚还小跑的我,放慢了步子,微微喘着气,目光里是亲昵的两人。她穿着松松垮垮的针织外套,很简单的牛仔裤,板鞋,明明个子不矮,却显得很娇小可人,虽然笑容灿烂,脸上却有些疲倦之色,看起来很柔弱的样子。但非常漂亮,和张茵不相上下。 原来,江景岩一直喜欢这样的。 我心里掠过一丝的失落与怅然。走进二人时,我让自己露出欢迎的笑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余光中却瞥见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拉着行李箱,稳步向前走。即将走出我的视线时,我赶紧转头。 辛昊! 第19章 前奏 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辛昊了,连联系也没有联系过,哭过,怨过,恨过,设想过百次千次的重逢,一次次回忆分手分别时的场景,又一次次幻想如果辛昊还在我身边,这一年来会是怎么样的情景,是不是要谈婚论嫁了?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孤单辛苦了? 辛昊。穿过重重人群我一眼就认出了辛昊。胸口一滞,不由自主地迈开步子,向他走去,在心里一遍遍呼喊他的名字。辛昊,邵辛昊。 刚走出几步,突然一个大力,我被猛地拉回来,一个趔趄撞到江景岩的胸膛,好硬。反应过来,抬眸看江景岩,他连看也不看我,面无表情地开口:“介绍一下,我妹妹,江景桐。” 我赶紧借助他的身体站稳,远离他向右挪了两步,胳膊被他攥得生疼,疼得皱眉。他随即松开。接着对江景桐说:“林格。” 他这算介绍了?等了半天,见他脸色铁青,并没有想解释我的身份。我尴尬地冲着眼前有些柔弱的女生挤出灿烂的笑容,以示欢迎,“你好,江小姐。欢迎回来。我是总经理的助理。林格。” “叫我景桐就好了,常听爷爷和景岩提及林格你呢,辛苦你一直照顾景岩了。”江景桐笑着说。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刚刚邵辛昊的身影上,他回来了。站在江景岩与江景桐面前,亦是不在状态,胡乱地答道,“应该的,应该的。”完全没有注意自己说话的不合适之处。 脑袋飞快转动,我还想说些什么客套话,嘴巴刚张开。 “走吧。”江景岩径直说,任由江景桐挽着绕过我走出机场。 我只得合上嘴巴。 再次将目光放向刚才的位置,辛昊已不在。一阵失落后,有些庆幸,幸好刚刚江景岩拉住了我,没让我去犯傻,不然……。我整理一下情绪,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转身跟在江景岩江景桐后面。 上车时,我坐在副驾驶座。江景岩与江景桐坐在后座。 江景桐从她的小小的卡其色背包里取出三个包装盒,在车子未发动时,递给小王一个,递给我一个,笑着说:“这是我自己闲着无聊的自己做的,你们不要介意,只是心意。这还有一个,回头我再交给林琳姐。” 我与小王同时看向江景岩。 “拿着吧,她就爱搞这些小玩意儿,你们赞美两句她就满意了,其实很丑。”江景岩笑着说,看得出来,他很疼爱这个妹妹。 “景岩!”江景桐慎怪。 江景岩轻笑出声,我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他,他很少会笑,像这样让人如沐春风更是头一遭。他温声对江景桐说:“真是越长大越不会喊哥哥了。”眼神里是对她的疼爱,真是难得一见。 江景桐只笑而不答,转而问我们喜欢吗? “很喜欢!”我与小王齐声答。 是一个很漂亮的手链,原谅我是个俗人,没有艺术品位与鉴赏力,除了觉得它漂亮,说不出其他夸奖的话来。只能说她手真巧这么细致的工作都能做得好。 结果江景岩冷不防来一句,“她只是画图稿。” 要你提醒!我对着江景桐干笑两声。原来这链子上的月牙形的珠子不是她亲手串起来的啊。 江景桐忙说:“有时候我也会参与制作的。” 江景岩扫了我一眼,转而问江景桐穿这么少,会不会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待会儿去趟医院之类的。 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得出江景桐身体不好,难怪脸色看起来疲惫又憔悴,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她一直在国外休养,一直是药不离身,难怪离得近了,可以嗅到她身上隐约的药味。江景桐近来身体有所好转,想念哥哥才在江老爷子与江景岩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跑回来。虽然行为不妥,江景岩也只是在刚接到电话皱了下眉头,这会儿一点没有责怪的意思,关心的不行呢。 怪不得上次饭局那次,江老爷子火急火燎的要江景岩接电话,江景岩一听是景桐,脸色都变了。又因为一次饭局,我接受一个什么总的示好,在未经他同意多喝了两杯酒。 事后他新账旧账一起算:“林助理,我是你的上司,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有些时候我希望你言听计从,不需要特立独行。有些时候,你得有自己的脑子。什么时候可以,什么时候不可以,用什么方法达到可以,你自己掂量着。做出格了,别后悔。”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我没有冲进去,估计他要杀了我。如果我不接受什么总的敬酒,他估计会说我一点不懂得处世。所以说,挣点钱,真不容易。 因为江景桐回来了,江景岩原本的计划打乱,我也不需要继续待在他家里工作,可是二五怎么办呢?于是我问江景岩,“总经理,二五我是不是可以抱走?” “二五?二五是什么?”旁边的江景桐好奇地问。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眨巴着望着江景岩。 江景岩摸了摸鼻子,像是想到什么让他不好意思的事情一般,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对江景桐说:“你的狗。” 我错愕不已。她的,她的? “怎么叫二五了?它明明叫抱抱的。”江景桐辩解。 “我忘了。又给它起了个名。” 到蓝领公寓下车时,江景桐又一直谢我照顾二五,我不好意思的挠头。总感觉像是在公车上,一不小心踩到别人的脚了,结果那人还一直道歉说,对不起我的脚站得地方不对,碍你事了,膈着你的脚了。对不起。 这感觉真……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啊。 江景岩一直保持沉默,像是故意等我自打脸一样。见我下车后,温温地说一声,“明天按时上班。” “是。”面上顺从,心里恨得痒痒的。 *** 下午的时候,我没有出门,而是在住处,听着欢快音乐,收拾房间,让自己忙一点,再忙一点。等到收拾完了,还是忍不住多想。 辛昊回上海了,以后会定居上海吗?我用力地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自从爸妈知道我与辛昊分手后,爸妈都很欣慰,他们的欣慰我哭笑不得。逢年过节一个人回家,不再提辛昊这个人,爸妈不再露出愁容与对我以后生活的担忧,而是开始物色各类青年才俊。爸爸甚至当面夸奖江景岩不错。 至于邵家的生活,听说辛昊每个月都有寄钱回家。邵友邦还是会吹牛,只是和林家,和林格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和辛昊也没有关系了。 晚上,洗梳完毕后,我抱膝坐在床上。将脑袋放空。下巴抵着膝盖,有意无意地点一下膝盖,又抬起,点一下,又抬起。 手机突然响了,我好像料到了辛昊会打来电话,没有太大的惊讶。他又用了上海的那个手机号码。他刚离开上海之时,这个号码是停机状态,因为我不止一次打过,想过再次哀求他不要分手。每个夜晚孤独难眠时,我会打这个号码,仅仅只是听冰凉的机械声,“您好,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心痛难熬。 我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不爱听这句话了。 这会儿,这一串熟悉又陌生的号码再次闪烁。我平静地看着躺在被单上的手机,任由它响着并震动着。直到停止,手机上出现未接电话四个字,直到屏幕黑掉,我愣了几分钟后,才拿起床上的手机。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孔乐。 我想也没想的接了。没好气地问:“干嘛?” “亲爱的格格,温柔点嘛。”孔乐不介意地说。 “有话直说。” “那啥,这个星期六我们聚聚呗。”孔乐提议。 “不聚!”我果断拒绝,他肯定知道辛昊回来了。 “吃个饭嘛,林格人家怪想你的。”他连肉麻的话都说出来了。 “你跟我好,还是跟辛昊好?”我问。 “当然跟你好。” 他话刚说完,我就挂上电话了。我没猜错,他知道辛昊回来了,说不定还去接机了。关上手机,拉起被子,将头埋进来,睡觉。 第二天,天色昏暗,要下雨了。今天江景岩要到工地里面走一趟。 一大早安排好江景岩起床后的事情,并嘱咐餐厅的人多准备了一份早饭。整理完毕后来到办公室,先打扫清理一遍,过了许久也没见江景岩来,可能妹妹回来了,他就要陪妹妹了。 下午的时候,我刚从综合管理部回来,小王就打来电话说总经理已经在工地了,他需要一份资料的复印件。我当即拿着资料就下楼随小王一起去工地。 一上午都阴沉沉的,到下午雨还没有下下来,真让人闷得慌,在送资料的同时,我从车的后备箱里拿了一把伞,以防万一。 进了工地区,走了大约十多分钟,才看见江景岩与一个头戴橘黄色帽子的男人在指着楼层与地段说些什么,放眼凹凸不平的地面,石灰,水泥,沙子,石子,木板,砖头错乱杂放……还有在栋栋未建成的大楼间回响的电锯声,敲击声……乱七八糟,几个月后就是寸地寸金的抢手货。 “林助理,过来。”江景岩喊了一声。 我快步走到跟前,递上文件。江景岩接过文件,瞥了一下我脚下的高跟鞋,接着将文件递给跟前的男人说:“这是关于材质的一下资料,你对照一下,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我。” “是,总经理。” “走吧。”交待完后,江景岩对我说。 “滴答,滴答。”两颗雨滴声,刚走不过两分钟,便开始落雨了。紧接着有大雨的趋势,我赶紧将伞撑起罩在江景岩的头顶上。 江景岩抬头看了一眼,又转头回望我,“谢谢。” 两个字让我心里暖暖的,这人平常对我太差了。 江景岩个子比较高,腿又长,他迈出一步,就是我的一步半。况且我穿着高跟鞋,路面凹凸不平,为了不让他淋着,我只能举着伞,亦步亦趋的跟着。身子有些东倒西歪,我尽量平衡。但是他在伞中,我在伞外。 他避着风了,由我来挡雨。 心生埋怨之际,突然手上一空,腰间一紧。还未回过神,江景岩扶在我腰间的手掌稍一带力,我便步伐不稳地贴向他的身体。踉跄了两步才贴着他的身体站稳。 江景岩一手撑伞,另一只手扶在我的腰间。低眉扫了我一眼后,面色冷峻地望着雨幕,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几点细小的雨珠,闪动了几下,波澜不惊地说:“就这样。” 第20章 进展 雨还在下,四周昏暗一片。耳边风声呼呼地夹着雨滴袭来,冰冷的一滴钻进脖子,我瑟缩了一下。 江景岩揽在我腰间的手掌向上移了一下,我一个激灵,欲裂开身子。 他手掌一用力我又紧紧地贴着了他的身子,感受到了他手掌上的温度。他低缓而清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冷吗?”, 我看向他时,他正望向我,醇亮的眸子凝视着我,蕴含着深情,我竟有些恍惚,“不、不冷。” 他笑了笑,“那就好。”转头直视前方,就这样揽着我缓步向前走。嘴角微微上扬,那样的闲适与俊雅。 一时间,我迷乱了,任由他揽着我,贴着他的身体,不时传来暖暖的温度还有他身上隐约的清香。离得那么近,我竟有些贪婪,希望他走慢一点,时间长一点,竟然为自己能和他这么近而窃喜,欢喜。 意识到这个想法,我不由得一惊,差不多同一时间,我已经做出了动作,赶紧推开他,逃出雨伞,他愣了一下。 我结结巴巴地解释:“一般下雨天……我都……不喜欢打伞。车在前面,我先过去了。”我几乎是仓皇出逃。 在心里上在姿势上都十分难堪。 我顶着雨,三步两步跑到事先等在路边的车子。小王见我跑来,抢先一步推开后车门,我迟疑了一下,拉开副驾驶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林助理,你不是带伞了吗?怎么淋到了呢?”小王问。 我胡乱地拨了几下头发,拍拍衣服,掩饰了一会儿情绪,才若无其事地笑着开腔,“伞给总经理了,雨也不大,我跑两步就过来了。” 话刚落音,江景岩已走到车门口,小王抢先一步去收伞。 江景岩坐到了后座,问:“跑那么快干嘛?” 我答非所问:“雨下得不大。” “为什么坐在前面?”他又问。 我心虚地找个理由:“这儿离暖气近,吹几下衣服就干了。” “哼。”江景岩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这是生气还是不屑,还是怎么着了? 过了一会儿,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我眼光很高的。” 他又如平常一般的讽刺,毒舌。对此时的我来说,无疑有了平定内心风波的作用,让刚刚头脑发热我的退烧了。 我转过身看向他,“是,总经理长得帅,身材超级棒,钱多的只数红皮儿三天三夜都数不完。我等小民坐在深井里仰望大神呢。”我刻意夸奖,实则有些莫名地气不过,你眼光高怎么着了,我也没那么差好不好! 见我如此变相的讽刺,他白了我一眼,转头看向窗外。不搭理我。 切,要不要这么幼稚,白眼这种动作是幼儿园小班小男孩的行为。 “这雨越下越大了。” 将雨伞放到后备箱的小王,拉开车门,坐进来,感慨道。 我赶紧回身,自觉噤声。 雨已经不下了,路面湿漉漉的。车子如蜗牛一般行驶在公路上,前面堵得水泄不通,后面跟的一条长龙。夹在中间的我们只能等。 江景岩不时抬腕看表。最后也只能郁闷地等待着。 我眼瞅着手机上的时间,五点三十分,这是我下班的时间。江景桐回来了,估摸着江景岩晚上不需要加班工作,那么我也就不用加班了。此时,我寻思着怎么和江景岩开口。 “总经理。”我转了下身,看向他。 “说。”他闭着眼睛。 “五点半了。”我提醒。 “嗯。” 嗯过以后没声了。 “那个,蓝领公寓就在这附近,步行半个小时就能到。”所以我不用回公司了,直接回家就行了。 等了一会儿,江景岩缓缓地睁开眼睛,对小王说:“小王,你把车开回去后,你就下班吧。”接着对我说:“下车。” 我开心不已。赶紧收拾包包下车。 只是我下车时,他也跟着下车了。 “总经理,你是?”我疑惑地看向他。 “五点半再走半个小时也到饭点了。正好我也饿了。去你家吧。”江景岩从善如流的答。 江景岩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我垂头丧气地跟着。 “总经理,我是女生。”我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不想让他跟我回家。一个大男人光明正大的进女生房间影响不好。我还未婚呢。 “在我眼中,你是我的员工。作为管理,我应该对员工的生活起居给予一定程度的关心。顺便公寓的管理也应该重视起来。” “总经理,您、真、好。”我咬牙切齿地说。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他笑着回答。 “……” 路上,他确实很认真地问了我一些,关于公寓内的物业管理、安全隐患及治安如何。 我如实回答的同时真的觉得他是来视察的。 跟着他走了半个小时后,天已渐渐变黑,走进公寓小区单元楼下时,一个身影让我步子一顿。江景岩也跟着停下来了。 辛昊。 辛昊看了一眼我,又将目光投向江景岩。接着再看着我,“林格。” 许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很怀念。如果是以前,我们分开那么久,再见面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紧紧地抱住他,告诉他,我很想他。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控制前自己想要冲上去的步子,尽量让自己面对他时自然一点,再自然,但是眼睛却酸酸的,特别地不争气。憋到最后,只是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发不出声来。 “林格。”他又喊了一声。向我走进时。 我手上一热,突然被握住。“格格,方便面里能不能加一个鸡蛋?”我顺着被握的手望去,江景岩浅笑又深情地望着我。“不然我来煮?不能总这么爱吃方便面。”说完他竟伸手揽过我的肩膀。不经我同意,自然从容地绕过邵辛昊。 “今天晚上我不走了。”他说。 第21章 意乱 我与江景岩一前一后走在路灯下。手面还残留有他手心干燥暖暖的温度。刚才若不是他拉着我走开,我真不知道如何面对邵辛昊。 我停下步子,看着他的背影:“总经理,谢谢你。” 每次我准备去做蠢事的时候,犯傻的时候,他总会让我认清现实状况,告诉我应该用脑子的时候,不要去用感情。想发脾气地时候,默数三十秒再开口说话。 闻言,他停了步子,缓缓地转过身来,向我顾望。天际将暗,淡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有着与素日不同的温和,像是我的老友一般。温声探问:“你会和他和好吗?” 我一愣,会和辛昊和好吗?辛昊的意思如此明显。昨晚我没有接电话,他便发了短信。问我好吗?我没有回复。 会吗?我也这样问自己。如果,辛昊一直锲而不舍,我会不会就妥协了?会忘了曾经那么痛过孤单过吗?会不顾爸爸心中的芥蒂,毅然地选择爱情吗?那时辛昊会不会又会因为家庭而再次抛弃我? 我默了一会儿,其实生活中有许多的事情,我都想不通,一般情况下想不通的事情,我都不会再去想,总以一种“车到山前必有路”的乐观心态,不想主动地去选择,因为被动即便是错了,心理上可以安慰自己说,这是天意,是上天的安排。好比鸵鸟把头埋进沙里就以为天下太平,身子却还在是非之中。 此时,我依然逃避,转移话题说:“总经理,我家没有方便面了。我请你去喝酒,怎么样?” 江景岩探究一般地看向我,像是不相信我会请他吃饭一样。片刻后正色说:“没有女生像你这样约我喝酒过。” 我挠了挠头,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啥,人总得有第一次嘛。” *** 我们来到一家小饭馆,名为山牛酒家,多别致的名字啊,大雅大俗,让人一看就想吃。饭馆虽小,菜色丰富,辣得爽口的川菜,特别下饭的徽菜为主打,做的像模像样又好吃,本土菜自然也有。之前有很多次,江景岩在这附近的星级酒店有饭局,又不让我陪同时,我和小王会偷偷地开着车来这里点两个菜填肚子。一来二去,和这儿的老板也有些熟悉了。 正值饭点,大厅里熙熙攘攘,烟雾缭绕,人头攒动。江景岩开始皱眉头,他一直喜静不喜闹,进出高级酒店习惯了,一下子跑到这小地方有些不适应,我倒是像回到组织一般,喜欢热闹喜欢这种吃饭的氛围。说到底我俗得很呢。瞬间就放松下来了。乐呵呵地冲他笑,正常说话怕他听不到,于是贴在他耳边说:“总经理,相信我,这里的菜一点也不比大酒店的差,而且啊比我煮的方便面好吃不知道几百倍呢。” 他半信半疑地看向我。没有想进来的意思。我伸手拉住江景岩的胳膊,强行把他拽进来,对前台的老板说:“嗨,大帅哥,我要一份跺椒鱼头,一份仔鸡火锅,一份酸辣汤,还有一份红烧软排。先这样,不够我再点。”很地道很家常的菜。 “好咧!”老板爽快的答应。 江景岩也没有反抗,任凭着我拉着上楼。他突然发问:“你只吃肉,不吃素?” 我想了想刚刚自己点得菜,问:“酸辣汤不是素的吗?” “里面有肉丝。”他答。 “好,那我们再叫一份素的,肉沫茄子。”我立即说。 江景岩单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茄子不是素的吗?”我反问。 “是。” “茄子是素,那肉沫茄子就不是素的吗?”我又问。 “……是。”江景岩勉为其难地回答。 我虽长期跟在江景岩身边,但身份导致我们的相处方式一直都是上司与下属。在我的认知里,他是位称职的领导者,如果说我曾经投入工作的时间是18小时,那么他一直都是全部的时间。所以,他有这样的成就,站在金子塔的顶端,亦是实至名归。谁的成功都不是随随便便的。 今天,这顿饭大约是我们首次以平等身份的进餐。 尽管江景岩还端着自己,在到达二楼我放开他的胳膊时,他故意掸了掸西装上的皱褶,像是对我说“那么多人看着,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忍不住笑他。太保守了吧。开玩笑地笑着说:“总经理,拉你一下你就别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都没谈过恋爱,女生碰一下就害羞地乱掩饰。真可爱呢。”说完我拿过他面前的餐具,用开水重新烫洗一遍。 “谬论。”他将头偏到一边,我却捕捉到了一抹红晕,悄悄地爬上他的脸颊。 我八卦心一起,将杯子里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后,小声问:“总经理,你是不是真的忙得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无聊。”他瞟了我一眼,不屑回答,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八卦的心可不是这么容易就退潮的,接着更小声地问:“总经理,你是不是喜欢男人?”据说同性恋者一般情况下双方都长得很漂亮。所以他长那么漂亮…… “咳!”他差点被水给呛住,抽了一张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巴,抬眸看向我:“你是男人?” 呃……我摇了摇头。我是女人啊。 正好,服务员上菜,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我这颗八卦的心再继续下去难免不会惹他生气。笑着问:“江先生,要不要喝酒?” “你会耍酒疯。” “那你会吗?”我问。 江景岩沉默了一会儿,“我也会。” “那我们一起疯一次呗!” “好!” 他的干脆,我的放得开。我们对视而笑。 整个吃饭时间,我都十分的活跃。曾经甩了我的男人又回来找我,我觉得解气!江景岩被我辣到了,我开心! 我终于可以独立,不必依附任何人,凭着自己的双手,在感情与经济上都可以自由,我骄傲! 我说了很多话,一起曾经的趣事,江景岩耐心很感兴趣地听着,不时发问。和他解释其实我除了得过体育项目的奖状外,还在初一时候英语全校前五呢,不过老师发奖状的时候忘了我而已。我去要过,老师说那只是形式,不必在意。后来我英语成绩就不好了。 江景岩说:“哦,我误会你了,原来你得过两个奖状。” “嗯!”我用力地点头,“所以你不能看不起来我。” 他轻笑出声,“好。” 听着他笑声,我的心情也随之好起来。 *** 我虽喝了两杯酒,但是很清醒。江景岩亦是。从饭馆走出来,绕过弯是一条笔直的小径,微风幽幽地吹着,两旁树影婆娑,看着路灯拉长的身影,听着前方呼啸而过的车子辗过马路的声音,说不上来的沉寂与放松。 我对着路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回身对身后的江景岩说:“总经理,马上就到夏天了。” 他抬头看向天空,又环顾了四周。 “秋天的时候是一层秋雨一层凉,春天是一场春雨一场暖。其实啊,上海的春秋也没有明显的分界线,别看现在还穿着毛衣,转眼脱了羽绒服就会换短袖。”我笑着对他说一些有的没的。有些惬意,美景美色,难免醉人。 他向我走近了两步,“你喜欢夏天?”本就声线低,声音悦耳,此时经他低低的一问,真是要命啊。 “嗯?”他反问。 我笑着点头,“我就是夏天出生的,有没有觉得我骨子里热情似火啊?” 他静静凝望着我,直言:“没有。” “……”我略尴尬地说:“其实,好像也没有热情似火啦,一般般。”这人怎么不知道迎合人心呢。说话太直接了。 我解释说:“是夏天值得怀念的东西尤其多,毕业季啊,上课时趴在桌子睡觉被老师逮到啊,夜晚的星星会尤其漂亮,白天的天空是四季中最蓝的,还会有蟋蟀的叫声。”想到蟋蟀,我就想到了以前暑假住在奶奶家的趣事,满是憧憬与怀念。蟋蟀成了我童年不可缺少的记忆。“夏天的树叶最茂盛,最怕冬天,冷的……。” 他突然伸手抚过我额头的垂下来的发丝。我即刻本能地噤声,他的手指微凉,绕过我的耳朵,轻轻摩挲。 我抬眸看向他如水的眸子,骤然紧张起来。 他拉住我的手,握在手心,微微垂首,气息拂过我的脸颊,离我越来越近,直至他的脸颊擦过我的脸颊,稍稍偏首,吻上我的嘴唇,我心里一惊继而是无法抗拒的温软与酥麻。 他抚住我的后脑,压低声音,在亲吻空隙,低缓而清润的声音,“以后每个夏天,我都陪你,好不好?” 第22章 变故 电视中无声的画面闪动着,我的脑中轰轰响,整个人处在震惊当中。 江景岩他说让我考虑考虑。 他说,他愿意等我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说,以后的每个夏天都陪我过。 他说,他说,他说…… 我满脑子里都是江景岩这个人,他悦耳的声音,他清澈的眼神,他温柔的吻,他的味道……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双颊发烫,伸手摸了摸嘴唇,我霍然站起身,赶紧跑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掬一捧冷水泼到脸上,这才算有片刻的清醒。 回想起来自从进景至开始,我的言、行、习惯均是在江景岩的讽刺、打击下改变。我知道自己是个很容易膨胀,很容易就得意忘形的人,所以他的语言很大程度上是让我不要那么飘,可是,他喜欢我?……匪夷所思。 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我开始来回在卫生间踱步,思考,接着再上床睡觉,翻过来,覆过去。猛地,坐起身来,自言自语地说:“他喝酒了!男人喝酒了就容易产生性.冲动与幻觉。” 江景岩曾经说过,男人看女人最本质的目光就是性,第二性特征起决定性作用。男人是纯天然的视觉动物,首先他会爱上女人的容貌,接着才会是内心。反之则极少能行通。当时,他就说了,“女人的相貌是生产力,林助理你的相貌……无能为力。” 所以! “所以他几个小时前的行径是酒后乱.性,不是有人说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吗?那他酒动时的话也不可信!”这样一想,我心跳正常了。转头骂了一句,“变态,无耻,我就当被狗咬了!” “可是……”我一下子又泄了气。 于是整个晚上,我就在一时否定,一时又肯定。一时躺下,一时又起来。反复折腾,一次次的分析一次次的心跳加速,又平静,又加速。终于沉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又急急忙忙地起床,完全没有时间想起昨晚的事件,当我到达景至集团门口时,想起了昨晚接吻的事情,并且在江景岩的拥抱与亲吻下差点丧失理智,最终落荒而逃。产生了不想上班,不想面对的消极心理。 可是,我还是深呼吸一次。助理这个职业不是收到老板的暗示,就是遭到客户的调.戏,或者遇上想拍马屁又无处拍的小人,磕磕绊绊中成长。要么甩手走人,要么隐忍下来,要么用自己的方式名正言顺地拿薪水工作。总得有个法子才行。 不能退缩。人不怕事,事便怕人。 于是我昂首挺胸地走进景至。没想到的是,我刚进办公室就见到了一个人,林琳。 她还坐在她原来的办公桌前,也就是我的办公桌对面。俗语说,姑娘打扮娘,儿子折腾娘。林琳生了一个女儿后,比之前更漂亮,作为母亲又多了一层女人的韵味。 她正在整理资料,见我来了,她抬眸笑着说:“林格,今天来的有点晚喔,总经理已经提前到了。” 虽说知道她会回来,平时也有联系,但真正地见到她,除了瞬间的开心之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来了,是不是就代表着我可以卷铺盖走人了?这一刻我竟然想到的是她不来就好了,或者我想办法把她挤走,我就可以一直坐在助理这个位置,拿着不菲的薪水。 意识到自己竟有这种想法后,我心里一惊。赶紧打消,我能有今天,百分之九十是林琳的力保与知遇之恩。如果我再产生如此自私自利,我枉为人了! 即使今天,她让我离开,我也应该毫无怨言的。知恩图报这是做人的基本。想得开了,自然不会纠结了。 “琳姐。”调节好后,我真诚地笑着迎接。 “嘘!”林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景桐也在里面。别那么大声。” 我心里一阵苦涩。看吧,林琳做事比我顺溜,识大体多了。抹掉刚才的想法外,我不得不佩服。 我放下包包,取出资料,整理了一下情绪,来到门口,轻叩了一下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进来。”里面传来江景岩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我心中一紧,深呼吸了一次,轻轻推开门,江景岩正坐在办公桌前专心地看文件,江景桐坐在沙发上看书。 见我进来,江景桐甜甜一笑,“林格你来了。” “江小姐好。”我向她点了下头。转而将手上的资料递到江景岩的办公桌上说:“总经理,这是你昨天需要的资料。” “嗯,放下吧。”他没抬头地说完。好像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我心里一阵低落。 “总经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出去了。”我说。 “嗯。”他轻嗯了一声,眼睛集中在文件上。 接着我再次向江景桐点了点头,开门,关门,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刚坐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林助理。”我立时起身。林琳却已抢先一步,端了一杯咖啡走了进去。 我呆在原地,一下子觉得自己无用了。 事实上,我真的没用了,一整个上午,江景岩一直在里间忙碌。江景桐好像在看书。林琳把我应该做事情抢先一步都做好了,而且做得比我好。 还好综合管理部那边还有其他的事情,于是我和林琳说了一声,待会儿江景岩问及,他也好知道我来上班了。 在去综合管理部之前,我去了一趟卫生间,林琳回来这件事情完全已经盖过江景岩酒后冲动这件事情。 虽在心里盘算着,最终还是要回F市,而且一直在找一个契机。这个时候不是正好可以回去吗?爸爸妈妈年纪大了,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本身也并没有多喜欢上海这个城市。回到F市,可以陪在父母身边,找一个律师,公务员,老师,医生或者别的什么职业的男人,用妈妈说,只要心地善良,对我好,踏实过日子,便可以偕手幸福一生。 至于辛昊,我向来认为不被家人认同的婚姻,幸福值不会高。 思量间,卫生间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 “喂,你知道吗?林琳林助理回来了。” 另一个回答:“看到了,比以前更漂亮了。” “她一回来,那个林格……”女人啧声感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凭什么坐上我们部门人人羡慕的助理位置。” “有什么好羡慕的,林琳一回来,林格不就得走。要说,林格也挺倒霉的。” “怎么说?” “你不知道吗?在林格之前来应聘助理之位的,比她优秀的太多了,而且经验丰富。都被林琳拒之门外。总经理连见都没见过,就被林琳PASS了。林琳多聪明,能在总经理及各大公司混得开的女人简单吗?之所以选择林格,不过是因为她资质平平,能做事看着舒心但不会抢风头。她坚信,就算她怀孕在家,待个一年两年,回来以后照样可以压在林格之上。这不,刚回来她就在各部门亮相了,做起事来,依然得心应手。” 闻言,我心里一惊,这种说法完全颠覆我的惯性认知。 “啊!”外面的女人也惊讶,“那林格惨了。长相,人脉,实力没一样比得上林琳。那不完了吗?” 弱势总会得到他人的同情。在女人的语气明显没有刚刚的不屑妒忌,骤然转变成了现在的同情。 我没有再听下去,起身按了冲水键。推开卫生间单间的门,两个女人见到我吓了一跳,我挤在她们中间洗手,接着理也不理她们的走出去。 第23章 暗涌 我从卫生间走出来,整个人处在震惊当中,继而是心乱如麻。实在难以相信她们对林琳为人的剖析,能力是有目共睹,我向来以她作榜样。她一直待人温和,大方得体,很具亲和力,就连我以外人的身份初来景至时,不小心撞到挺着大肚子的她时,她还温和地微笑,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先关心地问我有没有事。 如果是一年前,我听到以上的对话,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可是这一年来,跟着江景岩见惯了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也见过了在外吹嘘摆阔,到江景岩面前溜须拍马。最近的例子:余示联。在未进景至时,他为了捞好处,当然我也做的好不当,给了他理由,他当场将印刷品甩在我身上,拒绝签单,得了好处便立马松口。 我成了江景岩的助理后,他一改曾经在我面前拿自己当上帝的模样,转而对我礼貌有加,时不时夸奖我两句,甚至私下里偷偷塞给我好处。唯恐我在江景岩面前吹几缕耳旁风让他玩完。 我自然不会收,也有客户攻克不了江景岩,便从我这边下手。我不贪心,也没那个胆子,没做过对江景岩的事情。也深知这些好处也不过仗着“江景岩”三个字所代表的金钱与权势而已。 而林琳这个人,我虽仍持感恩的态度,到底也在这会儿夹杂了一丝怀疑。 接着来到综合管理部,针对本月各个部门存在的问题与向上反映的意见进行整理。一直工作到中午12点。 我再返回办公室的时候,林琳正好要出去吃饭,见我回来笑着询问:“林格,一起去餐厅吃饭,好吗?” 其实我一直都看不透人的本质,当面对我好的人,我一直会觉得好。背后对我坏的人,我看不到,所以我也没觉得坏。 此时我踟蹰了一会儿,问她,“那总经理……” “总经理中午要和景桐小姐一起去对面餐厅用餐。我已经预定了位置。” 我未开口她已知道我要问什么。林琳做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给了我无名的压力,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一般,透不过来气。 “哦,那个……不好意思,琳姐,我中午……中午约了人,所以……没办法……”我结结巴巴说着慌,脸有些发烫。 林琳见我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几乎涨红了脸,狡黠地笑着问:“是不是男朋友呀?” “不、不是。”我更加不好意思了。 “好了,饶了你。明天再一起吃吧。”或许她真的认为我是约男朋友了。 林琳走后,我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坐到办公椅上。坐了一会儿,总觉得既然说有约会了,不约会的话心里膈得慌。于是,脑中冒出了一个人。孔乐。当即就拨通孔乐的号码。 孔乐勉强算富家子弟,孔爸爸开了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厂子,孔乐是四代单传,家里人都宝贝的很,由着他玩。 我说之前怎么约定在师大见面,后来才知道他是追一师大的姑娘,顺便把我约在那里。 这会儿我拨个电话过去,那边他就过来了。穿着休闲装,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格格,咱吃啥?你请客,我付钱!” 我一巴掌拍掉他的胳膊,“吃完饭我还要上班。就近。” “行!反正我正闲的慌呢。” 从来不知道孔乐这么作,酒店的凳子形状丑,他不去。服务员长得不好看,吃不下饭。门头做的和店名不符合,肯定不好吃。 选来选去,终于勉强来到这家餐厅。我狠狠地瞪他一眼,拔高声音,“你再看这不顺眼,看那不顺眼,把钱留下,我自己去吃。” 孔乐赔笑,“吃是人生大事,慎重啊。” 我不再理他,率先走进餐厅。 餐厅环境好,服务员长的漂亮,各个方面都不错。服务有礼貌地领着我们上了二楼,刚到二楼我就呆住了。靠窗而坐的白色衬衫的男子不是江景岩是谁,我拉着孔乐就要转身下楼。就这个念头,逃。 不想,刚转过身。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微冷的声音。 “林助理。” 我停住了脚步,掐着孔乐的胳膊,懊恼我们选来选去,怎么就选到老虎所在地呢。都怪他! “林助理。”江景岩又幽幽地喊了一声。 没办法了,我硬着头皮转身,旋即绽放着笑脸,佯装发现新大陆一般,“啊,是总经理啊,好巧呢。” 江景岩悠闲地睨了我一眼,“过来坐。” “不用了,我和我朋友……” 这时,孔乐耸肩拱了我一下,“他们是谁?男俊女俏,一起吃呗,人多热闹。”孔乐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狠狠剜了孔乐一眼。再看向江景岩时,他微蹙眉头。 “林格,一起吧。我们也刚到。”江景桐柔柔地说。 孔乐多想喜欢凑热闹啊,人家还未征求他的意见,他就劝我一起吃吧。我无奈。刚入座,孔乐一听江景岩的名字,立时双眼放光,上前双手握住江景岩的手,崇拜的不行。握的江景岩皱眉,敷衍地说:“客气了。” 我和江景桐坐在一边,江景岩与孔乐坐在对面。本以为会是尴尬的局面,毕竟大家互不相熟,再者,我和江景岩之间还隔了一层未捅破的薄纸,除了工作我还没主动和他说过话。出乎意料的是,孔乐自来熟,介绍认识激动一番后,他便打开了话匣子。不过,他说什么,江景岩都是一副面瘫的样子,不予理睬,倒是江景桐被他的抑扬顿挫的说话方式,偶尔的小幽默给吸引了。 饭后,小坐了一会儿。 孔乐基本已放得开了。看着我问:“格格你可记得,咱们班上的二胖?” 我点头。 “他高二时暗恋一姑娘,后来表白了,人家姑娘拒绝了。他失恋了,又不想和室友说,于是每天拨打110,想找警察叔叔聊天,一个月之内打了近千次,第二个月警察叔叔就把带到派出所聊了两天,出来后也走出失恋的阴影。” 江景桐睁大眼睛望着孔乐,很新奇的样子。有这样子的事儿?孔乐轻而易举地又调起了气氛。 孔乐继续说:“还有那谁?王磊……” “我知道!”孔乐还未说完,我就抢先回答。 话刚落音,桌子下面的脚就被踢了一下。我转头看了一眼江景岩,江景岩气定神闲地端着水杯喝水。 我识时务地将脚往后缩了缩。不碍你事行了吧。 孔乐继续说:“他前段时间还问你呢,说挺想你的。” “真的啊?”我开心的不得了。“问我什么,问我……” 呃,脚又被踢了一下。我继续往后缩。 “问你可记得他们了?有没有想他们?”孔乐问。 “记得啊,想……”啊字没说出来。 我的脚就被狠狠地踩住。我重重地啊了一声。 孔乐与江景桐同时看向我。 我讪讪地迭声笑:“想啊,想啊!”把啊字拖长音,脚下不敢动得幅度太大。伸手去拿手杯,借着喝水之际狠狠地瞪了江景岩一声,他倒一脸平静。仿佛踩我脚的人不是他一样。 转头看向江景岩,自昨天起,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总经理,你穿这么少,会不会冷?” 他单手握拳咳嗽了一声后,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敷衍地回答:“还好。” 不想理我,干嘛踩我脚! 接下来,孔乐再激情四射地说什么,我都不搭话了。老老实实做个听众。 见我不再像刚才那样兴高采烈与孔乐互动后,江景岩微微伸脚勾住我的脚踝,不动声色地引导我的脚放回起初的位置,接着不再碰我。 从始至终,波澜不惊。 我的内心却是汹涌澎湃。 第24章 默契 差不多下午一点二十分的时候,江景岩抬腕看了一下时间,环顾了江景桐、孔乐和我,温声说:“今天就到此为止。” 孔乐立时关了话匣子,连忙起身,绕过桌子过来帮江景桐拉凳子方便她出来,又帮我拉凳子,拿包包,可殷勤了。我白了他一眼,抢过包包,小声凶说:“要你拿!” 他嘿嘿地笑,“为美丽的女士们服务是在下的荣幸。尤其是可爱的格格。” “哼~” 我还未来得及骂孔乐,就有这么一声飘进耳朵,抬眸望向江景岩,前一刻他还在看我,遇上我目光,他不慌不忙地转过去。这时,江景桐走了过去,很自然地要挽上他的胳膊,他伸手拨掉,江景桐一愣,随即垂下头,没说什么,与他并排先下楼。 我心生疑惑。随后跟上。 “格格,你的鞋怎么这么脏?”孔乐突然说。 这时,我才低头,两只脚抿在一起,一只分明有皮鞋底纹路的灰尘印子。尴尬地答:“就是啊,怎么会脏了呢。” “要不,我给你买一双吧。”孔乐提议。 “林助理,迟到一分钟十块钱。”前面的江景岩突然发声。好好走路你听我们对话干嘛! 我转头对孔乐说:“送人最好不要送鞋,据说两人会越走越远。” “那让他给你买吧。”江景岩又说。我对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地白了一眼。 孔乐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愣了愣。仿似想通了一些事情,激动地说:“格格,怪不得呢,我送师大那女生好几双鞋子,所以她才会离我那么那么远。” “……” 这顿饭孔乐没有机会付钱,早在订餐时,林琳就已支付。 我们四人走到餐厅门口,江景桐始终未敢挽江景岩的胳膊,我观察江景岩并没有什么异常,反而余光中察觉江景桐时不时将目光瞟向我,当我真的去看她时,她又将视线调向别处。 正自疑惑之时,迎面来了两个女生,我一眼就认出了是最近因为一部穿越剧大红的主持人张茵与她的助理。她怎么这样就出来了?不应该保镖带上吗? 有明星出现的地方,很可能就有狗仔跟着。我警惕地望向四周,果然,在绿化带旁停了一辆不显眼面包车,主要是半开的车门里一个急切搜寻爆点的脑袋惹人注目。 张茵首先看到的亦是江景岩,漂亮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接着面上一喜,娉婷走向江景岩,眼见就要来到江景岩面前,不远处已举起相机。 江景岩似乎也发现了,回头望了我一眼,我立时明白,向他点了点头。接着转过头去,亦如刚才一样,迈着同频率的步子,稳健地向前走。 我侧首小声快速地对孔乐说:“孔乐,别理我,跟着江景岩走,下次我请你吃饭。” 我不想江景岩因为张茵被拍到,然后上头条,接着被扒个底朝天,同样也不想孔乐如此。 接着我快步上前,挡在江景岩的前面,伸手握住张茵的手,笑着说:“你好,张小姐,许久不见,差点没认出来你,越来越漂亮了。” 张茵愣了一下,精致的面容露出一丝不耐烦,几次挣扎着想去和江景岩打招呼,都被我热情地拉住,最后只得维持形象,不敢太大动作,只是目光随着江景岩而移动,直到江景岩与江景桐、孔乐走远。她又不得不应付我,演员就是演员,演技比我高多了,立即一副想念我已久的样子。 倒是她身边的助理对我此举咬牙切齿,显而易见。 我无视地陪着张茵站在门口说了两句,这家餐厅的老板是她朋友,所以她只是来见朋友。我又闲说了两句有的没的。借口忙便离开了。 走到门口余光瞥见面包车里的人有些失望。他们大概想,张茵随便和哪个男人说句话都是一条娱乐新闻,偏偏她是和女人打招呼,即使发布了,也几个人感兴趣,没爆点。真扫兴。 我暗喜。 江景岩一直低调,大多人都如孔乐一样,听过“江景岩”三个字,却不知他长成什么样。有说肯定是秃顶的老头,有说是脑满肥肠,也有说龙阳癖的等等。但他有钱有势这是共识,所以才有像张茵这类想搭点关系,有财有色有身材又能借着他红一把,倘若真能促成一段姻缘。不成也能上个头条,例如标题可以为:四小花旦之一张茵蜜会景至集团总裁江景岩!然后一组照片,打几个马赛克,让人浮想翩翩。最后又会估量江景岩的身价,他的情史,他的家族。有或者没有,是或者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本身就是八卦。 想必张茵的助理也认识江景岩,恨不得张茵和江景岩闹出点绯闻。 如果说不久前张茵还是二线主持人,没有炒作,没有绯闻,不愿意随波逐流。那么现在红了的她,就懂得了如何经营,如何利于自己的炒作,制造绯闻,创造话题。 人总是会变的。 走到人行道前,我先给孔乐打了个电话,和他说我要上班了,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以后有机会再见面。下次我一定请他吃饭。 结果他问:“格格,你和江景岩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心虚,当即表态。 “可是他说你是他的,让我不要乱打主意。还说,真麻烦,灭掉一个又来一个,最后他让我给你买双鞋子,十双八双都行。” 我又想起了那晚他的亲吻及表白,脸上一热,不知道怎么回答孔乐。正好绿灯亮了。我胡乱地说:“他开玩笑的,没有的事,我要上班了,挂了,下次再说。” 被孔乐传达的几句话搅的心跳个不停,砰砰的,控制都控制不了,江景岩什么意思!我答应了吗?什么叫我是他的?什么叫灭掉一个又来一个?让孔乐给我买鞋子干嘛?他怎么不自己买?抠门鬼! 送鞋子?灵光一闪,想到了我刚刚说过的:“送人最好不要送鞋,据说两人会越走越远。” 他、他真是……! 第25章 拒绝 与孔乐通过电话以后,我又在大街上晃荡了一会儿。不得不说,江景岩在我心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如果说曾经是下属对上司的敬畏,那么现在又莫名添了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尤其,工作以外他每一次不同以往清澈的目光,稍稍压低的声线,一些不经意的动作,都会让我不知所措,心跳加速。 当我看到他倨傲、冷漠的样子出现在高层面前,客户面前谈笑风生时,产生极大的距离感,觉得他对我说的那些话语过于梦幻。 加之邵辛昊曾为了他爸爸,为了他的工作,而将我一个人留在上海,一年多不管不顾。我对于爱情产生了畏惧。对男人的信任度达到从未有过的低。江景岩那么爱工作,前一刻说对我感兴趣,下一刻说不定会因为我犯个小错而翻脸不认人。职场上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 我听过,一个真实又可笑的事情。说是某个公司公关部有个女人,为工作豁得出去,每每都是部门薪水最高者,老板也尤其器重,事事都以她为先。她也够拼命,喝酒,陪聊,陪逛街,陪吃饭,帮客户带孩子,样样都做的让客户没话说。最后,一举拿下三百万的单子,本以为凭借这个单子可以将房贷给还齐了,没想到,月底拿到工资条傻眼了,完全不是按提成给算的。 财务部当时一句:“前天老板刚修改的制度,提成到五万元时自动封顶。” 你以为是银行转款,还自动封顶。当时那女人就哭了,嚷嚷道:“为了这三百万的单子,我陪客户睡了七次,你告诉我十万封顶!” 当时听后,笑过之后,不免觉得悲凉。老板器重时是你能为他鞍前马后,爱将。遇到利益与争执时,牺牲小我成全大我,随之而来的就是条条款款莫须有的规章制度。 生活的艰辛与变数是想不到却可以发生的到。 我幸运的是遇到江景岩,小磨小难一路顺风顺水的过来了,以后呢? 我越来越相信一句话,女人善变的是脸,男人善变的是心。所以,男人的心……who knows。 一通电话将我的思绪打断,我看了一眼号码,“你好,总经理。” “在哪儿?”他问。 我这才抬头四处张望,一直埋头走路,压根没记路,自己为了不让狗仔跟着,胡乱走着,拐了几个弯,转了几次方向,我一点也不记得,这一年多来,我压根没有好好逛过上海市,都是陪着江景岩工作,此时眼前都是高楼大厦,车来车往,本就迷方向的我,顿时有些摸不清路了,如实回答:“总经理,我好像……迷路了……” “……” 他肯定在电话那端生气地皱眉头。 我赶紧改了语气:“总经理,给我二十分钟,我一定按时到达!” 片刻后,他温和地开腔:“说你身边标志性建筑。” 于是,我握着手机一一和他说,耳边传来他低缓的声音。 “你面对着它,向左走大约三百步,向右转,有没有看到一个绿色的牌子,上面写着四个白色的大字。接着你面对着绿色的牌子,向前走大约……” 他就这样一点点的说,不会像我因为迷路而问路时,人家会说你往东走几百米,或者北边有个天桥……东西南北,我一直很模糊,迷路了更是不知道。江景岩说的很清晰。连步伐数都计划的好好的。 走的过程中,他没有挂上电话,而是确定我到达目的地后,讲下一个方位,期间都没有说话,周围是汽笛声、音乐声、公交车报站声,走过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时,听见自手机听筒传来的翻文件的声音,不知为何,我心里一阵暖流流过。 “到了吗?”他低低地问。 “总经理……”我有些感动。但也壮了胆子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我曾在一本书上看过伟大的作家雨果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真爱的第一征兆,在男人身上是胆怯,在女人身上是大胆。’总经理,你让我考虑考虑,我考虑过了。现在的局面是你的大胆和我的胆怯。所以我的意思希望你能够明白。” 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眼神,我才有胆说出这些拒绝的话,不是因为你长得让我心动,不是因为你有钱有势,不是因为你喜欢我……不是以上任何理由,我就非得喜欢你。我要的爱是我的怦然心动,不以任何人力而有所变动,纯天然的心动,像微风吹动心上的和弦,自然颤动,发声。 不然,别的都不是我想要的。 良久,他都没有说话。 “景岩……”那端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是江景桐,江景岩没有回应。 又沉默了一会儿,他问:“到了吗?接着你面对它向右走,大约五十步,就可以看到景至。”完全无视我刚才的话。 我听话地走着。没有再做争辩,大抵他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没有先挂电话,我也没有挂,贴在耳边听着。 到达景至门口时,我开口说:“总经理,我到楼下了。” 他才缓缓地说:“我胆怯的时候,你知道吗?”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会像今天一样,等着你走到我身边来,也等着你的大胆。” “总经理,我……”我还想解释,他已挂上电话。耳边是单调的嘟嘟声。 我走到办公室时,总经理室的门是开着的,我走进去报到了一下,他亦如平常,说了一下关于客户资料的事情。我点头称是。 江景桐上前递给了我几张纸巾,笑着说:“林格,多谢你打发了张茵,不过,你怎么会出这么多汗?又这么晚才回来?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我接过纸巾,轻轻擦额头,如实回答:“怕被狗仔发现我是总经理的助理,所以绕了几圈。”我尴尬地说:“结果把自己绕迷了,多亏总经理打电话帮助。” 江景桐笑着,看了江景岩一眼,又看着我说:“怪不得呢,你想得真周到。” 我干笑着应付,我要是想得真周到,就不会把自己绕迷路。 一个下午过的浑浑噩噩的,江景岩亦如平时那样工作是工作,绝不牵涉感情的事情,在办公室里,在所有属于工作范畴内,都是一个领导者应该有的风范,凡事以工作为先。 第26章 旧爱 关于我的去留讨论,没有因为周期延长而有所消弭,我与林琳不时成为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比如我去打印个资料,结果选择打印方式由单面误选了双面,其实单面双面都可以。他们会拿出来讨论一番,说我肯定是因为林琳回来了,压力太大,无法专心。 再比如之前江景岩游泳时都会带着我,这次就带了林琳去,这几次的出差也是,我都留守。于是各种猜测纷至沓来。连我自己都有些不清楚状况。 自从上次迷路时,我和江景岩说过那些话以后,我们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几乎没说过话。他亦是除了认真工作,一直面无表情。我暗想,大概是,从来都是骄傲自大的他没失败过,所以难免在心理不平衡。留我下来,不过是证明他很大度而已。 转念一想,他有钱有势不缺女人,我算什么?毛毛细雨而已。男人变心像变天,连辛昊我曾经那么笃定会真心待我的人都会舍我而去,还有什么不可能? 因为有林琳在,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我操心,我的工作时间越来越少,目前可以按时上下班,且不用匆匆忙忙。 这天下班,刚好遇上从外面回来一身铁灰色西装的江景岩与职业装的林琳。 “总经理。”我恭敬地喊了一声。 江景岩目光中闪过一丝怔然,转瞬即逝,扫过我,面色冷峻的与我擦肩而过。我心里掠过一丝沮丧,有一片刻的滞闷,他连嗯都懒得嗯了。 我僵硬地对着林琳笑了两下,小声说:“琳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下班了。” 林琳笑着说:“我在就行了。你最近状态不好,多多休息。” 我点头。没再看她,低头向外走。很难形容心里是如何的不是滋味。 不必赶时间,我选择了坐公交车,车厢内拥挤不堪,我被挤在其中,抬起手拉着拉手环,像所有人一样,面无表情地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霓虹交错的风景,公交车晃晃悠悠,停了又走,走了停,有些麻木。车上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刷卡声,投币声不间断,最后,在一个站牌,我挤下了车。 天色已暗,华灯初放,微凉的风吹拂而来。 我伸手掏出包包里的钥匙向公寓走去。刚进单元楼,被楼道一个暗影吓得惊呼一声,随即的手上的钥匙也跟着掉在了地上。 “谁?!”我警惕地问。声控灯随即亮了。 “林格,是我。”辛昊自漆黑中走出来。 我松了口气的同时,被吓的双腿有些虚软,定了一会儿,才俯身欲捡钥匙,辛昊已先我一步拿到钥匙,我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还给我。” 他没有耍赖,将钥匙递到我手中。 我接过钥匙转向蹬蹬地上楼,把楼道里的声控灯都给震亮了。他紧随我身后。 “林格,你最近好吗?”他在我身后问。 “没有你非常好!”我语气强硬的答。闷着头爬楼梯。 “林格,我们能谈一谈吗?”他的声音很弱。 “不能!”我坚决地回答。 “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想听!” “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他紧跟着问。 “恨!”我想都没想的回答。向前跨一步,到了三楼。 “有恨就还有爱。”他想当然地说。 我转过身,冷笑了一声,正视他,“辛昊,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他有一丝惊讶,旋即目光暗淡,片刻后,低声说:“林格,对不起,我很想你。” 我心头一滞,那么久了,突然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呆了数秒后,转过身走到门口开门,却怎么样都找不到锁洞,视线开始模糊。防盗门被我弄得丁零响,我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林格。”辛昊上前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欲夺过我的钥匙,我狠狠地甩开他。 吸了一下鼻子,猛眨了几下眼睛,将泪水逼回去,却控制不住泪意,打不开门,我气馁地转过身看着辛昊说:“辛昊,我和你说实话,你真的伤我伤的很重。没有你,我有一段时间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打一个已经停机了的号码,一遍遍的打,像疯子一样。 我有空就会去火车站回想我刚来上海的那一幕,我遇上几次小偷,被偷了两次手机,可我还是去火车站,我常常想,不出一个星期你肯定会联系我,在学校时我们吵架从来没超过一天,你就会来哄我。 可是,这次我从白天等到晚上,从晚上等到白天,春夏秋冬都过去了,你没有出现……我到现在还怕黑,从你走后,我到现在每晚睡觉都开着台灯,整夜整夜的亮着,它一灭,我就睡不着,就害怕,我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这一年多来,光台灯我就换了五盏,都是被烧坏的……” “林格。”他向前一步紧紧地抱住我。内疚地说:“对不起。” 我承认有那么一秒我是贪恋这种温暖,异地他乡久违的安定感,熟悉的让我怀念,想为之泪下。 我任由他抱着,长吐了一口气,很平静地说:“辛昊,我们认识很多年了。高二时我在广播室认识你。大一时,我们开始谈恋爱。四年了,四年的感情竟那么脆弱,一丁点家庭纠纷,你想都没想解决的办法就判我死刑,你忘了我是为谁来上海的吗?对不起,这三个字是最不负责的开脱。” 我伸手拨开他的双臂,黯然地说:“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向后退了两步,转身开门,很轻易地打开了门。 “江景岩不是什么好人。”他突然说。 我推开门的动作一顿。却没有转身看他。 “你所见到的只是他愿意呈现给你的一面。不管是商场还是情场,他看上的,没有得不到的。你在他身边应该知道,他逢场作戏时的温和与事后的绝情。他的完美很轻易去俘获一个女人的心,却一直单着身。你可以翻一下两年前的报纸,曾经有一个女员工为他自杀,他是怎么做的。” 辛昊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直浇在我头顶。 第27章 V章 听完邵辛昊的话。我缓缓地转过身,看向他。 “辛昊,你一直不都是标榜会怪怪自己,不会怪怪别人吗?什么时候变成这样,这样在背后中伤他人?” 邵辛昊一愣,没想到我会倒打一耙。曾经我就是他的粉丝,带着崇拜的目光跟在他身旁,事事维护他,他说的我都相信是对的。爸爸妈妈稍微说一点他的不好,我就不高兴。 可这些都是以前了。 辛昊不敢置信地问:“你、你这么维护他?” 我一怔,为什么我听到他说江景岩不是好人的第一反应是不高兴,恼火,接着才是对辛昊的质疑,然后是无条件地维护江景岩,甚至不相信他是对的。 楼道里声控灯因为过于安静的气氛而再次熄灭。我与辛昊同时陷入一片黑暗。漆黑正好遮掩了我的不自然。 默了一会儿,我才缓缓地说:“他是我的领导,我不希望听到有人说他的不好,至少在我的面前是这样。这是我份内的事。”我将原因归结到冠冕堂皇的位置。 黑暗横亘在我们之前,我看不清楚辛昊的表情。过了半晌,都不见他有反应。我转身进了房间,顺手将门带上。背靠在门板上,思绪紊乱。 这段时间明明每天只上八个小时的班,不用再打点江景岩的生活及工作的繁琐,我反而较之从前的忙碌,觉得更加疲惫,心很累。比上十八个小时的班还累。 此时,我将头靠向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回想这几天在工作上受到的冷落。一度陷入自我质疑之中。觉得自己很没用。只要江景岩带着林琳出差或者出去,我就留守在办公室内,无所事事。林琳是有意架空我,很正当的理由。同事评价的很对,我压根不是林琳的对手,处处受制。 比如,昨天中午,她正和一个同事在餐厅聊天正聊我,她说:“林格吧,总经理是对她很好。就是脾气有些大,看到不顺眼的人,立马给人家冷脸看,总经理罩着她而已。工作能力吧,一般。每天百分之九十的事情都是由我来做。” 当时我正端着托盘走到她面前,见我突然到来,同事都吓了一跳,一副心虚的样子。林琳面上仅仅只是闪过一丝惊讶,接着笑着说:“林格,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明明是她在背后说别人是非,明明是她故意把所有的事情都揽下来,我根本插不上手。她竟然这样说。可她却笑得坦然,反过来问我是否满意她说我是非。尽管她说的事实。一种本末倒置形式说法,让我听到却不是事件本身的味儿。 最终尴尬的是我,我没有作声。她也无所谓。 再坐在一起吃饭,立觉索然无味。 现在回想起来,悔恨自己嘴笨的同时,觉得委屈。这种委屈又是自己的窝囊与无能导致。 突然又想起江景岩这几天的冷面冷心。我没拒绝他时,他虽嘴毒了一点,到底是为我好。我拒绝他以后,他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仿佛再多付出一点都会付之东流,浪费精力,男人真现实。亏我刚刚那么维护他。真应了辛昊的话,他逢场作戏是温和,事后却是绝情。 片刻后,我转身趴在门上从猫眼里向外看,不知什么大的声响震亮了声控灯,空空荡荡的楼道内,已不见邵辛昊的身影。不过几分钟而已,我进来了他就回家了。他也现实。 我有些失落的回身,身子顺着门板一点点往下滑,最后蹲在地上,双臂紧紧地抱着膝盖。 大颗大颗的泪水往下落,不知道为什么想哭,其实也没有那么伤心。就是觉得心里憋得慌,闷得难受。必须得寻找一个出口全部释放,我才能继续下去。这个出口就是眼泪。 记得有句话叫:“眼因流多泪水而愈益清明,心因饱经风霜而益温厚。” 等我,等我哭好了。等我哭好了我又可以坚强地站起来,勇敢地去面对。 我真的哭了很久。累了。流不出眼泪了,泪水刷过脸颊,让脸上的皮肤干的有些发疼。我伸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来,将包包扔到桌子,走进卫生间放水洗澡。 洗梳完毕后,开开心心地跟妈妈打个电话,和她说我在上海可好了,同事对我也很好,而且我还遇到孔乐了,这个工资拿到手的话,我卡里面就可以存多少钱了。 妈妈因为我开心而开心,直说不用存钱,该花就花,该吃就吃,别瘦了。又说了些家长理短,比如谁谁家生了个大胖子,老可爱了。比如,谁谁相亲了38次亲,终于结婚。再比如,妈妈在广场上遇到了我小学同学,人家儿子都会打酱油了。问我现在怎么样了。 很暖人的碎事,也知道妈妈的用意,笑着和她说:“放心啦,你女儿条件也没那么差,肯定可以嫁掉。结了婚我就一次生两娃,一个男娃一个女娃。龙凤胎。” 妈妈笑着慎怪,“姑娘家说生孩子的事,害不害羞!可别在外人面前这样说。”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笑着说。 挂上电话,心里还是满满的,暖暖的。 深夜,平静地躺在床上,望着亮着的台灯辗转难眠。也许是将消极的情绪都发泄了,此时脑袋特别清醒。 如果我坐以待毙,那么结果就是我真的会卷铺盖走人,不是我自愿走,林琳也会把我逼走,即使江景岩对我有好感,他也会公事公办。景至绝不养闲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假如我试着去争取,即使结果一样,那我收获就有所不同。既然结果都一样,为什么不孤注一掷,不拼一拼呢?说不定我就胜利,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所以! 我一下坐起来身来。瞬间茅塞顿开。 年轻就要奋斗,我没有比不上林琳,我甚至可以更努力,更勤快,更投入。对!行动就会有所改变!梳理了一下情绪后,我立时浑身充满了力量。爬起来,翻包包里的资料,后宫佳丽三千簿也就是女明星的资料,与客户资料都放在办公桌上,只带回来一些产品资料及江景岩工作日程表。 当天晚上,又看了一些财经方面的资讯。 临睡前捧着手机玩植物大战僵尸,打死一个是一个,僵尸多了,直接用玉米加农炮给轰平,管你是能飞,能跳,能蹦跶,还是会跑,会潜水,会弹钢琴的僵尸,通通一炮接一炮的轰死了。最后完胜,我心里痛快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我精神十足的起床,去上班。开始美好的一天。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等待我的却是让我措手不及的事件。 我愣愣地站在景至餐厅中央,十指僵硬的端着冰凉的托盘。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在餐厅的壁式电视上——早晨娱乐新闻。 穿着前卫的主持人半调侃半正式的语气,解说着:“外界一向对景至集团当家人江景岩猜测纷纷,从未睹其庐山真面目,昨天网络上疯传一组照片让我们大开眼界。不但景至江景岩真人暴露,同时涉及众多一线二线女星。一直“女神”形象,绯闻极少的当红女星张茵也在其中。”接着画面切换到众多女星千娇百媚的身姿上。伴着主持人的调侃声,“我们可以看看,这些照片下的文字,这女星资料归纳条理清晰,很具参考价值呀。是吧。来,镜头再近一些。我们看一下到底写的是什么……” 我的心里一惊,镜头锁定在白纸黑字上,那分明是我的字迹。脑袋瞬间轰隆一声。闪过一直被我喊作“后宫佳丽三千簿”的女星资料。我来不及继续看下去,随手将托盘放下,步伐慌乱地折回办公室。 不可能!昨天那些女明星的资料与客户资料,我都保管的好好的,虽然是放在桌子上,但都是压在文件夹之下,平时总经理的办公室除了助理和总经理之外,一般没有应允是不准任何人进入的。不可能……它会自动跑到电视上去的。之前我也都是这么保管的,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的。 我飞快地返回,“砰”地一声推开办公室的门,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立刻拿开文件夹,下面什么都没有。我心里开始发慌,太阳穴处突突地跳。 怎么会没有?我又开始翻文件夹,拉抽屉,打开柜子,没有,都没有……我还不死心,也许昨天林琳收起来了,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匆匆忙忙地向外跑,希望是林琳收起来了。 飞快地走到门口,想着林琳可能才刚到停车场,于是又急急地跑向停车场。远远地就发现江景岩的车子刚驶入停车场,一群人就从前后左右勇猛地围了上来。车子立时停住。进退两难。 我心里一沉,出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儿们你们还在支持吗?V章评论满25字送积分,今天三更哈~~~爱你们哈~~~~~ 第28章 V章 江景岩的车子被一群记者围住。 看到这一幕,我脑袋发懵,不知道如何处理,前方一片混乱。 “江先生,请问一下你对网络上的一组照片有何看法?” “江总经理,你和张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否有结婚的打算?” “之前有段时间张茵的情绪低落,是否和你被拍到与其他女星吃饭有所关联?” “江先生,外界传闻你……” 嘈杂的人声,此起彼伏的发问,夹杂着相机咔嚓声不断,我忽然很害怕,江景岩的车子被挤在中间,他大概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只有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单单是女明星资料这么简单,我不知道那些拍到江景岩与她们在一起,并且打了马赛克的照片是从哪里来的,我开始回想,那本资料里还有多少不能为人所知的内容,我记得江景岩每一次的约会饭局,多是工作的事情,或者不小心偶遇,而且我每次都在场,怎么拍的只有江景岩和别的女人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直觉双腿发软,整个人轻飘飘的,找不到一点真实感。连前方的嘈杂也觉得惶惶的。可是,现在不是注重个人情绪的时候,得想出办法。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赶紧转身跑回景至大楼,叫来一些保安,帮忙分散人群。给江景岩的车子让出行驶道来。 即使保安护驾,这些人依然不依不饶。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走上前,对着他们提高声音:“江先生不是公众人物,你们这样是侵犯他人人身安全。” 也许我的声音不够高,压根制止不了一心想挖新闻的娱乐记者们。 保安拦截一圈人之时,我身后的车门猛地打开。小王喊了一声:“林助理上车。” 我想也没想地钻进车里,临上车时,被一个欲拉住我的记者给抓疼了手,最终我还是上了车,顺手关上门。 “好。我知道了。”车厢内江景岩对着手机冷冷地回了两句,紧接着对小王说:“开车。” 小王左顾右盼,在保安与记者的推搡间,终于找了一个缝隙将车子驶了出去,甩开喧闹的人群,我没敢向后面看,也没敢看江景岩。车厢内气氛越来越凝重。 想必在被堵的当口,江景岩已经得知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的心跳因为惊吓,还不受控制的猛跳,手心出了一层冷汗。又手握拳放在膝盖上。我得坦白,得认错。我低头道歉:“总经理,对不起。” “说吧。”听不出来江景岩的丝毫情绪。 我一五一十地将事情都说给他听。那个女明星资料,是林琳辞职后交给我,让我妥善保管的。这是我们作为助理的工具。我一直都保管在办公室,要么是柜子,甚至也因为忙碌只是躺放到桌面上,都没有丢过。这次我不知道怎么就落到娱乐记者手中。 江景岩或许以前不知道女明星资料的存在,但现在他是知道了。我向他保证,媒体曝光的他与女明星的照片,我丝毫不知情。 “上面都写了什么信息?”他问。 听他如此问,像是有回旋的余地,我如实回答:“她们的照片,身高、年龄、爱好,和您见面的次数,在哪里吃过饭。您对她们的好感度。以及未来发展预测。”最后我又加上一句,“你和那些女星单独的照片,我真不知道。” 说完后,许久不见有反应。这时,小王开口问:“总经理,我们这时去哪里?” “回家。”他答。 不一会儿,我才鼓足勇气开口:“总经理,客户资料也不见了。”我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从小到大多是顺水顺舟的过来,此时此刻我不敢抬头看他,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甚至我不知道事情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曾经冷眼看着明星的八卦事件,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观看某个企业出现危机。又或者两者都曝出绯闻。此时才懂得,事不关已时,可以高高挂起。多大的事儿,在我们看来都不痛不痒,只是一个形容词,顶多让我们动了恻隐之心。 当事情临到自己头上时,才发现可以比天大,可以压得人透不过来气。才开始理解真的会有人不堪重负而选择自杀。 就在刚刚突然看到那么多人堵住江景岩的车子时,我的双手却在微微颤抖。而此时,我亦不能平静。双手紧紧握住,不热我却一直出着冷汗,心一直悬着。我真的很怕。怕事情发生到不可收拾地步,那么多人同时涌上来,我真的很害怕。 “没事。”突然,江景岩低缓而清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有我在。” 与此同时,他大而温厚的手掌覆上我有些僵硬的手上,紧紧地握住,低低地说:“别怕。” 我怔怔地抬头望向他。从这个消息如炸弹一般炸开开始,我强撑着自己,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怕,任何事情都会得到解决。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都不及他此时的一句话,没事,有我在,别怕。 温暖从指间蔓延。我望着他,他温和地看着我,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忍了那么久,还是没忍住,两大颗滚烫的泪珠簌地落下。旋即我垂下头,哽咽着对他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我愿意承担后果。”我语无伦次地说。 话刚落音,后脑突然被抚住,接着我的额头就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他一只手紧紧握着我的手,一只手轻轻抚摸的头发。 半晌后,他才说:“好,后果我会和你一点算算。现在事情就交给我。别害怕。没事的。”他低低的声音响在耳畔,安抚着我。我的一颗心也因为他的抚摸,他的温暖,他的语言而有所安定。 我与江景岩到他住处后,打开电视机,就是张茵面色憔悴,状态不佳的样子。果然记者一开口问的就是她和江景岩的关系。 张茵强打着精神,模棱两可地回答说:“我和江先生只是普通朋友。” “不知道张茵小姐有没有看到网上流传的众女星个人信息及与江景岩先生的暧昧照?前段时间张茵小姐情绪低落是否是因为江先生劈腿而暗自伤心难过?”一个记者问。 张茵很技巧性地闪过一丝怔然,让人误以为被猜中了心思。接着笑的很勉强的说:“没有。是拍戏比较投入才会看起来状态不佳。和江先生没有关系。” …… 江景岩给公关部打了一个电话后,没再过问这件事情。只说让我按平时一样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我暗自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毕竟与娱乐圈闹出绯闻的富家子弟,花心大少,比比皆是,江景岩只是其中之一,就算娱记追问,他们的关注点也应该是那些在册的女明星们。 事实却是刚好相反。 我与江景岩刚刚放松警惕,江景岩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江景桐住院了。 事情是,事先不知情的江景桐如往常一样去到景至找江景岩,刚从车上下来就被一些误记围住。一向身体柔弱,有病在身的江景桐受了惊,当时就晕倒了。 随后网络电视上又曝出一年前和景至集团有关联的一处工地,因为民事纠纷,一个民工从顶楼跳下来自杀的事件。此时一经曝光引来网络上一阵骂潮。骂资本家无良,骂无商不奸。景至的官网,官博等都受到冲击,甚至有那些女明星的粉丝直接跑到网络上叫骂。 接着是,江景岩的家世曝光,二十年前江景岩的父母连同好友夫妇,四人开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与一辆卡车相撞,四人当场死亡。然后是两年前,有女员工为江景岩自杀,江景岩袖手旁观,任由女员工哭闹。 …… 一石激起千层,所有不利的事件,统统浮出水面。仅仅是一个上午的时间,各类消息纷至沓来。原本只是娱乐事件,此时却变成了企业危机。 我真该死!看着一则则的新闻陆续曝出,我却无能为力。 得到江景桐晕倒的消息后,我随同江景岩匆匆赶到医院。江景桐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让人心疼,见江景岩来,露出浅浅的笑容。我的心里更难受了,恨不得以死谢罪。 林琳也在。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向江景岩汇报了一下江景桐的身材状况,没有大事,只是身体弱,受惊吓,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另外了又汇报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江景岩脸色铁青,出奇的冷静。接着让林琳陪着江景桐,照看着。他需要回景至解决问题。 当天中午,我跟随江景岩从医院回来以后,他召集公关部所有员工针对突发事件进行分析。不过三十分钟的会议,各有说辞。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可以点下一章 第29章 V章 紧急会议上。唇枪舌剑,难以统一。 一方观点是:本是娱乐事件。竞争对手趁此机会钻了空子,想用舆论的力量打压景至,损害景至的名誉。 另一方面观点是,内部人员,也许有内部人员不满景至的一些制度等,而故意做出过激的行为。 只是现在不是研究问题来源的问题,而是解决。 此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江景岩,必须由他亲自出面解决。接着江景岩丝毫不耽误时间地吩咐当即召开记者招待会。 一向都由公关部经理出面,此次江景岩亲自出现。 十分钟后,那些在景至集团外守候的各类记者们,被请进会议室,并接受景至集团员工的热情招待。 五分钟后,江景岩一身黑色西装,走到一行西装革履的男人前面,走向会议室,进去之前,他脚步顿了一下,侧首对一直紧跟身边的我说:“林格,你在这儿等着,不用进去了。” 我愣了一下,内疚的说:“总经理,事情起因是我,理应由我来承担责任。”虽然我不知道后果是怎么样的,可这些的导火线是我扯出来的。 “你怎么承担?”他反问我。 他把我问住了。 他继续说:“如果你现在的身份是总经理夫人,那么你的言辞具有公信力。而你此时,只是小小的一个助理。你认为,你的话,他们会听吗?”说完不待我回应,他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男人伸手推开会议室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江景岩步伐稳健的首先进入,一行西装革履们尾随而入,而我留在门口。 江景岩一出现,会议室立即由喧哗瞬间转为安静。我没有进里面,看不到里面发生的什么,转身走向窗户,拨开紫红色的窗帘望向里面。 江景岩正色坐在主席台的正中间,向诸位媒体朋友问好之后,直接进入主体。 “我是景至集团总经理江景岩,接下来我的一行一言也代表着景至集团。”江景岩环顾了一眼举着相机,或摄相机拍照与拍摄的人后。 再次发声:“对于今天报纸、电视及相关媒体讯息,我个人先对榜上有名者说声抱歉。” 接着江景岩扫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男人便抱来两摞报纸,一一发到记者手中。 江景岩开口:“这两份报纸,一份是一年前民工跳楼事件的报道,原件在我这里,因为时间紧急。你们所拿到的是复印件。另一份是同期景至集团内刊的记录及在场者描述的事情经过。” 我惊愕地望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份报纸,江景岩是什么时候让人准备的?他是打了不少电话,也接了很多。多的我都不大记得他说话的内容。可是,这两份报纸,我确实不知道,也没有想到,他用事实说话。 两份报纸陆续发到记者们的手中。 江景岩简单地解说道:“事件起因很滑稽,两位民工在收工间隙说了些男人间的段子。说到兴起时,忘记自己身处险地,安全措施已去除。失足落下。当然,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是损失,也应该反思。并且景至以此为教训,例来把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自此更加重视。详细情况,报纸二版。内刊头版头条。如有疑问,会后你们可以通过景至公关部联系在场人及死者家属。” 座位上顿时小声嘈杂不断。 江景岩任由嘈杂延续一段时间后,继续说:“你们比较关注的事件,以及网络、电视及报纸上疯传的照片。” 听他说这件事情,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了,敛息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你们所看到的照片、文字确实出于景至集团。并且是我本人的助理收集整理而成。在这里,对于信息未经当事人同意而流传,我再次向众人表示诚挚的歉意,也对其粉丝表示抱歉。” 台下一片安静。没有人会想到江景岩会承认的这么干脆,并且会道歉。我僵在原地。 沉默片刻后,江景岩继续说:“在座各位如果你们对景至稍有关注的话,一定可以发现其中多数女星、主持人都有代言过景至的产品及与我公司有过相关合作。也有一些都在洽谈之中。关于提到文字描述的好感度的问题。不得不承认景至的广告代言,很大程度是以我江景岩个人的审美观及好感程度来敲定。另外你们拍到的一些照片,全部属实,但模糊区不应该往暧昧方面去联想。我和她们其中一些人有过私人互动,但仅限于发乎情,止乎礼。不曾越矩。” 江景岩不给记者们发问的机会继续说:“另外,网络上传播的自杀女员工的事件,她现在还活着。并且依然在景至集团工作,前几天出差,现在在赶回来的路上,你们可以等上半个小时自有答案。最后,关于家父家母车祸去世的事情,也请各位让死者安息。”江景岩顿了一下后,没人发问。 “以上,相信大家自有公断。关于景至集团的产品,信誉,服务。我同样可以向诸位保重。百分百分的真诚,百分百的放心。如各位不嫌弃,可以移步一下,相信会有收获。”说这话时,江景岩的语气是温和的。 话毕,江景岩站起身来。 公关部经理向诸位抱歉,总经理已澄清,现要参加会议,不方便多作逗留,如有问题,可直接咨询公关部。 江景岩和台下人友好告别,接着侧首与公关部经理说了几句话后,稳步走了出来,我怔愣在原地,视线里是公关部经理交待招呼记者们,同时解答记者们不痛不痒的问题。 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江景岩的口才了得,思维清晰。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将事件扭转到完全利于景至集团发展。 强者,不是硬着脖子去抗,去撑,去要面子,非得站在世人之上。而是懂得适时的低头,懂得四两拨千斤。收放自如。江景岩便是如此。 耳边传来记者啧啧赞叹声,“江景岩果然不盖的,太牛了。公关做的如此到位,责任承担,真诚沟通,权威验证,速度第一,又加上一个公关部的系统运行。真不是盖的!” “确实,连我想问的问题都没有了。还把我们照顾的这么周到。” “……说得连我想买景至的东西,住景至的房子了。” “景至反应太灵敏。合着我们在他们打广告呢。” “……”接着公关部的一干人等过来招呼。 此时看着会议室内的情景。我心生感激,心生钦佩,心生骄傲……激荡难平。见江景岩走出,我赶紧向门口走去。 公关部副经理很是开心,佩服的不得了。竖着大拇指说:“总经理真厉害!本来是危机,现在化危为安不说,等于给我们景至做了免费广告。宣传力度如此之大。” 江景岩不为所动,低声说:“接下来质量与服务问题一定要严格把关,力求化危为安的同时,真正能做个受益者。” “是!” 江景岩迈开步子向前走,边走边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终于露出浅浅的笑容,一种自信,一种胜利,一种由内而外的令人臣服的气质,这是我从未见过的。 如此迷人。 “去哪儿了?”我刚走到江景岩身边,他边问边解扣子。 “我、我刚才在窗口。” 他瞥了我一眼,没有搭话,这也是我第一次见他说那么多话,估计也累了。我便不再开口。跟着他转了个弯转进办公室。进了办公室,他才将西装外套脱了,领带去了,都扔给了我,边解衬衫的扣子,边向总经理室走去。 我赶忙抱着西装。他能这样随意地将衣服扔给我,就说明危机已基本解除,抱着他的衣服,觉得心安了。接着转身将他的衣服挂起来。倒了一杯白开水送进去。 办公室的窗帘被拉下一半,办公室内有些昏暗,此时他坐在办公桌前,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看起来尤其的疲倦。 我轻手轻足地走上前,将水轻轻地放到桌子上,“总经理,你喝杯水。” “嗯。”他轻嗯了一声。 见他很是疲惫,我放下水杯后,不作停留。转身准备离开。 “过来。”背后传来一道懒懒的低低的声音。 我脚步随即停下,回身见他依然闭目靠在椅背。于是,轻轻地走到他身边,还未来得及发声,突然被一个大力一拽,我还没反应过来,猛地坐在了他的腿上,接着他的头靠在我肩膀,双手紧紧搂着我的腰。 “借我靠一下。”瓮声瓮气,像没睡醒的孩子一般。 接着就没了声音。我不敢乱动,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反应,不会是睡着了吗?正自疑惑之时,听见酣睡时微微呼吸声,真的睡着了。 我想,他昨晚是通宵达旦,或者前天也是通宵达旦,今天又遇上这样高度紧张的事情。他是真的累了。我心甘情愿地任由他靠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宝贝儿们,不撒撒花吗???江哥哥好腻害,有米有???事情还没结束~~~~感情来了呢~~~~~ 第30章 V章 傍晚,夕阳透过半开的窗子洒进静悄悄的办公室,分外的静谧,让人迷醉。 这一天,跌宕起伏。 我望着窗外晚霞在高楼大厦背后疾驰,张扬又尽显美态。我突然感慨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在自己国度里史无前历的浩劫,而又在江景岩的庇护之下侥幸逃生一般。此时内心寂静无波。 鼻尖是江景岩身上的清香,夏天森林里的味道。他就这样紧紧依靠在我的肩膀,双手环住我的腰,睡熟了。我不敢动,挺直身子,腿尖点地暗暗使着力,不敢把自己全部的体重都压在他腿上。 其实,这个姿势让我很辛苦,他倒是很安然地睡着。我动了一下,他也跟着动了一下,双臂又紧了紧,将我的身体拉近了他,我正好不用坐在他的腿上,几乎是站着了,这样还比较舒服一点。可是……他无意识地在我颈窝蹭了蹭,挺立的鼻子抵在我耳边,我甚至感受到他轻微的呼吸拂到我脸颊,痒痒的,柔柔的,暖暖的,那么近,这么近。我屏息凝神,不敢妄动,唯恐惊醒了他。 仅仅是动了一下,他又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我稍稍地偏过头,想看一看他。去看不到他熟睡的样子。我伸手生涩地环住身体,手刚触到他的衬衫,内心一阵激荡。指腹隔着衬衫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脑中回想起,自认识江景岩开始的种种。 他真的是个很别扭的男人。我刚景至时,他都是拿眼尾瞥我,即使是眼尾瞥也是眼尾上扬的瞥。接着时不时说我不长脑子,没有品位。常常讲一个故事,说一个事例让我自己去悟住道理。从他口中时不时会蹦出弗洛伊德,尼采,济慈,叔本华的话,某一天,他又对我说叔本华和尼采有些歧视女性,是因为某种程度上怕陷入女性欲望的漩涡,更能证明女人的存在对于男人就具有一种破坏力。 我听不懂他什么意思,于是,我又赶紧恶补哲学,被他发现后,他说:“哲学与女人互害,尤其对你这种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的女人。一个偏于理性,一个感性,女人任性点,放肆点,很性.感很美。” 我更晕了。看书晕,看他更晕。 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愿意接受我这个俗人,听我说钓哪种鱼用哪种饵,听我说牛羊马和狗的便便形状,听我说方便面不但可以泡着吃,煮着吃,生吃,也可以炸着吃。但是不管哪一种吃法都会有以下感受:闻起来很香,吃一口不错,想再吃,等吃完一碗就有种想吐的感觉。而且对身体不好,特别容易发胖。后来某天上班,他突然对我说:“你对方便面的感悟是对的。” 就这样平平淡淡,忙忙碌碌过了一年多。他埋汰我,我听不懂,我听不懂不就没事了。直到他亲了我,他说等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心头一激,身子不由地跟着动了。惊动了一直靠着我的江景岩。 他缓缓地自我身上离开,睡眼惺忪的样子,格外地无害。我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他一手很自然地抚着我的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轻声说:“这么久了。” 说实话,我肩膀很疼。 他抬眸看着我,似乎看出我哪里不舒服一样,伸手捏着我的肩膀温声问:“是不是压疼你了?” 不要这么贴心好不好,也不要对我这么好。如果有一天,你不这么贴心了,不对我这么好了,我该怎么办?像辛昊那样,曾经好过,后来没了。我怎么能承受得起。 撞到他清澈的眸子,我赶紧避开,向后退了几步,挣脱他的手掌与抚捏。 “不疼。” 他微怔了一下,目光里掠过一丝黯然。 我的脑子盘旋着今天的种种,想说谢谢,想说对不起,想解释……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不合适,最终什么都没说。先把事情搁一搁。 “你……”他才刚开口。桌上的手机响了。 突然的手机响,我竟然暗自庆幸,暗自松了一口气。江景岩蹙眉,接着拿起桌上的手机。温声说:“景桐……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嗯,我现在就过去……好,待会儿见。” 江景岩简单说了这么几句挂上电话。我识相地走出总经理办公室取来他的外套与领带。他亦恢复了平日工作的状态,按部就班地穿衣,打领带,接着走出办公室,他没再说话,我紧跟其后,进了电梯,站在他的身后,看着闪烁的数字,默不作声。 “我不着急,慢慢等着你,你可以像蜗牛一样。”他突然开腔。 电梯内光洁的金属,清晰地映射,如同铜镜一般,他从镜中看我。 那天,迷路时我说真爱的第一征兆,在男人身上是胆怯,在女人身上是大胆。我和他刚好相反。 他说,“我会像今天一样,等着你走到我身边来,也等着你的大胆。” 电梯到达一楼,他先走出电梯,我跟着出来。来到停车场,小王正等待着。 *** 进病房前,我买了一棒百合花算是意思一下。江景桐欣然接受,并说她最爱百合了。 已到下班时间,江景桐就让林琳下班了,所以我与江景岩到来后,并没有见到林琳。我和江景桐说了几句话,问了下她的身体状况好,并让她注意身体,别胡思乱想。接着就和她,和江景岩告别。 江景岩让小王送我回来的。 小王也得知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小王边开车边说:“林助理你别乱想,好在事情让总经理给解决了。这人生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俗话不是说吗,跌跤的孩子长得快。以后留点心眼。很多人不是看着好就是真的好,也不是看着坏就是坏,涉及到利益,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依我看,你肯定是行罪了人,那人想整你。像是计划很久的样子,想查出来很难。”小王叹息了一声,“这世上,无头无尾的事情太多了。” 见我有些失落。 小王安慰道:“那啥,林助理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精力充沛了再想明天的事情。” 我笑着说了谢谢。 回到家后,洗梳后,躺在床上,胃开始像被火烧一般的难受。头开始发晕。这才想起,从昨天晚上见到辛昊开始就没有吃饭,第二天到景至餐厅刚买好早餐就遇到媒体曝光照片的事情,我当时就把早餐扔到一边了,一直忙碌到下午,想起来一天多都没有吃饭。紧张的情绪让我一点也没有饥饿感。 当时事情刚结束时,整个人放松下来,感觉胃有点不舒服,有点恶心而已。没在意,也知道一般人在精神高度紧张时,会产生很多神经反应并引起激素变化,包括很多生理反应,比如头晕,恶心,拉肚子。就像我有个同学一遇到大考,就紧张的想上厕所一样。 所以我没多想,只是把心态放平和了,放平和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没想到,这会儿难过到让我无法忍受。 我蜷缩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单。胃如同被搅一般,连是不是疼我都分不清楚,极度难受,即使躺在床上,一点也没有缓和,甚至感觉天旋地转,实在忍不住,我拿起手机,想拨打电话呼救,翻了几个人的号码,到底没有拨打,不可能打给江景岩,孔乐离得远,更不可能打给邵辛昊,也不会像以前在家那样喊一声爸,喊一声妈,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我撑着起身,穿上衣服,出了一头汗,我对着镜子胡乱地梳了一下头发,没有扎起来,拿起包包,强撑着难受的身子,计划先去楼下买点药,实在不行再去医院。 扶着墙,憋着气,一步步撑着走到门口,出了一身虚汗,脚步虚浮地挪到门口,抚上门把,用力拧开,“咔嚓”一声推开门。 “林格。”一声呼唤,跟着声控灯亮了。 我抬头望去。 “林格,你怎么了?”辛昊焦急地上前抚住我。 我没有多想他怎么又来了,也没有讨厌他,轰着他走。病痛让我很身心脆弱,我抚着他的胳膊,弱弱地说:“辛昊,我好像生病了,很难受。” 他二话不说,打横抱起我,带上门,对我说:“我们现在去医院!” 我头脑昏涨,意识模糊,头歪在他的胸膛,很熟悉的感觉。 辛昊抱着我匆匆下楼,不时问我哪里不舒服,我连开口都不想口。他将下巴抵在我的额头,试试我有没有发烧,着急地说,“有点发烧了。”话刚说完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刚走出单元楼,辛昊几乎要跑起来了。突然一道强光射过来,紧接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辛昊突然停住。 “辛昊,你慢点。我没事。”我提醒他注意车子。 “好。”他答。 紧接着是车门打开的声音与关上的声音。我缓缓地转头。在辛昊逐渐走出强光区,我看到了江景岩。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邵辛昊没有伤害林格一次,咱们江BOSS的追求之路就不会这么曲折了,我们格格是杯弓蛇影呢~~~ 俺竟然零点更新~~哈哈~~好不可思议~~明天的更新放在晚上八点半哈,后天以后就将时间固定在每天上午11点左右哈,mua~~mua~~亲爱的宝贝儿们,阳光爱你们哈~~ 第31章 V章 抱着我的邵辛昊有些微喘,在我看到江景岩差不多同一时间,他也看到了,因为他脚下的步子已经停了下来。 我望着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的江景岩,突觉别扭,挣扎了两下想让辛昊放我下来,辛昊不为所动。沉默立时横亘在我们三人之间,仅仅也只存在了瞬间。 “上车。”江景岩像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一般,突然说。旋即转身打开车门。辛昊顿了一下后,看了怀中的我一眼,没有拒绝,没有说话,将我抱到后座内后,随即上了车。 江景岩快速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座,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 “去最近的医院。”辛昊怕他不知道,提醒道。 江景岩没有回答,顾自开车。 坐进江景岩的车子里,封闭的空间让我越发的难受。全身不住地出虚汗,却很冷。胃里如火烧翻搅一般,头部开始发重。难过的我蜷缩成一团,头抵在车窗,歪身子靠在车门。真是应了一句话:平日不生病,病起来要人的命。我都忘记了自己有几年连感冒都没有感冒了,突然病来如山倒,竟是这般难以承受。 整个人也有些迷迷糊糊的,视线里是一晃而过的窗外景物,晃得眼晕。忽然,一双手臂将我揽入怀中,熟悉的温暖与味道缓解我的难受,我没有反抗,头抵在他的肩膀,动了□体,找一个舒坦的姿势,尽量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蓦地,一个急刹车,我与辛昊的身子同时向前倾了一下,辛昊紧紧地环住我。紧接着听到自江景岩口中蹦出一句英文低咒声,他气急败坏地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我微微侧首,看到此时正是红灯,正好有辆车子停在了我们前方,心想,若不是有辆车子停在前面,他还准备闯红灯不成。收回视线时,目光扫过江景岩,他一脸的愠怒。 我重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车子缓缓起动,行驶了一会儿,刚停定,我身边的车门就被打开。 “下车。”冷冷一声后,不待我反应,就伸臂将我抱出了车子。我不是没有见过江景岩赤.裸上身的样子,只是现在被他有力地双臂抱起,更觉他的结实让人心颤。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大概就是江景岩这般,肌肉适中,结实有力。 一阵冷风吹来,我瑟缩一下后,抬眸,弱弱地喊了一声:“总经理。” 他轻轻嗯了一声,旋即脸颊贴在我脸上,凉凉的,有淡淡男士护肤品的味道。温柔地说:“本来就不聪明,烧坏了哪儿去找这么笨的。” 我习惯了他随时随地对我的打击。只是他语气里的温柔与宠溺,让我心上和弦颤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他与我脸颊相贴的那瞬间,微凉,沁人心肺。这时,微冷的夜风一吹,我打了个寒颤后,心安理得地向他怀里缩了缩。 他步伐稳健地抱着我走进医院。 *** 江景岩认识此所医院的医生,行了方便,所以省去了挂号、排队一系列需要等待的事宜。 从开始看病到现在我躺在床上打点滴,抱着我,量体温,检查,掖被子……所有的事情都是江景岩亲力亲为,邵辛昊几次想插.手都被江景岩景抢先一步。大有在工作时,林琳抢了我的工作内容的样子。 我在林琳面前只能干瞪眼,此时邵辛昊在江景岩面前亦是如此。我侧首看向一旁的江景岩,一直都是我照料着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竟是家庭妇男型的男人,这么会照顾人。 其实我没那么弱,没有辛昊与江景岩,即使发烧,我爬也能爬到楼下,再不济打120了,等待救助。而现在江景岩与辛昊都把我想的太弱了。 滴了半个小时的点滴之后,整个人清爽了许多。烧渐渐地退了。 病房内,我半躺在床上。左右床边分别坐在江景岩与邵辛昊。江景岩长腿交替,一副骄矜的样子。邵辛昊十指交叉,低头注视着地面。谁也没有说话,安静到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到。我颇为尴尬。 “那个……”我低低地发声。 闻言,四道目光同时射向我,等待着我的话语,我突然又窘迫又有些紧张,话到嘴边,最后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言毕,两人又同时恢复刚刚的模样,谁也没有接话。 我悻悻然地闭了嘴。 病房内又恢复了安静。谁也不说话。好像小孩子在玩游戏一样,谁先说话谁就输了一样。我又忍了一会儿。 终于还是说了,“这么晚了,你们都回去吧。这儿有医生和护士。我点滴滴完也可以自己回去。” 两人看了我一眼,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再次沉默了一会儿。 真是的。病房内安静的不能再安静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眼睛直直地盯着输液管里的液体有规律的一滴,一滴地向下落。 又过了好长一会儿后,双手交叉俯视地面的辛昊,大拇指相互摩挲了几下后,抬头客气地对江景岩说:“江先生,这天也不早了,你时间宝贵,要不你早点回去吧,林格这边我看着就成了。”邵辛昊的忍耐力还是比不上江景岩。 江景岩淡淡地扫了一眼辛昊,又向我顾望,薄唇轻启吐出一句,“林格离不开我。” 我:“……”这话从何说起。 辛昊继续笑着说:“江先生,景至集团的万名员工才离不开你。” “是吗?如果总经理一天不在,景至就运转不了,我还要他们干嘛?”江景岩瞥向邵辛昊。 辛昊一时语塞。 两人像是暗暗较劲一般,谁也不让谁,谁也不先走,各据一方。我躺在病床上,尤其难为。两人压根儿没为我这个病人考虑。 可能是药物作用,脑袋刚清醒一点就开始犯困,又加上室内安静,我靠着枕头,眼皮儿直打架,头刚刚往下垂之时,突然被抚住。 江景岩双手捧着我的脸,低声说:“先睡一会儿吧。” 我迷瞪地点头,目光瞟过辛昊时,他正站在一旁,双手僵在半空中。我心里涌出些许内疚,不过抵不过强大的疲倦,江景岩抚着我躺下后,片刻功夫,我便沉沉地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儿们,阳光又来了,mua~~mua~~挨个亲个哈~~~ 今天更的有点少,明天会更多一点。不要介意哈,不准养肥,俺是日更党,一直陪着我好不好?>3< 今天是3月7号女生节,宝贝儿们节日快乐~~~~~ 今天五点半下班后,集团分公司举行了女生活动,拔河、踢毽子、竞走、跳绳~~~很幼稚,像上学一样是不是?我们师奶级的领导玩的可开心了,阳光在她的怒斥下,参加了踢毽子,一分钟踢了六十个,哈哈第一名~~~~然后又整体拔河,摔得东倒西歪~~阳光到现在还累呢~~ 节日福利,肥皂、洗发水、沐浴露、太阳伞~~还有俺第一名的三条毛巾~~一直到八点才结束~所以今天更少了~~~ 明天一点要多更点字数!!!! 那啥满25字还送积分的,字数越多送的越多~~阳光有福利,你们自然也有哈,爱你,mua~~mua~~ ps.江哥哥一点点侵蚀咱们格格的心呢~~~~~吼吼~~~~ 第32章 V章 迷糊间耳边传来陌生的说话声,然后是胳膊被塞进被窝,我很困,想继续睡。可是,上卫生间的欲.望太强烈,我不得不醒来。 睁开眼睛,第一眼就是看到坐在身边的江景岩,以为邵辛昊不在了,转目环顾,他还坐在一边。我撑着身子要起来,江景岩伸臂要扶我,我赶紧往后缩。 他一愣。 我又做梦了,梦里江景岩一身龙袍又拿着鸡毛掸子,冷酷霸气地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要站在世界制高点,铲除你们这些逆民。”于是,抬起胳膊,轻轻用鸡毛掸子往我头上一敲,我死了。又往辛昊头上一敲,辛昊也死了。林琳笑得如梅超风似的,大捧江景岩:“总经理英明神武,终于铲除这对狗男女。天下终于得以太平。”梦里我都死了还好奇,皇上和梅超风怎么弄一块儿了?鸡毛掸子是用公鸡毛还是用母鸡毛? 这会儿,江景岩身子刚向我一倾,我就本能向后缩。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 “我、我自己起来。”总体来说,我壮实地跟头牛儿差不多,睡一觉起来,除了肚子空空,精神不要太好。我利索地掀起被子,下床,穿上拖鞋,向门口走。 江景岩和辛昊随后跟上。 我不知道卫生间在哪里,凭经验向走廊深处走去,两人依然跟在我后面。 “你们不要跟着我了。”我停了一下步子说。 两人也停下,互看了一眼。 我继续走,两人继续跟。 我回身,两人又同时停下。 “我要去上卫生间。”我不得不实话实说。 两人同时一愣,辛昊尴尬的愣住,接着左右环顾。江景岩伸手摸了下鼻子,云淡风轻地说:“去吧。” 我白了两人一眼,打完点滴一般人都会去解决一下,这是常识好吗?你们是真的关心我吗? 在卫生间里,我就思索着,这两人到底什么意思。我上卫生间这件事情都想不到,压根儿没把我放在心上嘛。 以前江景岩看一部我看不懂的电影,不是中文片也不是英文片,我唯一可以懵懂感受的就是其中少之又少的感情戏。 江景岩如此向我概括那部电影的主旨:“这是一场雄性与雄性的战争。雌性只是载体的其中一种。” 同样可以将这句话用到现在这种情况。两人同时耗到这个点了,我只是载体的其中之一。 如果两人没有同时在。只有邵辛昊或者只有江景岩,结果会是以下两种情况: 一、只有邵辛昊在。他工作太忙,会让我一个人待医院。曾经他为工作,把我一个丢在上海呢。 二、只有江景岩在。他更忙,也会让我一个待医院。曾经他把我晾在一边,也不是一次两次。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同时在。这是一场男人与男人的战争,女人只是载体的其中一种。按此想法,我突然不对两人感到内疚了。别扭还是一点点的。 洗好手,从卫生间出来,两人都不见了。我以为他们不战了,都回家了。谁知,到病房里一看,两人还在,结果却是寒暄起来,稀稀落落地说些有的没的。 我大惊。不是战争吗?这就和了?还是我现在不是载体的一种了? 见我出现,两人同时问:“饿不饿?” “不饿。”我口是心非地回答。抬头看了一下病房里的时间,凌晨一点了。收拾一下,回家。 “谢谢你们一晚上的照顾,耽误了你们那么长时间,真不好意思。现在我也没事了,你们也可以放心地回去了。”我边拉被子准备叠好边笑着说。 辛昊上前一步,拉过我手中的被子,三下两下叠好说:“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也有事情和你说一下。” “有事情最好白天说,现在我们林格很累。夜黑风高也不合适。”江景岩不阴不阳地接话。 江景岩最好不要说话,他一说话就要冷场。谁都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看吧,我和辛昊都不吱声了。 什么叫你们林格?我想抗议都不知道怎么抗议,索性忽略。 我低头换着鞋子对辛昊说:“辛昊,不用了。你明天还要上班,赶紧回去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辛昊沉默。 我抬起头来望向江景岩,“总经理,你回去的话好像顺路,能载我一程吗?。”这个点儿打车会不会不安全? 江景岩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面上却还是维持冷漠,“可以。” 最终,辛昊单独离开。我坐在江景岩的车子里了。江景岩心情不错,说话的声音里都透着得意。签了一份大单子还没这么乐。 “总经理,你这是走的哪条路?感觉不是回蓝领公寓。”我边望着窗外边询问。 “嗯。先吃点东西。”江景岩说。 *** 不一会儿,我们七拐八转到了一家很温馨的店面,安静、干净,古朴的店里,除了约摸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微胖,浓眉大眼老实实诚的样子。穿着厨师服装的中年男人外,就只有我和江景岩。也就我们所在的这片区域是有亮光笼罩,其它区域的灯都没打开,些许暗。 中年男人很和蔼,刚刚我们车子刚停稳,他就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江景岩的一句打扰你了叔叔,把我吓了一跳。我怎么不知道。 中年男人说,平时我也是这个点要起来准备一次。 我也只好跟着江景岩喊,叔叔好。 在叔叔进后堂取菜之时,江景岩说,这是他家很远很远的亲戚开的店。中年男人论辈份算是江景岩的叔叔,可以说成八杆子打不着的叔叔了。家境贫寒,有手艺却没有经济基础。这家店面是江景岩出钱,叔叔出力。收入的大部分都是给了叔叔,叔叔很节俭,看这大厅里有的灯开,有的灯不开就知道了,节俭是美德。江景岩很少过来,也由叔叔自行经营,发挥。江景岩不过问,一年半载来吃一次,都能把叔叔高兴坏。 刚刚叔叔还围着江景岩问这儿问那儿,一副爸爸妈妈的样子,连看江景岩的眼神都充满着慈爱。江景岩亦是十分尊敬地回答。 不一会儿,叔叔端来一个深红色木质盘子,远远地我就分泌口水了,真的很饿。赶紧上前亲自去接,接到后我就傻眼了,怎么就只有稀饭和鸡蛋羹,还这么小、这么小这么小的碗。 我强行扯出笑容对叔叔说谢谢。心里很不舒坦回到原位。见我失望,江景岩想笑又憋住了。清声说:“吃吧,味道不错。” 虽然失望,到底是吃的。我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大赞:“真的很好吃!”连扒了几句。 当我看到叔叔为江景岩准备的套餐时,我又傻眼了。 红烧鸡仔、豆芽鲫鱼、米粉肉……应有尽有,这就是我想要的呀。亲戚与不是亲戚就这样差别对待吗? 我吃了一口稀饭后,咬着勺子,目不转睛地望着江景岩的盘子。江景岩抬眸看向我。 我咬着勺子,哀怨地望着江景岩,“总经理,我……想吃肉……” 江景岩望着我,抿嘴笑后,无良地说了两个字:“不给。” “……” 我气郁地埋头一口一口地喝稀饭,吃鸡蛋羹。太丢脸了,要饭都被拒绝。我头垂得更低了,只顾着吃了。 “乖,听话,等你身体好了再吃。” 我怀疑我幻听了,这种话是从江景岩嘴里说出来的吗?我不敢相信地抬起头,他果然没说,而是很优雅地用餐。 吃完了以后,胃好舒服,心情不错。叔叔见我们吃完了,专门过来和我解释说,生病吃些清淡点好,他家孩子生病他就会做这两样给孩子吃,林小姐长得很漂亮之类的又夸了一通,我立时就乐了。觉得稀饭和鸡蛋羹很好吃,就是量有些少了。 江景岩又陪同叔叔说了些话后,我们走了出来。 天开始蒙蒙亮了,但是很清冷。我刚抱臂,江景岩就脱掉身上的外套,罩在我的身上。 “这几天,不要吃方便面了。” 温暖的外套里还有他的体温,淡淡地清香。他低缓而清润的声音响起,“这两天不要去上班了,在家休息休息,我要去一趟海南。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作决定。” 我知道他是指女星资料那件事情。我点了点头。 他又伸手将我身上他的衣服整了整,开口问:“有五天见不到我,你、会不会想我?” 我一愣,抬眸看向他,他醇亮的眸子了闪过一丝不自然,竟有些害羞地偏过头,轻咳了一声掩饰说:“走吧。”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手抓住他白色的衬衫,糯糯地问:“总经理,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明明我……那么差,什么都差,没有一样出色的……你喜欢我这件事情像玩笑一样。”明明不可思议,林琳这么漂亮,这么优秀,五年他都没有动心,又怎么会看上我。如果不是他一再的暗示,一再的明说,我压根儿不会对他有非分之想。 他转头正视我。清澈的目光让我为之一动。俊美的五官让人不忍移开目光。这样的男人,就为这张脸,我也该为他疯上一疯的。 他双手握着我的双肩,凝视着我,缓缓地说:“几年前,我也在想,为什么我会一直记住一个女孩的笑容,晶亮的眼睛,嘴角浅浅的梨涡。一年前,我在想,为什么我会记住一个女生的哭泣,她哭了,眼泪像是滴到了我的心里。一年多来,为什么看着她那么辛苦,我还想每天留她在我身边18个小时,一睁开眼睛就想看到她。尽管有工作为由,但当她问我,冷不冷饿不饿的时候,我还是感受到了她的关怀。看着她生病,受伤,总想好好抱一抱她,疼她一疼。” 我震惊地听着他的话,他声线压的很低,温柔地蛊惑人心。我完全跟不上节拍,呆呆地用手指回指自己,傻气地问:“她是我吗?” 他深深地凝望着我:“你笑,我开心。你哭,让我无所适从。明明很泼辣,却总压着性子听从我,每每让我为之迷恋。看到你和别的男人亲近一点,就想把你藏起来,只对我说话,只对我笑。”他伸手抚摸我的嘴角,“除了你还有谁?” 粗砺的指腹,摩挲着我的嘴角。我愣怔在原地。脑袋如一团浆糊。 如果之前他说过的话像浪漫很梦幻,那么今天就很真实,我可以感受到的。一年多,除了睡觉,我每天见得最多就是他,每次我哈哈大笑之时,他都会突然看向我,然后我会压抑着自己不去笑,他又嘴角上扬地默不作声。每次我哭的时候,他总是那么温柔地给予关怀……可是,几年前? 不待我反应过来,他微微俯身,轻声:“我的格格,不要再拒绝我,好吗?”嘴唇吻上我的嘴角。 暖暖的,软软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咱们江江第二次(事实是第三次)亲格格了→_→目测格格如果主动亲他,江哥哥会脸红*^O^* 第33章 V章 朝霞透过浓重的云彩,想冒出头却还被遮盖着,映红半边天,为刚濛濛亮的天,添了一抹红晕。 我睁大眼睛,望着江景岩垂眸吻着我的嘴角,轻轻地吸吮着,我全身如电流经过一般,情不自禁的一个激灵。本能地向后退一小步,江景岩紧跟着凑上来,由嘴角滑向嘴唇,吻住我。 他俊美的脸庞近在眼前,微微的气息拂到我的脸颊,浓密的睫毛轻颤,微凉的鼻尖因他微微偏头而触到我的脸颊,我气息不稳,心跳的好快,脸泛着潮红,一动也不敢动。 这个吻温柔地要把我化掉一般,细致地像要吻到了我的心里。我溃不成军,这时,江景岩突然伸出舌头刚触到我的舌尖。 “唔……”我轻呼一声,强烈的酥麻让我无法承受,我猛地向后退。 他立式时伸手抚住我的后脑,另一手紧紧搂着我的腰,我的身体紧密地贴着他的身体。一反刚刚的温柔,霸道的掠夺,我越是挣扎他越是抱得紧,吻的用力,他身上温暖,他的味道,他的魅力,有一瞬间我是闭着眼睛在享受,直到呼吸困难。他放开我,我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快憋死了,眼中含泪地狠瞪着他。“你、你!”你了半天说不上来话,也不知道如何说,一方面抗拒一方面又在享受。可是……江景岩他竟然来舌吻! 他始终没有将搂着我的双手始终放开,也没有因为我的怒气而感到抱歉,而是十分不礼貌地笑。 笑个屁啊! 他非但感受不到的恶意,反而捧着我的脸,扶正,笑着说:“知道吗?这是我一直想做的,林格,你现在很美,很性.感。”说完不让我有说话的机会,再次吻向我,我心里一急,用力一咬。 “啊。”他痛呼一声放开我。“你、你……”这次换他只说你,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谁、谁、让你亲的那么用力。”还舌吻咧……我结结巴巴地说,以前从来没敢挑战过他的权威,此时是壮了胆子的咬他,心扑腾扑腾地跳,唯恐得罪他了没好果子吃,这时的我,豁出去了,硬着脖子死撑着,等着他大发雷霆。 哪知,他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嘴唇后,又恢复刚刚温柔地蛊惑人心的江景岩,“下次我轻一点,你就不咬我了,是吗?” 我诧异了一下后,头偏过一边,不理他,这句话我回答什么答案都是称他的心,如他的意,言外之意就是还有下次。心很乱,跳的不规律,第一次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犹豫。 他轻笑一声后,很自然上前一步拉着我的手,笑着说:“林格,谢谢你。” 谢谢我?我抬眸看向他。 他目光清澈地望着我说:“谢谢你没有拒绝我。” 自他手心里传来的温度一直到我坐上车,还能清晰地感受到,我记得他是冷漠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德行。今天一晚上他都失常。一会儿温柔,一会儿霸道,脸上始终挂上浅浅的笑,吻起来就……。说话没头没尾,我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脑袋懵懵的,现在我和江景岩是在哪一步?是什么关系? 我不敢直接看他,借着看前后左右车窗外景物之际,瞥了他一眼,他专注地看着前方,笑意盈盈,这人……闹哪样?忒让人琢磨不透了。 正值紧张之际,他突然开腔控诉我,“林小姐,你把我的嘴唇咬破皮了。” “不怪我!”我戒备地将此事撇得一干二净。 “嗯,怪我。”他笑着说。连看我一眼,我都心跳加速。我又生病了吗? 我敛息端坐在副驾驶。余光时刻关注着江景岩的一言一行,起初他还专注地开着车子,红灯时,他慢悠悠地刹车。这会儿骨节分明的手指若有似无地点几个键盘,接着放在腿上,又轻轻地点了几下,然后向我这边靠近,眼前着要碰到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时。 “你要干嘛?”我身子向另外一边倾。警惕地问。 他神情自若收回手,在空中来回一抓一比划的,神色镇定地说:“手指体操,手指体操。”体操完了,两只手都放到方向盘上了,专注地开着车子,一直到蓝领公寓楼下。 车子刚一停。 “总经理再见。”我的动作简直就是声速,话刚落音,我就关上了车门,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正逃似的往蓝领公寓跑时,发现江景岩没说话,也没追上来。于是,我疑惑地停住脚步,转身向他顾望。 只见他穿着白色衬衫站在他黑色车子旁边,长身玉立,朝霞已经红了半边天,照在他的身上,像是从他身上发出的光芒一样,分外帅气迷人。 见我回头,他浅笑。没有说话。 我才想起来,他一夜没有睡觉,于是开口说:“总经理,你回去先睡一觉吧。” 他点头,说好。 他这么听话,我一时不知接下来说什么,于是回身准备回住处。 “林格。”他喊了一声。 我停步。转身看着他。 “我下午去海南。可能时间会长一点,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需要帮忙可以找小王。”他说。接着又一本正经地加了一句:“不要吃方便面,少吃肉。” 我微窘,咬着牙说好。 话毕,我噔噔噔地一口气跑到了三楼。真坏,对一姑娘说少吃肉,这话多伤人呀,人家一般男生都会劝女生多吃点的。女生吃得少就是一种美态。江景岩劝我少吃肉,他到底懂不懂姑娘的心思!还有,刚刚吃饭时,我喝的是稀饭,吃的是鸡蛋。好不好! 我恼羞成怒,十分粗鲁地开门,哐当一声关上门,将脚下的鞋子三下两下踢出去,脚踩拖鞋里,想要打开窗子透透气,今天肯定阳光明媚。刚将窗帘扯开一个缝,就见江景岩双手插.在裤兜,倚着他的车子,向这边注视。 我心里一阵激荡,硬是没敢拉开窗帘,怔怔地透过一丝缝隙,望着他。 他看起来很疲倦,很孤单,很需要人爱。完全不是刚刚那样主动,像个刚谈恋爱会耍赖的大男生一样,而是沉稳宁静。像海洋一样的男人才是他。我暗想,是不是自己不够懂事,过于任性,所以才没能驱散他的孤单。 他看着我,却看不到我。我看着他,他不知道。就这样,约摸十分钟后,他才转身打开车门,坐进车里,接着黑色的车子绝尘而去。 太阳已冒出了头。 不知是因为太兴奋,或是江景岩最后的凝望触到了我的心扉,还是病刚好,胃又经过食物的填充,很舒服。我躺在床上,精神十足的好,怎么都睡不着。 内心激荡难平,回忆着这一夜发生的种种,想捋顺捋清楚。思量来思量去,一想到江景岩的吻,他的话,我就害羞地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脑袋,在床上打滚。忽然想起他说的几年前见过我,我忽地坐起来,枕头随之被我顶到地上。 几年前? 我掀开被子找手机,第一个想到就是给爸爸妈妈打电话,问问那天江景岩唯一一次去我家的情景以及我以前就认识江景岩吗?我怎么不知道? 一看时间,才8点多,爸妈这个时候正好上班,于是,我丢下手机,拾起枕头,等到12点半,他们到家后,再打电话给他们。 自从一年前,爸爸因为辛昊的事情打过我以后,时常对我很抱歉。自己也特别内疚。尤其我真的和辛昊分手了以后,他欣慰之余更加内疚了。我打电话回家他也不敢接,如果我有一个星期没打电话回家,他就会催妈妈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不打电话回去了,在上海待的怎么样等等。唯恐我冻着饿着。 听妈妈说,每次我一打电话回家,爸爸一看号码是我的,或者区号是上海的,就抢先跑到电话机旁边找个合适的位置坐着,喊我妈接电话。妈妈一问他怎么自己不接,非得喊她接。爸爸就会说:“我一接林格就问,我妈呢?她不还是找你吗?” 天下父母心,进了社会,上了班。才明白社会上的残酷,才知道只有父母的爱才会永远的不变。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差不多十点的时候,起来准备打扫一下房间。我先打开了电脑,想看一下,女星资料事件的余温。不得不说,江景岩处理的很好,虽然避免不了有一些反对之声,但也稀稀落落的,总体已经得以缓解,并且也因此景至集团在全国又出了次名。业界对景至江景岩的佩服之声尤其强烈。 更有一些张茵的小粉丝们大呼江景岩长得帅。长得帅就无罪似的,在网络上为江景岩辩解,说张茵和江景岩是绝配什么的。又把江景岩的照片给剪辑下来与张茵在影视剧的形象演绎款款深情,真是人才在民间,网络无界限啊。我啼笑皆非。 只是,我越来越不喜欢张茵了,自从她人红了以后,人特别会作。很会抓媒体眼球,一会儿回应这绯闻模棱两可的,一会儿出来辟谣又辟的漏洞百出,装傻充愣的技术高人一筹。以前聪明大气的张茵哪儿去了?这是一种策略还是妥协? 浏览一些网页,看了一些视频后。我开始收拾房间。掐着点,一到12点30分,我立马丢下手中的活儿,赶紧拿手机打电话回家。不出意外是妈妈接的。 我开口就问:“爸爸呢?” 妈妈惊讶了一下,还以为我要隔空和爸爸吵架似的,一直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只好先问妈妈,江景岩是不是以前就到过咱们家?上次去不是看我资料上写的地址,而是本来就知道。问了一连串妈妈都不知道。 爸爸有些受宠若惊似的接电话。其实,他打我时,我怨过,都过去那么久了。我都忘了,他还惦记着。特别想和爸爸说一声对不起,又觉得矫情,到底还是没说。 问了一下他一些关于江景岩的情况。 爸爸说,他以前是认识江景岩,但只说过几句话而已。爸爸单位之前的领导杨佟名江景岩的舅舅。算起来我们和江景岩还算是半个老乡呢,江景岩的妈妈就是F市人。以前江景岩常到F市,见面肯定是见过的。 “那我和江景岩见过面吗?”我问爸爸。 “你见没见过你自己不知道吗?不过,他以前来过咱们家,那时你出去和孔乐他们玩了。咱家不是都摆着挂着你的照片吗?他舅舅还夸你长得好看呢。”爸爸说。 “那他怎么说的?”我赶紧问。 “他没说话。”爸爸答。 “……”他舅舅夸我那不是客套话嘛。不能当真。 江景岩不可能因为照片就喜欢上我,肯定是之前在哪儿见过。我不知道,爸爸也不知道。我突然脑袋一热,忙问:“爸,几年前,我胖吗?” 爸爸十分不给面子的回答:“你不是一直都胖吗?就这两年才瘦的。” 我不死心的问:“胖得很吗?像猪吗?” “瞧你这丫头说话。没个轻重!”爸爸厉声斥责我自比为猪,接着又笑着说:“你从小就长得肉肉的,圆圆的。跟骨瘦如柴比是胖了一点,跟胖子比肯定是瘦的。很可爱。” 我觉得我爸爸话里有虚头,不然孔乐怎么以前老说我胖。江景岩的眼光肯定有问题。 刚挂上电话,手机上有条新短信。 打开一开,短短几个字:“在去机场的路上。想你。” 瞬间我心神一荡,脸上发烫。 江景岩到底是个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想象一下咱们的江哥哥发完短信的样子,应该是嘴角噙着笑容,心情灰常好哒仰望天空,他笃定他的格格此时肯定会害羞会脸红会想他。然后他禁不住的感慨一句:“女人本身的存在对于男人来说,就是一种毁灭性的破坏与重造。” 哼哼~~ 第34章 V章 给爸爸打个电话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被江景岩的一条短信息搅的我面红耳赤,原本平静的湖面因为一只蜻蜓点过,而泛起圈圈涟漪,久久不能平复。我暗自恼自己,又不是初恋了,瞎矫情个什么劲儿。不就是江景岩长得帅一点,身材好一点,有气质一点,又有钱,又很容易引起我的情绪波动吗?至于吗?……可是,好像这些已够多了,足以让我迷失了。 我握着手机,编辑、删除、再编辑、再删除……来回折腾了不下十次,到底是组织不好语言,懊得直抓头发。索性不回了,直接将手机扔到一边,继续收拾,还有,我应该洗头发了。 一整天,扫地、拖地、洗澡、洗衣服、晒被子,然后临近下午的时候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后,精神特别好。 时值黄昏,暮浸云彩。 我端着一杯白开水,趴在窗户前,看景至的员工陆陆续续的下班,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突然冒出,小时候在奶奶家附近的大坝上看到的一片地的蒲公英,一团团一簇簇,在风中摇曳,随风而飞舞。 奶奶说,这种蒲公英的花语是,停不了的爱。风到哪里,蒲公英就跟到哪里。 当年奶奶与爷爷的结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奶奶还说,那会儿哪知道你爷爷是瘸子还是瞎子,媒人把你爷爷吹的跟将军似的。两方只交换了黑白照片。看着还行,就同意了。 奶奶和爷爷算是知识分子吧,婚后产生了爱情,那会儿爷爷就送了奶奶一株蒲公英。爷爷去世很多年后,奶奶提及蒲公英还会嘴角含笑。在奶奶大限将至之时,她就说,终于可以见到你爷爷了。 此时,我突然想回江景岩一条短信,与他发的上一条短信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见过蒲公英吗?” 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回复,可能在忙。 等到晚上我准备睡觉之时,他才回:“你准备带我去看吗?” “……”我回了一个省略号。过了几秒钟,我趴在床上,又回了一句:“嗯。晚安。” 第二天,按照江景岩的话,我没有去上班。而是约了孔乐出来聊天吃饭。孔乐又看上一姑娘了,猛追呢。说过几天可能就回F市,什么时候再来F市还不一定。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哦,啊,嗯的回应着。 他死盯着我,摸着下巴不正经地说:“林格格,春天到了是不?” 我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伸手就打他:“你才发春呢!” 他准确的躲开说:“眼神时而缥缈,时而羞中含不安,时而怅然,时而欣喜难抑。嘴角整体上扬。心情郁闷中弥漫春情,可不就是待嫁女儿心吗?” 我伸脚踢他,“你才春情,你才待嫁,你从幼儿园开始就待嫁。” 孔乐巧妙的闪过,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暧昧地说:“是不是和咱昊哥再续前缘?” “去你的。”我狠狠地拍掉他的手。 “你可比当初初恋的时候反应强烈多了。” “你再说,等会儿吃饭你付钱!”我发狠话。 “小乐子闭嘴。” 也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知不觉中我的情感天平已向他倾斜。 下午的时候,我去了趟医院,想看一看江景桐,谁知她已经出院。医生说,主要身体弱,回家细心调养就行了。于是,我又抱着一捧百合花回到了公寓,将百合插.到花瓶中。 第三天,我没有继续待在家里,想着江景岩所说的休息两天,也就实实在在地休息两天。于是一大早便来到办公室,没想到林琳比我还早。她竟然没有和江景岩一起出差。 见我到来,林琳大为吃惊。这种吃惊让我颇为不解。 “琳姐早。”我亦如平常地坐到自己的座位。发现自己的桌子空荡荡的,我的东西呢?再将目光投向林琳时,她正在将一张客户的照片放到客户资料中。 客户资料?我心里一惊,不是和女星资料放在一起的吗?怎么唯独女星资料外露,而客户资料在林琳手中?莫非…… “林格,你这两天没有看你的邮箱吗?在蓝领公寓没有进OA看一下最新发布的公告吗?”林琳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后,十分自然地说。 我预感不好。机械地问:“什么意思?” 林琳缓缓地站起身来,正色说:“林格,我很遗憾地通知你,你被解雇了。” 解雇?我脑袋轰隆一声,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开什么玩笑。资料外露根本就不是我做的。” 林琳笑了笑。“林格,你进入职场也一年多了吧,怎么还是这么不开窍。”她瞥了我一眼,事不关已地说:“你将景至集团推入舆论的顶端,尽管事情圆满结束。被解雇这个结局,你应该早可以想到吧,而不是今天这样莽莽撞撞地闯进来。很吃惊的样子。对了,你的东西我整理好了,都在楼下保安室,你可以去取一下。” 我压根就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那天网络电视同时曝光,情势转变急速,我一点都没反应过来,却因为极度紧张与饥饿而病倒,接着就是江景岩与辛昊出现,再然后就是江景岩向我表白,让我多休息两天,说有什么事情给他打电话,等他回来。 “总经理知道吗?”我问。 林琳讥笑出声,“林格,你还真可爱。总经理上面还有董事长、董事会。这件事情是你的失职,与任何人无关。不管是公司的哪一项规章制度都容不下你。” 我的脑袋乱作一团,震惊、委屈、不敢置信,怔怔地望着她桌子上的客户资料,直接问:“那些女明星的资料是你拿出给记者的?” 林琳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后,开腔:“林格,别乱说话。有事实证据才发言。” “事实就是有人故意整我!”我完全乱了方寸。 林琳有些不耐烦。干脆直击要点地说:“我看你要么是没点脑子,要么就是总经理对你的照顾过头了。整你?搞笑!牵涉到自身利益,哪个不是排除异己,哪个不是先我后他,这是生存法则,斗不过别人,别在那儿怪这个怪那个,有本事就拿事实说话,空口白话我比你说得漂亮。若是你将资料保护的严丝合缝,谁能钻的了空子,自己能力不足,别整的像是全天下人都欠你都冤枉你一样。” 我呆在原地。林琳从来没说过这么重的话。 林琳长舒了一口气,声音放缓了说:“既然你都要走了,我也给你些忠告,好歹是我带你进景至的,虽然有利用嫌疑,也怪你没能脱颖而出,压倒我。这怪你自己,怨不得别人。总经理对你有意,这可以说是好事,也可以说是坏事,你自己掂量。女人被喜欢被宠爱,不是运气,是实力。有被爱被宠的实力,而不是凭借年轻,挥霍一时是一时,生活不是言情小说,也不是韩剧,它狗血的现实,残酷。”林琳停了一下,接着说:“我很需要总经理助理这份工作。你,吃一堑,长一智吧。离了景至,希望你有更好的成长。” 我依然愣愣地站着,大清早就接到这么一个消息。我直视着林琳,原来她什么都知道,连我和江景岩的事情也知道。不得不说,她的每一字每一句,我都没有反驳的理由,的确,是我的失职。 可我还是想问:“琳姐,女明星资料是你泄露的吗?” 林琳笑了笑,再次耸耸肩,没有说话。 我不再发问,我已经输了。不怪别人,怪我自己。我冲着林琳笑了笑,“谢谢琳姐的一席话,受教了。”此刻,我没有勇气佯装像认识之初那般友好地拥抱,只能微笑。 她点了点头,接着我转身。就算输了,姿势也请好看一点,我输得起,我就可以赢得了。人生花开处处有,我只不过是在这儿狠狠的摔了一跤,摔疼了而已,磕着了而已。 “还有,蓝领公寓今天是你可以居住的最后一天,明天8点之前必须腾出来给新人居住,我这名额已经出来了。”背后传来林琳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笑着说:“好,知道了。” 我逃似的从景至跑出来,唯恐再听到他人的嘲笑与讽刺,连谈论我都不想听到。解雇?很丢人吧,像上学被退学一样,像求爱被拒绝,像所有的人都穿着衣服唯独自己脱光衣服在大街上跑,像当着众人被扇一巴掌……我又觉得委屈,明明事情不是我做的,却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粗心大意。真得怨不得他人。 我连在保安室的东西我都不敢去取,见着景至的任何一个人我都觉得丢脸丢的不行,我一直那么骄傲,那些东西我不要了。万一碰到余示联之类,一定被嘲讽打击死。 谁知,我刚从景至出来,突然被叫住。 “林助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 “林助理。”又喊了一声。 我转身,看向小王,僵硬地扯着笑容,“小王,我被解雇了。”也许因为是老乡,我愿意如实说。 他吃惊地望着我:“总经理知道吗?” 我摇头,转而问他:“总经理不在,你不应该在家休息吗?” 小王说:“总经理临走之前交待,若是林助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要及时帮忙。这不,我就来公司看看,没想到就看到你这么着急地出来。”小王继而问:“总经理不知道,怎么会被解雇?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不想说这个问题,脑袋里面一团浆糊,不想深究。当务之急是把房子腾出来,于是问:“小王,你家有没有空地?我有一些行李需要存放,不多,也放不了几天,很快我就会取走。” 小王忙说:“有有有!” 话刚落音,手机突然响了,我看了一眼是妈妈打来的。 手机刚放到耳边就传来妈妈颤抖的声音:“格格,你快回来,你爸爸被车撞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_→祸不单行呐……其实林琳说的很有道理,仅利益面前是非不好说 第35章 V章 爸爸被车撞到的消息,如晴天霹雳,把我整个人都震蒙了。握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 妈妈向来胆小,在家有外公外婆呵护,嫁给爸爸后有爸爸罩着。爸爸虽脾气不好,但对妈妈特别的爱护,标准的大男人小女人搭配。她没经历过什么风浪。此时声音发颤断断续续地说话,我强自镇定,安慰她,不要怕,没事的,我马上回去。 挂上电话后,我脑袋有些短暂地发木,急切地从包包里掏出钥匙放到小王的手中,急急地说:“小王,我爸爸被车撞到了,我现在必须马上赶回去。这是我房间的钥匙,蓝领公寓C栋三楼302室。只能麻烦你帮我把行李放到你家里,就两个箱子在卧室柜子里,其他零碎东西都不要了。谢谢你了。” 说完,我来不及想不妥之处等事件,满脑子都是赶紧回家。无暇再管其他了。 小王显然还未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在后面大喊:“林助理,你给总经理打个电话吧,我现在取车送你去机场!” “不用,不用!”我向前跑着手摆着说不用,伸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快速地坐进去,赶往机场。 从来没有这么无助害怕过。最近总觉得所有的坏事一件件接踵而至,让我措手不及。我怎么那么笨,什么事情都处理不好。别人能够左右逢源,我却走得吃力,磕磕绊绊的。 就因为昨天我给爸爸打了一个电话,他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好像一年的隔阂突然冰释,他女儿又主动给他打电话,陪他聊天了。他高兴,一整天都喜滋滋的,第二天一大早,一向开车或者坐班车的他,因为女儿房间小花瓶中几株绿萝有些枯萎了,便早早地特意骑着电动车去上班,准备拐个弯去花市买些花花草草放到女儿的房间。 仅仅就是这些小事儿,却不想在拐个弯的当口,被一辆转个弯的车子撞到。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难过,我真该死!我应该早就和爸爸对不起,而不是一年多来,对他不冷不热,这多伤他的心啊。完全忘记了他对我的好。 很小的时候,在奶奶家半夜发烧,爸爸半夜背着我去社区诊所,那时下着大雨,坑坑洼洼的泥路,我趴着爸爸的背上难受的哭,爸爸背着我,撑着伞,给我唱着儿歌。 上小学的一年级的时候,因为一次爸爸没有按时接我放学,我生气了。爸爸撅着屁股对我说:“爸爸错了,格格打爸爸屁股,打完不生气了,好不好?” 上高中,烈日当空的军训,爸爸特意跑到学校看我,怕我中暑了。 ……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为了一个离我而去的男人和他置气那么久。我此时懊悔的无以复加。 一直到下午,我才得以赶到医院,整颗心一直吊着,直到我气喘吁吁跑到医院,放慢脚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颤抖地推开病房的门,看见躺在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的爸爸,站在旁边很委屈的妈妈,我才算稍稍放下心来。 “多大的事儿,你给林格打电话干嘛!让她担心!”爸爸半躺在床上,大声斥责妈妈。 我站在门口看着,心里一恸,没忍住,眼泪终于落下来了。 正气着妈妈的爸爸,见我站在门口,愣一下。 “爸。”我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爸爸一见我哭,跟着眼圈微红的,安慰我说:“哭什么,爸就摔一跤,没事儿,别担心。” “爸,对不起。”我走上前哽咽地说。 *** 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爸爸年纪大了,得多调养调养,做子女的要多关心一下老人。也不要太担心,养些时日就没事了。 我则按时送饭到医院,陪爸爸聊天。暂且将其他一干事情抛诸脑后。爸爸几次问我什么时候回上海,都被我遮掩过去。我总不能说我被解雇了吧,我宁愿说是自己辞职的。 这天晚上,刚到家,孔乐打电话竟打到我家里面了,他已经回F市了。说是有同学在路过医院时看到我,于是他打电话过来,没想到我真的在F市,孔乐嚷嚷着要出去聚一聚,难得高中同学玩得比较好的都在,一定要让我出去。我很为难。 妈妈也建议我出去玩玩比较好,这两天一直守着爸爸,现在爸爸身体情况已经稳定,只要细心调养就行了,让我去放松放松,别绷得那么紧。其实我自己也挺想见高中同学的。 于是说,顶多三个小时我一定会回来。 没想到,孔乐他骗我。什么时候高中同学,就只有他和辛昊。 辛昊压根跟我们不是一届,只是因为孔乐和辛昊曾在一起打篮球,所以关系不错。我心里十分不爽孔乐有意无意都在撮合我和辛昊。 孔乐倒好,净拣班里面成双成对的说,类似年少无知分开了,兜兜转转又在一起了,又或者破镜重圆。无非就是映射我和邵辛昊。我只当听不懂。除了开始和辛昊十分不自然地打个招呼外,没再多看他,兴趣阑珊地听着孔乐卖蠢,时不时瞪他一眼,他压根没反应。 最后拉着凳子,坐在我苦口婆心地说:“格格,真的,感情这东西不能要强。谁没犯过错,谁没吵架吵红眼过,没必要这么较真,该爱时就爱吧。你看,现在咱邵辛昊为了你主动请缨调回F市工作了,以后就在F市了,你不是只嫁本市人吗?那个什么江什么的,不靠谱,他身边的美女一抓一大把,而且越有钱越犯混越花心。咱得找个知根知底的。靠谱!” 我心里窝火窝够了,骗我不说,扭曲事实,我压根不会相信辛昊是为了我才回F市。要知道我一直在上海呢。更讨厌他那样说江景岩。于是霍地站起身来,一脚踹到孔乐的腿上,他一个没注意,光顾着捂腿呢,“哎哟”一声直接趴到了地上。 我狠狠地说:“孔乐,我不认识你!”说完拎着包包就走。 晚风吹拂,泼墨般的天空,寥落的几颗星子。 不远处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人影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我停下了脚步,等着他。 他缓缓走上来。 我笑了笑,对他说:“辛昊,以前我们在路灯下轧马路,你还记得吗?” “记得。”他答。 “我也很清晰的记得。美好总是稍纵即逝。”我感慨。 他没有说话。 我再次开口说:“辛昊,不要再在我身上抱希望了,好吗?没用的。如果你在我身上还能看到你的影响力,我可以告诉你,那只能说明我的心是肉长的,这和爱情无关,也无法再继续,我从来不会做模棱两可的事情,你知道的。多少个破镜重圆的故事,前提都是,相爱。” 辛昊愣怔住,继而黯然地望着我,哀伤地问:“林格,你不爱我了吗?撇开所有的外在条件,仅仅从爱情的角度。” “不爱。”我望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 辛昊有些接受不了,身子有瞬间地晃动,接着苦笑着说:“林格,你真的好残忍。”接着他无声地离开。 是我残忍,说的决绝。总好过一次徘徊不定,伤人伤已。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难过。 爱情是最莫名其妙的东西,变质、发酵、转移或者别的什么,都莫名其妙。这种莫名其妙又有冥冥中已注定的宿命。我搞不懂,只跟着心走。 *** 第二天,妈妈准备好的食材,让我将看着煲了六个小时的排骨汤送到医院。 我拎着保温杯走在医院的长廊里,所有医院的格局,大同小异,这两天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爸爸身上,今天稍微闲暇下来,脑中突然浮现那天我生病时江景岩在医院一直的照顾与陪伴,还有那个濛濛亮的天空。 以及,他说的温柔地说:“我的格格,不要再拒绝我,好吗?” 突然间,很想他了。 这时,自医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我疑惑,难不成又有人来探望爸爸了。 拎着保温杯慢慢地向病房走近,轻轻地推病房的门,首先看到的便是一身深蓝色西装,高大英挺的背影。只消一眼,我心里一惊,江景岩。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窗外薄光的洒在他的身上,怦然心动。心里一直在重复着,他来了,他回来了。 “林格,站在门口干嘛?”爸爸的一句话把我从失神中拉回来。 江景岩这才缓缓转身看向我。 “总经理。”我向他点了点头。 “嗯。”习惯性地嗯了一声后,才刚要开口,手机便响了,他只得收回要说的话,转身礼貌地对我爸爸说,抱歉,需要接个电话。接着看了我一眼。 江景岩走出病房,轻轻地带上门。我才上前将保温杯放到床柜,将汤倒进碗里。 爸爸很喜欢江景岩,除了江景岩的舅舅是杨佟名的原因,也有江景岩个人的人格魅力,这点我爸爸很欣赏。笑着和我说江景岩出差到海南,直接过来的。爸爸以为江景岩是关心下属,好歹两家点情谊在里面,一劲儿地夸赞江景岩。我没直接回答,而是让他赶紧趁热喝汤。 坐在床边又陪爸爸聊了一会儿,他有些困了。照顾着他睡下后,我才收拾了一下走出来。 刚打开病房的门,就看到江景岩立在房门一侧,一副等待的样子。我顺手带上门问:“总经理,你站在这儿干嘛?” “我在等你。”他说。 我明显感受到心脏突地跳一下,乱了节拍,可还是没好气地说:“你不是来看我爸的吗?怎么不进去,在这儿等我了。” “我怕说错话了,影响终身大事。”他从善如流地答。 他也有怕说错话的时候?我抬眸看向他,这时候的他倒像个怕犯错的大孩子一般。可是,细想“影响终身大事”这六个字…… 我立即明白过来,看着他说:“江先生,我反对你用这么暧昧的字眼。” “那我直接点,他是我未来的岳……” 不待他说完,我一把拽着他的衣袖穿过医院的长廊,我以前只知道他很毒舌,虽然说的都是实话。可他竟然还会说……我脸都羞红,唯恐站在门口被爸爸听到我和江景岩的谈话。直到走出医院我才放开他。 十分正经地和他说:“总经理,不,江景岩江先生。”我现在不是景至集团的员工了,所以我不用受他压迫了,我不用担心得罪他会没好果子吃了。刚想冲他发火,好好教训他的言辞不当,一见他清澈的目光凝望着我,不知怎地,气势立马弱了下来。 底气立时不足,“你别乱说话。” 沉默了片刻,他内疚地说:“对不起,我是今天早上才接到小王的电话。来晚了,是我的错。小王说你很着急很害怕,我很担心。” 我将头偏到一边,不去看他。最讨厌他所向披靡的温柔了。我完全把持不住。 他上前一步将我拥入怀中,低声在我耳边问:“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我没反抗,嗅着他身上淡淡地草木清香,仿佛这些天一个人承担的太多,特别想被抱一下,特别想依靠一下。江景岩的感情总是这么透明、丰盈、炙热又让我安心。 我哺哺地答:“电话费贵。漫游主拨六毛钱一分钟。” 他轻笑出声,搂着我的双手又紧了紧,“我虐待你了,还是拖欠你工资了?六毛钱你都舍不得花。” “你解雇我了。”我控诉他。将脸贴到他的衣服上。 “嗯,你是景至集团从无到有以来,第一个被解雇的人。”他又笑。 他还笑! 我气得一把推开他,转身气冲冲地向前走,本来就够丢人了,他非得说得这么透。一点不估计我的面子,又一次伤害了我的骄傲。 江景岩腿长,不疾不徐地跟着我,清声说:“景至集团用人慎重,多是层层选拔。更不会轻易解雇任何一个人,这意味着景至平白要多付一些费用。你不是也知道吗?你虽然犯错,但其最终形势是利于景至。景至要付你一笔不少的费用,劳务违约、事业保险、特殊津贴等,所以,一般情况下景至采用都是劝退。若对方不愿意,会调离原本岗位。你没有发现你的账号多了很多个六毛吗?” 那又怎么样?我的名誉被破坏了,辞职总比解雇好听吧。 “所以大家一致认为,你是迷惑了总经理,才会摊上这么好的事儿,被解雇。”他说。 我步子一停,望着他,同事们不应该都暗爽我被解雇吗?怎么这倒成了好事了? 他笑着说:“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格格,我都是你的不贰之臣,永远的捧场者。这不,我来了。维护了你的骄傲了吗?你还要生我的气吗?” 怎么办,他一出现,我就缴械投降。他一开口,我就惟命是从。他一个深情的眼神,我就全军覆没。 我正要说话时,他的手机又响了,他皱了下眉头,转身接听。简短地说了几个字后,好像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处理。 “你去忙吧,我家离得很近。”我说。 他有些为难。 我手指着前方说:“转个弯就到了。” 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了望,不过就几百米而已。“好,你注意安全。” 他转身欲离开。 “你是要回上海吗?”我突然舍不得。 他挑眉看了我一眼,答:“不是,你还在这儿呢。”他伸手拨了一下我的刘海,轻声说:“等我办完事。” 我点头。 夕阳无限好,满天红霞,天空远处,一抹浅紫色的烟雾。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沾染那抹浅紫色的烟雾。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冲着他大喊。 “江景岩,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我们可以试一试。” 他挺拔的身形一顿,我心跳极快地等待他的转身,等待他的回应,目光焦灼地望着他的背影。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一寸寸地转过身来,向我顾望。 有些不敢相信地直直看着我,百米的距离,我们互相凝视。 他突然开口:“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明天开始下一卷,按剧情发展,咱们宠一点,甜一点,浪漫一点,宝贝儿们,可好? 第36章 V章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说这话时,江景岩脸上是认真的疑惑。 瞬间我羞的两边脸颊发烫。惊觉刚刚自己是怎么了,那么大胆,一点也没有女生的矜持了。大胆过后就是胆小了。我埋头支支吾吾地答:“没、没什么。”接着庆幸地咕哝一句:“幸好没听清楚。” “因为没听清楚,所以你打算耍赖吗?”他不知什么时候已折回我身边。 我吓了一跳,那么大声没听到,这么小声就听到了?我抬起头看向他,耍赖就耍赖,厚着脸皮反问:“我说什么了?我不知道耶。你没听清楚吗?那我也忘了呢。” “你……”他没想到我完全否认,一时气结,双手插.进裤兜,轻咳一声后,提醒我:“你说,你喜欢我。你说,我们交往。”说完他面露羞赧之色。 “有吗?说了吗?”我歪着头佯装不记得,“你听到了吗?我自己说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奇了怪了。”我赖到底。 说完我十分缓慢且得意地转身,余光中瞥见他脸色十分难看,心里暗爽,就好比平坦地大路上,埋了陷阱想坑别人,结果自己掉坑里了。叫你装!叫你端着自己! “说了。”他伸手拉回我。笃定地说。 难得见他愠怒,我窃喜。假装迷糊,“说了吗?没有吧?你……” 他突然用力一带,将我紧紧箍在他怀中,毫无预兆地吻向我。 我睁着眼,望着近在眼前的俊美脸庞,转了两下眼珠,观察幽静的周围,暂时无人经过。我微微垫起脚尖,伸开双臂环上他的脖子,闭上眼睛,热情地回应着他。 他亲吻的动作一顿,连身体也跟着僵了一下,接着更加用力地拥抱我,亲吻着。 直到我们气喘吁吁,才放开彼此。 我双手滑到他胸膛大口喘气,他也微微喘气,拉着我的双手贴近他心房的位置,开心地,像个大男生一样,对我说:“林格,我很开心,很开心。”一向能言善辩的他,此时却不知如何形容,生涩地仅用“开心”二字形容。 他紧紧握着我的双手放到唇边吻了吻,灼灼地望着我,有些激动地说:“真爱的第一征兆,在男人身上是胆怯,在女人身上是大胆。林格,我等到你的大胆了,谢谢你愿意走向我。” 他的炙热、丰盈几乎淹没我,我的开心不亚于他。没想到一句话后,心就如同长了一对隐形翅膀,可以自由翱翔,可以漫步云端,可以有满满幸福的感觉。此时,我望着他,无法形容我内心的汹涌澎湃。 “我也很开心。”我说。 这时,放学的学生们,下班的上班族们,陆陆续续的经过,说话声,嬉笑声不绝于耳,我赶紧抽回手,催促他赶紧去办事。 再次看他离开的背影,不似刚刚那么伤感、孤单。有一个念头,从此他到哪里,我到哪里,都会有一条红线,搭在我们之间,不会孤单、不会寂寞。 我相信我的选择。 *** 恋爱,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会让生活瞬间变得五彩斑斓。 接下来的几天,江景岩都十分忙碌,我也趁有空闲时间,陪着爸爸妈妈,养养花,串串门,逛逛街,过的十分惬意。 另外,我的账户里果然多了很多很多很多个六毛,相当于我一年的工资了。我是个俗人,看到真金白银可乐了,连被解雇这件事情也没有没那么介怀了。虽说是我的失职,但林琳将资料泄露出去,这件事情始终是我心里的疙瘩。但是近几天,我不准备让这件事情打扰到我的生活。 我和爸妈说我辞职了,打死也不能说是被解雇了。也不准江景岩说是被解雇。结果爸爸妈妈听后竟然非常开心。 他们虽未明说,我知道他们是想让我留在F市工作,刚去上海那会儿了,他们晚上都睡不着觉,总是担心来担心去。看电视也不看本市的频道了,看东方卫视,天气预报先听上海,稍微天阴了就提醒我事先带把伞。看新闻时,一看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打电话给我,唯恐我被骗走了,被打劫了,被绑架了等等。这会儿,我辞职了,他们私心是不想让我再去上海的。 可是,江景岩是要回上海的,我很为难。 这天,爸爸说是奶奶的忌日,想回县城祭奠一下。爸爸的腿还没好,自然不能去。妈妈得留下照顾爸爸,所以我劝说着他们只有我去才合适。 来回也不过一天的功夫,临走时,爸爸一再交待,买纸钱的时候,整钱零钱都要买点,点着的时候一定要画个圈圈把纸钱圈起来,不然会孤魂野鬼捡走了。多陪奶奶说会儿话,不要说爸爸被车撞,就说爸爸和你妈都出差去了,回头再去看她和爷爷。 我答应,表示无奈。仿佛我去看的不是已世的奶奶,而是活得好好的奶奶一样。年纪大一点都是这样,就像我考大学那会儿,奶奶常常去爷爷的坟头说,格格要考大学了,老头子你保佑孩子能考上。 后来我死了一堆堆脑细胞,终于考上。奶奶却说,那是爷爷保佑的。爷爷活着的时候,遇到化险为夷的事情,奶奶常会说,那是菩萨保佑的。 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我下了车,下车便是站在蜿蜒百里的大坝。这便是爸爸的家乡,也是我的。 我沿着一条条弯弯曲曲的下坡路走向坝底,爷爷奶奶就在坝底那片沙土地上。 这片沙土地上原本是坟的形状坟墓的,那是很多年前了。当时县城还未规划,没有现在的墓园。坟有坟的形状,像小山丘一样,也有家里比较有钱的,会用砖头、大理石盖着别墅的样子的坟墓。我爷爷奶奶就只是两座土丘,日夜相伴。后来政.府下达命令要平坟,县城里所有的坟墓都被强制性夷为平地,当时有些想不通的人家,迷信,说是触了坟头会断了子孙,也闹腾了一阵子。 爸爸也抗争了一阵子,后来也在领导的劝说下,接受了。 此时,我站在坝底,若不是那棵槐树还在,我还真不知道这茫茫的一片土地上,爷爷奶奶的坟墓在哪里。我走到槐树边,按着爸爸的话,捡起一个枯萎的树枝,在沙土上画个圈圈,将纸钱放进去,用火机点燃,向着空地磕三个头。 行礼行完了,待纸钱燃尽,我才轻松的就地而坐,絮絮叨叨地向爷爷奶奶说下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说说爸爸,说说妈妈。 最后说到我自己。我有些伤感地说:“奶奶,您还记得我常提的辛昊吗?现在不是他了。是江景岩,江水的江,风景的景,岩石的岩。”说到江景岩时,不自觉地觉得心里甜甜的,声音也跟着放柔了很多:“江景岩,他很帅,个子很高。好像也很有钱呢。您常对我说,找个对自己好的,知冷知暖的男人。他大概就是,嗯,对我很好。我想等蒲公英满天飞舞的时候,就带来给您看看。他真的很好,您也要保佑他人生得意,平安健康喔。” 接下来我又说了很多关于江景岩的事情给奶奶听,直到河边的风吹的有点冷了。我才起身与他们告别。 上坝的过程中才注意到道路两旁是绿绿,冒着嫩芽的小草,小野花,黄的白的无序交错却不突兀,十分漂亮。 惊奇地发现其中有蒲公英正冒着小小的花骨朵。想象着,夏天时,白色的绒毛如一把把小伞,随风飞扬,特别美。我忍不住停下脚步,俯身细看。 “林格!” 一个熟悉的呼喊声,连带着一阵回声,我寻声望去,看到大坝上一个人影,我立时开心地奔上大坝。 江景岩身着深灰色薄薄的风衣,高高的,帅帅的,很潇洒很俊雅。他立在不远处,浅笑,向我伸开双臂。等着我投怀送抱。 我开心地笑出声。就不过去。而是隔空喊道:“江景岩,你今天超帅!” 他听后,不好意思左右环顾。见四周无人。于是提高声音回道:“超帅是有多帅?” “就是帅的我都走不动路,你快过来背着我!”我笑着回喊。 他无奈地摇头,拿我没办法。款款向我走来。 快到跟前的时候,我向前一步扑到他的怀中。像久别相逢的恋人一般。我原以为我的大胆是仓促的,会让我们突然的恋爱产生种种的不适应,毕竟我们曾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至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磨合期。 想不到的是,我们可以像认识了很久一般,牵手、拥抱都是那么自然而又渴望对方。连说话,聊天都可以很默契,很明白对方。 恋爱就是这么没头没尾的让人欢喜。 不得不承认,我的厚脸皮在中间起了不少的作用。 “我发现我走到哪里,你都能找得到。”我抬起头看向他问。 他笑了笑,“因为你在我拳头大的地方。” “江先生,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要把自己想成猴子,把你想成如来佛主去理解呢。”我还记得他说过那句,拳头大的地方,你是最美丽的。然后让我往孙悟空与如来佛主上理解。 他笑说:“你想得美。你顶多是猪悟能。” “我反对你用我来侮辱猪八戒!”我认真地和他说。 他低低地笑,伸手拉着我往回走。 我发现我真爱看他的笑,让我的心情为之变好。 他握着我的手走在长长的大坝上,两旁是嫩绿的青草,微风轻拂夹杂着隐约地青草味,与淡淡的小花香。 他缓缓地和我说,这两天太过忙碌,上海及F市两边的事情都需要处理,舅舅杨佟名许久没见他,江景桐闹着要来F市。所以到今天才有时间,到我家时,爸爸给他指路,他找到这里来。 我耐性地听着,不时发问,说着说着就都是我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了,他耐性地听着,偶尔会问了一两句,或者轻笑地伸手拨弄我被风吹乱的长发。 走着走着,我就趴到了他的背上。他背着我说:“我第一次背女生。” “可我不是第一次被男的背。”我说。 他突然轻拧了一下我的腿,没好气地说:“真重。” 作者有话要说:格格要嫁到~~~其他的疑问慢慢来,一一揭开哈。按剧情走向~~~~ mua~~mua~~喵~~~~ 第37 章 V章 江景岩住在F市高档小区花园城。我一直以为这几天他要么是住舅舅家,要么住酒店。没想到,花园城有一处是他的房子。花园城我是知道的,又是非富即贵的聚集地,远远地看过,没啥特别的,红砖绿瓦的,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他说那是他妈妈留下的房子,如果我想看,随时欢迎。他可以免费教我游泳。 我才不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年贪玩的我,差点被淹死。 “瞎说,不会被淹死。”他笃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将脑袋埋在他颈窝,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咕哝道:“我当时只是在天鹅湖玩,脚一打滑就掉进湖里了,我喊了两声后,身体就往下沉,连喝了好几口水,我以为我要死掉了,结果突然有人跳下来抱着我,然后我才活下来的。不然早就死翘翘了。” “又乱说。”他笑着问:“那你知道是谁救了你?” “盖世大英雄!”我毫不动摇地相信救我的是大英雄,“在那以前,我最崇拜斩妖除魔的孙悟空,在那以后,他比孙悟空还盖世。” 江景岩轻笑,如春风一般迷人。 我又向前趴了趴,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问:“你说盖世大英雄为什么把我送到医院后就不见人了呢?难道他来自星星?救完就回星星了?”我想了那么多年都没想通。 “他忙。”江景岩答了一句,微微侧首,刚好我的嘴唇擦过他的脸颊。我们同时一愣,我心跳加速,瞬间功夫,我赶紧往后缩身子,低声说:“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不累了?”他问。 “不累了。”我答。 于是他俯身将我放下,我垂下头,视线里是我的板鞋,与两旁的青草萋萋。江景岩不端着自己打击我了,不摆脸色给我看了,于是我开始得瑟了,开始得意忘形了。用奶奶的话讲就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果然我就是这样的,背着背着,我就主动亲他了,此时垂着脑袋小鹿乱撞,风都吹不凉我发烫的脸。 “你害羞了?”他问。 不说还好,一说更窘。 就算我害羞,也不要理我,让我慢慢地害羞一会儿,哪怕是脸红,一会儿也能褪了。偏偏,他非说出来不可,我不害羞也羞了。 我红着脸反驳,“你才害羞呢。”然后步子绕过他,抬起头迎着风。风儿快快吹吹我的脸,赶紧地。才不要他看到我被窘迫的样子。 这时,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但又想不起来是谁,在我看到他的同时,他也差不多看到了我。 弓着腰,眯着眼睛,向我这边望,朗声问:“前面是不是大林家的格格呀?” 他说话,我才认出是曾经住在奶奶家隔壁的邻居李叔叔,他是爸爸从小到大的玩伴,一直喊我爸爸为大林。 我笑着迎上前。 岁月真是不饶人,李叔叔竟然这么老了,头发花白了。听说他儿子娶了个长得漂亮却烧钱的媳妇,李叔叔老两口月月贴补,不过,李叔叔倒是乐观,不把钱给儿子花给谁花呢,再苦再累他也觉得值。 这会儿见到我,慈爱地笑,“格格结婚了是吧?”不待我回答,他接着抬眼打量江景岩。 江景岩欠了欠身,随着我喊:“李叔叔,您好。” “好,好,好。格格有福气。小伙长得帅,有帝王之相。” 我差点没笑出来,还帝王之相咧,听刘兰芳说书听多了吧。现在是21世纪。不过,江景岩倒是受用,一直和煦地笑着。 李叔叔开始要留我和江景岩到他家吃饭,我一直拒绝,最后他非得让我带上家乡的土特产,一些自家制的咸菜,芥菜丝,咸鸭腿。说给我爸下酒,他最爱这个。无奈,我拎在大包小包的土特产上了江景岩的车子。 刚到F市市区时,我是回家呢,还是跟江景岩去他家呢?犯了愁了。江景岩好整以暇地望着我,等我做决定。 “我……”我张口说想回家。 “跟我走的话,晚上我送你回家。现在就回家的话,那……你自己走回去吧。”江景岩无良地说。 于是我跟着江景岩来到了花园城,推开一栋二层洋房的大门,一条笔直的水泥路通向二道大门,两旁是鲜绿的青草,夹杂朵朵小花儿,如人工修葺了一样,很整洁很幽静。 我紧跟着江景岩打开二道门,很空荡的客厅,简单的几样家具得宜地摆设。我环顾了一下,目光停在一扇镂空门上,透过镂空处可以看到波光粼粼,问:“那后面是什么?” “泳池,要游泳吗?”他问。 “不!”我立时答。 我看着空荡的房子,又看了看二楼,除了精致的装潢,家具什么的都少之又少。于是,开口试探问:“你不会除了这栋房子,连买家具的钱都没有吧?” 他笑了笑,伸手弹一下我的额头说:“榆木脑袋。走,我带你去看看我有多少钱。” 我财迷样子即现,被江景岩拉着,跟着他上了二楼, 他打开一间房的门,里面有些干燥气息的阴暗。接着又有一道门,一股陈旧的味道及书香扑面而来。入目的便是有序摆放的瓶瓶罐罐,一面墙壁有一副几乎占据整个墙面的水墨画,深红色的书桌上,笔墨纸砚样样齐全,旁边的半人高的花瓶内插着长长短短的卷筒。 “哇,好多画,好多瓶子罐子香炉的。”我感叹,不过就是有点儿破,很旧。还有画什么的,水墨山河,有花有鸟,在我庸俗的目光里,就是破罐子破瓶子。还有那些水墨,花鸟还没有小学一年级课本上的插图有趣好看呢。 见我兴趣阑珊。江景岩开口说:“你手旁边的花瓶是清朝顺治年间的江南……” “多少钱?”我直接问重点。 江景岩抚额。片刻后答:“竞拍价七位数起,” 个十百千万……我伸着手指头数了一下,吓了一跳。立时对这屋子的破玩意儿刮目相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了,捂着嘴,小声对江景岩说:“原来你这么有钱啊!” “对啊,你那么能吃,不挣钱怎么办呢?”江景岩模仿我的语气,同样小声地回答我。 我无暇估计江景岩的言辞和语气,抬头打量着这个房间,看到一个整面墙的《气壮山河》水墨画,因为知道这里面的任何小东西都不可小觑,那么大的东西更应该另眼相看,于是问:“这个多少钱?” “这个在前几年大约可以到一百万。现在估计要折半。”江景岩说。 还有降价的,“为什么?”我问。 “其实,艺术品的商业价,首先要看这个人的社会地位,接着才是他的能力。这点挺不好的。这副水墨是前任F市美协主席所画,退休后,他的作品会短暂的下价。等到他死后,他的价值会再次飙升。再后来会怎么样?就要看后世的评价了。”江景岩说。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答:“所以梵高永远享受不到他作品带来的财富。” “对。”江景岩赞同。 “那如果我从这里随便偷走一件东西,我是不是大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啥也不用愁了?”我煞有其事地问江景岩。 江景岩点头,认真地说:“嗯,如果你把我偷走了,你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江先生,我没说偷你…… 我现在才发现江景岩完全不是低调,是太低调了,一点也不露富。我如果有那么多钱,尾巴会翘到天上去,我坐着私人飞机来回在F市与上海的天空飞翔。早饭在上海吃,午饭在F市吃,晚饭再到上海吃,然后睡觉到F市。所以,我这种心理就造就了我只能做白日梦的德行。 实质上,我又特别没种,就像小时候,在幼儿园的时候,我只知道向爸爸要一毛钱花,他如果给我张一块的,我会觉得好大的面值啊,不敢拿。此时,亦是如此,当真一夜暴富,首先我会被吓晕,死不死有待考究。 江景岩说,这些东西是从他外公那里留下来的,多为有价无市。收藏爱好而已。他自己说,钱,是有,小钱而已。够养家糊口,也就是说喂饱我不是问题。又感慨景至的那么大的摊子,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翼翼,一步错就可能要搭进去很多。 说这话时,他的眉头是皱着的。我才又想起,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因为车祸就去世了。他是爷爷带着的,听江景桐说过,好像江老爷子找了个英国的老太太结婚了。具体的也不太清楚。 所以偶尔我才会从江景岩的身上看到孤单与落寞之感,此时我侧首看向他的侧脸,明暗交错,五官立体迷人,心生爱怜。 上前拉他的手说:“这些东西一点都不好看,我好饿,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你会?”他完全不相信。 “看不起谁!方便面都被我煮得那么好吃,你怀疑我的厨艺?” “哦。”显然江景岩是不信的。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得人懒洋洋,因为我和江景岩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赶在这个点做饭。 江景岩挤在我身边帮忙洗菜。“林格,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上海?”他将芹菜连叶子都洗的干干净净。边洗边低声问。 “我都被解雇了,回上海干嘛?再让林琳把我挤兑跑?”我随口就说。 “你觉得是林琳陷害你?”江景岩反问我。 我毫不怀疑地说:“就是她!不是她,还有谁!” “她没有理由。” 我紧跟着辩解:“我是她眼中钉,肉中刺,这不是就是理由。她都承认了就是因为我不够出色,不够优秀,她才愿意让我做助理。推荐给你。” “你也说了,你在她面前不够优秀,不够出色。那她为什么要陷害你?凭实力就可以。”江景岩顺着我的话说。 我一愣,停了手中的动作,望着他,对啊,她完全可以凭实力就把我挤跑。江景岩虽对我不同,但我相信他会秉公办事,所以最后她是赢定了。而且那段时间我压力那么大,兴许我还会自动辞职。 我不解地问:“那明明客户资料和女明星资料放在一起的,为什么客户资料没丢,反而在林琳手中呢?她还亲口和我说,她很需要助理这份工作。” “客户资料在她手中,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一来她也是助理。二来她无意之中就成了嫌疑者,只是为了转移众人的视线。她很需要这份工作是她的真心话,前段时间,也就是怀孕到生产的这段时间,她的爱人出轨。近来她发现了,选择了离婚,女儿由她抚养。”江景岩平静地说。 我惊地睁大眼睛,一是为不是林琳个结果震惊。二是为林琳身上发生的事情而吃惊。我记得她怀孕给我打电话时,还幸福的冒泡的样子,她老公对她不要太好了。怎么就出轨了。完全不敢相信。怪不得,这段时间她有些急功近利,不似从前那般讲情面,全部公事公办。有时在空闲时间会露出忧愁的神色。 那天,她说,男人很现实。现实很狗血很残忍。女人被爱被宠,靠的是实力,而不是年轻。她原来也是在说给自己听。此时,我唏嘘不已。 突然又感到一阵恶寒,如果女明星资料的导火线是因为助理这个职位,是因为林琳想赶我走,那么整件事情很明朗化。就是职场的勾心斗角。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事情,那目的是什么?我突然有些害怕。 江景岩看出了我的担忧,他笑着用沾着水的手抹了下我的脸,笑说:“发什么呆,我相信是你没睡醒或者梦游,跑到记者面前双手交上去的。” “哎呀!你好讨厌!”我抹了一把脸,凶道:“你才梦游。”说着就双手沾水捧住江景岩的脸,准备尽情蹂.躏…… 我和他同时一愣,这个动作太大胆了。 谁知,他下一秒双手捧着我的脸,用力的揉,揉的我啊啊啊大叫,他太坏了! “江景岩你个大坏蛋,我就靠这张脸吃饭的,你揉坏了,你赔我!” “哦,原来脸长得不怎么样,也可以当饭吃。” “你!” 第38 章 V章 在江景岩将我的脸揉的通红,我脑子一热,一口咬住他的手腕后,他停止了动作,然后被我推出门外,他唤我为猫,因为这是我第二次咬他了。 猫咪多有慵懒的气质呀,身姿轻巧的。和我不相符,我比较像狗。会叫的汪星人,但不会真的咬人。 江景岩的家中应有尽有,处处都是认真打扫过的样子。我捡了比较拿手的小菜做了几碟,又将李叔叔给的土特产蒸了一下,将芥菜调了一下。 当我将菜端到客厅的桌子上时,江景岩有一瞬间的怔忡。目光蒙了一层薄薄的旧尘一般。 “怎么了?”我问,是我的厨艺差到让他吃惊吗? 他伸手搂过我的腰,凝望着我,淡淡地说:“你让我感觉很幸福。”我能感受到自他身上传来的隐约的感怀。 每个人都如同带着一副沉重的盔甲在生活,尤其是职场、官场等,随时都可能战斗或者被战斗,弱点的暴露就可能召来致命的一击,站得越高越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林琳在强化自己的装备,江景岩也是。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硬撑着,随时防御着并找到合适的契机出击。 而我比较生活化,又是爱情至上者。能吃饱穿暖再加爱人相伴,人生再美好不过了。大多数爱情至上者,多多少少都缺乏些野心,因为爱情胀满心脏,哪里还容得下功利,即使有些不思进取也觉得幸福。 我渐渐了解江景岩的一些内心和缺点。这种了解让我觉得他不那么完美,却感觉离我很近。多了些真实。 “为什么呢?”我想慢慢了解更多的他。 他将我放在他的腿上,看着我缓缓地说:“你让我感到温暖,放松,快乐。” 我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笑着说:“总经理,你又向我表白了。” “嗯,你还要了我的很多第一次。”他笑。 我上下打量着他,目光游弋在他的下半身,试探地问:“不会……那啥,也第一次吧?” “哪啥?”他问。 我清了清嗓子,觉得美色当前,要保持镇定,不能想歪,女人要矜持,于是正色答:“没。” 谁知,他突然凑到我耳边,嘴唇轻触到我的耳垂,薄唇蠕动拨弄着我的耳垂,压低了的声线,要命的迷人。:“不然,我们试一下?” 微微地气息,在我耳边颈项处回旋抚摸,如同一叶羽毛,轻且缓地撩拨心间,痒痒的,麻麻的,又觉得怎么都不解痒,怎么都不解麻,呼吸有些不畅通。 我狼狈起身,“哎呀,还有一样菜,我没端过来。”逃似地向厨房跑,听到背后江景岩的轻笑声。 回到厨房,我连连拍胸脯,哎呀妈呀,我刚刚脑袋里竟然冒出的是一年多来,每个星期都会看到的他的身材,肌肉得宜,线条优美有力感,出水之时,有滴滴水珠顺着身体落下的模样。太要命了! “需要我帮忙吗?”江景岩突然发声,我吓得啊了一声,端着菜就往客厅走,把他甩到后面。他一直嘴角含笑地望着我。 当他看到桌子上一碟西红柿炒鸡蛋时,观察了一会儿,问:“林格,鸡蛋呢?” 我尴尬地说:“鸡蛋没吵过西红柿,气爆了,变成渣了。”说完我哈哈干笑了两声,埋头扒饭。半天不见他有反应,我又偷偷地抬眼观察他,他在憋着笑,伸筷子夹了一块西红柿,津津有味的吃着。 除去几个菜烧得比较失败,整体还算不错,午饭在宁静惬意中结束。吃完了以后,我十分有成就感地窝在沙发上,江景岩在洗碗。粉色围裙也是我为他系的。剪刀石头布,他输了他洗碗,他愿赌服输。 男人最性感的动作,洗碗!掏钱!洗碗!掏钱!江景岩做起来更加的性感!尤其搭配粉色围裙,超帅!我捧着脸看了一会儿,就是喜欢这种小小的幸福。希望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这时,我听到门铃突然响了。于是我站起身来,趴到厨房的门边,对他说:“江景岩,门铃响了。” 自从不喊他总经理后,我就一直江景岩江景岩的喊他,就像他喊我也是林格林格的,偶尔他会说‘我的格格’。直呼其名对我来说是别样的一种亲昵,这点我与他达成共识。 “那你去开门。”江景岩做任何事情都很专心,洗碗也是。 “哦。”我应了一声后,走向前院,刚出二道门,便透过镂空花纹的大铁门看到江景桐以及她的随身医生杨虹。 我们同时一愣。 我愣的是,一,我没想到江景桐会突然到来,之前江景岩还说不让她来F市。说太累身体了。二、有些奸.情被撞破的窘迫,毕竟我曾经只是助理。同时疑惑,这是江景桐和江景岩的家,江景岩妈妈也是江景桐妈妈。为什么江景桐是按门铃,而不是拿钥匙开门呢? 江景桐显然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我,连她身旁的杨虹愣过之后,都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她的脸,观察她的反应。 江景桐愣过之后,反应过来,笑着说:“真是好惊讶,林助理竟然也在。” 她大概还不知道,我已经被解雇了。也还不知道我在和她哥哥江景岩交往。这两件事情我都不好开口和她说,于是笑了笑去开门,然后问:“刚到F市是吗?累不累?”我没有喊她江小姐。 “还好,景岩在里面吗?”江景桐走进来后问,她总是景岩景岩地喊江景岩,至少我没听过她喊哥哥。 “嗯,在里面……”洗碗。 得到我的回答后,江景桐没再和我多聊,径直走进。杨虹和我并排走,小声问:“林小姐是F市人?” “是啊。”我答。 然后,她不再问了。我觉得郁了闷了,不应该下面再说点什么吗?可是,对话中断了。总觉得有什么别的我不知道的意思在里面。 我们三个走进客厅的时候,江景岩刚把碗洗好,江景桐与杨虹看着系着粉色围裙的江景岩,又是愣住,江景岩看到二人后,微微蹙眉。接着手背到后面,背了一会儿,也没解开我系的半死结,向我看了一眼,我立马意会,赶紧跑到他背后,给他解开。 他脱掉后将围裙递给我说碗洗好了,接着走到沙发跟前抽了一张纸巾,将手上的水擦净,扔进垃圾桶。有些不悦地问江景桐:“不是不让你来吗?” 江景桐有些委屈地不吱声,像个犯错的孩子,垂着脑袋,我见犹怜的样子。江景岩叹了一声气,放柔了声音问:“按时吃饭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景桐点头,然后再摇头,算是回答了江景岩的两个问题。 我突然觉得江景桐没有之前我看到那么大方,懂事。反而有些小孩子的任性,兴许是父母早逝,对哥哥比较依赖吧。 见江景桐来了,我刚好需要回家了,不然爸爸妈妈会有些担心。于是,我看向江景岩,开口说:“我想我该回家了,爸爸应该待的闷了。” 江景岩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又看了一眼江景桐,才对我说:“我送你。”转而对江景桐说:“我先送林格回家,你休息一下。”接着他拿起外套,拉着我的手说:“走吧。” “嗯。”我任由他拉着我的手。转头之际,却瞥见江景桐有些怨愤的目光,我侧首细看时,发现她并看我们,难道我眼花了? 我心里疑惑,这次再见江景桐完全颠覆了初次见她时,她给我的印象。很是不解。但又不敢也不好跟江景岩说,毕竟江景桐和江老爷子是他的至亲,就像曾经辛昊的爸爸是辛昊的最触不得的地方一样,前车之鉴,我遵守规则。 转念一想,每个婆婆都会把自己的儿媳妇当假想敌,因为婆婆和媳妇同时深深爱着同一个男人,女人对男人的占有欲及爱,让这种关系古往今来不可调和。甚至有很大一部分婆婆都不满意自己的儿媳妇,不管是长相、为人处事或者其他,就算自己儿子是歪瓜裂枣。 就像是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她婆婆极爱看韩剧,自己儿子长得跟男版如花似的,嫌弃我同学不是金喜善,配不上她儿子。百般阻挠。后来,她儿子不让看韩剧了,天天看非洲的故事,印度拥挤片。里面的人共同特点就是黑,看了一个月,再看我同学,一白遮三丑,诶,长得不是那么丑嘛。后来七转八弯的,终于结婚了,这会儿总和人说,回头生孩子像她儿子就好了,可千万别像她媳妇。 大约小姑子和婆婆有异曲同工的效果,所以江景桐刚才看到江景岩在洗碗,她心里肯定不爽。这些事儿,应该是我来做的。这样一想,心里也没那么堵了。 临下车的时候,江景岩吻了吻我的额头说:“我后天来找你,在家乖乖的。” “我不~” 他忍俊不禁,很耐性地问:“那怎么办呢?” “你明天就来找我。”我说。 他温柔地笑了笑,伸手拨了拨我的头发,宠溺地看着我说:“好。” 下车后,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车子驶出小区,消失在转弯处。他大概明天要回上海,处理上海的事情,接着又飞回F市来看我,幸许这几天都是这样,来回奔波。 我突然想,为爱再奋不顾身一次吧,像从来没有爱过那样。没有付出,哪来回报? 所以,我决定回上海。 第39章 V章 第二天,阳光明媚,早早的我就起床了,首先去晨跑,顺便去西街买了爸爸最喜欢喝的豆腐脑,接着收拾房间,晒被子,对着镜子一件件的换衣服,选一件看起来比较美的穿上,然后对着镜子画眉,涂唇彩,觉得脸色不好,又扑了一层薄薄的粉,不住的揽镜自照,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差不多很完美之时。内心雀跃地等待着。 从上午到中午,我一会儿看电视,一会儿翻书,不住往窗外眺望,时不时翻开手机,唯恐错过了。 从中午到下午,我对着菜谱看操作方法与食材。中午时我强行让自己睡了一个小时,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翻开手机,有些失望,没有短信,也没有未接电话。 从下午到晚上,是我最迫切的等待的时候,在心里盘算着江景岩的行程,差不多这个时候来的可能性最大。这样一想,心里又是满怀希望地等待着,计划着他来了以后,我可以带他到哪里玩。 晚上八点、九点、十点、十一点……我还是整装待发的样子。 十一点半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真的是江景岩。 我滑到接听,开心地喊道:“江景岩!” “林格。”他的声音里有些疲倦,低声,“抱歉,我现在还在上海,景桐住院,今天无法去找你了。” 一听是景桐住院,我不再顾及约会,转而问:“景桐现在怎么样了?” “她不但身体脆弱,内心也敏感。所以我必须守在她身边。” “好,那你也注意身体。”我握着手机说。大概是因为昨天到F市了,触景生情,想起了已故的父母又加上劳累,所以才会又病了。 “谢谢你这么懂事,林格。”江景岩的话像是化开了疲倦,有些笑意。 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真没几个人说我懂事,握着手机挠了挠脑袋,“别那么煽情,也别夸我,我骄傲起来就不是格格了,是女王。” 电话那段传来他低低地笑声。 挂上电话后,我才将精心梳理的长发散下,去卫生间洗掉脸上的费心化的淡妆,洗了个澡后,吹干头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打开相机,突然翻到去年我拍江景岩的照片,惊喜了一下。 那时,爸爸为了不让我和辛昊来往禁止我出门,江景岩突然闯入,把我讽刺了一顿,我当即拍了他坐在我房间椅子上的照片,对他说,我可以告他私闯民宅。 现在想想,像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一样,可笑又有些甜蜜,我伸手抚摸照片上他的俊脸,眼睛,鼻子……曾经那样的高贵而又矜持,现在依然这样,不过,被我这个俗人,带得有些不得不沾点地气了。 我看着他的照片,看着看着睡着了。 第二天就把相机的照片导入到了手机里。 第三天江景岩没有来F市。 第四天江景岩还在上海。 第五天的时候,我仅拎着一个包包,登上了去上海的飞机。在此之前,已和爸爸妈妈说了,我想去上海。爸爸妈妈无奈,只说,好好地照顾自己,常打电话回来。 到达后,我没有立即给江景岩打电话,这个点说不定他在开会,我先打了小王的电话,接到我的电话,他很客气,很亲切。紧接着就说江景岩去F市了。 去F市!“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会儿应该上飞机了。”小王说。 我伸手拍额头,真是!他是想给我个惊喜,还是我在和他闹小别扭?竟然如约好了一般,都不事先电话通知对方一下。 事情既然这样,只能等到他扑空后再返回上海吧。 小王说江景岩最近特别忙,一场赶一场的,隐隐地觉得小王似乎知道了我和江景岩的关系。 我不好意思地问:“小王,我的行李在你那里吧,下午或者明天我就去取,真不好意思打扰你那么长时间。”在来上海之前,我已经在网上看了一些出租信息,准备今天去看一下房子,可以的话就租下来,再找工作。 不想,小王开口说:“你的行李在总经理家里。那天我让我女朋友给你收拾的,可以用的她都用你放在玄关的袋子给打包了。然后我就载回家了。我以为你和总经理打过电话了。两天后,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我打电话给总经理。他问起你,我才和他说你爸爸的事情。前几天他回来的时候就把你的东西都拉回他家里了。” 我汗颜。 挂上电话后,我按照在网上搜索的地址,在偏离市区的地方找了一处房子,类似单身公寓,却更小一点,价格不菲啊。我感慨,这是要找多少钱一个月的工作才能在上海好好生活下去啊。确定后,付了押金。 刚刚准备先找个宾馆住一晚上,等明天去江景岩那里取行李,然后开始找工作。 不想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江景岩。 “喂。” “在哪里?”江景岩急切地问。 我暗自狐疑,不是上飞机了吗?怎么还给我打电话,但我还是直接回答了方位。 “站着,别动。等我。”他说完就挂上电话。 不过半个小时,一辆车子猛地在我身旁停住,扬起了一阵灰尘,我的眼睛忽然被迷住了,我向后退了两步,伸手揉眼睛。 “林格。”刚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便听到了这一声。 刚放下手去看,被灰尘迷住的眼睛就忍不住地落下泪珠来。 “怎么了?”他大步走过来问。 “我的眼睛里面好像进了沙子。”我咕哝地说。 他靠近我,扶住我的脑袋,伸手掀开我的眼皮,“别动,我看看。” 我转了两下眼珠,可能落了几滴泪,沙子也跟着流了出去,没事儿了,见他这么温柔,这么关心我,我伸臂搂着他的腰,摆了摆头,将他的手摆掉,将脑袋埋到他的胸膛,嗅到他身上夏天森林的清香,很安心。这几天里的被忽略与郁闷,一扫而光。 撒娇地问:“江景岩,你有没有想我?” 他呵呵地轻笑,抚摸着我的头发,笑说:“很多人都看到了一个靠脸吃饭的姑娘,对一个不靠脸吃饭的男人投怀送抱呢。”说完他搂着我走向车旁,拉开车门,让我坐进去。 透过车窗,我才看到,真的有不少人看呢。江景岩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他本来是打算今天去F市给我一个惊喜,准备登机时,杨虹突然打个电话说江景桐在发脾气。 江景岩说让她发,发过了就好了。 杨虹却说,最好不要让江小姐发脾气,对她的身体不好。 然后江景岩就没有登机,赶去了江景桐的住所,不过是二五咬了她的一双鞋子而已。江景岩说了江景桐几句。从江景桐住所出来后,找电话给小王,小王说我来上海了。 他才火急火燎地赶来,庆幸没有登机。 车子停到停车区时,我正准备下车之时。 江景岩喊了一声:“林格。” 我刚转过头来,他迅速伸手抚住后脑勺,温软地嘴唇猛地覆上来,我惊了一下后,身体似电流流过,立即软了下来,任他亲吻,他的嘴唇由嘴唇滑到我的脸颊,亲拂着,喃喃道:“我想你,很想……”低低地声音如蛊一般,我闭上眼睛,享受他的亲吻。 “我的格格。”他伸舌舔了一下我的耳垂,我一个激灵,向后仰靠近车门想躲,他微微起身更近一步靠近我,轻咬我的耳垂。 “江景岩……”我无力地喊了一声。 “我在……”他的呼吸有些粗重,嘴唇顺着我的脖颈向下游走,所到之处,撩起一团火,我紧张地全身紧绷。 他轻轻吸吮了一下我的锁骨,我一紧张,双手一用力,身子猛地向后退,不想我完全忘记我刚才将车门打开了,这一退。 “啊!”我本能呼喊一声。 关键时刻,一只手横到我腰间,稍稍一带力,我的身子向前一倾,直接地趴到了江景岩肩膀上。“吓着你了吗?”他抚着我的背。 “嗯。”我搂着他点头。 “抱歉,我没控制住自己。” “……” 走出停车区,进了电梯,他才想起来问:“要来上海,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说实话,前几天我心里是有些不是滋味的,不打电话给他是在小闹一下情绪。可是现在见到他后,什么情绪都没有了。这会儿,害羞呢。 “嗯?”他拉着我的手,微微用了点力,大拇指摩挲着我的手面,经过刚刚车里的一幕,又加上此时他的动作,我心里被搅得乱乱的,又痒痒的。 “我、我……”他前几天刚夸过我懂事,不能现在就说,我就是生你的气了吧。于是硬逼着自己说:“我怕你忙。” “真的?”他很有耐性地纠结这个问题。 “真的。” “那现在饿不饿,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他问。 “你会做饭?”我惊讶。 “我说过我不会吗?” “没有。” 进了江景岩的房子里,我便开始找我的行李。 他说:“慢慢找,你的东西不少,好像哪个房间我都放了点儿。你先熟悉一下,我去煮面。” 我嘴角抽搐,江先生你是哪里来的恶俗趣味,我的东西放一堆不就行了,你一个房间放一点,是有多闲?是几个意思。 于是我在洗手间找到了我的牙刷,杯子,梳子等。在他的书房找到了我的台灯,瑜伽书,还有几本言情小说。在他的试衣间里找到了我的衣服与鞋子,在他的客房里找到了我的维尼小熊,我拎着小维尼,气冲冲地跑到厨房,“江景岩,你干嘛动我的东西?!”接着理直气壮地问:“我的小猪呢?” 他很淡定地,缓缓地转过身,闲适地说:“你打包的袋子买的是劣质的吧,除了被子,全部都洒在电梯里。”接着说:“小王家面积小,又刚交了女朋友。小猪在我床上。” 我刷地一下脸通红,那时候不是没钱吗,买东西就往便宜地买来着,用着还好吧,而且是小王说他家有空放我的东西的。听完江景岩的话,我又默默地退出厨房,一反刚刚凶神恶煞的样子,羞愧不已。无法想象,江景岩是如何把洒在电梯里的东西,一点点捡回来,又摆到合适的位置的。 于是我又进了他的卧室,这是我第一次进他的卧室,以前也只是徘徊在客厅,厨房而已。很大的一张床,米色被子叠得跟豆腐块似的,小猪就靠在他的被子上。房间是我房间两倍大,几件家具精心地摆设,看起来很舒服,干净整齐,很大的落地窗,阳光直直地照进来,我的视线停在了他床头柜上一把伞上,伞柄上挂着一只色彩都脱落的差不多的小猪吊坠。 我觉得很眼熟,脑子轰隆一声。 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很喜欢动画片《小熊维尼》,很治愈,喜欢维尼,跳跳虎,更喜欢小猪,喜欢它们三个之间的友谊。于是中学,大学,我的很多的东西上都喜欢挂一个小猪的吊坠,塑料的,线织的,小区的小伙伴们也都喜欢,会窝在一起看动画片,直到现在我还喜欢粉粉的小猪。 可是,这把伞…… 第40章 V章 那年夏末秋初,阳光依然直烤着大地,对于贪玩的人来说,天热天冷不受影响。我将妈妈塞到我包包里的雨伞偷偷地放到桌子,准备背着包包去和同学逛街,却被爸爸喊住,说什么都要带着伞,天气预报里都说了,今天有雷阵雨。 我抬头对着太阳,无法睁开眼睛。这么好的天,天际连点乌云都没有。估计天气预报又测错了。但我还是被强令带着伞了。 其实,我已经不敢爱这把伞了。因为同学们用的伞都非常漂亮,伞面不再是卡通的,而我的伞面是粉色的小猪在吃冰激凌。 那年雨水特别多,仿佛浇灌的身边女生突然都长大了一般,只有我被淹着了,一个女同学义正言辞地提醒我:“林格,我们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卡哇咿了,男生都喜欢成熟的女人,你这样很幼稚,男生不会喜欢你的!” 哗,后果这么严重! 见我不知所谓,女同学大叫起来:“林格,你不会现在还穿印着卡通青蛙图案的内裤吧?”我赶紧捂屁股。 不是青蛙,是草莓。 “内衣还是背心形式的?” 我又捂胸,她都知道! 加之同桌孔乐都喊我肥小猪。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更加觉得自己要赶紧摆脱幼稚。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懂什么呢?幼稚与适当的年龄相得益彰,美得所向披靡。但那时心理上不服输,渴望长大,渴望一抬手一举足可以迷倒万千少男,起码也要迷倒篮球场上的几个男生们吧。特别想证明自己是大人了。 所以,那时我就真的一点也不想用这把可爱的伞了。连书皮儿的维尼也给换了。偷偷地用零花钱买了把撑起来很有意境的一把雨伞放在桌洞里。这种意境让我一撑起伞,我那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年代,就自动联想到了江南女子及才貌双全的林徽因。 立时觉得果然是伞的问题。 与同学逛了不少店,却没买几件东西。典型地只看不消费。但我们心里开心。分开的时候,天就阴了,没走几分钟,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拍打着地面,我四处看着不见同学们的人影了,才掏出伞来撑着走着。 手指有意无意地抠着伞柄,想起来刚刚逛街,偷偷买的小猪吊坠,顺手就系在了伞柄上。 回来的路上经过墓园,那里睡着我的外婆外公,所以我不由得停了一下。向内张望了一下,却瞥见一个穿着白色短袖,卡其色长裤,高高,瘦瘦的大男生走在雨中。 没带伞却也没有急跑,走在雨中,很落魄,很寂寞的样子。大约从墓园走出来的人都会伤心一番。像前几年,我外婆刚去世那会儿,我妈妈每次进墓园再出来都哭肿眼睛。不由得心放软了很多。 当大男生走过我身边时,我向前一步,垫起脚尖,将伞撑到他头上,笑着说:“嗨,帅哥,下大雨了!” 他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伞,再侧首望向我。 几缕短发落在眉心,顺着头发有雨珠滴下,浓密的睫毛上也沾染着湿意,很漂亮的一个大男生,只是目光如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一般,模糊又有些落寞。 “不要难过,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现在只是暂别,百年之后,我们就可以去陪他们了。时间不长,陪伴很长。”我笑着说。 他依然不说话,看着我。 “真的,每个人都会去天堂的。”我真心地笑,奶奶去世时,爸爸就这样和我说的。 他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突然心里有些害怕了,何曾遇到如此冷冰冰的人,说什么话都不吱声,只会看着你。 “那个……伞就给你了,活得开心点哈,生活很美好,也会越来越好。”我拉起他的胳膊,将伞塞到他的手中,笑着说:“我走了!拜拜。”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跑进雨中,心里还想,这下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那把有意境地伞带回家,又不会被爸妈说浪费了。我是助人为乐。 无心插柳柳成荫。一场无心的邂逅。 我从来就没想到过,那个大男生是江景岩,甚至我都记不得当时他的长相了。 此时握着这把挂着小猪的雨伞,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伤感、欢喜或者都有。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有些心疼他的感觉。 我拿起床头柜上的雨伞,背在身后,来到厨房,倚在门框上,痴痴地望着他的侧面,干净利索的短发,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浓密的睫毛……像是艺术家精心雕刻一般,借着金灿灿地阳光,我突然心生自豪,心生骄傲,最终是心生得意。 他太专心了,压根没有注意到我在看他,于是我背着手,走他跟前,看他。他瞥了我一眼,脸转到一边,切番茄。 我小碎步移到另一边,看他。他又将脸偏到另一边,洗手。 于是我小碎步地移过去,看他。 重复好几次。 最后,他忍不住了,嘴角含笑,欲张口。 我即刻将背在雨伞亮出来,得意地笑着说:“嗨,帅哥。下大雨了。” 他一愣,旋即明白,脸一下子红了。单手握拳,放在唇咳嗽了一声后,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可以吃饭了。” “帅哥,这个是什么?”我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不知道。”他装傻。 “骗人。”我说。 他不吱声,将两份面自厨房端出来,我紧跟其后。 “江景岩,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呀?”我自恋。 “可能吗?”他边走边说。 “那为什么你刚刚脸红了?”我不依不饶地问。 “看错了吧你。” “没错!”我手拿着雨伞,与他对面而坐。 他很闲适地将筷子递给我,低声说:“吃面。” 我右手拿着雨伞,只能左手接过来,“你是不是……”我问。 “吃完我就告诉你。”见我还要问,他说。 “好!”于是我放下伞,右手拿着筷子,刚吃一口面,就大叫起来:“江景岩,你做的面怎么这么好吃!” “有吗?”他疑问。 “嗯嗯嗯。”我点头如捣蒜,“以后一三五我做饭,二四六七你做饭。” 他笑。 吃过饭了,江景岩让我洗碗。洗过了以后,他准备去书房子,我硬拉着他坐到沙发,挤着他,讨好地笑,“说吧。” “什么?” 我摇了摇手中的雨伞。 他神情自若地看着我说:“你亲我一下,我再告诉你。” 我二话不说,趴在他脸上就是一下。 “没说让你亲脸。”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嘴亲一下。 “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他笑说。 我觉得他其实想说我不矜持,但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以前我不知道的事情,总觉得不会只和江景岩见一次而已。我厚脸皮地笑:“我想知道。” 我软磨硬泡,撒娇耍赖了好一会儿。 他才说,那是他刚刚接手景至集团不久,遇到许多他无法应付却不得不应付的事情,又赶上父母的忌日,格外地低落,他很轻描淡写地说,我却能感受到他的无奈。 不想让他陷入无助的回忆之中,于是我调侃地问:“所以你那时就喜欢上我了。” “没有,只是觉得你笑起来很温暖。” “切……” 他说,他后来再去墓园都没有见过我。他专门等了几次,都没有等到。又过了一年,他和他的舅舅准备去见一位客户,中途遇见我爸爸,那时我在公园里陪着邻居家的小孩子放风筝。那时,他知道我叫林格。 “那时你喜欢上我了吗?”我问。 “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快乐。” “……” 后来,他去F市的天鹅湖,那是他爸爸遇到他妈妈的地方,刚感受了一下,我就扑腾一声掉进湖里了,于是,他想也没想地跳下水,将我捞起来。送到医院。接着确定我无事后就赶回上海。 我愣了一下,惊愕不已。反应过来后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原来你是我的盖世英雄!”心里澎湃难平。 他低笑:“你就没想过以身相许吗?” 我猛点头,“想过,想过。”前段时间说给他听时,心里想着在男朋友面前说对别的男人以身相许实在不好,才没有说。这时,当然愿意说出来。 见我激动的手舞足蹈,他说:“其实,那时掉在湖里换作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去救。”怕我继续问有没有喜欢上我一样,他直接说:“那时,我也没有喜欢上你。但我亲了你。” “啊?”我睁大眼睛望着他。 “人工呼吸。”他坏笑。 “……”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为什么喜欢我?”曾经我以为恋爱时,最无聊的问题,此时我却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江景岩想了想,认真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接着凝视着我说:“如果我知道什么原因什么地点什么时间我就喜欢上了你,我一定错开这个原因,这个地点,这个时间,不与你相遇。” “为什么?”我不懂地问。 “因为我想从开始到生命结束,一直在一起,中间不许有缺席,不许有空白,不许有意外,不许没有你。” 听后,我抱着他的胳膊又紧了紧,窝在他的怀里,埋怨他煽情,埋怨他酸,事实上,我却被他征服了。从认识到现在。 和江景岩在一起的时间总是短的不能再短,他不过是到书房工作了一会儿,我不过是陪在旁边上了会儿网,再抬头时,夜幕已降临。我才突然想进来,我晚上睡哪儿? 于是,开口问专心工作的江景岩,“江景岩,天黑了,我睡哪儿?” 江景岩想了想,理所当然地说:“你睡地上,我睡床上。” 凭什么?你是男人耶!我当即反驳:“你睡地上,我睡床上!” “好!”他干脆利索地答。 “……”我突然觉得自己掉坑里了。张口欲辩解。 “爱情要坦诚相对,尤其需要诚实守信,不然我会很伤心。林格,你知道吗?”他放下手中的笔,插.进笔筒。用哀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 第41章 V章 晚饭后,我拿着一个苹果,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背靠着江景岩,江景岩坐在沙发上看平板上的新闻。 “江景岩,我想去K汽车集团工作。”我突然开口。因为曾经被景至解雇,景至员工人人都知道,江景岩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再次把我弄进景至集团。而且我不能一直当无业游民吧,这两天浏览网上招聘信息,对K汽车集团尤其感兴趣。 “嗯,需要我帮忙吗?”他问。 “你能帮你什么忙?”我反问。 他依然看着屏幕,“我认识威克酒店的尧征,也和K汽车集团的连敬打过交道。尧征又是连敬的女婿。所以,我可以帮你……” “不用!”我坐起身来,坚定地看着他,“我要靠自己!女人得独立。” 江景岩抬眸望着我:“有志气!精神上无条件支持!” “嗯!”我点头,狠狠地啃了一口手中的苹果。 晚上睡觉的时候,犯了难了。我抱着枕头在门口忸怩了半天,江景岩仿佛特别了解我这种德行一般,不劝我,也不搭理我,当我透明人,他该干嘛干嘛。随便我怎么矫情怎么折腾。 我在门口晃悠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拿乔又无人理睬,特别没劲。于是过了一会儿后,我自动爬上了江景岩的床。 但是江景岩不在床上,他打了地铺。我们这是践行“你睡地上,我睡床上”这句话,人要诚实守信。 第一次睡江景岩的床,心房里像进了一只刚学会飞的小麻雀,蹦来跳去的,一刻不闲,撞得心头砰砰响。身体却老老实实地平躺在大床上,望着天花板,缓缓地缩了缩头,鼻子靠近被子,闻到被子上的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很好闻,很让人安心。而且他和我睡在同一个房间。 莫名地兴奋,睡不着。 我向床沿挪动了几□体,等了半响不见江景岩有反应,难道睡着了?我试探地喊了一声:“江景岩。” “嗯?”他应声。 “你紧张吗?” “紧张什么?要做了吗?”他声音平淡的很,平淡的有点过头了。 “做什么?”我问。 “没什么。” 我又往床沿挪了挪。就想和他说话,也缓解我的高度紧张。“江景岩,我今天在靠近K汽车集团厂区处租了一套房子。” “住在这里不好吗?”他问。 “那不行,如果被我爸知道了,他会打断我的腿。”就像之前和辛昊住在一起,虽然没发生什么,但我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这是事实,而且导致我和爸爸的关系一年多都处在僵化状态。这点江景岩应该多少知道一点。 “我在那边有套房子,租给你怎么样?”他问。 我翻了个身,趴在床沿望着他,他正好也侧过身来,头枕臂,淳亮的眸子注视着我。我兴趣浓厚地问:“多少钱一个月?” 他想了一会儿,“一万块钱一个月,怎么样?” 我霍地坐直身子,直视着他,大叫起来,“你抢钱!” 他也跟着坐起来,有点摸不准行情一般,“要不,十块钱一个月?” “……”这还差不多。转念一想,十分委屈地说:“江景岩,为什么别的姑娘找个有钱的男朋友,会有宝马开、有别墅住、又吃香的喝辣的,你却连十块钱的房租都让我交?” 江景岩揉了揉额头,“我以为你的骄傲不允许我这么做。” “在钱面前,我有过骄傲吗?”我紧接着说。 江景岩哑然失笑。“那明天开始我们去买宝马,看别墅,开始吃香的喝辣的,好吗?” “不。”我果断拒绝。这种事情需要我提醒吗?人要靠自觉。 “我现在不要这些东西了,我要让你内疚,我要让你觉得亏欠我,我走在大街上都要丢你的人,你这个坏男人!拿着毒苹果的后妈!我要以后每个月1号都交你十块钱的房租,5号交五块的水费,10号交十块钱的电费,15号交你15块钱的物业费。我膈应死你。” 江景岩被我抑扬顿挫的语气与夸张的用词逗的哈哈大笑,最后连连求饶,捧着我的脸直说他错了。 闹腾完毕,我们又重新躺下,安静地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我有点困,眼皮有点乏,但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心里燥燥的,睡不着。 “林格,你把灯关了。”江景岩突然发声。 “我不,关灯我睡不着。”我回答。 “开灯我睡不着。”他说。 “关灯我怕黑。”我一点也不退让。 开灯睡觉,我已经习惯了将近两年了。一关灯,心里发慌,尤其半夜惊醒,会茫然无措,寒冷恐惧即刻蔓延,我讨厌这种感觉,所以我一直开着台灯睡觉。这个习惯从邵辛昊对我提出分手开始。 江景岩没有再说话,大约过了几分钟,突然觉得腰间一紧,接着我就滚下了床,直直地趴在了江景岩身上,好硬。紧接着被子盖在身上,江景岩抬起胳膊,关上灯。整个动作十分流利。 他将我搂在怀中,“这样就不怕黑了吧?” “可是……可是……”我可是了半天,因为被他抱的很舒服,默默地就认同了。貌似,这样大家都可以睡着了。 我们面对面躺着,黑夜中,依稀能看到他的眼睛清澈黑亮,鼻尖是他的气息,我睁着眼,他睁着眼。 “要睡觉吗?”他说话时的微微呼吸声,我听到了,也感受到了。 不睡觉干嘛呢?正在猜测之际。 “你的手在干嘛?”他的手横在我的腰间,开始不老实的顺着我的腰际向上游走。 “我想摸一下。它是不是真的没有C。”他说。 他怎么可以把这样的话一本正经的说出来! “就是C!”我嘴硬。拍掉他的手。转个身背对着他。 他从后面搂着我的腰,将头埋在我的颈窝,一根手指绕着我的头发,一圈一圈地捋动,低缓清润的声音响在耳畔,“没有C。” 这男人太会诱惑人了。赤.裸.裸的色.诱,挠得我心里又痒又酥。再这样下去,我肯定把他给扑倒了。不行,我要起来,想到就做,我猛地一挣,他顺手按住我。 “你要干嘛?” “我要睡床上。” 我又一起身,被他结结实实地按了下来。我愣愣地回头,他也愣住了。 “摸到了?”我问。 “摸到了。”他答。 “……” “很软。”江景岩评价,接着又轻轻地捏了一下。我一个激灵,奋力地推开他,“江景岩,我没想到你是个色.狼。”说完我就又往床上爬。 他从后面抱住我,把我压倒在地上,“刚刚……虽然我想,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从这一刻开始,你不愿意我不会动你。” “你刚捏我了。”我趴在被子上控诉他。 “嗯,我捏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说我没有C。” “有!” “真的有?” “绝对有。” 接下来的一晚上,他都很老实。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安然地睡在大床上,转头看地上时,空无一物,应该是江景岩早早地起床就收拾好了。我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又趴在床上趴了一会儿,才起床。 走出卧室,见江景岩穿戴整齐地在阳台接电话,一会儿又要开始一天的忙碌了。经过昨天我明白一件事情,不管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何的体面,如何的高贵矜持,都改变不了男人本“色”!想想晚上袭胸这事儿,再看看眼前这个从容不迫,举止得体的男人,大约别人都会觉得是我袭了他的胸。不过,这一步会慢慢到达。 我心情不错地转身进了洗手间,开始洗梳,今天要把昨天交了押金的房子退了,接着去看江景岩的房子,然后去K汽车集团试一下,兴许我就能在那里上班了。嗯,目前是这样安排的。 整理完毕后,就有人送来了两份早餐,我能想到是林琳安排的。吃饭间,江景岩问了一下我一天的计划。我简单地说了一下后,他的手机就响了。 我与他一同下楼,林琳与小王同时在楼下等着,看到我后,林琳惊讶了一下后,自然地对我微笑。仿佛我和她之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连我最后离开时的那些话都没说过一样,我也对她微笑。 大概是因为昨天江景岩没有去景至的缘故,林琳必须节约他的时间,在路上就开始汇报昨天的事件及今天的安排与必须要处理的事情。 听林琳很专心地汇报,与发表看法,我自叹不如。汇报完毕后,江景岩让林琳带我去他的房子,他现在要开始忙了。下车的时候,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低声说:“晚上见,有事有我打电话。” 我点头。 小王将我与林琳送到江景岩的另一处房子。一路上,林琳都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先开口。下车后,我与林琳并排而走,进了一处小区。 “你和总经理在一起了?”林琳突然发问。 “有问题?”我反问。对于林琳这个人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她是那种你对她好,她对你也就那样,不会多感谢你一分。你对她不好,她对你也就那样,不会多怨你一分。就是很难琢磨她在想什么。 此时,她如松了一口气般,笑了笑,“有本事!不过,我先祝你好运吧,路还很长,你不能太得意。” “什么意思?”我问。 “刚刚你不是还很拽吗?现在我随便说一句话,你就不懂了?”她笑着说。 真可气!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还记得《繁星》中的又萌又可爱的繁星和尧征吗?突然很想他们了,想见见他们了,哈哈。 阿征碰上江哥哥,会怎么样呢?咱们格格也会见着阿呆。 第42章 V章 林琳特别喜欢故弄玄虚,故作高深,说些没头没尾的话,我刚好好奇心就没那么重,尤其我处在恋爱之中,我太懒,懒得去想一些事情的起承转合,总之我现在离开景至了,不管我曾挡了谁的路,着了谁的道,现在我都全身而退了,并且我还收获了江景岩。 如她所言,吃一堑,长一智。我会长个心眼。 并且我现在不着急知道是谁非要这么做,我相信,时间会让一切都显露出来,肇事者也绝对对景至有所顾忌,在江景岩面前也只能小打小闹腾。小偷得了好处,不会只偷一次。还能逍遥快活一辈子不成? 我这种不思进取的被动想法让林琳不忿。她睨了我一眼,凉凉地说:“有时候,憨,真是一种福气。” “话不能这么说,我觉得我挺聪明的。”我笑着说,女人在女人面前实力水准超乎寻常,总爱争个所以然出来,尤其漂亮的女人,假若输了,她总认为是运气问题,各种主观原因。统统都可以归为命不好一样。可命在自己手中,不是吗? 林琳将文件袋里面的钥匙取出来递给我,这次没有和我针尖对麦芒,释然地笑了,“我真得对你好点,说不定你真就成了总经理夫人。” “可能性不小。”我脸皮厚地答。 “祝你好运。”又是这句话。 她就很不理解我为什么可以理所当然地住进江景岩的房子,心无芥蒂地接受他对我的好,我说我一个月付十块钱房租的,她嘲笑我。 我问她,男人挣的钱,女人不花,非要挣个独立自主的名儿,干嘛呢?莫不是留着让他给别的女人花吗? 一句话仿佛戳中了她的伤心处,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可她确实被我气走了。我有些可恶了。 江景岩的这套房子,位置很好,风景不错,虽然相对小一些,装潢设施一点也不比他那套差,两室一厅厨房卫生间,这次不是顶楼。 最值得我开心的一件事情不是这些,而是在我还在巡视房间之时,K汽车集团市场部打来电话,让我下午两点去面试。 多振奋人心,我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投了份简历,没想到真的有门儿。 于是,我先给江景岩打了个电话,他笑着先恭喜我,让我稳住,别得意太早,说不定就被PASS掉了。 乌鸦嘴!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我按照电话提示的信息,来到了K汽车集团国际公司市场部,刚走进展厅后面的房间就被吓了一跳,一间大约三百个平方的办公场所,黑压压一群人,约摸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人,各个西装革履,电话不停地响,坚守在自己方格子区域。每个人都在忙碌。 前台接待领着我上楼,长长的走廊里,我才发现,来面试的不止我一个人,我突然有些紧张,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静观其变。 我握着手中的简历,有些微微地出汗,也许是我对这份工作充满期待的原因。一扇门时开时关,一个个男男女女陆续进出,喊到我的名字时,我猛地坐起来,稳住,深呼吸了两次,放轻松。才缓缓地走进去。 与我相对而坐的有三位,中间一位年纪略大,金丝边框的眼镜下的小眼睛打量着我,仿佛要看穿我一般。她的身边坐在一男一女。 “不要紧张,你请坐。”一个软软的声音先飘入耳朵,听起来很舒心。 我这才将目光调向坐在一边的女子身上,看起来很温婉很舒心的一名女子,她笑了笑,示意我坐下。我才稍稍平静下来。看了一眼桌上的席卡,市场部副经理:繁星。 繁星?这个名字很特别。 也许是面试了不少人,轮到我时他们都有些疲倦了,中间的女人翻看着我的简历,简单的几句开场白后直接问:“可以说一下离开景至集团的原因吗?” 我心里一惊,盘算着要不要说谎,斟酌了一会儿,最终实话说:“因为工作失误被解雇。” “什么样的工作失误?”她紧接着问。 “工作疏忽泄露了一些信息。” 中间的女人与叫繁星的女子面面相觑,我突然泄气,这是不是代表没戏了。 她继续看简历,开口说:“英语,六级。你学过西班牙语?” “是,学过一点,兴趣。”初中的时候开始读三毛,迷恋台湾的三毛与西班牙荷西的爱情,连带着对西班牙语、对撒哈拉沙漠等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初中时缠着爸爸请老师报学习班,高中学过一段时间,大学也学过。其实也还是皮毛。真的只能说是兴趣。 “可以不可以现场说几句?”繁星开口问。声音很柔,真是个让人舒心的人啊。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也像林琳一样,表里不一。 我没多想,当即回答:“可以。” 回答完后,我在脑海中寻思着,说什么呢,会不会发音不准,西班牙语都被丢到十万八千里远了。酝酿了一会儿,脑子里飘出一首诗歌。 我站起身来,说不上声情并茂,至少态度上要认真。清了清嗓子,解释了两句:“其实,因为西语一般用不到,所以一时间,只想到了一首诗歌《我在这里爱你》。”接着用缓慢的语速绞尽脑汁地背诵了我个人很喜欢的一首西班牙语诗歌,。 “这里我爱你。 在黑暗的松林里,风脱身而去。 月亮在迷茫的水面上发出磷光。 天天如此,时光总是互相追赶。 …… 间或是一条木船的黑色十字架。 孤独一人。 有时清晨醒来,连我的心都变得潮湿。 远海传来声响,又传来声响。 这里是个海港。 这里我爱你。 …… 这里我爱你。地平线也无法遮掩你。 尽管处于这冰冷的万物中,依然爱你。 …… 借助你的眼睛望着我,那些最大的星星。 因为我爱你,风中的松树, 愿意歌颂你的名字,借助它们那钢丝针叶。” 我以为我会被当场PASS掉,都做好了继续找工作的打算。没想到,临出门的时候,繁星突然说:“明天九点可以准时来上班吗?” 我欣喜若狂。 当时市场部的一个姑娘就带着我熟悉了一下环境。我所属K汽车集团的一个分公司,国际公司市场部,主要负责小语种国家出口车辆,比如阿拉伯语、巴西语、俄语当然还有西班语。K汽车集团主打轻卡、中卡、重卡系列,附带有乘用车、商用车。 小语种比较紧缺,而且听身边的姑娘说,上次,乘用车发到西班牙,被当地发现说明书有几处错误,市场部就罚款80万。所以这次尤为重视,要懂英语,汉语不能差,小语种也要会,并且后期有培训。 我有些似懂非懂的听着,回去还得恶补汽车方面的知识及继续学习西班牙语。 五点半的时候,他们下班,我等了一会儿,才走了出来。刚出来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路虎漂亮地漂移方式停在门口,紧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格子上衣,休闲裤,身材颀长,悠闲地倚在车门边,一脸痞痞的样子,向这边顾望。 我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只见繁星从里面缓缓走出。见我回首,繁星面露羞赧之色,软软地说:“他是我老公,尧征。” 我惊的张大嘴巴。一个温柔可人,一个骚包带痞。两人气质不搭呀。 还未反应过来,一辆银灰色的车子与黑色路虎并排而停。我一眼就认出了是江景岩的车子,接着江景岩从车中迈出,一袭铁灰色西装,英气逼人。 我与繁星同时向门口走,又同时驻步。 “哎哟喂,这不是江景岩江大帅哥吗?”刚刚还是一脸漠然的尧征,这会儿,一见江景岩摘掉眼镜一脸刁钻样。“这是哪股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 只见江景岩嘴角上扬,露出笑意。很难见,江景岩对其他人露出这样舒心的笑容。 我与繁星站在一旁看着。 尧征走近江景岩拍了拍他的肩膀,“哟,小伙,几年不见,不减当年啊。” 江景岩但笑不语。 尧征又捶了下江景岩的胸膛,“最近有在健身喔。” 江景岩睨了他一眼。 尧征见江景岩一直稳若泰山,伸手就向江景岩□掏,我吓了一跳,这尧征太坏了吧。哪知,江景岩像知道一般,提前握住了尧征的手,举高,空出来的手握拳,两人相互击了一下对方的胸膛,接着友好拥抱了下。江景岩才开口:“尧征,你还是这德行。” 尧征的露出痞痞地笑容,“你丫不也装酷装的一流吗?累不?” 江景岩笑。 尧征打量着江景岩,拱了一下江景岩的肩膀,“几年不见,你帅得直逼我。” 江景岩丝毫不谦虚,“我一直是比较帅的那个。” “有权威认证吗?”尧征问。 “显而易见的事。”江景岩从善如流。 “……” 两人一搭一句的说着,我和繁星倒成了多余的了。我尴尬地望向繁星,扯着笑容说:“他是我男朋友,江景岩。” 这次轮到繁星也惊的张大了嘴巴。她大概也会觉得我和江景岩气质不搭吧。我微窘。 江景岩与尧征各自自恋了一会儿后,才想到来到我与繁星面前。尧征走向繁星,我走向江景岩,江景岩伸手很自然地环上我的腰。 “我老婆,繁星。”尧征说。 “我女朋友,林格。”江景岩说。 “啥时候变老婆?”尧征脱口而出。 我大窘。 “……”繁星伸手掐尧征的腰。尧征“嗷”了一声后,握着繁星的手,小声说:“阿呆乖,不掐老公。” 我又忍不住捂嘴笑,这两人太可爱了。 “快了。”江景岩仿佛很适应这样的尧征,气定神闲的答。 尧征接道:“赶紧的,结了婚再生两娃出来庆祝一下。” “……”我们三人同时默。 与繁星尧征告别之后,我坐进江景岩的车子,准备去景晟公馆。 江景岩说,他与尧征是在国外认识,异国他乡同胞之情异常深厚,再者尧征这个人不管是为人处事,品行,义气,担当都属佳上,就是贪玩了点。 在国外期间想偷跑回国都没钱,他爸爸下了死命令,回来就打断他的腿。于是尧征还算在国外老老实实地待着。 尧征喜欢倒饬游戏,并且还有点小才华。江景岩看上了这一点,作为朋友,出手支助了他些费用,其结果是尧征竟然赚了不少,当然投资人江景岩赚得更多了。 各自回国后,各自忙碌,尧征老婆生龙凤胎那会儿,他倒是打电话给江景岩了,开口就喊爸,把江景岩乐坏了。尧征是乐糊涂了,看错号码了。不过嘴上也没饶江景岩:“江帅哥,老子有两宝了,回头让我儿子喊你哥,哈哈。” 难得在江景岩身上会发生趣事,我听得哈哈大笑,我一笑,江景岩就看我,我立刻闭嘴憋着笑。 “原来长得帅的男人也可以这么轻松可爱惹人爱。”我脱口而出。我一直以为帅就会冷漠,倨傲呢。 江景岩立即沉下脸。 我赶紧改口,“不过,像我家江景岩这样的完全秒杀他八条街,长相,气质,能力绝对一顶一!帅爆了!” 江景岩这才缓和表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接着他心平气和地问了一下我面试的情况。我一一他说明。 他看了我一眼,不敢相信地问:“你还会背诗歌?西班牙语?” 明显地不相信我有能力的语气嘛。我刚要反驳,车子拐进景晟,忽然一个人影冲出来。一声刺耳的刹声车后,我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抱歉,俺来晚了~~~~ 你们知道吗?阳光哀怨地坐在电脑前,默默地等待了漫长的一个小时。我怎么就那么聪明觉得凤凰小说网抽,换个浏览器就不抽了呢?可是!诶!果然换个浏览可以打开凤凰小说网了,再换一个可以打开分频了,又换一个可以进作者后台,再换一个存上稿了……然后就显示“短时间内频繁登录,属账号异常行为,现锁定限制登录1小时。”我囧囧囧~~~~我还没回复宝贝儿们的留言,我还没设置时间,我还没捉虫……于是,我哀怨的目光透着淡淡的哀伤又夹着满目的期盼并着痛痛的蠢样,等啊等啊等啊等,一个小时!!!!茹凉我出来了!不是我不按时更新,真的我太蠢~~~~ ———————————————————————————————————————————————————————————————————— 《我在这里爱你》这首诗歌阳光没有把整首都写上(怕你们说俺凑字数,只摘录了几段比较喜欢的),大家可以上网搜索一下,貌似有完整的,也有视频和朗读,除了感觉舌头灵活的让人自叹不如外,其实西班牙语还蛮好听的,对吧?特别怕烫到咬到舌头,哈哈~~~~ 昨天有个不听话的小茹凉“夜贪欢”给俺扔了颗手榴弹,土豪,3Q!!!但是请不!要!破!费!~~~~支持正版给留言俺就内牛满面的满足袅~~偶尔冒下泡,阳光就鸡血沸腾了~~最后还是特别感谢宝贝儿的支持,阳光加油,大家共进步~~~ 尧征有没有抢镜?咱们要爱江哥哥哈~~尧家二只是配角~~格格现在也工作了,下章开始事情有所不同。 第43章 V章 在人影冲出之时,江景岩反应灵敏,及时刹住了车。我向前猛倾了一下,又回到座位。第一反应就是向前看。 江景桐脸色苍白地站在车前,显然她被突然出现的车子吓到了。透过挡风玻璃,她由刚刚被吓到,到看见江景岩时的惊讶,继而是看到我后的愠怒。接着直直地望着我。我对上她的目光时竟产生了一阵莫名的寒意。 她怎么了? “林格。”江景岩喊了一声。 “嗯?”我有些怔忡地转过头。才发现江景岩正拉着我看有没有受伤。 “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了?”江景岩温柔地问我。 我摇摇头说:“没事,景桐……” 江景岩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任谁碰到差点丧命的莽撞都不会高兴。皱了下眉,下车,我也跟着下车。 “你们两个在谈恋爱?”江景桐开口就质问。 这时杨虹气喘吁吁地自不远处跑过来说江景桐跑的太快了,她没追上。跑什么?见江景岩不在家,就气跑?我在心里暗自揣测,这也太任性了吧。万一江景岩这边没刹住车,她还要命不要? “你真的和她在恋爱?”江景桐用手指着我问江景岩。 真没礼貌! 江景岩望着我说:“对。” 听后,江景桐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跑出小区,杨虹随后说:“我去看着她。” 江景岩嗯了一声。没再理她。 我看着两人相继离开,突然不知道这是在唱哪一出。江景岩在看我时,我有些尴尬,如实说:“她好像很不喜欢我。” “我很喜欢你。”江景岩伸手握着我的手。我却回头去看早无人影的背后。 仿佛我的感情问题都会和家庭有些纠葛。像邵辛昊的爸爸,这会儿又有江景岩的弟弟。如果没有辛昊的前车之鉴,我一定会在江景岩面前明说我对江景桐的看法。可是,现在对方的亲情仿佛成了我的禁地,讳莫如深。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江景岩还是关心江景桐的,虽然刚刚没给她好脸色看,无非就是怪她过于粗心大意,差点撞到。这会儿,又打电话给杨虹,问江景桐怎么样了,让她多安抚一下。 都说,有个任性妹妹的哥哥,一般都是温和有礼貌的,江景岩不就是这样吗?因为父母早逝,长兄为父,所以江景岩才会对江景桐格外地疼爱,一个几乎囊括了所有的亲情。事事由着她,从未见过他对她大声说过一次话。 我一边收拾着仅有的几本书放进皮袋,一边听着江景岩给杨虹打电话询问江景桐情况,并客气地和她说,麻烦她了。 他挂上电话后,我正在将牙刷牙膏收起来。他走过来帮忙,我笑着说:“好了。” 接着餐厅送来晚饭,我们在安静中用完晚餐。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这几天气温开始回升,白天的天空尤为湛蓝。连晚上的天空也有热闹了,有月亮有不少的星星。江景岩见我没说什么话,伸手搂着我,看着天上的星星,没话找话说了一下K汽车集团的情况。 原来那个温柔的繁星是K汽车集团老董连敬的亲生女儿,也叫连星,因为父辈的一些无可奈何的原因,从小就被姓繁的一家收养。前几年刚与连敬相认,但养恩大过生恩,连家也没强迫繁星一定要改名为连星。怪不得,她只是市场部副经理说留下我就可以留下我,连坐在中间戴眼镜的中年女人也要顾忌着她呢,合着她才是正主。 真看不出来,一点也没公主的毛病呢。不像江景桐。说到江景桐,我就…… “你不高兴?”江景岩突然问。 “我为什么不高兴?”我反问。 “是不是因为景桐让你心里不舒服?”他体贴地观察到了。 我心里说不上来的温暖,被他这样在意,我还闹什么情绪?像三毛对荷西说的那样,和你在一起只要够吃饭就好。 我将头靠在他的颈窝,额头触到他□在外的皮肤,低声说:“没有。” “真的?”他问。 “假的!”我说。 他轻笑出声,伸手抚摸我的头发,接着沉声说:“我不知道怎么对景桐才好,她从小身体不好,但是很可爱。一直都哥哥地喊着我。如果有人欺负她,她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也很护着我,我们都很喜爱她。”江景岩顿了顿,仿似这中间是因为父母的骤然去世发生了极大的变故,让他难以开口,也不想去回忆。 我想到了那个下雨天,他一个人孤单地走在雨中,份外心疼。 于是打断他想起来伤心的事情,抬起头看着他,信心满满地说:“我会好好和她相处。”不想看他孤单落寞的样子。我在他身边就只想给他快乐和幸福。 江景岩眉眼舒展,清澈的明眸望着我,“那我怎么报答你?” 我歪着头认真地想,“我要做你的女王,万事以我为先!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 “不然的话,就你出钱,然后我去巴厘岛渡假,途中结识一位有情调的,麦色皮肤喜欢穿花裤头的帅小伙,一起爬到山顶吹风,再坐游艇喝香槟吹风,晚上吃一顿美美的烛光晚餐,待个十年八年。如果你出的钱够多的话,我就把那帅小伙一块带回来。” “你敢!”江景岩笑着拧了一下我的鼻子后,伸手环住我的腰,霸道地看着我说:“我的。” 我伸臂环上他的脖子,由心而发的微笑,“嗯,是你的。” 生命中最美好的都是免费的,也是无价的。就像此时我和他在一起的夜晚。 和江景岩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匆匆而过,一抬眼一回头一天就好像过去了一般。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江景岩将我送到风景苑小区,也就是他的另一处房子。将东西放进房间时,还要收拾一番。明天要开始上班。 于是,我让江景岩帮忙收拾。 没想到,他非常高贵悠闲地,长身玉立,倚在门边吐出两个字:“我不~” 我!我真想冲上去蹂.躏他那张欠揉的脸。太可爱了! 在我想冲上去之前,他提出了建设性意见,“再去我那里住一晚。明天我再帮你收拾。”因为这会儿我要铺床,整理许多东西。可能会影响到明天的工作。 我想了想,爽快地答:“好哇。”懒人偷懒。当时就跟着江景岩去他家了。 我就是一整个神经病,近来把江景岩传染的也有些神经质了。大半夜的,我们风风火火地搬家,折腾,接着又花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返回,明天他还要送我上班,我们,真是神经并快乐着。 洗梳完毕。我与江景岩谈了一些条件后—— 一张大床上,我们各据一方,床太大,躺在一张床上也碰不到对方的身体。 “林格,为什么你刚刚说万事以你为先,我会想到万恶淫为首。”江景岩突然说。 “……”我困。没答理他。继续趴在床边睡觉。 又过一会儿。 江景岩在床一边问:“林格,你冷不冷?” 我在床另一边答:“现在是春天,我困。”一天的忙碌与奔波,我昏昏欲睡。眼皮沉沉地,直想合上。 “林格,我给你讲个故事。哄你睡觉。”江景岩不知哪来这么好的兴致,我都困了还要你哄。不过,难得他主动,我也不好拂了他的积极性。咕哝一句:“你说吧。” 于是他低声开腔,讲故事:“有一天深夜,小王走在大街上……” “是我们认识的小王吗?”我有些困的问。 “是。他走在路上,空荡的路上,除了几盏微弱的路灯,空无人气,寂静地走了一会儿后,迎面走来一位白衣飘飘的长发女子。除了那个长发女子没有任何人了。” 我突然觉得阴森森的,竖着耳朵听。 江景岩声音放得缓慢而有些空灵地说:“长发女子向小王走近,小王一直看不到她的脸,除了长发就是长发,越来越近,从小王右边走过时,他的左边衣袖突然被拉住。” 我被江景岩的一个突然给吓得缩紧身子,睡意全无。声音发颤地问:“江景岩,长发女子不是从小王右边走过的吗?怎么左边被人抓着了?” 江景岩继续说:“这时小王转头向左,一个发闷的声音从右边传来,‘昨天晚上你睡觉的时候,被子掉在地上了。闷的我一晚上在床底下出不来。今晚你盖好被子。不然以后我就坐台灯跟前看着你睡觉。’” 我心中一骇,本能抬头看台灯,室内黑漆漆,台灯的形状如张扬舞爪的幽灵一般,看啥像啥,连床底下,似乎也在窜风一般,好像有什么要钻出来。 “小王……”江景岩还要继续说。 我“啊”的一声,赶紧转身向中间,伸臂紧紧地抱着江景岩的腰就想大叫,又不敢太大声,声音发虚地喊:“江景岩,你转过身,抱着我睡。”身体紧贴着他的身体。 “可是,你刚刚说发乎情止乎礼,爱情是超越本能的情感约束。男人更应该受情感约束这才是爱。”他依然背对着我。 我总觉得背后有人一点点向靠近似的,催促着江景岩,“江景岩,你快点转过来。快点……”我把头埋在他的背后。“我刚才是讲着玩的。” 他这才有些为难地说:“那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江哥哥,你这样吓咱们胆小的格格,有点不合适喔~~~ 第44章 V章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我尴尬不已,我如八爪鱼一般整个身子扒在江景岩身上。 一条腿搭在他的腰上,两只手臂紧紧地抱着他的一只胳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缓缓抬起头时,他正将我的手发绕进指间,一圈圈来回的绕着,再松开。见我醒来,他含笑看着我,微乱的短发说不上来的慵懒,慵懒的俊美脸庞,迷人的要命。 “醒了?”清澈的眸子如晨间荷叶上的露珠,让刚刚醒来的我,心尖为之一颤。 想起昨晚睡前信誓旦旦地说发乎情止乎礼,后面他讲一半的故事就吓得我投怀送抱,此时窘迫不已。 “嗯……”我长嗯了声的同时,轻轻地将手松开,小心翼翼地将腿收回,在收回之时,膝盖滑过他的下.身,他闷哼了一声,我寻声看向他隐忍的面孔,立时明白刚刚自己不小心碰到哪里了,脸颊立时如火烧一般。 听说,男人有晨.勃,然后…… “我不是故意的。”我小声说完就逃似的向床的另外一般爬,准备下床。 刚爬两下,脚踝一下被抓住。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猛地扑倒。接着就是江景岩劈头盖脸炙热疯狂的吻。我有些跟不上他的疯狂,狼狈的吟.叫一声。刚想挣扎,双手就被他按住,压过头顶。 他结实的身躯覆盖着我,湿热地吻过我的嘴唇,脸颊,锁骨,脖子,急促的呼吸温温地喷洒在我耳边,我禁不住挣扎,他伸手挑起我的睡衣,手掌顺着我的腰线慢慢上移,我清晰地感觉他全身的热度,烫得我无力反抗,并且阵阵酥麻,几乎在他的身下融化。 “林格……”他低声呢喃着。手掌轻揉着我的腰间,嘴唇与手掌同时攻向我的胸前。 我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 “叮铃铃……”突然一个巨大的声响从枕头处传来,仿似催命符一般,我手机定的闹铃响了。我猛地惊醒欲看手机,江景岩伸手点下取消键,双手支在我身体两旁,喘着气。 “江景岩……”我赶紧伸臂挡在他的胸前,示意他不要继续下去。。 “我什么时候可以?”他没有继续,喘气着征求我的意见,目光里有未褪去的情.欲。“控制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等……”我不敢看他凌乱的衣服下裸.露出来的大片皮肤,不去感受他结实有力的肌肉与他胯.下的硬度,结结巴巴地说:“等等我、做好、准备、心理。”我有些语无伦次。 “好。”他将我的手从他胸前移开俯下.身子,趴在我身上轻喘着,“林格,你好软。”只是抱着我。 我突然有些感动。大约因为,欲是本能,爱是超越本能的情感约束。 江景岩,给我点时间。 因为和江景岩在床上拥抱太久了,等到起来的时候,发现超过了预定时间。我慌里慌张的洗梳整理,一会儿找这儿一会儿找那儿又嚷嚷着要迟到了。第一天上班怎么可以迟到! 江景岩看不过去,提着我的包包检查一遍后说没问题,在我忙碌间,又打包了早饭,然后拉着我出门,走进电梯,到停车区,将我塞车里。接着他开车,我在车上吃早饭。 “江景岩,你真好。”我连喝牛奶时都不忘夸赞他。 “是我害你差点迟到。”江景岩暧昧地说。 “……”我低头喝牛奶。 九点钟准时到K汽车集团,我前脚刚进去,繁星后面就跟上来。也许是因为江景岩与尧征这层关系,所以我看繁星倍感舒心,她看我应该也不讨厌。 “经理好。”我笑着欠了欠身。 她笑,漂亮的眼睛弯成柔和的弧度,“别这样叫我,以后叫我繁星就行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有同事带我,了解各个部门间的关系,厂区的分部,分公司的所在地等等。也许是因为大家同为一个集团的小卒子,不像我和林琳同在江景岩身边那样长八个心眼都防不胜防,在这里,大家都是同一水平线,暂时还没有牵涉到利益,其中也有几个像我一样,刚毕业没多久。相处起来格外轻松。 也因为在景至吃了几次亏,在这里心里上轻松的同时亦不敢掉以轻心。 工作、学习这些都是通过努力可以改变,进步。虽然我不聪明,但我可以努力。我有信心。 这天,江景岩提前打来电话,他没办法和我一起吃晚饭,有突发事件需要处理。他让小王来接我,我说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于是,我兴趣缺缺地在绿化带边走着,踢着脚下细小的石子,有一步没一步地向前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必须每天见上江景岩一面,或者听到他的声音。不然心里会空落落的,就像此时,一天没见到他,突然就没精打采了。 前段时间打电话给爸爸说,我和江景岩在谈恋爱。爸爸愣了一下,直说好、好、好。他巴不得如此。后又说先处处看,有时间就带回家来吃顿饭,妈妈说合适的话就结婚,也到结婚的年龄了。我如果不是在外面自己找男朋友,他和妈妈八成是要催着我回去相亲,相完亲就结婚。我无奈。 孔乐又来上海了,上次我踹他一脚的事儿,我们谁也没有介怀。打来电话还跟平常一样,该骂就骂,埋汰、讽刺、打击一样不少。 孔乐说,邵辛昊的亲戚前段时间给他相了一个姑娘,大学刚毕业,人长得也水灵,在F市一家国企里面上班,两人正在处着呢。 又说,他以为我和邵辛昊能再续前缘,谁知,感情这档事儿说没就没了,之前不应该硬撮合我和邵辛昊的,平白的挨了一脚。 我怒骂他活该。 当听到邵辛昊重新开始恋爱,不得不提,自私的我,心里多少有那么一丝丝滋味,好像邵辛昊再为我黯然销魂或者守着那段感情再悟一段时间才好似的。 我忍不住暗骂自己恶毒。我找到了江景岩,就不准旧爱找到自己的新欢。我真不是善类。 其实,也一直明白,邵辛昊不会为分手而沉沦消极,他很现实。他会说,爱情不是唯一,甚至不知道排到多少位,现实那么坚硬,哪有时间沉迷其中,再说爱情并没有到风情万种的地步。 而我恰好是爱情至上者。 正陷入沉思之中,冷不防一辆黑色的车子突然停在跟前,吓了我一跳。 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杨虹,接着江景桐自车中下来,针织上衣,牛仔裤,平底小皮鞋镶着蓝色宽边,一下子就很清新的感觉,像个在校大学生一样。 我愣了几秒后,心里就在盘桓一个念头,要不要讨好她呢?是应该如此,这样江景岩也会好过一点。 “林格,你们找个地方,喝杯咖啡。”江景桐笑着说。 “好。”我答。 一间咖啡馆。 窗外车流人群来往不停歇,一方玻璃阻隔了喧嚣。 晚霞透过偌大的玻璃窗洒了进来,桌上的咖啡冒着袅袅的热气。enya天籁般的歌声低低流淌。更显宁静了。 “景桐,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我笑着问,以最大的热情。一心想扭转她对我的看法。希望可以和她好好相处。 “我每天都有时间,我不用上班,只花钱就行了,景岩养着我。”她说话很冲,好像我还是在她家景至打工,她可以对我呼来喝去一般。所以她的表情是淡然的,搅动咖啡的动作都是悠闲的。 “嗯,你哥很疼你。”我生硬地接话。 “是吗?”她笑着抬头,直视我的眼睛,仿佛要从我眼睛里看出什么一样。 “怎么了?”我觉得莫名其妙。 “没事,就是觉得你配不上景岩。” 呵!这话真让人哑口无言又哭笑不得。默了半晌,我才平抚被她激起的情绪波澜。 我不是一个自卑的人,在我心中,人不分三六九等,死后不过都是一掊黄土,活着时何必把自己踩到尘埃了。人生不过就几十年。所以江景桐说这句话,我也没有生出退缩之意。我笑了笑,她对我有敌意,不代表我就要怒气冲冲的还击。 “他和我在一起,应该不会吃亏太多吧?”我尽量让语气委婉。得罪她对我没什么好处,我可不想我和江景岩的关系,因为亲情有所损坏。 “我希望你不要缠着景岩。”江景桐突然冒出这句。 哗!又是一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还真是任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看来我眼力不是一般的拙,初次见面时,我还觉得她美丽大方懂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尤其女人。 我端起咖啡,呷了一口,看向窗外,顿了一会儿,才得以平静地开口反问,“你难道不知道是江景岩追的我吗?” 她怔了一下,不再是刚刚高高在上的样子。精致漂亮的脸蛋闪过一丝不相信,接着笃定地说:“不管是怎么开始的,现在你们都不应该继续。” “这个你说得算?”我有些愠怒,说话有些不似刚刚的平静。 “对!” “你是谁?”我反问她,“就算你是他妹妹,你吃他的,喝他的,花他的,不应该听听他的意思吗?”我语气有些重,大有教训她的意思,说完我就有些后悔,万一我把她气着了,怒着了,她直接晕倒了,怎么办? 事实上,她确实气着了,怒目瞪着我,放在桌子上的拳头紧紧握住,突然伸手抓起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你干嘛?”我忙起身欲取回。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她立即说,接着滑开我的手机,点击了一会儿。这时我在想,我应该把手机设置密码而不是谁都能滑开。 不过片刻功夫,她将手机还给我的同时,说了一句让我如被雷电击中的话。 “我不是他妹妹,我是他未婚妻,这个身份够不够你们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宝贝儿们特别聪明,开始就知道江景桐不是江景岩的妹妹,哈哈~~~~给你们赞一个~~~mua~~mua~~谢谢你们的留言,看看激励的阳光最近更新的字数都不少吧,哈哈~~该冒泡的冒泡哈,伸出你们白嫩嫩的小手,撒个花哈~~~~~ 第45章 V章 我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连续翻了三张照片,连手机在联网缓冲间隙呈现出来的模糊影象我都觉得刺眼。 若是刚刚江景桐的话让我震惊过后,表示怀疑,那么现在她博客里的照片,无疑让我深信不疑。命名为《my love》,my love?呵呵,谁能告诉我这两个英文单词什么意思!我不知道! 多么亲昵的照片,一张是蓝天大海下,游艇上他将她吹乱的长发抿到耳后,一张是她抱着他的胳膊在桃花盛开处,幸福地笑容,一张是他闭目享受她的亲吻,还有一张……我已经等不及看缓冲中的照片,手指颤抖关闭手机。大脑有短暂的缺氧。 呵,真是未婚夫妻的样子。我竟然被蒙在鼓里蒙的严严实实。狡兔三窟,江景岩那么有钱,我住的一套房子,他自己住的一套,是不是还有一套是他和江景桐的爱巢?他还真有办法! 江景桐得意了,她很满意我的反应。恩赐一般地对我说:“之所以给你看这些,是不想等到有一天,我和景岩结婚了,你还觉得他爱你。可笑!”接着飘然离去。 刚刚我还一副教训她的样子,此时如斗败的公鸡,鸡毛也被江景桐啄掉了不少,疼得我连伤口都找不着。 呆愣地坐在原地,整个人木肤肤的,江景岩和江景桐不是兄妹,江景桐是他的未婚妻,未婚妻,未婚妻…… “未婚妻……”我不断低喃着,忽然想通了自江景桐出现以来的种种疑惑,江景桐的任性江景岩的无比宠爱,江景桐看我时的怨愤,无缘无故的讨厌我等等。 江景岩!我霍地起身,急急地下楼,一心只想见到他。他到底拿我当什么?男人这种东西真不可信,即使现在有了重婚罪的制约,也约束不了他们想娥皇女英,甚至三宫六院的心理。 慌张地走出咖啡馆之前,服务员抢先一步提醒我付钱,付钱?我哑然失笑,果真是夫妻一样,都抠门。我胡乱地从钱包里掏出现金,从未有过的大方,摆手:“不用找了。” 接着出门打车,直抵景至集团。 因为保安认识我,所以我进去时,他并没有阻拦,我刚走进景至大门,就进江景岩、小王与林琳三人向停车场走去。 我随后跟上,“江景岩!”我喊了一声。 三人同时停步。江景岩转过身来,显然他没有想到我会跑到景至集团来,惊讶过后,目光中流露出喜悦,缓缓地向我走来。 “林格,你怎么来了?” 我双手负在背后,紧紧握成拳头,咬牙切齿,真的很想狠狠地扇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撕下的伪善的面具,实际上我做的却是,抬脚用高跟鞋的后跟,狠狠地踩上他的脚,他痛的闷哼一声,接着我抬腿,用力一脚踹上他的膝盖,立时在他黑色的西裤上显现一只灰色的半脚印。我恶狠狠地骂道:“江景岩,你个混蛋!” 身旁边的小王与林琳被我突然的架式吓了一跳。江景岩也蒙了。我转身就走。江景岩伸手拉着我的胳膊,脸色阴沉地问:“发生什么事情?” “你真该好好问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渣男!”我语气很冲,到现在他还不打算坦白。 “你说清楚!”他紧拉着我的胳膊,微微用力。厉声问。 “你自己知道!”我丝毫不退让。 “你莫名其妙地跑来,踩我一脚,踹我一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什么意思?”江景岩目光中闪过一丝怒气,紧攥着我的胳膊。 “你莫名其妙地说喜欢我,给我一颗枣,说些甜言蜜语,背后藏个未婚妻,你什么意思?!不要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我不吃你这一套了!”我比你还怒! 听到未婚妻,他微愣了一下。 我就知道!被戳穿了吧,他一直在骗我!一直不过是和我玩玩。随随便便几句话,我就像狗一样围着他转,说笑话给他听,逗他乐,哄他开心。他倒好,就当我是只猴,在我使尽浑身解数逗他开心时,他肯定在心里骂我是傻子。 一想到江景桐是他的未婚妻这件事情,我又痛又怒,趁着他愣神之际,用力地甩胳膊,怎么甩都甩不掉他的手,心里一恼,拽着他的胳膊,低头趴在他的大拇指根部就是狠狠一口,发狠地咬,他吃痛地微微松开手,我趁机逃开他的束缚,向后退了几大步。 “林格,你……”他目光中带愠怒、气愤与不敢相信我会这么做。 “总经理好。”这时,停车场突然冒出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江景岩连忙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悄悄地将被我咬红的手面背在身后。 我趁势赶紧跑出停车场,这时江景岩一定会顾及面子与他们打招呼。我想也没想地绕到集团后门,从后门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拨通一个号码。 给孔乐打完电话后,我就开始后悔。自己特别矛盾,一边为刚刚自己打了江景岩咬了江景岩,心疼他,心疼的眼泪真往下滚。一边又讨厌他,讨厌的不行,他怎么可以骗我,那么多的东西都是假的。 跟邵辛昊一样,都是这么现实。前边和我分手,后面就可以接受家人的安排,可以和任何一个姑娘相亲,谈婚论嫁。男人爱是一回事儿,婚姻是另外一回事儿。爱是冲动,婚姻才是他们深思熟虑后恒久的选择与爱护。 所以江景桐才是他愿意共渡一生的人。我就是一只猴子,耍给他们看笑话的。 孔乐找到我的时候,我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抱着双膝看手机屏幕上不停闪动江景岩三个字。 “你不接我接。”孔乐伸手欲拿我的手机。 我一把将手机抱入怀中,却不小心点滑到了接听键,彼端传来江景岩焦急的声音,“林格,你在哪儿?” 接着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我一点也不想回江景岩的房子里,于是跟着孔乐来到他的住所,刚进房间就是隐隐一股臭袜子臭鞋的味道,我低头一看,玄关处正放着一双球鞋,球鞋上搭了一双穿成灰色的白袜子。我捏着鼻子瞅着。 孔乐连忙提着鞋去阳台。 我这才环视客厅,乱七八糟,凳子不在凳子处,沙发上衣服乱作一团,桌子上一桶方便面还冒着热气…… 跟我的心一样乱,我十分烦躁地扔出来一句:“孔乐,你怎么这么邋遢!” “邋遢吗?我上个星期刚收拾的房间。”孔乐走进来时,顺便将阳台的窗子给打开了,通风。继续坐回桌前,吃未吃完的泡面。吃前还问我:“你要不要吃?” 我摇头。 见我没处坐,孔乐又将沙发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收拾了干净。笑着说:“我这衣服都是洗干净的。” 我这才坐到沙发上。 孔乐继续吃泡面。 我坐在沙发看着电视,觉得吵,拿着遥控器按了静音,呆愣愣地看着电视,心里憋的难受。孔乐吸溜吸溜地吃着泡面。 “你吃泡面时能不能别吧唧嘴!吵死了!”我心烦意乱,吼他。 孔乐被我吼的一愣,猛咽了一口泡面,问:“格格,你这是怎么了?之前还说我吧唧嘴可爱呢。”说完,他继续吸溜面条,不吧唧嘴了。最后一口吃完后,转头问我:“格格,你不会是被江景岩甩了吧?” 被甩?我一听,急了,马上站起来辩解:“孔乐,我告诉你,从头到尾都是江景岩他追我的,不是我追他!是他喜欢我!不是我喜欢他!你搞清楚再说话。” “哎哟,激动个啥?不是被甩,那你这德行是干啥?”孔乐从桌上的抽了一张纸巾,抹了两下嘴,将纸团扔进垃圾桶,问:“不会江景岩本来就是有老婆、未婚妻、女朋友的,然后被你发现了吧?” 我怔了一下,心虚。将头偏到一边去。 “真的?”孔乐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摆出一副小区楼下八卦时大妈大婶的德行,一拍大腿,“我就说嘛,长得好看又有钱的男人不靠谱!那谁,咱以前同学刘蓝的,你还记得不?” 我将头转过看他。 他来劲了,“刘蓝,人家那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要模子有模子,要样子有样子。找的男朋友那叫一个有钱,何止有钱,长得也人模狗样的,后来怎么着了,你知道吗?合着那男人有个老婆,有个二奶,这老婆二奶小三一碰面,在商场上就厮杀起来了。那头发撕掉的是一撮一撮的,不要太凶残了。啧啧,有些男人就是不可靠。不是女的愿意当小三,是被爱情瞎了双眼,当了小三自己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小三?”我问孔乐。 “不够格吧,我觉着小三都好看一点,那啥,就拿你跟他妹妹江景桐比吧,你比较有气质!” “滚!”我用抱枕往孔乐身上扔。 孔乐压根不懂我心里的难过。我仰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天花板,心中滞闷难消,像是一口气哽在胸口,发不出去,咽不下来,卡在中间,滞在胸口。 “格格,你别吓我,怎么说着说着就不说了,这会儿突然就哭了呢?你不是都强悍地把人打了一顿了吗?多帅呀!”孔乐突然叫起来。“喂,你可别哭,我最怕女人的眼泪了。” 我抹了一把眼泪,哽着声音说:“孔乐,我不跟你开玩笑,真的,我很难过。”我不再理他,把头埋在沙发里,他一点也不懂,爱怎么会是因为犯了点错,出现了欺骗,说不想爱就可以抽身干净的。 作者有话要说:江哥哥要是看咱们格格这么难过,该多心疼啊~~~~~~ 第46章 V 章 电视机发出幽蓝色的光,随着剧情场景转换,影像变动,客厅内的光线晃动不停,加之电视机里阴森的配乐,以及我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唏嘘之声,又时而哭泣之声。 将迷迷瞪瞪穿着大裤衩起来的孔乐吓了一跳。走出来之前还嘟囔着:“奶奶的,啥牌的方便,齁咸齁咸,渴死了,下次再也不买了。”一看到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我,惊呼一声后,揉揉眼睛。“格格,你没事吧?” 他睡觉前还陪在我跟前说三说四,安慰我。说着说着他就困的不行,趴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儿后,径直洗澡睡觉了。 此时我精神出奇的好,不管他问的是什么,乐呵着就向他强推正在看一部电影,“诶,孔乐,我和你说,这侦探片特别好看。你看这男的是不是超帅!”我指着电视屏幕和他说。 孔乐怀疑地目光打量着我,小心翼翼地问:“格格,你真没事吧?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凌晨四点,你要不要睡觉,要不要你曼妙的身材,要不要你美丽的脸蛋了?” 我冲他暧昧一笑,嗲嗲地问:“孔乐,我真的有曼妙的身材,美丽的脸蛋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一定觉得我神经错乱了,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发出哆嗦的声音。“江景岩的杀伤力可真大。” 一听江景岩三个字,我就犯抽。抱着抱枕突然大声破音哀嚎:“啊……江景岩,你个大混蛋!” 把孔乐吓得撞倒了一个凳子,赶紧扶起来,走到我面前,双手合十,迭声哀求:“我说格格呀,这夜不夜早不早的,咱别犯神经病好吗?失恋咱低调点行不?哥失恋那么多次也没你这样哭天嚎地的。” 我以更高的声音哀嚎:“啊……江景……” 还未嚎完整,孔乐伸手捂住我的嘴,小声说:“我说,别,别嚎。”他在我身上嗅了嗅,目光望向电视机下面两一个东倒和一个西歪的啤酒瓶,“你把我的酒给偷喝了?” 我点头,唔唔地发声,想告诉他,我觉得渴了,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就两瓶啤酒,我都给喝了。其实,两瓶啤酒而已,我脑袋很清醒,就是心里憋得慌,特别想大吼,刚好有个孔乐在,可以做听众,那我就肆无忌惮了。 在漫长的夜晚,我想了许许多多的可能,一个念头占据上风,我要离开江景岩,我要过得比伊丽莎白还辉煌。我要让他后悔骗了我。可是, “啊……江景岩……”孔乐一松手,我又嚎。 “哎哟喂,你别嚎成吗?打扰别人睡觉,明天一早咱们要被抓进局子的。”孔乐吓唬我后,商量的语气:“别嚎我就放开你。” 我点头。 他试着松开手,我刚张嘴,他手指就指着我,我没嚎,而是埋汰他:“孔乐,你身材一点也没有江景岩好。” 孔乐没和我一般见识,顺着我说:“是,江景岩啥都好。” “嗯。”我满意地闭嘴,疲惫地靠着沙发背,将脑袋搭在上面。孔乐见我老实了,就放下警惕,去倒水,发现水瓶,、冰箱哪哪都没水,于是又用电水壶去烧水,单身男人真是的,生活一团糟。 才将电水壶灌满水,插.上电。一声突兀的门铃。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 “江景岩!”我说。 “警察?”孔乐说。 我们同时发声,面面相觑。 孔乐从椅子上拿了件短袖套在身上,轻手轻足地走到门口,我屏息凝神地等待结果,潜意识里竟然希望是江景岩来找我。可是,我注定失望了。 孔乐一乐,冲着我笑说:“是我亲爱的。”顺手就打开了门。 接着一个女生冲了进来,直接搂着他的腰,撒娇地说:“孔乐,累死我了。” 话刚落音,目光落向了直棱棱坐在沙发上的我。我觉得尤其不安,打扰了这对情侣卿卿我我。 哪知,女生一把推开孔乐,指着我质问孔乐:“这个女人是谁?” 我骇了一跳,她误会了。 “她是我好朋友。”孔乐被猛地推开了几步远,解释。 “什么朋友,她是不是一晚上都在这里?她还抱着我们的爱心小抱枕!”女生气愤地大叫。 我说呢,这抱枕一点和孔乐都不搭,经她一提我赶紧松开抱枕,老老实实地将抱枕放到沙发另外一边。 女生瞥一眼我的动作后,又怒目转向孔乐,手指着他的胸膛,一戳一戳的说:“你个负心汉,花心大萝卜,对我当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亏我周五一下班,就想见你,排了老长的队取票,大半夜的我还在南京站等车,刚到这里就看到你金屋藏娇,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现在,你还真让我惊喜。姓孔的,你有种。我们好聚好散,到这站散,以后各不相干。” 女生不给我们解释的机会,干脆利索地说完转身欲离开,不想一个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林格。”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我向门口望去,江景岩站在门口,目光中有些急切与疲倦,看到我后有一丝欣喜。我一整晚的空虚因为他的到来,竟不自觉地被一点点填充。 “你好。”他有礼貌地与孔乐打招呼。 孔乐如遇救星,当即就说:“哎呀,你可来了,格格伤心一晚上了,这女朋友生气都是男朋友的不对,哄哄就好了。”说这话时,孔乐用肩膀拱一旁的女生,女生有些明白了状况,伸手拧了一下孔乐,埋怨他怎么不早说似的。 几句话后,江景岩走到沙发前,我将头偏向一边,不看他。 他蹲下.身,双手放在我的两个膝盖上,暖暖的,他的身上有着外面带来的清冷之气。他的嗓子有些哑,“我们回家。” “我不。”我心里还委屈。 “我解释给你听,我没骗过你,从来都是真心真爱。”他低声说。 我缓缓地转过头,视线里是他手上清晰的齿痕,红红的两排,有些肿了起来。接着抬起头望着他醇亮的明眸,眼睛里却带着丝丝疲惫,他一定是一直在找我,所以声音有些哑,我突然有些心疼,有些心软,觉得自己冲动了,连听都没听他的解释。 “我们回家,嗯?”他问,伸手要抱我。我怔了一下。 突然客厅里传来“嗤”的一声,紧接着电水壶接口处砰地一声,整个客厅一下陷入黑暗,耳边传来一声尖叫声“啊,孔乐。”,我竟也跟着吓了一跳,伸手就揽住江景岩的脖子,他在黑暗中将我抱起,打开手机,照出一团萤萤之火。 “糟糕!烧了。”孔乐搂着女生暗叫不好。 “那你慢慢修,我们先走,今天林格打扰你了,改天一定谢你。”江景岩说完,抱着我走出漆黑的客厅。 “喝酒了?”他低声问。 “渴。”我在他怀中答。 “头晕吗?” “不。” “知道我是谁吗?” “江景岩。” 等电梯之时,他将脸贴在我的脸上,微凉的触觉,淡淡地清香,柔柔的软软的,“还好没有发烧。” 他还记得我上次生病的事,我突然心里一片潮湿,刚刚还设想种种离开他的方式,让他后悔让他舍不得让他难过,可是,离开他,我肯定会先后悔,先舍不得,先难过。 走出电梯,我低声说:“你放我下来。” “不跑了?”他看着我问。 “嗯。”我低声答。 他放我下来,拉着我的手,走向车旁。 我停步问他:“江景桐是你的未婚妻?” “算是,不过……” 一听算是,我立时觉得他在敷衍我,脑中瞬间冒出江景桐亲吻他的照片,无法忍受,用力甩开他的手,拔高了声音,“你什么意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不是你的客户,不需要你将话说得留有余地。” “就是以前是,后来不是。”他侧首温声解释。 “那你们接吻的照片是怎么回事?”我问。 “什么接吻照片?”他满脸疑惑。 他又装不知道!“好,你不知道是吧,我拿给你看。”我忙乱地翻包包,他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掏出手机,准备找给他看之时,才发现手机没电,一直都没想起来充电。江景桐博客地址我也不记得。将手机放进包包,硬着头皮说:“你不要装,亲就亲了。” “我亲什么了?”他无辜地问。 “你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需要我提醒,做错事情的人都像你这样与己无关吗?”我比他会吵架,比他声音大。 “我做错什么?你觉得你做的对吗?你一个女生大半夜跑到男生家里,待了一晚上,你合适吗?”他有些生气的说。 怪我和孔乐独处一室吗? 呵,他真会猪八戒倒打一耙。“我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哪点不合适?你有本事你承认你自己做过的事!不是妹妹的是未婚妻,又是搂又抱又亲,藏着掖着,死不承认!是不是等到你们结婚了,我还要给你包红包,喝喜酒!” “根本没有的事!”他愠怒。 “我是瞎子!”我气得不行。那些照片我看得清清楚楚。 江景岩估计这辈子都没和别人这么无理的争吵过,他平抚了一下,冷静地说:“你现在就纠结未婚妻跟接吻这件事情是吧。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你之前,在你之后,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后面一句话,他说的有些重。 “我就做对不起的事情了吗?!”我与他对峙。 他不知道怎么样跟我争吵,怎么样说服我,只回答:“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不依不饶。 他一把拉住我向前走,我又狠狠地甩开他,“你干嘛?” “去民政局,天亮以后我们就结婚,谁不去谁是小狗!我这辈子娶定你了!不是任何人!就是你,林格!” 我彻底呆住了。 气氛一下子变了,周围安静的可以听到树叶婆娑的声音,天开始蒙蒙亮,偶尔有几辆车子从不远处的公路上传来呼啸声。 我甚至听到了江景岩因为生气而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江景岩向我走近了两步,停了下来,“你一闹气,真想把你卖给人贩子。卖到非洲去。以后再也不见你。”他有些恨铁不成钢。接着又说:”我怎么会喜欢上你?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他埋怨。我愧疚。 “明明是一团糟了,我还觉得有你那么幸福,我真是……。” 他没有说下去,我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他又向我走了两步,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直视着我,有些恨意地说:“你这张嘴,又硬又毒又咬人……”他使了力地捏我的下巴。 我疼,皱着眉头迎着他的目光,硬着脖子问:“怎样?!” “欠吻。” 他猛地压上来,惩罚似的,狠狠吻住我,轻咬着。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虐都虐得这么温馨,用某可爱菇凉的话,阳光药丟了,哈哈……不留言冒泡,闹气的菇凉,江哥哥把你们卖到非洲╭(╯ε╰)╮你们的冒泡就是俺码字的动力~~周末愉快^V^ 第章47章 V章 江景岩说过,女人的智慧是尘世智慧,任何一个不经过女人熏陶的男人,就好比灵魂永远在飘荡在外,远离生活,没有归宿。女人是具体而混浊的存在,有时她们自己都自相矛盾,这种矛盾很可爱也很可恼。 假如,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在言语举止上稍稍失耐性,或者敷衍的语气,那么就有可能导致循环论证的悲惨下场。这是件很严重的事情。 比较典型的是,琼瑶式男女对白。 男:对,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女:那你就不无情,不残酷,不无理取闹? 男:我哪里无情?哪里残酷?哪里无理取闹? 女: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残酷?哪里不无理取闹? 男:就算我再怎么无情、再怎么残酷、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无情、更残酷、更无理取闹。 女:我会比你无情?!比你残酷?!比你无理取闹?!你才是我见过最无情、最残酷、最无理取闹的人。 …… 后来事情就演变成讨论谁无情,谁残酷,谁无理取闹了?吵架的实质不知道在哪里了。 再比如矛盾可爱的女人: 女质问: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你和她是谁关系?你解释啊!你竟然连句解释都没有。 男:你听我解释。 女捂耳朵摇头:我不听我不听。 这些是江景岩笃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但是,在他与我争吵之际,他所有的理智冷静瞬间都没有了。有那么一个时间段他是在和我上演以上两幕,后来他发现吵不过我,声音没我大,我完全进入了一个死角,于是他改变了策略。一句话把四面八方的路都给堵死了。 让我怎么也乱想不来并且无力还嘴。最后才对有所冷静的我说:“我带你去看一些东西。” 此时,我老老实实地坐在车里,他面色冷峻地开着车子,右手上的牙齿痕迹红肿清晰可见。我将头偏向窗外一闪而迤逦的风景。 不一会儿,到达景晟公馆,他拉着我的手上电梯,开门,打开灯,走进书房。 在书架下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深红色木质盒子,比日常买鞋时的鞋盒子略大一些,近似正方形,却是古色古香,上面雕刻着一些花鸟,栩栩如生。有些许暗尘附在上面,平滑的弧度红色的沉稳让人觉得年代已旧的样子。 在将盒子放到桌上的那一时刻,江景岩抬眸看了我一眼,接着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钥匙,将挂在盒子上的很老旧的小锁打开,低缓地嗓音:“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是许多年前我看着爷爷放进去,然后上锁。其他的,应该烧的都没有了。我已经很久没打开过这个盒子了。” 江景岩略微伤感的语气,让我的心情不由得为之沉重。 取下锁,他缓缓地将盖子拿掉。里面隐约散发的是一股霉气与书页的味道。若有似无,但并不难闻。 盒子里有两叠照片,一本有些卡通却老旧的笔记簿,一只圆珠笔,还有一些小物件。我伸手拿起几张照片,大部分都是过塑的。有几张没有过塑的,因为时间长又潮湿的缘故,颜色糊在一起,图像有些模糊。 我拿的这张照片上有八个人,像是全家福一样。另一张是五个人,又一张是三个人。除了认出了江老爷子,以及有些神似江景岩的小孩,看起来很调皮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这种笑容至今我没见过。其他人都很陌生,但隐隐猜出了,这应该是江景岩父母的照片。 我抬头看向他。 他接过照片拿出那张八人照片,一一指给我说:“这是爷爷你认识的,这是奶奶。站在我旁边是我的爸爸妈妈,这边是景桐,这两位是景桐的亲生父母。” 我多看了景桐一眼,依然瘦瘦弱弱,但从小就长得好看。露出害怕的眼神。仔细看还能看出现在的样子来。 江景岩看着照片上江景桐,露出一点笑意说:“记得景桐才刚懂事那会儿,一直不愿意拍照,拍这张照片时,她和我说,哥哥,照相机会把人拍到照片上,我们都活不了了。所以她害怕,一直到拍完,照片出来了。她才不担心自己活不了。后来她才喜欢拍照,也喜欢给她爸爸妈妈拍。” 我认真地听着。 江景岩转了语气,伤感地说:“后来,爸爸妈妈去世时,她看着灵堂里的照片哭着说,哥哥,都怪你,爸爸妈妈都进照片里了,我说不能拍照,你非说可以。快把相机砸了,放他们出来。她还那么小,天真傻气。” “他们是怎么去世的?”我小声问,手里握着照片,直直地望着这几个已故的人,接着看向江景岩。 他的手放在盒子上,顿时抽紧,望向盒子内的照片。我伸手握着江景岩的手。江景岩侧首望向我,努力地给我一个坦然的笑容,淡淡地说:“他们四个连同我的奶奶,同一天死亡。” 我禁不住手抖了一下。震惊让我差点站不稳,一只手抚住桌角。 这时,他望着照片上的人,突然反握着我的手,握的我有些疼。第一次见他情绪失控,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可怜地垂着头,我放下手中的照片,步伐有些沉重地上前搂着他,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无声地给他温暖。 目光瞥向那盒内,看到刚刚拿照片时,不小心翻开的笔记簿。 泛黄的纸上,蓝色娟秀的字体。想必是用刚刚那支圆珠笔写的。 “今天的阳光暖洋洋的,亲爱的小宝宝,你在妈妈的肚子已经五个月了。今天你又踢了我一脚。太调皮了。妈妈在想,给你取什么名字好呢?江,景,岩,怎么样?风景如画的景。岩呢?我和你爸爸说,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你爸爸说这和岩字没关系,嘻嘻,偏取岩。景岩,男孩女孩都叫景岩……” “景岩,医生说妈妈长期坐着工作,胎位不正。对不起啊宝贝。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这就去薰艾草。一定要让我们景岩健健康康,聪明漂亮。” …… 仅仅只是这页纸上的两篇日记,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忍不住湿润,这是江景岩妈妈刚怀江景岩时的宝贝日记,记录都是和江景岩有关的事情。大概从得知怀孕开始。可以看出来江爸爸与江妈妈很相爱,江妈妈是个幸福可爱的小女人,语言也俏皮幽默。 此时读起来却是越加酸涩,如果她还活着一定是个美丽大方的女人。 泛黄的纸张上皱皱巴巴的,我抬眼了望一下江景岩,这大概是他曾经的眼泪滴在上面的。 平抚了许久之后,江景岩才缓缓地向我说起这些事情。 江景岩与江景桐的父母四人,是在大学时期就认识,很好的两对情侣,四人的关系也非常好。爸爸们虽同为江姓,但并无亲戚关系。 江景岩的父母毕业就结婚。然后一起为事业努力打拼,不久之后在江老爷子与江景桐父母的协助下小有成就。江景桐的父母结婚相对晚一些,因为没有公公婆婆,怕孩子出生没人带,所以江景桐就比江景岩小了几岁,起名也跟着江景岩而起,是景岩妈妈取的名,只是因为院子里一块大理石旁边有一颗梧桐树。景岩妈妈说,梧桐象征着忠贞不渝。并且很浪漫。也希望江景岩与江景桐通够一直友好下去。 景至集团雏形之时,四人付出心血与汗水,尤其是江景桐的妈妈,本就身体不怎么好,挑食吃的又也不多,孕期营养没有跟上,她又一心在工作,以致于江景桐出生后,身体非常弱,上学也是时上时停,班里面稍微有个同学感冒发烧,她会立马跟着感冒发烧。就连江景岩有些生病的迹象,也会被景岩妈妈立即禁止他见江景桐。江景桐为止哭闹了许多次。 江景岩的家人一直都觉得对不起江景桐以及她的父母。景至集团的大头是江景岩家,而江景桐这边付出并不比他们少。所以对景桐更加上心。 出事那天,江景岩的爸爸是喝了一些酒的。不多,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喝了些小酒然后驾车。所以并没有多在意,那时查酒驾也不像现在这么严格,疏忽了。 那天,两个江家的父母去外地谈了一个单子。江景岩江景桐跟着奶奶在公园里玩,在上高速之前,打电话回来说给景桐买了好多漂亮的东西,等到他们回来,要带景岩与景桐去游乐场游玩,好好的放一假,两家人都去香港玩。 江景岩记得江景桐开心地直拍手,玩起来也特别有兴致,小脸蛋红扑扑的,特别可爱。奶奶的眼睛都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形状,脸上深深的褶子也弯成了一个美丽的弧度。慈祥的像弥勒佛一样。 可是,他们刚到家中,兴高采烈地等待着四个人的归来。奶奶接了一个电话后,直接瘫倒在地,再也没有醒来过。 江景岩说,奶奶原本心脏就不好。 那一天对他来说,像在地狱里挣扎,一切都像是悬浮在空中一般。年小的江景桐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睁着圆圆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人来人往,拉着他的衣袖一直问:“哥哥,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香港在哪里?很香吗?我想和爸爸妈妈坐转来转去的木马,我要坐红色的那匹马……” 江景桐知道父母再也回不来以后,大病了一场,几乎丧命。江老爷子与江景岩愧对江景桐,更加爱护,全身心的保护。 有段时间,江景桐十分极端,处在阴暗与专横中。在江景桐十几岁的时候,生气将江景岩的一个女同学推下了楼梯,摔折了腿毁了容,江老爷子都没说一句江景桐的不是,用钱打发了江景岩的同学家。 后来江景岩在工作学习的同时尤其注重江景桐的心理发展。也在因此在忙碌间隙多看了一些心理书与哲学方面,同时讲解给江景桐。 如果外人不提及,他会一辈子将江景桐当成亲生妹妹,并且这段往事他也不愿说起,仿佛说一次要自损一次一样。虽然,父母当时有意让他们两个成为夫妻,并且在日记中提到过,但这事儿谁也没有明摆着说出来过。 也许江景桐听过江老爷子不小心说过。 在国外时,江景桐曾经和一个中国男人有过过往。只是后来不了了之。 为什么江景桐会向我说出这未婚妻这个身份,江景岩说可能是她不喜欢我。对于江景岩的话我没有辩解,因为我知道江景桐喜欢江景岩,我没有给江景岩徒增烦恼,如果我是江景岩,我也会一心一意把她当亲妹妹看,照顾疼爱她一辈子。 只是江景桐喜欢江景岩。 突然一下子知道那么多,只言片语浓缩了二十多年的是是非非。我唏嘘不已,关注点不再生气闹别扭这些小事儿,而是江景岩背负那么多。 天已灰亮,这个时候天花板上的灯发挥不了作用,外面的亮度又不足以让房间大亮。整个视线里是混沌初开,如同放凉的白开水一般,寡淡而有些单薄的苍凉。 江景岩握着我的手,让我坐到他的腿上,搂着我的腰,将头靠向我的肩上,低声说:“林格,谢谢你,我以为说出来我会难受。现在,很轻松。” 我伸手环抱着他,“对不起。” 他没有回应。 许久后,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才抬起头来,我站起来,他起身低声,有些鼻音说:“我去接个电话。”接着走出书房,我才发现肩膀有些凉凉的,侧首看去,有一小片潮湿。 我心中一疼。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为父母为爱人为朋友,流泪有如何?真性情。 我将照片重新放回木质盒子,抚摸了几下笔记簿,重新合上。暗想,等我怀孕时,我也要写一本宝贝日记。在心里突然感激这本日记的主人,谢谢你给我一个这么好这么好的江景岩。 物归原位后,我从书房走出来时,江景岩已恢复原本的样子,有些漠然,高贵而矜持。在我面前却是温和而柔软。 他抬腕看一下手表,“吃完早饭,你就在这里睡一觉,好吗?今天周六。” “你呢?”我问。伸手握住他的手,抚摸着红肿的手面。 “去工作。”他答。 我内疚地问:“疼吗?” “疼。”他如实说。 我紧握着惭愧地道歉,“对不起。” 他伸手揉了下我的头发,“傻瓜,下次事情发生时,想解决的办法。别让情绪把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嗯。”我点头。 我没有要求他留下来陪我,毕竟这个时候,我们都需要时间去消化情绪,需要个人空间。也没强让他睡觉后再去工作,这个毛病要慢慢改,他现在一定要去公司一趟才安心。于是我上前一步环上他的脖子,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好,我一会儿吃过早饭在这里睡觉。我要穿你的衬衫。”我没带睡衣。 “好。”他答应。 “你早点回来,我在这里等你——回家。”我深深地望着他,向他传达一种相濡以沫,偕手人生的情感。 他读懂了,深情地回望着我,郑重地回应:“好。” 作者有话要说:╭(╯ε╰)╮今天用有事,所以更早些 第48章 VV章 吃完早饭,洗澡以后,我睡到江景岩的床上,回想着江景岩的事情,起初想法太多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脑中里一直出现江景岩、江景桐的映像,等到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又不踏实。 我一个人走在学校的走廊里,江景桐突然冒出,以恶毒的目光看着我,我害怕地往后退。她的身形突然变大,面目狰狞,双手紧紧地掐着我的脖子,往死里掐,我呼吸困难,想喊却喊不出来。 “不要以为你是景岩的同学,你就可以靠近他。他是我的!”在我还有一口气之前,竟然看到另一个江景桐将一个女生推下楼梯,女生跌到墙角,鲜血涌出。 我吓得发抖。 紧接着江景桐稍微一用力,我头向下一栽,一片漆黑。 我大叫一声坐起,看着白白的墙壁,有些微汗的手触到柔软的被子才知道刚才是个梦。微松了一口气,转头一看江景桐直直地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 “啊。”我惊呼了一声。 “你们为什么没有分手?”江景桐没有预兆地开口问。 回归到现实,我还心有余悸,多看了江景桐几眼,她还是柔柔弱弱的样子,也在心里消弭了她刚刚梦中恶毒可怕的样子。 我静坐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伸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喘息了一会儿,转而问她:“景桐,你怎么来了?” “我要和你公平竞争!”她突然说。 我不由得皱眉,发现和江景桐交流真的很困难。她的话题永远围绕着江景岩,像个任性的孩子,不管你说什么,她只在意自己心里所想。我真的怀疑她有心理疾病,爱江景岩只不过是她自我想象出来的而已。 侧首看她时,想起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又生出了恻隐之心,那么小的年轻就经历那些一场惨烈的变故,着实让人心生怜惜。没有与她正面交锋,我掀开被子起身,身上穿得是江景岩的衬衫,刚好盖住大腿,江景桐看我的目光都要冒火,恨不得把我烧死。 “这是景岩的衣服。”她肯定地说。仿佛是我偷了她的东西一样。 我不以为然地点头。 “为什么你要穿他的衣服?”她又问。 我心里十分不爽。对于这么任性的女生,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要么就把她往土里踩,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呼风唤雨的公主,并不是全世界都是她妈,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 “看到没有?我不但没有和江景岩分手,我们的关系还托你的福,又进了一步。”我转了个圈,转给她看。“我穿着我男人的衣服。” 她气的发抖,冲过来要扯我身上的衣物,她个子比我小,人又柔弱,我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强势地望着她,冷冷地说:“不是要和我公平竞争吗?你拿出自己的本事,别整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看着闹心,大家凭真本事。如果江景岩说他喜欢你,愿意和你在一起,你让我林格滚多远,我就滚多远。绝不碍事!” “这是你说的。”江景桐的力气自然抵不过我,说这话时也气喘吁吁的。 “对,我说的!如果他说他爱我,愿意娶我,那你就乖乖地做妹妹,永远记住我是你嫂子。”我没敢太用力,她太弱了,又瘦,握着她的手腕都怕她握出毛病来。 “不可能!”她坚信江景岩不爱我。 我讥笑地松开她,她愣在原地。我悠闲地走向洗手间。 江景桐这个女生真奇怪,连我上厕所,她也要跟着,跟着就跟着吧。 “我不准你和景岩住在一起。”她双手握拳,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似的。 我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下,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惶。我确定她有些怕我,其实江景桐就是外强中干,登鼻子上脸型的,真不给她好脸色看,教训几下,她还真不会那么猖狂,不会那么嚣张。 “好啊。”我无所谓的答应,反正结婚之前也没有要同居,不过,我十分厚脸皮的说一句:“谈恋爱嘛,偶尔两个人情不自禁睡上一觉,在所难免。况且,他又那么男人。” “不准!”她咬牙切齿地说。 “你管得着吗?”我无所谓地应。 从我起床开始,我走到哪里江景桐就跟到哪里,提这样的要求问那样的问题,这个不准哪个不行,我一一用我无赖的方式化解。 当江景岩回来之时,见我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江景桐坐在我身边。他大吃了一惊。江景岩上前一步迎接江景岩,像以前一样挽着江景岩的胳膊,江景岩露出笑容,一副对妹妹宠溺的样子。我瞥了一眼后,一点也不吃醋,稳若泰山地看着电视,屁股抬也没抬一下。 片刻功夫,江景岩走过来,轻声问我:“睡好了?” 我点头,没在江景桐面前表现过于亲密,就算让她接受,也要一点点的来。同时暗自得意,看吧,即使我不去迎接江景岩,他也会自动到我身边来。 江景岩接着问江景桐一些身体上的事情,以及最近都对什么感兴趣。 江景桐一一说给江景岩听,我同样侧耳倾听,江景岩耐心聆听的同时,目光不时流连在我身上,我捧着茶杯坐在沙发上,假装专心致志地看电视。 江景岩站着,微微靠了一下沙发,在我看电视实则听江景桐说话之时,一根手指自我的脸颊滑过,在耳垂时温热的指腹轻轻按了一下,我心中一荡,脸如火烧一般,挺直了身子,硬是不敢回头,在心里暗骂江景岩坏蛋。 等到心绪平静之后,我转头看江景岩时,他如没事儿人一样。闷骚! *** 江景桐是铁了心要与我同在,我不走她就待着,江景岩没办法休息。她现在是以妹妹的身份待在江景岩身边,一时半会儿,她也不敢向江景岩表白。估计一是怕江景岩知道后,连现在的亲密都没有了。二是女生先告白这种事情,多少得挣扎一阵子,不冲动说不出来。 而江景岩对待江景桐,压根也不往男女感情上去想。 于是权衡了一会儿后,我伸了个懒腰说:“你们继续聊,我要回去洗衣服了。” 江景岩看着我问了一句:“攒够三天了吗?” “……”别拆我台行吗?我窘迫不已,硬着脖子反驳:“我什么时候三天洗过一次洗衣服过?我都是每天洗衣服。” “哦,我送你回去。”江景岩起身。江景桐跟着站起来。 我连忙阻止,“别,你都两天一夜都没睡觉了,多休息,不能打扰,注意身体。”说这话时,我声音不小,就是说给江景桐听的。 接着江景桐站起来说:“景岩,那我也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一时我们两人同时要走,都不让送,江景岩为难了一会儿,打电话给杨虹与小王,分别送了我们两人。 我哪有什么衣服要洗啊,不过是想两个人相处,而不是三个人相处罢了。 有点乱,不知道怎么处理江景桐?真烦人。 如死鱼一般,在床上挺尸,挺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门铃响,难道是孔乐? 我懒懒地从床上爬起来,趿着拖鞋看也不看去开门,门刚一打开,猝不及防的就是一个拥抱与铺天盖地的吻,我吓了一跳的同时,感受到是江景岩,笑着回应。微微伸腿踢上房门,伸臂紧搂着江景岩。直到气喘吁吁,他才放开我。 “现在去结婚。”他气息不稳地说。 我大口喘气,脑中想着凌晨时他说的,天亮以后去结婚,谁不去谁是小狗。此时,他再次说,我得意地笑着:“你想得美,没求婚,没戒指,我才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你拐走呢。” “如果我有戒指,现在求婚呢?”他笑着问我,清澈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抬起下巴,佯装摆出高姿态,笑着说:“嗯,看你表现咯,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一下。最重要的一点,钻石要够大。”我知道他不会有。玩笑地说。 哪知,他不但不似平常那样被我逗笑,反而有些呼吸不畅快,突然说:“林格,说实话,我现在好紧张。”双手搭在我的腰间,被他覆上的部位越来越热,仿佛他的手心在出汗。 “紧张?”我不懂。 “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怕……怕、你不答应。”他竟然还有会有舌头打结的时候,说完有些羞赧地垂眸,不敢直视我,他的手跟随着目光,落在我的手上。 “答应什么?”我越来越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他垂眸注视着我的双手,大拇指在我的无名指上来回摩挲。像在酝酿什么似的。好大一会儿,他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定一样,缓缓地抬起头来。 我不解地望向他。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江哥哥要干啥,你们懂的~~~江景桐这个姑娘,慢慢会清晰的~~~ 正文 第49章 V章 ~ 有人说,男人对女人最至高无上的赞美,就是求婚。 当我不解江景岩的紧张与忐忑时,他深情地凝视着我,自他手中凭空出现一个精致的方盒子,修长的手指生涩地将盒子打开,就着傍晚的红霞,闪烁异样的光芒时,我完全呆住了。 他取出方盒子中的戒指,单膝跪地,拉起我的一只手,郑重而又缓慢地开口:“你若愿意,自此之后,我们风雨同舟,不离不弃。林格,嫁给我,好吗?” 太突然了。 我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震惊的不知作何反应。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此时像梦一样,除了梦,就是梦幻。 “太快了。”我禁不住地低喃,明明心里已经认定了江景岩,也想要嫁给他,可是,总觉得来得太顺利,让人隐隐不安。女人总是会在幸福来临之时,瞻前顾后,渴望现实如梦一般美好,又怕真的是一场梦。 我再次将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有些眩晕。怔愣着。“太快了。”我再次重复。视线里是他焦灼的等待,是火焰般的光芒。还有我内心里的忐忑。 “如果从始至终我认定的都是你,那么此刻,对我来说,来得很漫长。林格,好吗?”他再次说。 指间一凉,我手指抖了一下。江景岩顿住,抬眸不安地看向我。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哭,感觉神经系统出了故障,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哽咽地问:“江景岩,你觉得我好吗?我不温柔,甚至强悍,神经起来会像个疯子一样大嚎大叫,自打我记事以来,我觉得我没有成功做成过一件事情,你在我家看到的那个体育科目的奖状是我有生以来唯一一次得奖。后来老师和我说,跑步时计数器出了点问题,不然我也不会得奖。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优越感让自己活到现在,自信到自恋。我不会持家过日子,有时候败家,整天就想着就算我不工作了你也可以养我,我爸妈也会养我,一点进取心都没有。我也不漂亮,比不上上海美丽的姑娘,也比不上上海不美丽的姑娘。 你让我不爽的时候,我会打你会咬你,非得惹毛你,我才开心。我会无理取闹,我会粘着一天嘴不停歇的说话,在你身上找存在感,他们都说我配不上你,你那么优秀那么出色,优秀出色的让我不安。尽管这样,我还是会跟别人吹牛说是你追的我,说你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说你……” 我还未说完,江景岩突然把我紧紧拥入怀中,微颤的声音里夹杂着喜悦,我能感受到他的激动,“对,是我追的你,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你很好,一直都很好。嬉笑怒骂都是真实的你。” “真的吗?”我的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嗅着他身上清新的味道,自他怀中抬起头,望向他,高挺的鼻子,每每亲吻我时,总会不经意滑过我的脸颊。薄薄的嘴唇,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我都爱听。让我想到一句话,女人找一个毁掉你口红的男人,而不是弄花睫毛的男人。狭长的眼睛,内尖外阔,公事时是凌厉的。望向我时,是清澈的。这些,我竟然触手可得。“你真的愿意娶我吗?”这次换我不安了。 江景岩笑着抬起我的一只手,“戒指都套上了,此生无悔。” 看着象征一生的契约绕上我的手指,竟是说不上来的庄重,带着敬畏,望着江景岩,心生感激。 江景岩五指交叉,与我的五指相交而握,我这才看到有一株蒲公英的纹路,我深深地望了江景岩一眼,手指摩挲着戒指,感受它。嘴上却调侃江景岩:“你好抠门,钻石好小,还没有玻璃珠大呢。” 江景岩笑,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捏我的下巴,“过日子要节省。” “那你会不会为了节省,不给我饭吃。” “有这可能。”江景岩煞有其事的说。 “那如果我偷偷地吃多了,变胖了,你会不会抛弃我?”我又问。 江景岩想了想,“那我也得抛得动才行。” 我心情愉快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江景岩跟着我的节奏回答,还不忘挖苦我,我不依地将头埋向他的胸口,无厘头地嚷嚷:“江景岩,不带你这么会说话的,把我哄得一愣一愣的,我以后变得又楞又傻,你要付全责。” 耳朵飘进他悦耳的轻笑声。 *** 这两天过得跌宕起伏,一瞬间走进死胡同,又轰然辟出新径。只是难为了江景岩,他两天一夜没有睡觉,此时安然地躺在我的床上,已然熟睡。我想到了《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形容至尊宝的那句“连跑都跑的那么帅。”这时,我想到就是,连睡觉都睡的那么迷人。 起初,我还双手捧脸,趴在床沿,与他脸对脸,几次被他拽进被窝,折腾了半个小时没让他睡着,最后我只得走出卧室,有我在,他估计睡不好的。 突然觉得幸福胀的心里满满的,好想告诉全世界我现在快乐不得了。人生有那么多次单枪匹马,非得来一次共享人生得意。 于是,我打电话给妈妈,我没说江景岩求婚的事情,而是说,等这段时间忙完,我和江景岩回家吃饭,妈妈开心的应承,在电话里就算着离我们回去还有多少天,和我细说要准备哪些菜,又问我江景岩喜欢吃什么,忌讳吃什么。 接着打电话和孔乐说,江景岩向我求婚了。他特别不要脸地说:“别着急啊,我这阵子手头正紧呢,份子钱我能欠着不?要不,你们结婚我就凑一人,回头我结婚你也别掏钱了。” 我不跟他一般见识,当时就表明态度:“大家都是朋友,人可以不来,钱一定要到!” 他骂我没点人性。 挂上电话以后。 我抱膝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看着手上的戒指一会儿又藏起来一会儿又对着戒指痴痴地发笑。看着晚霞红了半边天,到落入地平线,我竟无一丝惋惜与伤感,而是觉得一天的每一时刻都是美妙,黑夜也应该期待,因为它代表的积蓄能力,自我修复,以更好的自己在白天展现。 夜幕降临时,我轻手轻足地推开卧室门,见江景岩还在熟睡中,转身走向厨房,揎拳捋袖准备做饭。 喷香的米饭飘入鼻尖,青椒刚下锅传来“嗤啦啦”的声音,突然腰间多出两只手,后背紧紧贴上结实的胸膛,我笑了笑。知是江景岩醒了。 他将下巴抵向我的颈窝,瓮声瓮气地说:“这次鸡蛋能不能炒得过青椒,会不会又被气爆,爆成渣?” 我微窘,上次西红柿炒蛋的失败,我已经吸取教训了。“才不会呢。”接着将青椒盛放到碟子里,准备炒鸡蛋。 江景岩俯在我耳边轻笑。伸手将搅拌均匀的鸡蛋倒进锅里,握着我的手,技巧性用铲子均着液体的鸡蛋,嫩黄色一点凝固,弥漫着淡淡地香味。江景岩一手圈着我的腰,一手握着我的手,那样的专注。 我侧首望向他,短发有些许紊乱,一脸的慵懒与无害,我呆呆地看痴了。我侧首看我时,我赶紧扭过头,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什么,什么时候,去我家,吃饭?” “等忙完这阵子。林格,你现在很美。”说完,他伸手扳过我的脸,吻上我的唇。 这次,鸡蛋在江景岩的协助下,也没炒过青椒,成灰渣渣了。 *** 接下来的几天,我再见江景桐,并没有和她提及我答应江景岩求婚这件事情,并且戒指也没有戴在手上,江景岩在意的人,我也应该重视一下。 虽说江景桐在我面前没那么任性,没那么嚣张,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并不知道江景桐的内在究竟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她一时间能不能受得住“我是她嫂子”这个刺激。所以,慢慢引导,应该可以将伤害降低到最低。 另一方面,今年的天气特别怪,人人向往的四季如春,可是上海的天气却是春如四季。每天都准时报道,准时出现在我和江景岩面前的江景桐因为天气多变而生病了,病的不轻。 医生说,最近调养的不够。吃饭也不规律。江景岩说了贴身医生杨虹几句。 此时江景桐正因为江景岩要把她送回爷爷身边而怄气呢。 病房内只有我跟江景桐。我坐在病床前啃苹果,江景桐怨愤地看着我,拿我没折。 “我特别讨厌你。”她咬牙切齿地说。 “我也不喜欢你。”我紧跟着轻松地回答。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你那不是讨厌,你应该是嫉妒我,嫉妒我健康活泼,江景岩又喜欢我。” “在他心中我最重要!”她任性地吼住,她真讨厌我,抓起身旁的枕头要向我扔。 我指着她,厉声说:“你扔!你敢扔试试看,信不信我用枕头闷不死你,也让你丢半条命!” 作者有话要说:把梧桐树弄走多好啊~~~~~~晋。江抽了,更不了文,回复不了评论~~~~~~已经超过十一点了,好捉急` 正文 第50章 V章 江景桐在医院住了好几天,身体还是弱弱的。妈妈打电话给我,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时,我和妈妈说了一下江景桐的身材状况。妈妈凭经验说,江景桐那身子骨是胎里带来的,后天可以改善,但胎里带的东西难治。好比女人坐月子一样,稍微吹点风就落下了根,可能后半生一逢阴雨就会有个头痛腰酸的小毛小病的,说是小毛小病,但也缠的人心焦。我妈妈就因为生我过后,坐月子时头部吹了风,到现在时不时头疼呢。 电话中起初还说着江景桐,后来话题又扯到我身上了。说这江景岩无父无母的,又有身体弱的妹妹,这以后有孩子了就让她带,等等。扯得老远了。我敷衍了几句,索性说忙便挂上了电话。 起初江景桐怄气,说什么也要在上海待着,不回去。谁知,几天之后,江景桐突然想开了,突然说愿意回到爷爷身边,好好养身体。听说江老爷子身边的英国老太太很疼江景桐的。只是她有个条件是,让江景岩送她回去。 江景岩自然愿意,没有犹豫当即就答应了。他原本是计划着带我一起去,顺便见一下江老爷子,也算是见家长了。 可是,任性的江景桐说:“如果林格也去,那我就不回去了。” 这丫头真欠扁,我在心里嘀咕:“你上辈子是烧了高香这辈子才没脱胎成我妹妹,不然从小我就把你打的老老实实,训练的服服帖帖的。让你给我拧!” 心里嘀咕归心里嘀咕,表面上我还是没这么说出来。江景岩安慰我说:“我先送她回去。” 我点头。我还不想去呢。 *** 江景岩与江景桐坐上飞机离开上海的那天,我在上班。中午坐在三楼食堂的玻璃窗前,看着一架飞机驶过天空,留一道白色的云痕,然后消失在视线里。 突然就想念江景岩了,想念是蓝色的,像此时我仰望的蔚蓝天空。 进k汽车集团的工作一直很顺利,有条不紊的进行,慢慢地进步。以前丢掉的西班牙语,这时重新拾了进来,并且又报个培训班,加强一下。对于汽车构造、性能等方面也渐渐在了解中,市场部副经理繁星说,多多学习,暂时先熟悉国内市场,年底或者明年,要随发车组去西班牙。其实,去西班牙这等公事,挺让我期待与兴奋的。 当时我就问她:“如果我多学几门语言,比如葡萄牙语、法语,我是不是也能跟着发车组去巴西,去法国呢?” 繁星笑,笑起来很漂亮很舒心,“如果你有这样的本事,我们非常乐意给你这样的平台。” 我自然没有这样的本事,脑袋瓜可不怎么灵光的。再说,一会儿飞这儿,一会儿飞那儿,我可不愿意。我最愿意待的地方就是江景岩的身边。 一个星期过去了,江景岩没有如约回来。我知道江景桐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他回来,说不定表白了呢,说真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我更愿意相信江景岩,也不干涉他做决定。 接着就是k汽车集团一年一次的高温假,第一批是厂区一线工人,各个厂区车间,比如涂装车间、装配车间、轻卡厂等率先放假。接着后续是我们轮流值班。不放假的是一些坐在办公室,空调房里的管理人员。 因为江景岩不在上海,我又许久没有回f市了,放假那天,我就收拾了一下,买了机票回到f市,到机场时,爸爸开车来接我,他以为江景岩也会来,穿得很正式,我笑话他像开年终会似的。 在f市的第二天早上,我陪妈妈在超市买生活用品时,在打折肥皂堆成啤酒塔的地方,碰到了邵辛昊,他的身边站了一个女生,长发,带着眼镜,很文静,长得也不错,看起来是温柔有学识的女子。这大概就是孔乐口中相亲的女子吧。邵辛昊依然是沉稳的样子。大概这样的两人才般配吧。 我没想到我能这么坦然地面对这一幕,反倒是邵辛昊十分不自然。 “好久不见。”我先开口。 他怔了一下,才僵硬地跟着我说了一句:“好久不见。”他没有向我介绍身边的女子,我也只是礼貌性地望向她,温和地点了点头。 接着对邵辛昊说:“你们继续逛。我和妈妈还有点事情先走了。”说完我挽着妈妈的胳膊走向门口。 转身之际,听到女子喊了两声:“辛昊,辛昊。”他才低低地应了声,我没听清楚。我和妈妈已经走到了熙熙攘攘的超市门口。 人生是一条漫长的路,奇形怪状的路面,风景各异的两旁,起初与自己同行的人,不一定会拉着你的手走到最后,他可能被一处的风景吸引住了,松开了你的手,再想握紧时,发现除了悬崖峭壁之外还有时间的距离,无法越过。 *** 下午的时候,天气没那么热了。我背着包包,带着相机坐上公交车去大坝上看蒲公英,沿途拍些照片,回头拿给江景岩看,顺便也去拜一下已故的爷爷奶奶。 踩着青草爬上大坝时,清风立时迎风吹来,目光里不再是拥挤的都市,堵塞的车辆,而是广阔的空间,河水,青草,树木。我对着太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时光真好,青春正巧。 环顾蜿蜒的大坝,三三两两的路人,多是忙碌而过。坝底河畔有“嘁嘁促促”的说话声,就着夹杂抚过河面清凉的风,尤其的惬意与闲适。 我站在坝上,向坝底张望了一眼,是一些年轻稍大些的女人,围着在聊天,绕在她们身边的是几个孩童,均长得虎头虎脑的,尤其可爱。一个刚会走路的宝宝,穿着红色小肚兜,肥肥的小手捧着奶瓶,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比他大的小孩子们在追跑,他咯咯地笑,可爱极了。笔直的白杨树茂盛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也给他们提供了一方阴凉。 我冲着小宝宝拍了张照片,真好看。 蒲公英绽开完了,朵朵小花在风中晃动着,稍稍一阵强风吹过,种子便会背着“降落伞”飞舞,飞到哪里就是在哪里扎根。 我静静望着,这一片满满的蒲公英,满满的绽开的白色朵儿。正好,一阵强风吹来,一把把小伞立时脱离了本根,陆续飞向空中,肆意舞动,清雪一般,美极了,我连拍照都忘了。等到我再拿相机时,最美的一刻已经过去。 我懊恼不已,这下江景岩看不到了。余光中感受到一道目光一直炙热地望向这边。我心中一颤。似乎已经感应到是谁,缓慢地转过身。 真的是他,江景岩。 不远处,江景岩清爽的短发,白色的短袖,灰色长裤,简单却英俊十分。姿态闲适地向我顾望,我笑着看他。谁也没有向谁跨一步,只是笑。 我举起相机,视线有几簇小伞似的蒲公英围绕着他时,“咔嚓”一声。 接着收起相机,双手反剪刀背在身后,一步一步向他走去。他微笑看着我,他以为我会上前拥抱他,告诉他,我很想他吗?我肯定不会。 走到跟前时,我移了一下步子,要与他擦肩而过之时,我停下了。作怪地拍一下他的肩膀,“嗨,大帅哥,能认识一下吗?” 他望向前方,笑,“不行,我有女朋友。” 我佯装失望,“这样啊。”瞬间功夫我又斗志高昂地说:“没关系,甩了她,跟我吧。” “不行,她很强悍的。”江景岩侧首望我,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嗯……我在脑中想下句话,要说什么。 结果他侧过身,伸出双臂,浅笑着说:“不如你当我老婆,我就甩了我女朋友。” “好你个江景岩,出了一趟国,回来胆子就肥了,敢甩我!”说着我用力撞进他怀中,他惯性地后退了两步,笑着说:“你比我女朋友强悍。” 我紧紧搂着他的腰,他离开了像有一世纪那么久,能够拥抱在一起真好。我埋在他胸前,用力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感受他的温暖,虽然天很热,但我喜欢。 我再抬起头时,一点也不矜持地问:“江景岩,你有没有想我?” 他揉着我的脸,“我好像每天都有给你打电话,发短信息。” “所以,你就不用想我了吗?” “不,还是很想你。”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想我,我这么惹人爱,对不对?” “自恋。”他说。 “不惹你爱吗?难道江先生不是人吗?”我玩低级文字游戏。 “……” 我拉着江景岩坐在坝底河坡上的大理石上,面前是波光粼粼的河面,头顶是浓密茂盛白杨树枝叶,身边是绿意盈盈的草地,凉风吹拂,树荫下,我给江景岩翻开相机里,这几天我拍的照片。一张张翻开他看。 他很有兴趣地看完以后说:“拍照技术真差。” “……”我、我……我调好相机,举在前方,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按下快门。 然后翻给他看,“这张怎么样,这张怎么样?” 他伸手摸了下脸颊,瞟一下照片,将头偏过去说:“还、还可以。” 咦?难道,我一主动,他就害羞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句话叫啥来着,丑媳妇要见公婆,明天江哥哥拜见泰山丈母娘,哈哈·~~~ 正文 第51章 V章 从大坝回到市里的过程中,我问及江景桐的情况时,江景岩表情有些许不自然,旋即恢复常态。简简单单说了几句,有爷爷照看不会有大问题,而且说,他工作很忙,没时间顾及江景桐的身体,以后江景桐会很少回上海。 不管是江景岩的语气、神态,我都隐隐地猜出了,江景桐肯定忍不住向江景岩表白了,这是江景岩没有想到的事情,因为他从来都是把江景桐当亲妹妹看待,事件处理的怎么样,我不得而知,江景岩之所以不说,想是怕我会多想,毕竟江景桐的位置很尴尬。我理解,也没再多问。 我跟江景岩从停车场走出来的时候,正好迎着爸爸刚下班回来,说妈妈已经在准备晚饭了。远远地看到爸爸时,江景岩就松开了我的手,说是怕爸爸看到后,会对他印象不好。 我笑他什么时候在意别人的想法了。 进了家之后,妈妈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迎接,她因为高兴而显得有些慌张,笑着让坐,两手来回在围裙上擦拭,嘴里还叽咕着:“林格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三点了,应该早点通知我,我提早去超市多买些才好。林格他爸也是,今天硬是不能提早下班……”仿佛怎么招待江景岩都有些失礼,不够正式一样。 原本只是觉得吃个饭而已,因为爸爸妈妈的格外重视让整个气氛变得不同,江景岩在来之前,本就紧张,这会儿更加不知所措。我第一次见江景岩这般局促,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煞为可爱,我暗暗发笑。 在爸妈不注意之时,他伸手拧了一下我的手面,小声埋怨:“你怎么也不在中间调和一下,净看我发窘。” “窘吗?难得你主动接地气,超可爱呢。”我笑着回答。 江景岩郁结,这时爸爸拿着酒出来了,赶紧招呼,“小江啊,坐坐,别光站着。” 江景岩立即听话地落座,与爸爸谈话。爸爸由手中的酒谈论到包子文化,说中国人性格特征很具美性而不失爆发力,首先从包子上就能体现,讲究外表朴实,内在丰富。这些我都听了很多遍了,每次听着听着就走神,和爸爸说别的鸡毛蒜皮的事情,他在女儿面前谈论文化什么的,从来没有尽兴过,这会儿都说给江景岩听,江景岩的专心与发问,让爸爸特别来劲,连馒头文化也给说了,“说起这个,要追溯到……” 我看到这一幕,感觉幸福将要溢出一样,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我的爸爸,还有将会成我丈夫的江景岩。我静静地注视着两人。 “林格,别站着,过来帮忙。”妈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啊,好。”我才反应过来,钻进厨房。 一顿丰盛的晚餐,爸爸妈妈不停地给江景岩布菜,感觉要把一桌子菜都塞进江景岩肚子里一样,不得不说,爸妈很喜欢江景岩,因为他成熟,稳重,也就是因为到我家时,出现紧张但又强自镇定,我爸爸说他当年去我外婆家就这样,说明这男人重视家庭。 饭后,聊了一会儿后,江景岩需要去舅舅家,爸妈也没有多留。 出门后,夏天一股热风。好半天才适应。 小区内沙沙的树叶吹动的声音,江景岩有些受伤地说:“林格,你今天晚上表现非常不好。” 我笑,“你跟我爸妈比,我当然要站在爸妈这边了。” “那明天我们见舅舅时,你可别向我求救。我舅妈是个狠角色。”江景岩说。 “啊?”我大惊。 “现在讨好我,说不定,到时我可以帮帮忙。” 树叶摇动,几许温柔,几许风情。我望着他的眼睛,清澈发亮,微微垫起脚尖,吻向他的嘴唇。他自然地伸手搂住我的腰,比我更用力的回吻。 柔风在耳边轻柔的抚摸,一切那么自然,那么美,美得让人心醉。 离开之时,他说:“林格,我今天很开心。只有儿童时代的开心可以比拟。” 我也很开心,只有儿童时代的开心可以比拟。 第二天中午见到江景岩的舅舅与舅妈,很和善的两个人。他们疼爱江景岩,很尊重他的选择,完全没有为难我,我顺利通过。 假期结束的前一天晚上,妈妈来到我的房间,悄悄地和我说,杨先生又联系我爸了,在此之前两家人也在一起吃过饭,这会他又主动联系爸爸,说他一切尊重江景岩的意思,问我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会不会太快了?”我问。 “人家闪婚的都有。”我妈立即反驳,“那台湾女明星跟北京那谁,两人不认识三天就结婚了吗?现在过的不要太幸福了。你跟景岩先订婚。” 景岩?我妈这一声喊得我直掉鸡皮疙瘩。“妈,你跟江景岩很熟悉吗?”我笑着调侃。 “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这孩子。”妈嗔怪地拍了我一下。她和爸爸的思想比较传统,女生二十四五岁结婚正好,而且小区里出现不少毕婚族,眼见着左邻右舍嫁闺女,他们可急了。还好,我基本都在上海,不然耳朵会被他们碎碎念念出茧子来。 婚期还没有确定下来,江景岩说随时可以,问爸爸妈妈的意见,爸妈的意思是看我。于是,我先拖着。没有明确,第二天我就和江景岩一起回到了上海。 星期五下班后,我与江景岩吃过饭后,窝在沙发上吃西瓜。准确地说,江景岩一手拿着书,一手端着碟子,碟子里放着一小块一小块的西瓜,我头枕在他的腿上,边吃西瓜边翻西班牙语的书,偶尔瞥一眼电视。 江景岩将碟子放到茶几上,伸手抚摸着我的头发说:“明天早上去试婚纱。” 我惊讶,“这么快?” 他轻笑,“景至设计师设计,江景岩监督,不知是否合乎江太太的心意?” “白色的吗?”我翻个身跪在沙发上,望着江景岩问。江太太这个称号太讨好我了。 “嗯。”他点头。 “有蒲公英吗?”我问。 “有。”他继续点头。 “我穿着会漂亮吗?” 他想了想,目光里是憧憬,笑着说:“会很美。” 我开心地将脑袋埋在他胸膛蹭来蹭去,撒娇地说:“亲爱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好,怎么可以这么爱我呢。” 他哈哈大笑。 我们两个腻在一起,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时,江景岩起身要离开。我内心忐忑。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了,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今天晚上不要走了。我觉得我们……” “什么?”他问。 “今天晚上,不要走了。”我垂着头,小声挽留。手指来回摩挲着他的衣角。 昏暗的房间,瓦数小的台灯照亮一隅,四周借着灯光勉强可以看清彼此。 我们像之前几次睡在一起一样,一张大床上,各据一方,同一张薄薄的被子盖在我们身上。我心跳再次加速,等了半天,不见江景岩有反应。 我紧绷着身体,望着天花板。双手紧攥着被子,“那、那个……”那个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口。 “是可以的意思吗?”江景岩有些压抑的声音。 我攥着被子点头,点完了以后才想起来了他看不到,于是开口:“嗯,可……” 我还没说完,江景岩突然翻身压住我,接着猛然吻上来,狂风暴雨一般,我吓了一跳的同时,觉得很刺激。他整个人压住我,我喜欢这样的感觉,紧厚,渴望被征服且真的被征服。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很神奇。 他的心跳声如鼓激越。我紧张的同时,一种化不开的爱意油然而生,仿佛永远不会枯竭一般,四周弥漫。我爱他,深深地爱这个男人。 他紧紧抱着我,深邃的眼睛对牢我的眼睛,说:“林格,我想要。” 我点头。 我们本来就应该属于彼此,像雨露滋润大地,像白云归属蓝天,像阳光拥抱大地。本就这么自然。 只是他进入之时,一股撕裂般的痛楚瞬间袭来,痛得我大叫一声。 江景岩立时停住,低头看向下.身,震惊我是第一次。 “林格,你……” 我疼的眼泪都往外流,“好疼……” 此时江景岩也不好受,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强令自己停下动作,紧紧抱住我,吻着我的眼角:“对不起。我太粗鲁了。我……”他没有说完,接着他吻向我的嘴唇,吻着我的泪水。 温柔缱绻。 第二天早上,我刚醒来的时候,江景岩正睁着眼睛,深情地望着我,浅笑着。手指抚摸着我的眉毛。 想起昨晚的火热的画面,我的脸瞬间发烫,刚想转过身,被他扶出后脑,用力吻住。他翻身压在我的身上,精壮的上半身在清晨阳光的投身下,泛着点点光芒,迷人极了。 “疼……”我害羞地说。言外之意是想说,今天不要了。 他抚摸着我的脸颊,眼睛直视着我的眼睛,“林格,我爱你。” 一大早就被表白,怎么可以这么美好。我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也爱你。” “还记得昨天晚上我们做了几次?”他冷不防冒出这句。 “……”能不要说这种事情吗? 起床后,江景岩为我洗头发,温柔地指间在发丝间穿梭,坐在镜子前为我吹干头发,很笨拙地绑了个松松散散的马尾,我却舍不得重新梳一遍。这天,仿佛让幸福与美好达到极致。 我小心翼翼地说:“你这么好,真怕有一天……” “以后的每一天我可能做不到这么细致,但是我对你的初衷不会变。”他说。 我坐在凳子上,搂着他的腰,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 早饭后,我笑着随他出门,去试婚纱。 天气热的仿佛每个人的头顶都挂个小太阳一样,直烤着。但我的热情完全没有因为天气热而有所退潮。 他拉着我走近一家婚纱店,我对着琳琅满目的婚纱赞叹不已。 “就一套婚纱吗?”我盯着各色各样的婚纱,垂涎三尺。 “独一无二。”他说。拉着我的手随店员向里间走。 “你就是抠门。”我打趣他。 他轻笑:“这叫会过日子。” 刚走进里间,江景岩的手机就响了,讲了几句后,蹙眉,显得心神不宁。 “怎么了?”我问。 “爷爷说景桐回来了,现在可能已经在机场了。”江景岩眉头锁在一起,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江景桐又是这么任性,江老爷子肯定事后再知道,然后通知江景岩,我的心里十分不爽,我知道接下来江景岩一定会让我先在这里等待着,然后他去机场接江景桐,免得她遇到坏人或者中暑等等。 果然,江景岩转过身,温柔地望着我说:“等我一下,好吗?” “不好,哪有人试婚纱不给新郎看的。”我故意不放他走。 他笑着,很耐心地说:“乖,听话。” “讨厌。”我笑着说:“你快去快回啦,我给你两个小时,回不来我就不要你了。” 江景岩捧着我的脸,狠狠地吻了一下。交待了店员两句,便匆匆离开了。 我在店员的帮忙下穿上婚纱,刚站到镜子前端视之时,镜子中突然出现江景桐的身影,幽灵一般不声不响出现,我吓了跳,连身旁帮我穿衣服的店员也吓了一跳,因江景桐投来恶毒的眼神。 店员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地说:“谢谢,这是我妹妹,你先出一下,好吗?” 店员笑着点头说好,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喊她,走过江景桐时,也不敢看她。 “谁是你妹妹?!”江景桐狠狠地说。 我承认,此时江景桐身上散发的异样气息让我隐隐不安,甚至感到寒意。强作镇定,笑着说:“是你啊。” “是你逼景岩和你结婚的!是你逼他不愿意接受我的!是你破坏我们的!”她一连串莫名其妙的指责,说到最后竟有些歇斯底里。 我有些不解,却被她激动的情绪给震了片刻。向她解释:“景桐,我们说好的,如果江景岩愿意娶我,你愿赌服输,我就是你的嫂子。你……” “我没答应!”她狠狠地打断我。“都是你,都是你的错!是你抢走景岩。” “景桐,你冷静一点。”我现在才发现,我和江景岩结婚这件事情拖多久,怎么的避讳,怎么处理,都无法让她理智地面对,于是,我坦白,温和地说:“景桐,我跟江景岩很早就认识,而且我们现在彼此相爱,我们在一起很快乐,很自由。前段时间他就已经向我求婚,我答应了,他见过我的父母,我也见了他的舅舅舅妈。结婚是迟早的事情,相伴一生是我共同的想法。” “我不会同意你们结婚!景岩一直都是疼爱我的。” “疼爱和爱不同。”我极力解释。 “我不准你们结婚!”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现在的集中点就是不准我和江景岩结婚,接着她扭头就向外跑。 我怕她出什么事情,跟着追上去。跑到门口时,正好撞见江景岩急急地赶回来。 “景桐。”江景岩喊住跑到路边的江景桐。 江景桐应声回头,眼睛里写满悲伤,哀哀地说:“景岩,你为什么不爱我?”话刚说完,眼泪顺着脸颊滚下来。 我看向江景岩,他满脸的疼惜与伤痛,注视着江景桐,“景桐,你是我妹妹,我爱你,我会一直爱你。” “我不要这种爱!!”她冲着江景岩大吼,“我不要你同这个贱女人结婚!都是她,她是第三者,如果她不出现,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我逼着她离开景至,她报复我,她缠着你,是她抢走了你!都是她!”她用手指着我,对着江景岩大喊。“我死都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逼着我离开景至?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人是她。我没想到她竟有这般心思。怪不得林琳不愿意说,客户资料不丢,偏偏丢对景至没有多大危害却足以让我被解雇。贱女人?第三者?这么难听。气愤让我脱口而出,“你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不……” 江景岩立时向我投来一道目光,我心惊了一下,立刻将下半句话吞下肚子。 江景桐浑身一颤,像是我的一句话让她明白了什么一样,愣了一会儿,凄楚地望向江景岩问:“景岩,你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吗?” 江景岩没有直接回答,转移话题,“景桐,外面很热,我们进去说,好吗?” 江景桐明白江景岩话中的意思,她笑了笑,眼泪顺着眼角流下,看向江景岩,哀声说:“哥,如果我现在死了,也不能阻止你们在一起吗?如果我死了,你会爱我吗?如果我死了,你会一直想念我吗?我是不是就永远在你的心里了?” 这些话让我心中大骇。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不要胡说!”江景岩厉声喝止。抬步向她走去。 她却在江景岩走向她之前,笑着看向我:“林格,这次我们再打一次赌,我死了,我赌你永远做不了我嫂子。”说完深深看一眼江景岩。 转身奔向公路中央。 “景桐!” “景桐!” 时间、万物在这一刻凝滞,我眼睁睁地看着江景桐奔向一辆疾驶而来的车子,身子滚向挡风玻璃后,再次跌落到坚硬的地面。鲜血涌出。 那一瞬间,天地万物都没了呼吸,我的意识已抽离身体。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滑破屏障,嘈杂之声瞬间而起。我甚至听到江景桐摔在地上,沉闷的声响。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景桐、景桐……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第52章 心想往之 漆黑的夜晚,天空中一道刺目的闪电之后,轰隆一声巨响,顺势而来的是狂风暴雨。我抱膝坐在床中央,黑暗的室内随着外面一闪一灭的闪电而忽明忽暗。 我握着手机,打开之前存的书签,在权限问题:一生至爱。输入答案:“江景岩”,成功地进入了江景桐的博客。 背景是一张江景岩在海边的照片,他目视着天际,俊雅的脸庞露出些许淡淡的忧伤,他是这样的,有些冷漠有些忧伤,内心却是强大且洒满阳光的。我伸手抚摸着手机上他的脸颊。 一颗泪珠滴落而下。呢喃道:“江景岩,对不起。”如果可以,我愿意折寿十年,换那一句话烂在腹中。而不是成为压死江景桐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翻开看着江景桐的照片,除了她和江景岩的合影就是江景岩一个人的。她的心里眼里就只有江景岩一个人。 博客日志是从2008年开始记录。第一篇是《飞旋在冬日里的想念》。 “上海下雪了,你发了张照片给我。很美。你都在上海待两周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啊? 一定要快点回来,嘻嘻。 你记得吗? 1993年,我们的爸爸妈妈去世了。你和我说,哥哥以后保护你。那时你就是我的天。 1994年,我一直做恶梦,梦里有个大转盘,一直不停的转,每个路过的人都被吸进去,爸爸妈妈也在里面。我害怕的每晚哭泣,你抱着我哄我睡觉,你说世界上没有鬼,都是骗人的。 1995年,你每天放学都会到班级门口接我,给我带我喜欢吃的糕片。 2000年,一个女生喜欢你,说我是你妹妹,让我递情书,并且告诉我你对她有意思。我气得把她推下楼梯,她摔得流了很多血,我没有害怕,反而很解气,你根本就不喜欢她。可是看到你生气时,我害怕了。我以后再也不做伤害别人的事情了。 2002年,这一年的*特别可怕,带走了许多人,电视上报纸上,都笼罩在无声的恐惧与悲伤中。我也在这天发高烧,一直不退。你和爷爷吓坏了,你没日没夜地守在我身边,不怕我是得了*传染给你,你一直对我说没事,别怕,你会一直陪着我。直到烧退了,你才露出和煦的笑容,你很少笑,那是自爸妈他们离去后,你第一次笑,我清晰的记得。 2005年,身体还是很差,怀特奶奶又让我吃药,不让我出门。心情不好。我在英国,你在上海。 2008年,我跟你说,有个中国男生喜欢我,你很开心。开心是真的吗?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男生,可是他很像你,我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 我翻开着,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写一些只言片语。里面所有的“你”都是指江景岩,最新的一篇,一个月前。 “我说我爱你,你说你爱她。我从来不愿意当你妹妹,我叫了你那么多年景岩,你不知道吗?为什么非要告诉我,如果有一个人要与你相伴一生,那个人一定是她呢? 我不准!” 我看着江景桐的文字,看着她笑靥如花的照片,字里行间,她并没有悲观偏执到一死来阻止,来斩断我与江景岩的感情。 是我,是我说了那句“你死也改变不了什么”提示了她,就等同于把推向死亡,我早就明白她是小孩子心性,我说什么她都会对着来,她都一定要与我抵抗到底。我明知道的啊,可是我还是说错话了,如果我没有说错话,如果我对她耐心一点,如果我抓住她,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事情发生了,我握着手机的手不住的颤抖,那样的决绝,那样的惨烈,鲜血直涌,此时看着江景桐挽着江景岩胳膊露出无害的笑容,我懊悔的恨不得死的那个是自己。 再抬头时,江景岩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疲惫,憔悴,黯然,悲伤的让我心如刀割。20多年前,他的父母行为不当带走了江景桐的父母,20多年后,我的行为不妥葬送了江景桐。这种种都要由他来承担,由他来背负。 他对江景桐付诸全部的亲情,这么多年。 我望着他,眼泪止不住的下滑,哽咽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江景岩走上前,紧紧地抱着我的头,贴近他的胸膛。我哭着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让她去死,该死的是我。” 江景岩捧着我的脸,眼睛里含着泪水,心疼地望着我:“是我的错,林格,不要责怪自己,以后都要好好的,幸福的生活下去。” “江景岩,景桐没了,她再也回不来了,是不是?”他的脸庞一会儿在我的视线里模糊,一会儿清晰。 他眼眶微红地望着我,用指腹擦掉我的眼泪,他不停的擦,我不停的流,永不枯竭一般。 我的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哀伤地问:“江景岩,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是不是?”我明知道答案,却还是一再地哭着问他。“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是不是?” 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是不是?我们回不去了。 他一直没有回答,我听到他喉头压抑的鼓动,我看到他眼睛里的悲伤与痛楚,我不忍再问,我知道,这次江景桐赌赢了,她不在了,我永远做不了她的嫂子。她用生命划开的裂痕,我们跨越不了。 外面依旧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室内跟着闪电明明暗暗。 我与江景岩和衣躺在床上,我哭的累了,倦了。他紧紧地抱着,我一直闭目,感受他在我身边温暖,这温暖多一时,便是一时的恩赐。 或许,他以为我睡着了,我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时间像装了马达一样,飞速地流走。我在心里祈求,再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可是,一个温热地吻落在我的额头,我心中一恸,无声的落泪。接着床面微微弹起,身边一股凉意,我不敢睁开眼睛,我怕一睁开,他就不见了。 可是,我依然能听得到他的动作。因为卧室的门已经打开,等了良久,才缓慢带上。 他走了,我紧抓着被子,将头埋进被窝,蜷缩成一团,舍不得却生生被剜掉,明明前一刻鲜活的生命,下一秒却如流星一般陨落。我做了什么。 天空落着滂沱的大雨,雨珠拍打着窗户。我立在窗帘后。 江景岩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缓缓地步入视线,高瘦的身形在雨中停了停,缓缓回望,他看不见我,我却在昏暗的路灯映射下看到他目光中不舍与不得已。 我怔怔地站在窗前,他在雨中站着,我在窗帘后面站着。 他望着,我望着。 许久许久,他抬步转身,撑着雨伞,缓缓地离开。我的心随之而飞出,我多想喊住他,多想飞奔下去抱住他,不要走,不要管了,我想自私,恶毒的自私。 可是,我没动,望着,一直望着,直到他的身影被雨帘淹没,我缓缓蹲下.身子,,靠在墙壁上,任由泪水布满脸颊。 江景岩,我爱你。爱的心疼,爱的无法原谅自己。 我在漆黑的室内恸哭。 人生,总有一次哭泣,让人瞬间长大。 人生,总有一个人,让你再也跨不过爱情这个坎。 正文 第53章 V章 “你大概就属于那种凡事不去深究,也因此在无形之中就做到了趋吉避凶。你很治愈,我相信你也能自愈。更好地生活着,才更加有希望。” 我回想着刚刚繁星对我说的这些话,长吐了一口气,望着晚霞染红半边天,一天即将过完,心生喟叹。 距离上次见到江景岩已过去78天,期间一次也没有遇到过,现在也才明白,碌碌人生,两人相遇并且相识真的不易。 我不再住在江景岩的房子,不再进行婚礼的事宜,一切可以中止的全部中止了。所幸,没有订婚,没有通知亲戚好友,连我和江景岩和平分开这件事情,我爸妈都不知道,有时候他们会打电话询问情况,我都顾左右而言他的糊弄过去。 我在找房子之时,向同事询问有没有比较适合我居住的地方时,市场部经理繁星突然提出在她隔壁有套房子在她家隔壁,是她爸爸也就是我所在单位的老大连董事长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就租给我,条件是我每天要多工作两个小时,房租打八折。 听后,我笑,正好省事,没有推辞,并且调侃繁星有商人的狡诈。她温和地笑,笑的很纯净,真难得还能见到这样的笑容。 搬进去的第二天,就见到繁星家两个活宝,竟然是龙凤胎,特别漂亮,水灵灵,看着就想亲一下,咬一口,揉一揉。 繁星的儿子尧凡眨巴着黑溜溜的漂亮眼睛,脆生生地说:“林格格,你觉得我可爱吗?”他听他爸爸尧征叫我林格格,他也跟着叫。 我并不介意,蹲下.身来,望着他纯净的眼睛,像繁星又神似尧征,水汪汪的,由心而发的赞美“可爱,特别可爱!” 他害羞地扭着肉肉的小身子,奶声奶气地说:“那我晚上去陪你睡。” “……” 站在一旁的尧征冷不防的轻踹一脚,“熊孩子,林阿姨是女生。” 尧凡小手捂着小屁股,委屈地站往我怀里靠。“林格格,你刚刚还说我可爱呢。” 可我没说可爱就让你陪我睡啊,你哪来的逻辑。 这时一个清亮的女孩声:“爸爸,小矮人、想和、白雪公主、一起睡,做梦。” “扑哧。”一声,繁星没忍住因为女儿的话而笑出声来。 “宝贝,说得对!”尧征夸奖女儿,看得出来尧征特别疼长得像自己老婆的女儿,我不由得羡慕,继而想到江景岩,不由得黯然。 当天晚上,我刚洗梳完毕。 白日可以将心事掩藏,夜晚慢慢升腾各种情绪,几乎将我吞噬。扔下毛巾坐到沙发,呆愣地看着天花板。不自觉的神伤。 一阵细微的拍门声,惊扰了我。我好奇,这么晚了,是谁呢?不是有门铃吗?难道坏了?那明天得找人来修一下。 我疑惑地走到门口,趴在猫眼上看时,什么都没有,幻听了吗?于是又折回。刚走两步,又有细小的拍门声,心里一惊,不会有鬼吧? 我返回,轻手轻足地再次趴在门上,从猫眼处往外看,空无一人。立时心生寒意,我站在门口静站了一会儿,明显感受到门板再次发颤,我心中一惊,赶紧跑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战战兢兢地打开门,平视的视线里什么都没有,接着向下看,目光停住了。 “啊!妈妈!妈妈救命啊!救命啊!林格格要自杀了!林格格要自杀了!” 一阵小孩子的喊叫声,地上落的是小枕头,一只小小的兔耳朵拖鞋。对面小尧凡圆滚滚的小身子趴在门上,伸着小胖手不停地拍门,大叫:“妈妈,林格格要自杀了,林格格要自杀了。” 我:“……” 三分钟后,我坐在繁星家中的沙发,繁星,繁星老公尧征身着睡衣坐在对面,尧凡一只小脚穿着拖鞋,一只小脚赤.裸裸地踩着地板,小小的圆圆的脚趾头紧紧扒着地面,特别q特别可爱,垂着小脑袋。 繁星尴尬,我更尴尬。 繁星老公尧征先嘿嘿笑了两声,说:“那啥,工作了一天,这大晚上大家都提提神了。”其实刚才他已经教训尧凡了。 我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 在此之前繁星和尧征都睡到床上了,他们都以为尧凡睡着了,谁知道尧凡趁他们在卧室之时,抱着枕头穿着拖鞋就跑到了我门口,个子小,够不到按门铃,就用小手拍门,拍得累了,歇会儿,继续拍,势必要把里面的人给喊出来。 哪知,怕贼怕鬼的我,拿着菜刀就出来了,吓的小家伙以后我正在自杀。 此时,见小尧凡被尧征凶了几句后,老老实实地罚站,我有些心疼。于是伸手把小小的他捞到自己的怀中,抬起他的脚拍了拍他的脚底把鞋子给套上。 繁星窘迫地解释说:“林格,真不好意思。凡凡和遥遥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阿征就每天对着肚子讲故事,孩子出生后,他每晚都要讲一故事才睡觉。所以,凡凡和遥遥两个孩子的想法都有点戏剧性了。” 有点戏剧性吗?很大的戏剧性,为什么他想到的不是我拿刀砍他,而是以为我自杀呢。很奇怪。 繁星还说,尧凡奶奶附近家的孩子,都被尧凡和尧遥戏弄了一遍,说有一次尧凡使了一招降龙十八掌把一小孩打趴下了,尧遥立刻塞一糖果在人小孩子嘴里,说是九转还魂丹,让那小孩不要哭,不然会被龙咬死。人小孩表哥来报仇,尧凡把那小表哥打一顿,对小伙伴们说那小表哥是逆谋造反。 繁星哭笑不得,我瞠目结舌。同时汗颜,我十分想知道,他们的爸爸到底给他们讲了什么样的故事,让这两孩子这么热血。 误会解释清楚,我准备离开之时,尧凡拉着我的手不放。繁星与尧征面面相觑后,繁星问:“他晚上会不会打扰你?”繁星问。 我客气地说:“不会,不会。”我不一定能睡着,睡着了也不一定能睡久。 “那他晚上就在你那里睡吧。”繁星不绕弯子,直接说。 “……”我该怎么说这家人好呢? 繁星经理,尧凡是你亲生儿子吗?你怎么这么轻易地就把他交给我了呢? 我可能会是坏人啊。 回到我的住处,没了爸爸妈妈的管制,尤其是爸爸的。尧凡站在我床上,一蹦一蹦的特别开心。小孩子的开心总是那么纯粹,那么轻而易举地就传染给了我,我笑着说:“你可别蹦,把床给蹦个窟窿,咱俩晚上都没得睡了。” 他这才停下来,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肉肉的一团,抱着特别舒服。生命真神奇,明明那么小,说话却那么溜,小脑袋瓜装的东西可不少,说起话来,嘴自然地就嘟了起来,可爱的让人心情随之变好。 他不怕生人,我搂着他睡,他也很自然,我轻声问他:“小凡凡,为什么一定要跟阿姨睡在一起呢?” 小尧凡歪着脑袋,嘻嘻地笑:“妈妈说不能告诉你。” 于是我问:“妈妈说什么不能告诉林阿姨呢?”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会撒谎,很单纯,“妈妈说,林阿姨需要人陪,没有人的时候,林阿姨会哭,尧凡可以让林阿姨开心。妈妈说这些都不可以告诉林阿姨。” “乖,林阿姨不知道。”抱着小尧凡,心里暖暖的。也许因为江景岩曾经帮助过尧征,所以繁星待我比别人又多了一层情谊。我很感激她。 尧凡睡前要讲故事,于是我将一些小时候听奶奶说过的神话故事说给他听,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我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真可爱。看着看着,不自觉跟着他均匀的呼吸睡着了。 黑夜中,我看到了江景桐了,看到了江景岩。江景岩悲伤地看着我,那么不舍那么无奈。江景桐对我呐喊:“林格,我是你害死的,都是你,都是你!” 突然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灯光,让人窒息的黑,我快要死了,“江景岩,江景岩,江景岩!”我一声声的尖叫。 “林格,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歇斯底里充斥脑海,我猛地大叫一声,坐了起来,我明显地感觉到身边的小尧凡被吓的一个激灵。 我顾不得自己的恶梦,赶紧睡好,搂着小尧凡,拍着他的背,希望不要惊醒他,真是抱歉,我不该带他睡的,我近来晚上总是做恶梦。 谁知,小尧凡缓缓地睁开眼睛,小手揉了一下眼睛,接着用小手拍着我的肩膀,像个大人一样哄着我说:“喔喔喔,林格格,不怕不怕。” 我立时热泪盈眶,接着泪珠滚下来,好久没有这么温暖了,事情发生了,我一个人硬撑,不敢告诉爸妈怕他们担心,不敢说给朋友和同事听,怕被笑话。不敢去找江景岩怕被冷落。一直在躲避。一直撑着。眼见的小孩小小的动作,纯净的眼睛,不惹尘埃的思想,暖暖,窝心,充盈心间。 见我落泪,他伸出肉肉的小手,在我眼睛上抹来抹去,“林格格,你不要哭。”抹完一只眼睛,又去抹另一只眼睛,蒙蒙地说:“遥遥现在做恶梦的时候都不哭了。林格格是大人了,妈妈说爱哭的人会变丑的。” 正文 第54章 V章 自从尧凡在我这里睡过一晚后,他每天晚上都会穿着兔耳朵拖鞋,抱着小枕头,准时到我门前拍门,为此,我特地买了一个小木锤给他,这样他可以不用手拍门,用小木锤敲门。 繁星和尧征对小尧凡这样的行为不阻止,直说如果我烦了,就把尧凡踢出来就行了,他会自己找家门。我怎么会烦,喜欢还来不及呢,我还要谢谢这小家伙。 每天忙碌的上班,下班就有小尧凡陪着,时间满满档档的。 江景岩像是住在了心底。我开始没有那么难熬,只是时常会想,他那么孤单,时光会不会在他那里尤其缓慢。 时间越久,我越懂得爱的另一种存在意义。如同刚刚形成的沟渠,借有大海的水源而翻腾,终于水满而停,开始缓缓沉淀,以一种静的方式活化水源。 我没有怨过江景岩,依然真挚地爱着。我开始以一种平和地心态去思考曾经发生的事情。从来上海开始。 繁星的养母陶星玲,因为她带着尧凡尧遥两个孩子,人很本分实在,所以时常在一起聊天。也许她从繁星听过我的事情。 她说:“我也没什么知识,就觉得吧,没有过不去的坎。谁都不能替谁去赎罪,哪有什么“必须”,不过就是想不开,放不下,反复折磨自己。以为是赎了,其实还是个空,心理作用。” 她的话我有些懂,又有些不懂,只笑笑。没再继续下去。 我现在已由k汽车集团国际公司市场部调到了业务支持部,在市场部这么久,对国内市场及出口汽车有所了解,年初的时候会随发车组去西班牙。 这天,因为一家商场与我们公司有活动合作,准备头等奖以汽车为奖品回馈消费者,所以上午到公司报个道后,我随业务经理,便来到了该商场。 我们到时因为不是高峰期,而显得整个商场有点空落落,不一会儿,熙熙攘攘的,人渐多起来。我在交谈休息间隙去了一下洗手间,正好也在等待一个重要人物出场。 走在二楼的长廊,余光中瞥见楼下一个英挺的身影,我全身一僵,目光一寸寸地移向楼下的那个人影。 随即鼻尖一酸,脚步停止,目不转睛地盯牢那个身影。恍若隔世一般,我们有那么久那么久没有见面了,他依然是铁灰色的笔挺西装,比之前瘦了很多,我不由自主地想伸手触摸,哪怕抚摸的是空气。 也许我的目光过于炙热,他的身子僵了一下,在他转身之前,我先背过身来。我想,他一定认不出来我。 “林格?”一个不敢确定的声音。 我应声抬头,是林琳,比之前容光焕发。我赶紧吸了一下鼻子,掩盖情绪,微笑着说:“你好,琳姐。” 她望着我,温和地笑:“你很适合短发,我差点没认出来。最近好吗?” 我原以为她见到我会冷嘲热讽,我都做了刀枪不入的防备,她竟然会是这么和善,大约对我动了恻隐之心。伸手摸了一下短发,刚剪掉那会儿,老觉得脖子处凉飕飕的,像少了什么似的。现在很习惯了,笑着说:“还好,你呢?宝宝应该会走路了吧?” 我说出这些话,她倒吃惊了一下。“你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以前那么张扬冲动,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人,第一次听你会关心别人的事情。” 我惭愧地答:“以前太不懂事了。” 她笑了笑,目光瞟向楼下,解释:“我陪同总经理在见一个客户,总经理在楼下等我拿资料。我先走了。” “好,路上慢点。”我笑着点头。 她转身之际,停了一下说:“他很想你。”接着大步离开。 只消一秒,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没有勇气回头看他,我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就像他还不知如何面对我一样。我们需要时间说服自己。 我用手捂住嘴巴,怕自己哭出声来,努力又努力,眼泪却还是流下来。我快步冲向洗手间,却在忙乱中撞到一个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抓住胳膊,不然一定摔到在地上。 我惊慌地抬头,边说对不起。 抬头的刹那我呆住了,拉着我的那人也惊住了,估计是极少看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狼狈哭泣的女人。 “你没事吧?”他探问。 “没事,对不起。”站定后,我欠身说抱歉,惊惶不定地离开。 在洗手间调节一番后,重新回到会议室,却再次见到刚刚的男人。他十分友好地与业务经理握手,并向我伸出手来,微笑着说:“你好,我是易云诚。”谈笑风生,仿佛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又或者他刚刚就没记得我。 我到底道行浅了,愣了一下后,才伸出手来,挤出笑容:“您好,林格。”我真的没有办法在一个那么像江景岩的男人面前,做到再镇定一点。 交谈间我的大脑几次处在游离状态,被经理几次拉回来。期间,他都是温煦地笑,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情绪来,很高的涵养。 回来的路上,我被经理狠狠批评了一顿,说我不应该因为易云诚稍有姿色就昏了头脑,以后还会见更加的帅哥美男,在这儿就栽跟头,以后怎么禁得起诱惑,要知道业务是最容易让人钻空子的。要小心再小心,另外说了易云诚是该商场的财务总监,据说后台很硬,能力很强,说不定是老板儿子,这个经理还不太清楚。 总之,以后凡事留个心眼。 我低头听训,并认错。 下午摒弃脑中的杂念,全力以赴地投入工作。没有了男人,我还有面包。面包和男人至少有一个,然后再全部拥有。 下午五点下班,因为状态不好,也就加了半个小时的班,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了繁星。繁星竟然也有调皮地时候,见着我说:“加两小时才会房租打八折喔。”声音软软地,眼睛亮晶晶的。 我笑着回嘴:“公主殿下,小的中午没休息。” 她呵呵地笑开了。说一起回家。 本以为繁星是属于领导级别,多少与我会有隔阂,没想到的是,我和她竟很投缘。撇开江景岩与尧征这层关系不说,我们确实很适合做闺蜜。我曾笑说,没想到我一到k汽车集团就抱了董事长女儿的大粗腿,这以后可是要平步青云的。 繁星认真地回答:“云是浮的,体重不达标,会把云踩一个窟窿的。” 今天尧征出差了,没能来接繁星,而是连家的司机直接送我和繁星回去。繁星与尧征结婚几年了,只要尧征在上海,繁星下班他都会准时来接,一直让人,只羡慕星征,不羡仙。 她笑说:“起初也是会吵嘴,而且经常的。” “怎么吵嘴的?”我好奇,两人如胶似漆,真不知道两人吵嘴是什么样子的,繁星吵得过尧征吗? 繁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吵闹,我闭嘴。” “……”好奇特的吵嘴。 夕阳落下之时,有片刻的白昼,很迷人很静谧。我与繁星自车中下来之时,陶阿姨就一手拉着一个小宝宝在等待了。 一见我与繁星,都扑上来了。“妈妈!”繁星亲热了一会儿后,拉着尧遥。 尧凡向我抬起小胳膊,奶里奶气地说:“林格格,你抱抱我吧。” 一见他,我就开心。“好。林格格抱小凡凡。”我俯身抱起他。陶阿姨一直说尧凡胖,重,别抱他。他跟他爹一样,特别会撒娇。 但我还是抱了。肉肉的,软软的,香的可以让人睡个好觉呢。 尧凡小手搂着我的脖子,狠狠亲我的脸一下,“林格格,你棒极了,以后还要抱我喔。”几个大人都被他逗笑了。 第二天一早,我刚进一个很大的办公室,总共有五十多人,每个区域负责不同的语种,我们都在格子间工作。我坐下后,打开电脑,将一天的事情安排妥当,把事情梳理的有条理性这点是做江景岩助理时,养成的习惯,现在让我受益良多,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来江景岩。我摇了摇头,集中精力准备开工。 这时,经理来到办公桌前说:“商场那边需要你去一趟,易云诚易总监有请。” 我吃了一惊:“昨天不是谈妥了吗?”其实我挺不希望与他接触。 经理耸耸肩,“客户要求,去一下比较好。” “我自己?”我伸手回指自己。 “两个人去是浪费,因为事情基本已完成。”经理说得理所当然。 于是,我再次来到商场,我一个人。 跟着前台姑娘走向财务部,走到一间办公室跟前,前台姑娘敲了敲门,里面应声:“进来。”于是前姑娘推开房门,“易总监,k集团林小姐来了。”接着做出请的手势让我入内。 我礼貌地点了点头,走进办公室,刚抬进去,便对上他的眼睛,江景岩。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有点事儿,所以昨晚加点码完,提早更了,昨天阳光双更你们知道吗? 自从前天开始手机评论显示不出来回复不了,送分不了,宝贝儿们,你们不能因为这样就不给俺留言了,欠你们的我都会还的,现在阳光特别需要你们呐呐呐t_t   55晋江独发V章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江景岩,站在门口愣怔了许久。他亦惊讶我会来这里。   我旁若无人地望着他,他真的清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又恢复了以前淡漠的样子,让人觉得很距离感,只是在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与他的情意。他深深地望着我。   我真不争气,一见他就眼睛泛酸。真的好想像从前那样,飞奔到他怀中,把他撞的后退几步,然后他会轻笑,抚摸着我的头发。会紧紧地抱着我,我会对他说:“江景岩,那么多天没见你,我一点也不想你,一点都不。我知道你一定每时每刻都在想我,想我想的睡不着觉。”   他肯定会笑着答是。   可是,现在,我只是站着,不敢靠近他半分。   “好久不见。”他先说话,声音有些嘶哑。   我听着他的声音心里难过,偏过头,不再看他,默了一会儿,才生硬地回道:“好久不见。”我还是做不到更从容一点。   “林小姐,请坐。”这时,易云诚温和地发声,打断我的情绪。   因为外人在场,我怕情绪收拾不好,越是怕这样,越有些慌乱,不知所措。伸手将一缕头发抿到耳后,挤出笑容硬着脖子点头,向易云诚,也算是对江景岩与林琳。脚步有些虚浮地坐在沙发上,侧身对着江景岩与林琳。   易云诚打量了我一会儿,仿佛记起了我是昨天在大白天哭得狼狈不堪的女人,我窘迫。如坐针毡,也因为空气中有江景岩的味道,分分秒秒都难过。   易云诚让我稍坐一会儿,他和江景岩简单说了一些关于商场专柜的事情。江景岩只是听着,思考着,很少开口,他一直是这样,听、做永远比说的多,但是一出口又很会说。和我在一起时,一整天都是我在嘻嘻哈哈叽叽喳喳地说着,他耐心地听着,偶尔应声反问,引导我继续说。我说一百句话,他差不多说三个字。   他说他喜欢听我的声音,喜欢我说话时还带着阳光的味道,可以让一些平淡的东西妙趣横生。我的脑中充斥过去的一幕幕,他们在谈论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直到江景岩站起身来与易云诚握手,我才惊醒,他们谈完了。   易云诚笑着说:“合作愉快。”   易云诚和江景岩有点像,都是好看的男人,亦是清隽儒雅的人,只是少了江景岩一些迷人的气质。或许心理上是我偏爱江景岩吧。   两人互相道别之后,江景岩缓缓转身看向我,我赶紧低头,不去看他,礼貌地欠身,“江总,慢走。”   “再见。”他说,直到听到办公室门被关上,我才抬起头来。   易云诚坐在沙发上,与我面对面,端起桌子上杯子,呷了一口碧澄的茶,问:“林小姐认识江总?”   我心里一慌,拿起杯子,喝了口白开水,才答:“景至集团很有名。我们部门很多人都很喜欢跟崇拜江总。”我并不向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易云诚笑,眼眸微眯,“是吗?原来他魅力那么大,K集团业务支持部人可不少呢。”   我没作声。   见我没回应,他言归正传,不过是延续昨天的交谈,追加了一些细节的问题,我集中精力听着,并提出自己的意见,记录下来。最后又随着易云诚去了现场看了一遍。   结束之后,已经中午12点了,他提出去商场餐厅请我吃饭。我是打算推辞的,转念一想,这个点儿,回到单位食堂也没什么可以选择的菜了。而且经理也说过若是客户真心提出请吃饭,可以的话就不要拒绝,因为保不准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交情处理,你要做东,实在做不了,以后你也可以借着回请一顿,名正言顺。要知道百分之八十的业务是在酒桌上敲定。   于是,我欣然答应。并提前说了:“易总监,我请您吧。”   “去本部餐厅,靠我这张脸就不要钱了,你怎么请?”他笑着说。   我一愣,随即和他一起笑起来。   果然都不用付钱的,直接签字后就带着我上了二楼。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将菜单推到我面前,笑说:“你可以随意点,所有的都是免费的。”他比江景岩温和。   因为不在工作时间,我稍稍放松了一些,“我必须赞美一下你,真土豪。”   “那我就当是赞美了。”他悠闲地说。   我笑着,点了一份水煮鱼,一份生瓜鸡蛋。他又加了些菜。   在等菜的过程中,我环顾餐厅,多数是商场的内部员工。一楼是快餐,二楼才点菜。   “林小姐什么时候来上海的?”服务员刚把茶水送上来,他就接过来,先为我清洗餐具。   “两三年了。”我答。礼尚往来,反问:“你呢?”   他将餐具放到我面前说:“我啊,我是上海人,不过一直在国外,今年才回来。”   就这样一来一往,说些有的没的,我说话小心翼翼,他讲话也没有暴露信息,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本能地防备他似的。也许因为他起初就问及我和江景岩是否认识。   “昨天,你为什么会那么会哭?”他终于问出口。他还是记得我的。   我笑了笑,从善如流,“还不是因为你们商场广告做的好。”他只是出于好奇和关心,而我却不想向任何人透露一点我和江景岩的关系。那是我的禁地,也是我一直守护的地方。我宁愿说谎。   “哦?什么广告?”他问。   “一款唇彩,停不下来的爱,十年如一日,色彩不变。”我确实被这款广告吸引了,“因为这条广告,我还买这款唇彩。”   “那我真的要感谢你提高了我的营业额。”他笑着说。最后评价了一句:“我真的第一次一个女生哭的那么伤心。”   我没作声。   饭后,寒暄了一会儿后,我才赶回单位,见不着易云诚我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可能是因为说谎了原因,时时都要记住不要一不小心溜了口,落得自打嘴巴。所以谈话时,非常累。加之,面对江景岩时,我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量克制,所以回到单位像打了一场持久战,最终也无人输赢。   转眼周末,自从软软,肉肉的如粉团子一般的尧凡睡在我身边后,我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好,也许还因为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今天早上,我还赖在床上睡着。   感觉有一只小手揉着我的脸,迷蒙中听到:“林格格,我饿了,我想吃鸭腿面,林格格,天亮了。”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睁着黑溜溜大眼睛的尧凡,小脸嫩嫩的,肉肉的,小身体香香的。禁不住就伸捏了两下他的小脸。接着假装可怜兮兮地说:“林格格平时上班好辛苦,今天好不容易能多睡一会儿的。”   小尧凡纠结了,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我,勉为其难:“那好吧,你再睡一会儿,醒了,我们再去吃鸭腿面。”   于是我又多睡了半个小时,起来后,给小尧凡把衣服穿上。现在房间里哪哪都有尧凡的东西,玩具,衣服,鞋子……他可是小土豪呢。疼他的人可多了,所以他爸爸尧征凶他打他,没所谓。哭过以后又厚脸皮地到尧征面前撒娇。   亲戚除外,他人缘好的不行,见过他的差不多都喜欢上他了。尧征很正经地说,这点随了他。   收拾完毕后,我跟陶阿姨打了声招呼,带着尧凡就去了徐记面馆。走在路上他还和我计划着,吃过饭了,我们要到哪里去玩。   大清早的去吃面,人可真少。我捡了一个位置要了两碗面,面刚上来了,小尧凡兴奋地拿着筷子就要叉鸭腿。   这时面馆里走进来一个人,我没有去看,按着鸭腿警告尧凡不能这么狼吞虎咽。   “林小姐。”一个温和地声音。   我应声抬头。赶紧站了起来,“易先生,是你啊,怎么你也大清早来吃面?”他穿的很休闲,看起来很舒心,竟然有点阳光大男生的味道,一点也不像昨天看到的职场新贵。   “突然想吃。”他笑着说,目光转向吸溜面条的尧凡,“这个可爱的宝宝是?”   “妈咪!我要吃鸭腿。”尧凡奶声奶气冲着我嚷。   “……”易云诚怔了一下,望着我。   妈、咪……我有些窘迫,赶紧俯身将鸭腿撕成丝状和到他碗中。   很快地,易云诚的面也上来了。他坐在我和尧凡的对面,起初尧凡还抵触易云诚,吃了几块易云诚碗里小排骨之后,立马跟人家熟络起来。   易云诚一直把尧凡当成我儿子了,跟他聊起天来。我尴尬不已。   小家伙可能吃了,一碗吃了大半碗,小肚子吃圆滚滚的,挺着给我看:“林格格,我都吃成西瓜了。”   “待会儿回去时,你可别让我抱,我抱不动你了。”我笑说。   谁知,他转头对易云诚,脆生生地问:“易叔叔,你愿意抱我吗?”   易云诚看了我一眼,再笑对尧凡说:“我愿意。”   尧凡欢呼。   准备离开面馆之时,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易云诚正捧着尧凡的脑袋,向尧凡张大的嘴巴里张望,好像是一个细小的肉丝挤到了尧凡的牙缝里,他难受,易云诚耐心地伸手给剔除。   此时阳光从玻璃窗照进,映在两人身上,十分的和谐跟温暖。不知为何,之前我好像对易云诚抱有偏见,这一刻开始,又突然消失,滋生一种别样的情绪,大约真的会照顾孩子,对孩子有耐性的男人很少。   我笑着走到跟前,易云诚用纸巾擦手,佯装嫌弃地对着尧凡,发出声音:“啧啧。”   尧凡小手捧着脸咯咯地笑。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崩溃T_T手机的菇凉是不是看的内容不是本文内容?晋江抽了,昨晚阳光在上网准备买本《芙蓉镇》给闺蜜,然后粘贴了部分试读内容给闺蜜瞅瞅,顺手粘贴到晋江存稿箱,这样以防我更新不上,接着继续码字,完了以后替换了这部分内容,没想到晋江手机还是这部分内容,我已经替换了呀,电脑上看的都是对的,T_T手机的菇凉再等等吧,对不起了,我去赵客服,对不起你们了 ☆、第56章 V5章   带着尧凡吃完早饭后,他嚷嚷着一定要去玩,去动物园,他想去看猴子,看孔雀,看大象。不然他又委屈地撅着嘴,肥肥的右手扣着左手大拇指,可怜的要命呀。   也难得我休息,事先打个电话给繁星与尧征,说是带小凡凡出去玩玩,有易云诚陪同。中午就回来。两人欣然应允,祝我玩的开心点。   易云诚先提出陪我与尧凡的,尧凡又兴致高。我也不愿意推辞,一来,我一个人带着尧凡去玩,我自己也有些不放心,尧凡不是一般的小孩子,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个比一个有钱,虽说都非常非常低调,基本无人知道。但也不排除会有居心叵测的人,繁星尧征两人那么信任我,我绝对不能让尧凡出什么事情。再说,我那么喜爱尧凡。二来,尧凡如果累了,他那圆滚滚的身体,我真的抱不久。   所以十分乐意易云诚一起。起初乍一看易云诚有点像江景岩,现在接触了一点就发现一点也不像了。易云诚开着车子载着我跟尧凡,缓慢的行驶。我与尧凡坐在后座,尧凡开心地唱,“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唱完了看向我,希望我接下去。   我捧着他的肉肉的小脸,接着唱,“春天就在小朋友的眼睛里。”现在早已不是春天了。   “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他又唱。   “春天就在路边的风景里。”我接。   “青青的草地,蓝蓝的天。我们的祖国多么美丽。”清脆的声音特别好听。透过后视镜我瞥到易云诚看着我们露出舒心的笑容。   在红灯时,他看向我,“别人家的孩子你也这么喜欢?”   “你不也喜欢吗?”我反问。他知道尧凡不是我儿子呢。   他笑。“我没你那么喜欢,他是小孩子中比较可爱的。所以我喜欢。”   “小孩子都可爱。”只是尧凡给我的意义又多了一层精神寄托,或者治愈。所以我待他更不一般了。   易云诚笑了笑,专注地开车。   刚停好车子,下车后,尧凡走了没几步,就要抱抱,想着还有段距离才能到动物园,在我要抱之前,易云诚就两手环住他的肉嘟嘟的小身体,把他给举高高了,小孩子都喜欢被人举过头顶,举得高高的,兴奋的咯咯地笑。我也跟着开心。   我们走着向动物园大门,易云诚抱着尧凡,尧凡小胳膊搂着易云诚的脖子,嘟着嘴问我:“林格格,你知道为什么我爸爸给我取名叫尧凡吗?”   “为什么呀?”我好奇反问,他这么小就知道爸妈的爱情故事。尧凡是取自父母的姓氏尧繁的谐音。   谁知,尧凡说:“因为他嫌我烦,每天都喊我烦烦,烦烦。”   “……”   不单是我,易云诚也笑了。   “小可爱,你爸爸才不会嫌你烦呢,爱你都来不及。”   尧凡纯净地笑着:“嘻嘻,我知道。我爸说,我是他儿子,他打我是给我锻炼身体。我爷爷就是这么锻炼他的。”   “……”你爸锻炼身体的方式真独特。我与易云诚同汗颜。   进了动物园,尧凡兴奋的手舞足蹈,一会儿大叫:“喔!是猩猩!”一会儿又嚷嚷,“啊!大狮子!”可开心了。小手一直拉着我,跑来跑去。易云诚一直跟在身后。很平静地观望。   我不好意思地问:“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不会,有你们在,挺开心的。”他温和地说。   我没有深究这句话的歧义。被尧凡拉着到处走,期间跟他讲一些动物的事情。来的匆忙也没带相机,看着别人都拿着什么相机拍照,我只好取出手机来。   “我来给你们拍吧。”易云诚见我手忙脚乱提议说。   于是我伸手将手机递给他,笑着说:“那谢谢了。”   他接过手机时愣了一下,我才想起我的手机在点开相机时,会先显示数秒上一张的照片,才会切到拍照。而上一张照片就是我在江景岩睡着时,偷吻他的照片,后来还翻给他看,他笑着亲吻我,用他的手机拍下来,算是扯平了。   我记得江景桐之前给我看她与江景岩的照片时,其中一张亲吻照就是她在他睡着时偷吻,出事后我才知道。   此时,我心里一慌,但愿数秒的时间他认不出那是江景岩,毕竟是侧面。但还是觉得窘迫。   他倒恢复了自然表情,笑着打趣:“一不小心就看到了这么火爆的一幕。”   我脸上发烫:“那是以前的了。”   接下来,他很负责地给我和尧凡拍照。   只要易云诚一喊:“凡凡!”   尧凡随时随地可以摆出各种各样的拍照姿势,不带重复的,让我们乍舌惊叹。像个童星一样。   末了要出园的时候,尧凡一定要给我和易云诚拍照,我与易云诚互看了一眼后,易云诚告诉小家伙怎么用手机给我拍照后。尧凡肉肉的小手拿着手机命令我们站好。   我十分尴尬地站在易云诚身边,他很自然地揽着我的腰,离得近了,我嗅到他身上淡淡古龙水的味道,他笑着说:“凡凡那么会摆姿势,咱们大人不能太僵硬。”   我真的很僵硬。   因为易云诚在身边,想念江景岩的程度更加强烈。有人说过,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上过床后,睁开眼睛想的第一个男人,就是她最爱的男人。此时,易云诚只是离我稍近一下,我就那么强烈地想念江景岩。   瞬间拍好,我赶紧凑到尧凡的身前去看照片,多少有点想远离易云诚的意思。这种感觉与他   无关,是我矫情了。   尧凡玩的累了,不想走了,一定要抱抱,于是易云诚抱着他,与我并肩走出动物园,其实好多动物还没看呢,玩也是种体力活啊。   才走出来,就碰到江景桐的私人医生杨虹,我心里一惊,顿住了。远远地,她狠狠地瞪着我了,缓缓地走到我身边时,嘲笑地说:“你还能活得这么滋润,真是本事啊。”   我一阵慌乱,如芒在刺,不知如何作答。心里有道伤疤还未愈合又受创,清醒的痛感,时时提醒我,我的不可原谅。最终我连开口也不敢开口。我畏惧她,畏惧与江景桐有关的一切。在他们面前我大气也不敢喘一声,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愧疚让我不敢正视他们。   杨虹瞥了一旁的易云诚和尧凡一眼,又不屑发出一个声音后,从我身边飘过。   我的手心在出汗,精神紧绷,仿佛我一松气,就撑不起我的身子瘫倒下来一样。   “林格格,我要大猩猩,大猩猩。”直到尧凡的小手一直推搡我的肩头,我才清醒过来。   我想此时我的脸色一定是惨白的,不然易云诚不会这样奇怪的眼光打量着我,我看向前方对他说:“我去给凡凡买只气球。”   说完就快步走到摊主那里,买了一只大猩猩样子的气球,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调节好了情绪,笑着对尧凡说:“大猩猩真丑。”   “好看!”尧凡开心地接过来。   小孩子真好,想要的,不想要的,都是直来直往。别人说丑,他认为好看就行了,同样喜欢。成人的世界,是是非非,黑白没有明显的界定,也没人界定的明白。杂糅着那么多的无奈。   易云诚出于礼貌一直没问刚才的一个插曲是怎么回事,我自己也不好不解释一些,总觉得要说上两句才合适,于是含糊地开腔:“我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刚刚那位算是间接受害者之一吧,所以我愿意接受来自他们的指责,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点。”我苦笑了一下,“我真的很后悔。”   可能是玩得累了,尧凡不知何时趴在易云诚的肩头,熟睡了。我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易云诚问我:“冷吗?”   我摇头。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是人都会犯错误,如果单方面全是你的错的话,你应该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不是安然站在这里。所以,不能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说。   “谁说伯仁就没有错呢?”   我不再应声,望向道路两旁边的梧桐树,正巧飘下一大片叶子,“嚓!”的一声从我肩头掠过,落在地上“嚓嚓”两声,顺地沙沙地溜了一段距离,显得四周格外的静,又格外的凉。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不巧的时候又撞到了江景岩,想必杨虹是同他一道来的。他看着我,我望着他。   易云诚抱着尧凡上前打招呼。两人相互寒暄。我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等易云诚同他告别后,跟着易云诚走到车前,易云诚先将尧凡放进车内,才转身向驾驶室。   我刚打开车门之际。   “林格。”背后微哑的喊声,似要千言万语诉衷情。   上帝啊,不要让我们再见面,也不要让他喊我的名字,这是煎熬,是凌迟。我在心里哀求。   片刻后,我还是忍不住回头了,望着他,他的眼睛有些微红,那么清瘦,整个人显得薄薄的,凉凉的。   我心疼。   “好好照顾自己。”我逼着自己从喉头发声,接着转头钻进易云诚的车子里。   上了车子以后,尧凡就醒了。我没敢回头看,车子起动了,接着驶出停车场。   回到家,吃过午饭,尧凡和尧遥到我的住处玩了一会儿后,两个孩子都要睡午觉了。我也突然有点倦了,整个人懒洋洋的,尧遥要爸爸哄着睡,尧凡就在我的床上睡着了。   送走尧遥后,我躺在尧凡的身边。   昏昏沉沉间听到一声叹息,像是繁星。接着是一个童声:“妈妈,林格格生病了吗?”   “是啊,林阿姨把衣服给凡凡盖了,林阿姨生病了。不是让你好好照顾林阿姨的吗?”繁星软软的声音。   “可是,我睡着了。”尧凡委屈地说。   我想睁开眼睛,告诉她和尧凡没关系,可是眼皮好重,怎么睁也睁不开,迷糊间脸颊感受一股的凉意,轻轻摩挲着,仿佛上次我发烧时,他的脸贴着我的脸上,凉凉的,隐约的夏天森林的香气,臂膀是结实的,安心的。   我心中一恸,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江景岩……”   作者有话要说:三月的最后一天╭(╯ε╰)╮   昨天阳光差点吐血,幸好存稿箱里没放别的东西,→_→没有暴露俺邪恶的一面。就是辛苦你们了,真是抱歉╭(╯ε╰)╮挨个虎摸,啵一个哈,MUA… ☆、第57章 V5章   “哥哥,为什么、萧十一郎叫萧、十一郎,不叫萧十郎,还有帮主,为什么叫洪七公、不叫洪八公。妈妈说,八、十是双数,吉利。”   我刚睁开眼睛,便听到了床边传来清脆的童声,是尧遥。尧遥比不上她哥哥尧凡说话利索,每次说话时都要停顿一会儿,想着说。因为长得像她妈妈繁星,性子说话都像,所以爸爸尧征是疼女儿疼到心尖尖上。繁星说,有时候尧征闹她,不如意了,气冲冲地离家出走什么的,只要女儿尧遥打个电话,糯糯地叫声“爸爸,回家。”尧征立即顺溜溜地回来。   因为听过,见过,感受过,繁星与尧征的恩爱,自己会忍不住幻想,如果我和江景岩结婚了会是怎么样的生活?其实不想倒好点,越想越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跌落一片树叶,都能听到心底沙沙的回声。缠绵伤感,望着天花板怔怔地出了会儿神。   “哥哥,为、什么呢?”尧遥脆生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顺着尧遥的声音,转目看向床边,一个穿粉红色的小帽衫,一个穿粉蓝色的小帽衫,虎头虎脑地正坐在地上,玩拼图,拼的是一个武侠人物,脑袋及脖子已经拼好。衣服花花绿绿的分不清楚袖子还是衣摆。两孩子拼得一头劲,一块一块往上合,合得不对又找另一块。   尧凡很认真地回答尧遥:“遥遥,你真笨,七、十一不能整除,有余数,除不尽。爸爸说了,叫洪八公一下被人给整除了,他就当不了丐帮帮主了。以后哥哥要是当大侠,哥哥就叫十七爷,谁都除不了我。”   “哥你好厉害。”尧遥一脸崇拜。   “你叫十三妹,也整除不了。”尧凡把尧遥闯江湖的名字都想好了。   “好!”尧遥可乐了。   接着又兴冲冲地问:“哥哥,那……”   “嘘!”尧凡小手放到嘴上,做出嘘的姿势。“别吱声。”头也不回地小手回指了我的床。可能繁星交待了,不能大声说话吵着我了。   尧遥立即明白,两只小手捂住小嘴巴,水汪汪地大眼睛望着尧凡,猛点头。   “扑哧”一声,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大人们都觉得小孩子不懂事,瞧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自以为是的大人们,没事真应该听听小孩子们的对话,保管能大吃一惊呢。   两个孩子看到我醒了,一哄地凑到我床前,尧凡二话不说,吭哧吭哧地向我床上爬,伸出小手放到我额头上,一副给我试体温的样子。   我笑着问:“十七爷,您是大侠呢,还是神医呢?能整除还是除不尽呢?”   小家伙有点害羞,趴在被子上,顺溜地下床说:“我去找姑姥姥。”他哪会试体温,不过是看着大人的样子,有一样学一样。   不多会儿,陶阿姨就来了。见到我已起床,便问烧有没有退,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还是吃点清淡点的吧,一连串的问题,体贴入微,感动的我热泪盈眶,又羞于表露出来,将头扭到一边,伸手摸着尧凡的脑袋。   从听陶阿姨口中得知,尧凡午觉醒来以后,见我还没起来,喊了两声,不见我有反应。他垫着脚开门,跑回家找到妈妈就说,林格格哭了,她喊江什么,说难受。繁星才匆匆过来。一看我果然为烧了,叫来了医生。   医生给打了点滴,又开了点药。这会儿繁星和尧征出去有事儿了。   陶阿姨直感叹,都说现在生活水平高了,这一代人幸福的,其实啊,现在你们年轻人压力也大。都不容易,尤其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更不容易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末了说,有位易先生一直照看着呢,坐在我床前坐了好长时间呢,后来说单位有点事走了。劝了我几句,易先生你还不错。碍于我并非她亲戚,她就点到为止。我也明白她的意思,含糊地应着。   做邻居也不短时间,知道她是个实在热心的人。对我也很好,当小辈看。   从她的话中,我这才知道,原来是易云诚啊,我有些失望。   因为生病,陶阿姨就说今天不让尧凡过来睡了,会闹腾我,我说了好多声不要紧,陶阿姨坚持说尧凡太调皮了。我烧刚退好好休息。我转念一想,万一晚上照顾不到尧凡,他生病了可不好了。   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亲吻了一下尧凡送他回到隔壁。   ***   易云诚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好洗完澡,在吹头发。   接到电话后,我向他表示了谢意。   他倒接受的坦然,“我这人比较现实,谢谢太虚了,来点实际的,回头请我吃顿饭。怎么样?”   我笑着应允。   他话锋一转,问:“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天气也不冷,体质不好吗?”他问的很含蓄。   我答的很爽快:“我心理素质不好呗,每次发烧好像都跟心理有关系。高考考试紧张发烧一次,奶奶去世,也发烧一次。有一次工作出错也发烧了。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默了一会儿,笑着打趣:“这么说,你这人是做不了坏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话里,含有别的意思一样,也许是我多心了,但我还是玩笑似的问:“我怎么老觉得你很了解我一样呢?”   “了解你什么?了解你生病时喊江景岩,当着面装不认识?”他的声音依然是温和,让人觉得与世无争。像是朋友间谈话一样平常。   我却听得心里一惊,庆幸是在电话里说这些话,如果是面对面我怎么不知如何应对,他无心之言,在我看来,像是——四两拨千斤,让我哑口无言。尤其在我极力隐瞒曾经与江景岩的过去时,他轻而易举了解这层关系。我有些被人窥视的恼火。沉默了半晌,也没有说话。   感觉到我突然沉默,异乎平常,他抱歉地说:“抱歉,我只是好奇你和他。那天你那么伤心哭也是为他吗?”他的声音温温的,温的让人感觉不到这句话的存在在一样。   我还停留在他上一句话上,愣了数秒,才回道:“对。”接着敷衍说:“今天玩的有些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我草草结束这个电话。因为下面不管他在说什么,都无法平静刚刚掀起我内心的浪潮。也没有对他的抱歉给出明确的接受或者拒绝。   挂上电话后,我揉了揉额头,坐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静下来后,觉得自己有点神经了,只要和江景岩、江景桐牵涉一点点,我就高度紧张,敏感起来,大有草木皆兵的意思,对谁都抱有敌意一样。实则,是我无法释然。   握着手机想了想,易云诚本来是关心我,询问我现在状况。今天的表现及前几天的交流也都是把我当朋友一样看待,不过是说出了事实,我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当即跳脚,三两句话,把气氛弄得这样尴尬,实在是不该。   于是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短信,“什么时候有时间?想吃什么?五毛钱以下山珍海味,任你挑可好?刚刚不好意思了。”我又附带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不管从我自身,还是K汽车集团,与易云诚这样的人多多接触有益处。   过了一会儿,他回:“五毛钱太奢侈了吧?咱吃免费的。”附带的是一个得意的表情。   我看着那得意的表情没忍住笑出声,他到底是大度的人,没有跟我一般见识,回复:“只要你有本事吃霸王餐,我十分愿意搭上一张嘴。”   刚发出去,他随即回过来:“OK,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放下手机,心情没有那么糟糕了。头发也干了。也许是易云诚这个人是对我有好感,但这种好感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我一向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魅力让一个优秀的男人对我产生爱的好感,顶多觉得我比较适合当朋友而已。而且他的人不错,多个朋友多条路子,我乐意的很。   掀开被子正准备睡觉之时,听到一阵小木锤敲门的声音。   小尧凡来了。   我本以为他今天不来了,陶阿姨都说了,让他在家睡了。没想到又来。   我赶紧走出卧室,走到玄关处,伸手打开门时,果不其然,是尧凡。   他抱着他的卡通小枕头,小手上还握着小木锤,穿了一双海绵宝宝的拖鞋,小而圆的小脚趾头,像海绵宝宝的牙齿一样,斑点狗似的小睡衣。   笑嘻嘻地伸去小脚给我看:“林格格,你看我的新鞋,好看不好看?”   我弯身抱起肉肉的他,开心地说:“好看,好看极了。”抱进来,关上。   尧凡咯咯地笑。   “十七爷,我发现你又重了。”我笑着说。   “妈妈说,我在长身体,不能减肥。”   作者有话要说:易云诚会慢慢清晰……江哥哥下面出场就多咯……   愚人节快乐 ☆、第58章 V章   易云诚这个人很奇怪。明明是高级打工者,却好像有大把时间可以随意挥霍一样。完全自由支配。因为他可以随时随地出现在我面前。工作、回家、路上,游玩都好,他想出现,就可以出现。   “易先生。”我已经不再喊他易总监,总监这两个字太职业,他很慵懒,“易先生,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可以早上在我面前出现,中午一次,晚上还一次。你长这么帅,怎么一点也不偶像。你应该一年半载才出现一次。这样才神秘。”我嫌弃他出现的太频繁,连繁星也怀疑我和他关系非一般,尧征都说这小子居心叵测。   他笑,“我难得遇见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真心实意哭泣的女生。所以稀罕。”   这种爱好,匪夷所思。   自从上次给他发个短信,他又自备食材,载着我与尧凡去郊外来一次与大自然融合在一起的野炊之后,尧凡变得非常喜欢他,易叔叔叫个不停。我对他也有所改观。男人喜欢小孩子,会做饭,会照顾人在外人眼中很加分,何况他长得好,工作也不错,各个方面都是优。   他是个让人轻松的朋友。   这天,我跟易云诚为工作的事情从商场出来,孔乐突然打来电话说让我去参加婚礼。   我大惊,“谁结婚?”   “我啊!”孔乐在电话那头嚷嚷,“你明天一定来给我当伴娘,不然咱们友尽。”   “尽你个头,你和谁结,谁愿意和你结?!”我高兴的同时不忘埋汰他两句。“不会想骗我出喜酒钱吧。”   “嘿!格格,不是看你长得丑我都不让你当伴娘。”他讽刺我。   “你可别这样看!我怕有损我如花似玉的容颜。”   “呕……”孔乐在彼端呕吐。   挂上电话,我又要折回商场。   “怎么了?”易云诚见我突然又要回去,不解地问。   “我好朋友要结婚,说新娘的亲朋好友小的小,结过婚的结过婚,找不着未婚的当伴娘,让我去当片绿叶。”我边说边向商场内走。   易云诚听着,随着我的步子一起再次走进商场。   我没当过伴娘,突然有点紧张,也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合适。打电话问孔乐,他没个正经,说乞丐装都成,反正他娶的是新娘又不是伴娘。   我在商场不停的转悠,易云诚也跟着我,转了好大一会儿,最后,他咳嗽了一声,拉着我的胳膊随便进了一家专卖店,随手挑了一件浅黄色的裙子,往我身上一比,“好,就这件。”接着对服务员说:“包起来吧。”   我瞠目结舌。   “买好了,我们回去吧。”他付了钱。   “……”   接着易云诚一手拎着裙子包装与鞋子包装,一手拽着我的胳膊,走出专卖店,“让你去当伴娘,又不是新娘,简单大方就行,你还想和新娘抢新郎不成?”   “也对,不过你确定那裙子,那鞋子适合我穿?”   “确定。”   “多少钱,我现在给你。”   “不用,回头请我吃饭。”   “那要请多少次?”   “请一次少一次。”   我压根就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种姿势下再次又遇上江景岩。   易云诚拉着我的胳膊,拎着我的东西,我们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不远处,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向这边款款走来,江景岩与一位长者为首,低声交待。见到我时,怔了一下,继而目光移向我的胳膊。   我如偷东西被抓到一般,当即收手,背在身后。   西装革履们靠近我们时,易云诚很有礼貌地笑着向长者问好,接着和江景岩寒暄。这群人里面除了江景岩,我谁都不认识,只能微笑点头以示礼貌。   站在江景岩身边的长者狠狠地瞪了易云诚一眼,又将目光调向我,来回打量。正要开口之时,易云诚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差不多同时,话也说出口:“您们忙,我们先走一步了。”   没想到此时,才刚迈出一步,手突然被握住,我惊了一下,转头,江景岩望向我。同时易云诚也顿住了。我们三人在一条直线,易云诚攥着我的胳膊,江景岩紧紧握着我手,他的手握得很用力,我有些疼。   一旁的长者疑惑地看向江景岩。   这种形势静了数秒,江景岩沉声说:“林……小姐,你的东西掉了。”   林小姐?我心中顿凉,缓缓地低下头,看到地上一张购物发票。想抽回手,他却在暗暗用力,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心中一惊,似有伤感的眼睛里簇簇火苗在跳窜,死死地盯着我。我的心瞬间就乱作一团,抽手的动作幅度很大,一旁的人都在看着。他也就松开。   手一自由,我立即弯身去捡,连谢谢都是对着地面说的。   “江总,我们先去东区看一下?”一人开口问。   “嗯。”   站起来后,易云诚拉着我与江景岩同时向相反的方向笔直地走去。我走了两步,回头看他,他在一群黑色西装的簇拥下,走进电梯。   我甩掉易云诚的手,带着愠怒地口气说:“你别拉着我。”其实,是把刚刚一幕怪在易云诚的头上。   易云诚一愣,我顺手从他手中夺过衣服与鞋子,“回头我把钱还你。”径直离开。   “林格!”他在背后喊了我一声,我回头。   他伸手摸了几下后脑勺,蹙着眉头,不解地说:“你整天心里在想什么?”   我这莫名的恼怒有点不近人情了,于是放软声音说:“我也不知道,明天见吧。”   第二天,易云诚深蓝色西装出现在我的门口,刚刚起床,还没穿好衣服的尧凡,夸张的大呼:“易叔叔,你好帅!跟我爸一样帅!”   基于昨天我情绪的不稳定,后来又思考了一下,对他实在抱歉,于是将他请进门之时,开口:“昨天的事,不好意思。”   他装着不懂我的意思,反问:“昨晚什么事情?”   他装不知道,那我也就不再继续纠结。   至于为什么他一大早就出现呢,因为我昨天说了明天见。而他也去参加孔乐的婚礼,因为收到请柬了,他遗憾自己不是伴郎,早知道我是伴娘,他会自告奋勇地去当伴郎。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真好。易云诚除了见到熟人攀谈外,基本上一直离我不远。   孔乐知道我与江景岩的事情不了了之了,于是当即暧昧地拱我的肩膀说:“喂,格格,这个也不错啊,你挺行啊。”   “别乱说,只是朋友。”我辩解。   “朋友处着处着,不就是处朋友了吗?”他耍贫。   “你再乱说,我走了。伴娘爱谁谁去。”我威胁他。   “好吧。”他投降之后,还加了一句:“真的可以考虑。”   回来的路上,易云诚开着车子,我坐在后座,百无聊赖看着窗外迤逦而过的风景,对易云诚说:“我发现你选的这衣服挺合适我的,就这么随意一搭,孔乐倒夸奖我了。”   他从后视镜中看我,笑说:“没有发现搭的是我们俩吗?”   “当然了,搭档出席婚礼。”我故意将这话说成另外一层意思。   他无奈地摇头,“好吧,你就这样理解吧。”   ***   自从上次和江景岩在商场遇到后,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遇到。一个忙碌的城市里,如果认识的两人不通过手机、网络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想相遇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近来总觉得有个人在跟着我一样,但我回头又没有。繁星说我肯定是这段时间工作太忙,精神不济的原因,她和我一起上下班都没有感到有人跟着。   也许是太忙碌了吧。   可这次绝对不是精神不济,也不是幻觉。此时电梯内,江景岩在前,我在后。林琳在一旁,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打声招呼后,电梯内便沉默一片。林琳也没有找话题化解异常的安静。   起初我站在他的身后打量着他,深深望着他的背影,后来发现电梯的四壁不知是什么材质装制,竟如古代的铜镜一般,清楚地可以映出人影来,偏过头去,却通过四壁看到他向我顾望。我慌张地垂下头来,视线里是我黑色的高跟鞋鞋子。   幸好这时,电梯门打开,进来了不少人,有几个女生边进来边讨论着时下流行的衣服,布料如何,颜色怎么样。后面也不少人,一时电梯里因为几个说话声而显得有些热闹。   林琳与江景岩见有人进来,均向后退。在人与人挤动过程中,我明显感觉到手面一热,我的手不由得一抖,仿佛被烫到一般。本能地握拳紧贴着腿放。鼻尖是我贪恋的味道,他的味道,视线溜着地面一寸寸地移动,瞥见他的皮鞋,黑色的西裤。不敢再往上打量,也不敢看他,怕看一眼就控制不住自己。   我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办法平衡感情,还没有一个让我自己走出去的方法,亦不能给你一个交待。你大概也是如此。   电梯起动又再次停,走出去不少人,又进来更多人。从来没有觉得电梯如此慢,像蜗牛一般,江景岩在我身边,竟让我如临大敌一般,想立即逃开。   我正自出神,忽然被猛地一挤,我踉跄了一下,才发现电梯内已挤满了人,而我正紧贴着江景岩的胸膛。   “林格。”他轻轻一声,喉头处似有泪意化不开一般。   嘈杂的电梯,人满为患。封闭的空间,好像一个不同于平常的世界,给了我片刻抛却现实的勇气。他亦如是,温热的手掌俯上我的腰间,暖暖地,透过衣物传递到我身上。“林格。”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一股异样的情愫缠绵心间。   我没有推开的,而是任性地将额头到他的胸膛,用力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就一分钟,一分钟就好。   江景岩,江景岩,江景岩……我在心里一遍遍喊他的名字,却不敢真的喊出口,就让我放肆这一次吧,就让我把所有的桎梏统统抛弃,拥抱他一次,在我伸臂将要环住他的腰时,“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我缓缓地放下手臂。   全部的人都要在这一层出电梯,因为在往上就是领导办公室,而我刚好是要上一层取资料。我的头抵在江景岩的胸膛,直到感到身边的人都走光,直到林琳的声音响起。   “总经理,到了。”林琳小声提醒。   我吸了一下鼻子,站直身子,转过头,背对着电梯口,余光里江景岩的身影定在原地。   “总经理。”江景岩一向守时,诚信。林琳职责所在。   “我走了。”他说。接着,一阵风一样拂过我的脸颊。感觉到他离开了,我才敢抬头,回到看他离开的方向。   怔怔地望着电梯门。眼睛好酸,我们只是想要在一起,为什么那么难,我只是和他在一起。   江景岩,江景岩……我闭上眼睛是他,我醒着的时候是他,我做梦也是他。   电梯门渐渐自动合上,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电梯门又自动打开。   我猛地抬头,顺着手臂往上看去,江景岩微喘着望着我,目光里积蓄的情感仿佛下一秒就能喷发出来,这一刻我的心跳仿佛停了一下,怔怔地望着他,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他向前一步,一手环住我的腰,一手抚住我的后脑,毫无预兆地吻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江哥哥是行动派~~~~~~~~~~   那啥~~~原本是昨天要开个欢快轻松的新坑,但素昨天是愚人节,然后果断今天开了。远目~~~冒着*大抽的当口,作shi~~~~   先介绍一下哈,这次是古穿今幻想现言~~属性:很轻松,很甜很宠很黄很暴力(最后两个~~捂脸~~~黄是颜色,暴力是打架~~~俺定义的哈~~)名字《贵妃穿成非专业老婆》   大家看着乐呵乐呵,好不好?去撒个花,收藏一下哈~~~一篇看着觉得轻松温馨的文   (温馨提示:这是网页版,手机茹凉点会费流量~~~手机版的……俺不会放代码,o(╯□╰)o囧)   另外五月或者六月初会开都市现言,婚恋,真实类型的。   好吧,俺的计划和你们汇报完毕,宝贝儿们,去给俺撒花哈,mua~~mua~~新文开挖,急需你们呐呐呐~~ ☆、第59章 V章   我跌跌撞撞地从楼梯上奔下来,一路奔跑跑到单位门口,手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再不这样努力的呼吸会被憋死,即便是这样,因为急跑,因为慌乱,胸口有些滞疼,我伸手捂住胸口。   “林格,你怎么了?”   我应声抬头,因为奔跑过急,眼泪随即滑落,易云诚呆了一下,急忙扶着我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伸手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解释:“刚才跑岔气了,胸口有点疼。”   “为什么跑?”他关切地问。   我却回答不上来,为什么跑?因为江景岩亲了我,而我差一点沦陷下去,因为我是个爱情至上者,容不得在他心中存在一丝芥蒂,因为我想逃,却看到了他眼中的受伤与悲伤,所以更想逃。   他如此一问,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走吧。”见我为难,他没再多问,而是伸手拉着我出了单位大门,缓缓地向前走。他轻声说:“慢慢走,会好一点。”   我侧首望向他,很英俊的侧脸,比江景岩柔和一些。鼻子一样的挺,眉毛一样自然有型而浓。   脑中冒出曾经的一个幕,江景岩曾抚摸着我的眉毛,问:“林格,你的眉头这里怎么断了一小块?”   我那时完全被江景岩泡在蜜罐子里,说话做事一切都由着性子来,尤其是在江景岩身边,可以说是无法无天。胡乱地答:“算命先生说这有讲头在里面,我记得《红楼梦》里,不是有句话叫举案齐眉,意难……”   “胡说八道!”当时我还未说完,江景岩就厉声打断,因为他语气过硬我跟他闹了别扭,认为他凶我了。后来才发现这句话的不合适。   举案齐眉,意难平。一语成谶。我和江景岩走到了这一步,那么以后……   “为什么突然跑得这么急?有什么事情吗?”这时,易云诚的一句话将我拉回现实,他又关心地问:“是不是江……”   我伸手拂掉胳膊上他的手,盯牢他,想从他的眼中的捕捉一丝我想要的信息。   试探地问:“易云诚,你不是为了江景桐才接近我的吗?”   他瞬间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猜对了。“所以你非常愿意看到我落魄,狼狈不堪。”   他没吱声,目光缓缓向下移。   我苦涩一笑,语气放缓:“看到我这样子,三天两头失常,像神经病一样。自我折腾,见一次江景岩就痛苦一次。你感到快感是不是?所以你每天在我面前转悠,收集我所有痛苦表情,当着我的面,也可以在心里咒骂我活该。骂我这个蠢女人,自作自受。多希望我时不时和江景岩见上一面,故意在江景面前表现地和我很亲密,我们这样,你很开心,是不是?”   他慢慢地抬眸:“你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对,我知道。”我无所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直说:“我看过江景桐的博客,她说她曾经和一个男生交往过,那个男生很像江景岩,那个男生会做饭,喜欢小孩子,比江景岩温和。她提到过易这个代称。我真的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吸引有钱有长相的帅哥。所以一直在怀疑。”所以我只是猜测而已,而他的表现无疑验证了我的猜测。   “不,林格,你很迷人。”他看着我说。“我本来也打算告诉你的……”   “呵!”我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良善言词,讽刺地说:“你说这话很可笑。”   他解释:“我承认你猜中了我起初的想法,但是见到你完全不一样。”   “不要告诉我你喜欢上我了。”   “是的。”他紧跟着回答。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后,我们两个同时沉默。   我嘲笑一声,气氛诡异,我平静地开腔道:“感到滑稽了吗?”   “一点也没有。”   “可是,我觉得很可笑。并且可怕。你是准备怎么替江景桐报仇呢?是当场处决我,还是慢慢煎熬?”   “林格,你不应该对我抱有敌意。”   “那我谢谢你!”我语气不好。   “对,你不觉得你每次见过江景岩以后,会莫名其妙地怪罪在我身上,说些带着子弹的话,这些事与我何干?”他倒先不高兴了。   这点我承认。每次心乱如麻后,就口不择言。   “就算我与江景桐曾经认识,请你注意你的用词,是认识并没有交往。或者曾经好感过。但并不代表我会觉得你是错的。我也曾说过,伯仁未必无错。”见我没有刚才的嘲弄与激动,他吐了一口气,继续说:“回国后,听说景桐出了车祸,我虽不太了解事实的经过,但是大家都是成人,尽管我不希望你和江景岩和好,但也不希望你一直这样内疚,谁都没有能力为他人的人生埋单。景桐一直偏激,极度缺乏安全。我劝过她,她认为我是在挑拨她与江景岩。走到这一步,我虽感慨过于惨烈,但她的行为,有迹可循。不是你,也会有别人。”   第一次有一个认识江景桐的人,没有指责我的错误,中立地讲述。宽慰我,我有些动摇,刚刚攀升的怒气,只是逐渐下降:“谢谢你这样说,我心里舒服很多。”   说完后,我们两个保持缄默了一会儿,我恢复日常的样子,“我还有份文件没有取。我得再次去取。”   “好。”他还想再说什么,嘴巴张了一下,到底没有说出来。   “再见。”我转身往回走。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再见江景岩,易云诚还是会时常出现,除了第一天我摆脸色给他看外,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他是个不羁的人,仿佛没什么牵挂。他也说了,男人是视觉动物,江景桐的外表无疑是出众的,他被吸引过。后来两人无疾而终也不是单方面的。   因为他说过喜欢,所以现在在我面前明显地表达他的好感。我一直拒绝。   他说:“你像喝醉了不愿意醒来一样。”   我笑答:“如果曾经美好到痴醉,以后也没办法清醒。我就是爱他。”   易云诚笑了笑:“我也没有放弃你。”   “我看你不像是会受到感情伤害的人。”我说。   “这次你看走眼,我真的是痴情的种子。”   他的轻松与坦荡,我随之轻松而没有负担,宁愿相信他如孔乐一般,时不时逗我玩,也娱乐自己。   这天,阳光明媚,易云诚邀请我与尧凡去郊区湖边钓鱼,散步。我正收拾东西,繁星在我房间里转来转去。   “繁星,你也想去?”我边收拾东西边问。   她又来回走了两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软软地问:“你准备和易云诚开始吗?”   我笑,“只是朋友。”   工作的时候她很成熟稳重,一到生活中,就这样柔柔了,实诚的,真如尧征所喊,有点呆呢,“我听阿征说,江景岩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几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阿征去过他住的地方,冰箱里只放泡面和纯净水。”   我手上的动作一停,接着继续收拾。   繁星小心翼翼地说:“昨天,阿征说,江景岩胃出血进了医院。”   我的脑子轰隆一声。呆呆地立着。胃出血?他不是一向都有林琳安排三餐吗?怎么会这么严重。   “现在还在医……”   “在哪个医院?”我急忙问。   我按照繁星给的地址,扔掉手中的一切,飞快地出门,进电梯,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一直催促师傅快一点,再快一点。   下了车子,就奔向医院,司机师傅追着我要打车费,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给钱,付了钱,赶紧往病房赶,疾步走在长廊中,看到前面的林琳,我顿下步子,迟疑了一下。   看着她走进一病房,我换了一个方向,刚才强烈地想见江景岩,不顾一切,此时见到林琳,我稍微冷静下来,没有跟进去,而转个弯,走到病房的窗户口。   “总经理,你要不要静养一下?”林琳为难地说。   “没事。”   我一靠近窗口就听到江景岩低低的声音,接着看到他的面色憔悴地收起一个文件,抬头看了一下吊瓶,“你先回去吧,半个小时后让小王来接我。”   “好。”林琳劝解无用,弯身对坐在轮椅上的江景桐笑了笑,开口说:“你今天气色不错。”   江景桐自然不会回答,因为她现在完全无意识,目光呆滞。我看得心如绞痛。   “那我先回公司了。”林琳说。   “嗯。”   林琳走后,江景岩伸手捋了捋江景桐的刘海,笑着说:“医生说,你状态也不错。哥哥很开心。”   不知为什么,见着江景岩勉力微笑,我竟那么难过。   江景桐车祸后,我曾来看过,我才开口说话,她就剧烈的反应,我是被医生赶出医院的。即使没有醒过来的她,也那么讨厌我。   “景桐,等你好一点,我带林格来看你,好不好?”江景岩拉着她的手说。   我心里一惊。怕她连我的名字都不能听。   她没有任何反应。呆滞地望着一个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江哥哥心里苦…………难过……   ************************************   我灰常想知道乃们为什么不去支持俺滴《贵妃穿成非专业老婆》?!!!!手机点击笔名“呼吸阳光”进入专栏也可以看到啊啊,阳光那么需要乃们,乃们忍心让我冷shi吗?不去收藏不去留言,你们好好好狠心(埋怨脸——%每次乃们都把俺放到冰窖里冻的快shi,你们再把俺捞出来,这合适吗?合适吗?!你们说,我这么努力,都长胖了,你们不来温暖我,忒虐我了!好,你们越是这样阳光越要好好写!)再说一下,新文是现代言情,不是古言,暂时米有写古言的打算!   最后,阳光乐呵呵的爱你们哈……mua~mua~读者虐我千百遍,我待读者如初恋,黯然*地离开袅~~~~~ ☆、第60章 V6章   暖暖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我直直地立在窗口,痴痴地望着江景岩,望了半个多小时,听着他低低的声音,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潮潮的,眼睛酸酸的。   他娓娓地向江景桐说着关于我的一些事情,我的任性,我的无理取闹,在他看来都是率真的,需要珍惜的。他那样的笑容,那样的温暖的语气。他以这种方式让江景桐接受我,其实,一直为难的都是他。   江景桐仍然没有任何仿佛,如同没有人气的布娃娃,目光呆滞,一动也不动。我真该死。   直到半个小时后,小王走进病房,有护士进来,起了针,江景岩便起床。这时另外进来一个护士,想必是江景桐的专门护士,向江景岩说了一下江景桐的情况和下面的安排后,推着江景桐出了病房。   静静地看着江景岩离开病房,我被太阳晒得有些眩晕,抬头眯着眼睛望着太阳,刺得眼睛睁不开,光感里带着圈圈薄薄的光圈,这就是活着的存在感,最痛的却是,阳光那么好,却照不进我的心里,屏障叠生。   看着病房子里空荡荡的,我回身,向医院大门走去。远远地望着江景岩稳步向前,依然的英俊挺拔,身后跟着小王,就要离开我的视线之际,他突然回头。   我没有来得及躲开,直直撞上他的目光。   他惊了一下,旋即大步走向我,我呆呆地站着,看他款款而来。   “怎么在这里?生病了吗?”他担忧地看着我。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伸手覆上我的额头,暖暖的,厚实的。   悲伤哽在喉头,我抬眸望着他,一言不发,一迳的摇头,不是我生病,是你生病了。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着急地问。   我实在忍不住了,在他面前我就懦弱的,任性的,无理也可以有理。可是,我不能继续任性,继续无理下去。双手紧握,指甲嵌入肉中,闷痛从手心传来,我强撑着情绪说:“没事,我有个在上海的同学生孩子,我过来看一下。”   他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那就好,替我恭喜她。”那样消瘦,脸色苍白。   我点头。头点下去了,好半天抬不上来,他也没有走。再抬起头时,我温声问他:“你呢?怎么在这里?”   “景桐在这里,所以我来看看。”他说。   这时,停车区一阵响亮的汽笛声,小王上前说:“总经理。”   他们的车挡道了。   “那再见。”我率先说。   江景岩微微点头,却没有离开,深深望着我。   我先转身向医院内走,每一步都像缚了千百斤一般,直到停到车子碾过路面的声音,我才回头,看着车子转弯消失。   我进了医院,看到护士在为江景桐按摩胳膊和腿,和她讲一些病房里面的趣事,不时有人来探望,都是些我不认识的人。我也不敢上前,我怕她见到我,看到我的声音,会出现不好的状况。   第二天,集团临时派人去C市,K汽车集团分厂进行业务支持,其实,也是因为上个星期,C市K汽车集团分厂涂装车间,因电线老化而引起大火,虽无人员伤亡,但属于管理层的疏忽,整个车间从厂长到班长,一一被降职,为一线员工,终生不得从事管理。这事儿引起了很大的重视,不管是哪个部门,哪个分区都成了考核的重点,包括C市业务支持部。幸而一直强抓安全然后质量,才没有人员事故。   所以特别让我陪业务经理一起去C市,学习并进行调整。也多了解一些市场对不同车型的需要求。   下班的时候,我问繁星:“你家乡不是离那里很近吗?你去不去呢?”   繁星垂下头,小声说:“我不能去,我再这样频繁出差的话,尧征说就不要我了。”   “……”他舍得吗?   我对二人的相处方式不敢恭维,却羡慕他们的爱情。   次日天刚濛濛亮的时候,我就起床了,因为考虑赶K汽车集团的便车,所以昨晚哄了好长时间,才将尧凡哄到陶阿姨的房间,就是为了今天能早起,赶车。   梳洗完毕后,我拎着提前打包好的行李,下了楼。刚下楼,就看见同样拎着行李的易云诚。   天空虽然还是暗沉沉的,但易云诚却显得分外精神。他穿着休闲装,拎着黑色的包包,真当是出国旅游呢。   “早知道不和你说我要去C市了。”我走向前对他说。   他笑着说,“那我也有办法知道。听说C市风景不错。嗯,值得一去。”   “总觉得你居心叵测。”我直说。   他跟随着我步伐,向前走,宣誓一般:“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无法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同样,路是公家的,我每个月都有交税的。所以走在哪里都是我的自由。”他能言善变。   我只能剑走偏锋,回他一句:“女厕所去不?”   他哈哈大笑,“我会被你们女性的尖叫声淹死。”   “未必,光脸皮的厚度都足够你秒杀我们女性同胞吧。”我故意讽刺他。   “不对,我靠得不是脸皮厚度,而是这张脸秒杀你们。”他自恋地说。   我不跟他一般见识,向着岔路口走,他与我并肩而走。   透过晨曦的雾霭,K集团的客车行驶在平坦宽广的高速公路上,视线里繁华的都市越来越远,接着是绿油油的一片田地,仅仅是看一眼就觉得心情愉快,空气清新。每隔一段距离就是一个高炮,各色各样的广告,越来越少,也就越来越远这个城市。   “咔”地轻微一声,易云诚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递到我手中说:“喝点水吧。”   我摇头。   他笑着说:“如果想上厕所,咱们就下车步行到C市,我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易云诚是挺好的~~~~   和你们说一下哈,明天就是清明节了,阳光放假三天。   可素呢,不出意外这三天都不能更新了。今天的字数也有点少了。因为太忙。三天假本来打算去玩一玩,也不耽误更新什么的。   但是,阳光四月份要考试(通过的话,可以加工资,嘻嘻)这是一,二呢,阳光有一件事情必须全力以赴,暂不告诉你们,等有了结果会和你们说。   三天后继续更。   另外:《贵妃穿成非专业老婆》日更,因为有存稿。这文最后一次在这里打广告哈~~~~8号见~~~~ ☆、第61章 V6章   到了C市后,经理与我,加上易云诚,都没有直接去K汽车集团分厂,而是先落住在威克酒店。其实,我们可以住在分厂集团宿舍的。但是繁星考虑到中途可能会见一些客户,住在酒店体面一点,也方便一点。   威克酒店是尧征的,也是繁星的,所以我们未到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繁星说了,免费。住到回来为止。不过,易云诚要自掏腰包。   易云诚佯装哀怨地望着我:“林小姐,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我笑:“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乖乖掏钱吧。”   “我蹭你半个房间怎么样?我不介意你对我心怀不轨。”他打趣说。   “我介意!”   然后,易云诚选了间我隔壁的房间,我是1125,他是1124,经理1126,我们住在一排。我们各自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一下,记得以前和江景岩出差时,每次也都是住威克酒店。干净明亮温馨,这次再次住进来,对面或者隔壁不再是江景岩。   我不由得郁郁地吐了一口气。   当天下午,易云诚说,他要拜访一下亲戚。   “你有亲戚,还住酒店干嘛?”我不解地问,原来他是来探亲的呢。   “不能叨扰他们,而且你和美丽的经理都在酒店,我甘愿当护花使者。”他笑着说,离开上海了,他在言语之间,也显得尤为轻松。   “少贫了!”我笑说。   接着我们分道扬镳。我与经理每天除了睡觉基本上都在分厂内,办公楼与厂区来回跑,会议也是一个接着一个,PPT做了改,改了做,安全、质量、消防、交通等等一个个来。我顶不喜欢开会的,总觉得不痛不痒,没有个三五次,确定不了一个提议一样。有点浪费送来的矿泉水。   易云诚倒清闲,带着相机,这边瞅瞅,那边看看,晚上与经理回来后,激.情四射地介绍给我,一张张翻给我们看,惹得我们眼馋。   这天刚好休息,易云诚带着我们走走,晒晒太阳爬爬山的。经理与另外一个本分厂的男士小刘,一名女士小钟,三人走在前面,我与易云诚走在后面。   C市的空气真好,深呼吸一次都有种重生的感觉,最重要车子没有上海多,每天耳朵里不用时刻充斥着汽笛声,电子产品声。比我家乡F市环保做的也好很多。   这里的香樟树长得不高,绿绿的,我稍稍垫脚,头部就能触到伸在开来的树叶。蔚然成荫,说不上来的闲暇与惬意。我的心情也随之很好。   易云诚突然向前跨两大步,猛地回头,“林格,保持微笑。”   “咔嚓”一声,我还未反应过来,易云诚笑着走到我面前,放低相机给我看,“怎么样?我拍照的技术可以吧,瞧把你拍的顾盼生辉,多美啊。”   他的夸张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拍了他一下,“别乱用成语,倒让我显得不伦不类了。”   易云诚笑着,边走边不时弯下.身,因为如果不弯身,他就会被树枝打到。我被他这袋鼠似的,一起一伏逗笑了。   他突然有呆了,痴痴地看着我。   我不解地问:“怎么了?”   他眨了几眼睛,将头偏到一边,片刻后,看着我说:“林格,即使,我能,这样,让你一直笑着,你也不愿意接受我吗?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我愣了一下,旋即敛起笑容。   逃避地说:“经理他们在前面等在我们。”埋头就往前走。   他似乎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我,而是伸手拉住我,直直地看着我,“你这样一直逃避,明着在想办法,实际自己画地为牢,一直不愿意让自己走出来。这样,要逃到什么时候?”   被他说中心思,我恼羞成怒,甩开他的手,大声:“关你什么事。”   他并不生气,看准了我是纸老虎一只。“问题不是出在江景桐身上,是你和江景岩的问题。逃避、内疚、所谓的责任与矫情的仁义!”   我不甘示弱,大声回道:“对!你说的都是对的!我试问你说的这些理论有什么用?!如果你看到过江景桐的惨烈,她那么依然决然地冲向死亡。你看到过她鲜血往外涌,濒临死亡时,还笑得那样凄然地说她终于可以阻止我们了。即使她都昏迷不醒,闻到我的气息听到我的声音,就产生剧烈的反应。你是我,你还能如此这般慷慨激词吗?这些你懂吗?世界上压根就没“感同身受”这种共情,这四个词造出来就骗人的,最苍白的安慰!看待别人的喜怒哀乐,谁都可以站在道德,站在理论的制高点上,指点江山。你以为我愿意逃避!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说到最后,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易云诚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呆了一下,伸手握住我的肩膀。柔声说:“林格,听我说,你冷静一下。即使这么痛了,为什么不放过自己?”   为什么不放过自己,他的一句话,浇灭我的怒气与激动。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念头一旦被提及,我会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仿佛这样的念头一起,从此我的人生,每一个站点,每一个交集,任何的角角落落都不会再有江景岩这个人。   不会再有他对我的宠爱,不会再有他清澈的目光,不会再有他温暖的怀抱。生病时,他再也不会抱着我,将脸贴到我的脸上。   不行,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突然之间,只是想想,心就那么痛了。   易云诚的声音继续响起,“你们两个真的不合适在一起。我相信,痛的不止你一个人。”   我突然觉得有些窒息,仿佛此时易云诚是主宰我和江景岩的上帝一般,只要他一句话我就冲破重重阻碍回到江景岩的身边,我真诚地望着他哀求他:“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一点都做不到。”   易云诚沉默地伸开臂膀抱住我,静静地抚慰。“人生,本该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你们都太较真了。”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这是怎么做得到的?   接下来,我们五人一起说说笑笑走向公园,听着易云诚与经理他们的说笑声,我对于刚才自己过激的反应有些茫然。侧首望向易云诚,他大约是一半清醒一半醉的生活,所以落拓。   几人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了男女相处这件事情上了。   经理是结过婚的女人,挣得钱不比老公少,可是每次回家都要带孩子,这点让她觉得不公平,甚至老公还喜欢跟女生玩暧昧,婚前她老公一直不是这样的,不要太疼她,这才结婚几年就变了。加上,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男明星出轨事件,她更是义愤填膺。   “女孩子千万不要轻信男人婚前的好,真的,像那个男明星当时追他老婆不也是追得全世界几乎都知道了,到处说他最爱他老婆,他老婆是他的骄傲,演的可不都是绝种好男人。现在呢,找小三还有理了!”   小钟接道:“确实,过日子是细水长流,大起大落,折腾来折腾去,后来在一起了。还真耐不住寂寞。这事儿真不少见。中间还有什么婆婆,小姑子问题,稍稍一碰,鸡飞狗跳,为了婆婆,小姑子,丈母娘岳父离婚的还少吗?”   我心里一惊。   小刘沉着声音辩驳:“讲是这样讲的,也不能绝对吧。好男人还是有的!”   经理立即堵住他的话:“你拉倒吧,别扯自己是好男人啊。近几年来,一有小三,舆论不是集体围攻小三就是说叨正妻,不得不承认,虽然社会有进步,但中国对待男人依然比对待女人宽容的。出轨,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男人不硬,女人怎么上?”   小钟帮腔又加了一句:“尤其那句,我只是犯了一般男人都会犯得错。天啊,说这句话的,简直就是原始人!不,是非人类。”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以男士小刘失败而告终。   易云诚这才开腔:“爱情,经得起风雨,却很少经得起平凡。婚姻就是在平凡中沉淀,沉着沉着就变成了混沌不清。”   两位女士都觉得易云诚总结的好。   我一直保持缄默。   忽然想到了张爱玲的一句话:“说好永远的,不知怎么就散了。最后自己想来想去,竟然也搞不清楚当初是什么原因把彼此分开。然后你忽然醒悟,感情原来是这么脆弱。经得起风雨,却经不起平凡。”   我默默不语,想着,听着。   刚到公园,天开始阴了,太阳一会儿被乌云遮住,一会儿又冒出头来,最终还是被乌云遮了去。   “可能要下雨了。”这时,易云诚才开口同我说话。“我们就先回去吧。”   “嗯。”我答应着。   接着走公园,我与易云诚刚坐上出租车,就开始噼里啪啦落雨。经理与小刘小钟坐在后面一辆出租车里。   报了目的地后。我望着窗外雨势渐大,喃喃地说:“其实,忽然下雨天的感觉也蛮好的。”   易云诚听到了我的话,笑着说:“如果你出去淋一场,会更好。酣畅淋漓。”   我白了他一眼。“你看着严谨,说话不经过大脑。”   “你这种感觉好不就是突然下大雨的痛快感吗?仿佛心里积蓄的东西一下子也随之倾盆而出了。”   他说得对。我无可辩驳。   出租车很快停在威克酒店门口,我跨出车子在雨中等待易云诚付完钱,我抬首望着纷飞的雨珠,打在脸上,身上,特别痛快。   还未多感受一下,就被猛地拽走。易云诚冷声说:“你还真想淋一场。”   “你不是会更好吗?”我被他拉着跑向酒店内,气喘着反问。   “你就是一女神经质。”他说。   我嘻嘻地笑,“这个你也知道了。”   “自虐!”他又说。   “我还真不是自虐的人,我既自私又怕死呢。”只是想不通一些事情,想淋清醒一点大脑。在他眼中倒成自虐,就算他不拉我,我也不会让自己淋雨超过两分钟的。我很爱自己。   易云诚拉着我进电梯,出电梯,走到门口时,向我索要门卡。   这时,“吱呀”我房间对面的门打开了,自房间的灯光映出一道人影,我与易云诚同时看向对面。同时呆住。   江景岩目光冷峻地望着我与易云诚。   时间一下停住,雨珠顺着我的头发向下流。   江景岩看着我,接着看向我被易云诚拉住的胳膊,我如被目光刺到一般,用力想甩开易云诚的手,易云诚故意一般,攥得更紧。   向对面移了一步,笑着看向江景岩,率先开口:“这么巧,在这儿都能见到江总。”   江景岩面色阴沉地望向他,同样笑,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的笑,“不巧,我就是来找她的。”接着他向我。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阳光来了,本来想三天不更,嘻嘻O(∩_∩)O结果俺等不及想你们了,你们想江哥哥他们吗?嘿嘿~~~   明天11点准时更哈   ~~感情进入这种时期~~啥可能都有了~~ ☆、第62章 V章   江景岩面色阴沉地望向易云诚,同样笑,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的笑,“不巧,我就是来找她的。”接着他看向我。   我有意躲闪,不去他的目光相撞。   “是吗?”易云诚这时轻佻地反问,笑了笑说:“不过,她现在没时间,你看,我们两个玩的忘记时间,遇到下雨天。都淋着了。”   江景岩脸色十分不好看。   我发丝上的水,还在往下滴,滴在脖颈里沁入心肺的凉意,我不由得地打了个寒颤。接着望向江景岩,不自然地说:“我先去洗个澡。”   “嗯。”他答。   接着我抚掉易云诚的手,抽过易云诚另一只手中的房卡,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进到房间,顺手把门带上。至于走廊内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善类,我没有摇摆不定,他们的想法我左右不了,应该他们自己解决。   但还是做不到过于决绝,疲惫地靠在门上闭上眼睛靠了一会儿,身上有点发冷时,才从包包里取出换先衣服,平铺在床上,接着走进浴室。   热烫的水从花洒中喷洒出来,落在我的皮肤上,不一会儿,浴室内的白汽升腾,我的身体渐渐变暖,心里波动难平。   不记得自己在浴室内待了多久,直到手指指腹泡得皱皱巴巴的,我才从浴室出来,穿好衣服,正在吹头发之际,门铃响了,我放下吹风机打开门。   “出来吃晚饭。”易云诚笑着说。   我将视线移向对面,对面的门紧闭着。我向易云诚点了点头,却没让他进来,而是重新关上门,换了双鞋子再次出来。   江景岩也在餐厅,为了不使他尴尬,我走向他的位置坐下,易云诚同样坐下,指明几种套餐。江景岩吃的也是套餐。   我还记得他之前胃出血。   “刺激性的菜你不要吃了。”我不由自主地就将他托盘中的一小碟有很多辣椒的菜端了过来,递上一盘娃娃菜放入他的托盘中。   两人一愣。   我没在意易云诚,也不在意江景岩的惊讶,只要他别吃坏了身体。   几秒钟的时间,我们各自恢复常态。接下来,江景岩只吃白米饭与娃娃菜,我们三个各怀心事,没作交流。   饭后,各自回房间。   这晚,我坐在床上,望着电视机,望了将近一整晚,临天亮的时候倒在床头,眯了一会儿,听到敲门声,我猛地坐起来,赶紧穿好衣服,收拾一下,去开门,一见是易云诚,我松一口气。   他站在门口问我:“今天去哪里玩?”   “我今天有事。”我说。   “不带我吗?”他问。   “不带。”我坚决地说。   易云诚伸手回指向对面,“带他?”   我点头。   他摊摊手,“好吧。”   这时江景岩的房门打开,他穿的很休闲,瘦了很多。他看向我。   我们不约而同地向走廊中间走,接着一同向前走。易云诚在后喊:“林格,早点回来。”   我当作没听到,江景岩也没有说话。   出了酒店,他才问:“想去哪里?”   我有太久太久没有和他在一起,没有正常地说过话了,默了一会儿,静静地感受片刻后,回答道:“随便走走吧。”   我们徒步漫无目的走着。清风相伴,绿意盈盈,雨后的清新,如此美好。却不属于我们。   他如往常一样极少说话,我同样也没有开口,就这样走到,来到一处公园,看着人群中的欢声笑语,风筝在天空飞翔,花儿竞相开放。   “你看,天上的云好美。天空也特别蓝。”我用手指给江景岩看。“比上海的天空好看多了。”   他顺着我的手指看向天空,我侧首望向他,清隽的男人,温柔地霸道,我看痴了一般的望着,心里涌出无限的伤感。他转头看我时,我赶紧回头。   期间是有多少次,我这样看,不敢正视他。他这么看我,不敢正视我。欲言又止,只想珍惜这些。   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时间过得那么快。   我们一起爬山。   又从山顶下来,天已昏暗。   在我步伐不稳下山之时,他伸出手来,欲拉着我,我惊了一下后退,脚踝正好被一个尖锐的枯枝戳到,血立时流出来,他赶紧上前,蹲下.身抓住我的脚踝。   “没事的。”他手掌上的温度让我不知所措,极不自在,缩着脚解释:“只是戳了一点点。”   他沉声说:“别动。”皱着眉头,从衣服中取出一个蓝格子的手帕,缠到我的脚上,起身背对着我,微微蹲下.身,“上来吧。”   我没动。   眼见他转身要看向我时,我向前倾身,   树木众多,本就接近晚上,此时只能靠树缝间的亮度走路,江景岩却走得很稳当。   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眼睛泛酸,抽了抽鼻子。   “疼吗?”他问。   “不、疼……”我屏息说,怕一不留神会哭出来。   “怎么会不疼?你以前不是手被静电打了一下,都让我背着走吗?”他笑着说。   是啊,我以前多任性,多粘人啊。此时我趴在他的肩头,用力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夏天森林里的清香,从过去到现在我都那么依恋。有些哽咽地问:“江景岩,那么、那么多天,你都没有见到过我,你有没有想我?”   他的身体明显绷了一下,声音中带着苦涩,“想,每天想,每个小时都想,所以我来找你了。”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哭着说:“我也想你,每时每分钟都想。”   我感觉到他手上的力度的加大。   到了山底时,夜幕已降临,他放下我,伸手抹掉我的眼泪,借着路灯,深情地望着我:“林格,跟我走,好不好?”   我望着他期盼的眼睛,差一点就脱口答应。   “不管景桐以后怎么样,我都会照顾她一辈子。我是他的哥哥。”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他拉起我的手,“这么多天,让你受苦了。跟我走,好不好?什么事情都不要想,只要跟着我,就行了。这么久了,我欠你一个解释,没有一个更好的方式,我唯一想的就是找回你。”   我怔怔地望着他,接着摇头。“江景岩,景桐醒不醒来,她都无法接受我。”   “她会接受你。”他目光坚定地望着我。   我摇头,“那样我不会快乐。”我没办法全心全意地去爱。连接受都是亏欠。   他懂我的意思,低头沉默了数秒。我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到更加悲伤。他再抬起头来时,淡淡地说:“走吧。”   接着他微微俯身说:“走吧,我背你。”   “不用了。”我说。   他笑了笑,“最后一次。”   我没再拒绝,再次趴在他的肩膀上。   灯光拉着我们的影子,两个人变成一个人,在一个个灯光下,一起一伏,蹒跚前进。   “林格。”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我闷着声音应着。   “林格,你明天会做什么?明年会做什么,后年会做什么?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是生一个孩子还是两个?”他的每一个字都让我落泪。   我想我大约是怕极了这种煎熬,如同不是竞赛的马拉松,一路跑着,望不到头,疲了累了,想觅一处港湾,好好休憩,也让他不那么辛苦。   良久以后,我才回答:“明天早上,我七点钟起床,然后七点半吃早饭,八点半上班。下午回来……睡觉。明年……明年……后年……”我趴在他的肩头小声啜泣。   他一直背着我往前走,走过一座桥,走过了一片香樟树,走过了一个名人像,走过了很多路灯……走到酒店门口,他将我放心。深深地望着我,温柔地用手抿过我的短发。手指抚摸我的嘴角,淡淡地笑:“它一绽放,你就那么美。”   我泣不成声。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这个决定,我是太累了,太辛苦,煎熬了,我就是自私,我就不负责任,我想解脱。我撑不下去了。   他没有怪我,望着我,真诚地说:“我一直在上海,我的手机号码永远不会变,只要我还在这个世上。你可以随时来找我。随时。不管是什么事情。”   我伸手捂住嘴巴,泪水顺着指缝往下流。   “林格。”易云诚的声音,我连忙擦了几把眼泪。   江景岩没有看向易云诚,我也没有回头。他捧着我的脸,冰凉的唇印在我的额头,一直笑着,转身。   “你去哪里?”我在他背后喊。   他停了下,“回上海。”   “为什么不明天走?”我哽着声音问。   他缓缓地回头,看向我,笑着,我却在其中看到了忧戚,他还是尽量笑,低低的声音:“我怕我撑不过明天,都是要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   等明天~~~~~晚上的时候,可能会伪更一下。 ☆、第63章 V章   “我怕我撑不过明天,都是要走的。”   江景岩说完后,缓缓转身,他转身的刹那仿佛连同我的心一起扯走,痛的我连呼喊都喊不出声。   江景岩,江景岩……他的背影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楚,眼泪不可遏制地模糊双眼。昏黄寡淡的路灯下,身形瘦瘦的,薄薄的,寂寞的让人心疼。   我在做什么?   “我的格格,不要再抗拒我了,好吗?”   ……   “江景岩,天黑了,我睡在哪儿?”   “你睡地上,我睡床上。”   “你睡地上,我睡床上!”   “好。”   ……   “你若愿意,自此之后,我们风雨同舟,不离不弃。林格,嫁给我,好吗?”   ……   “林格,跟我走。”   跟我走,跟我走,跟我走,跟我走……   “江景岩,江景岩。”我怔怔地呢喃,“江景岩,江景岩。”声音渐高,步伐不由自主地抬起来,向他追去。   “林格!”易云诚拉住我的胳膊,我泪流满面地回头。   “他走了。”易云诚黯然地说。   我再转过头时,江景岩已消失在夜幕中,只余下空空的路灯,照着平整的地面。暗黄黄的。   因为我说我不会快乐,他就愿意放开我。   因为他懂我,爱我,所以尊重我的选择。   我被易云诚拉回房间。   怔忡地坐在床上,易云诚坐在一旁。   怔坐了许久。   “易云诚,你回去吧。我很好,不会想不开。”我有气无力地说。   闻言,他站起身来,在房间来回踱步了一会儿,似有话要说,步子停了一会儿后,才开腔:“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喊我。”   我点头。   他又停了一会儿,才走出房间,缓缓带上门。房间一下子变得死静死静。我麻木地望着天花板,满脑子子都江景岩的话,江景岩的味道,江景岩的眼神。   继而疲惫地歪在床边,翻开手机里江景岩的照片,一张张,他冷酷的样子,温柔的样子,笑着的样子,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落泪,接着痛的蜷缩在床上。手指旁边就是删除键,我却怎么也不舍得点下,双手紧紧攥着手机,抚上胸口,紧紧搂着。   我痛了,累了,难过了,可以哭,有人说哭是愈合的开始。可是,他呢?他要怎么才开始,越是那样笑着,越让我心如刀绞。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猛然被惊醒,连忙看手机。一看是繁星,愣了一会儿后,胡乱地抹了一几把泪,深呼吸几次后,收起刚刚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和平常一样。才开始接听。   刚将手机放到耳边,就听到尧凡欢快的声音:“林格格,我是凡凡哇。林格格,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小孩子真好,连声音都具天然的净化力。我立时被他传染地暂时忘了不快。“小尧凡是不是想林阿姨了?”   “唔……想!”我能想象到,此时他肉肉地小手挠着小脑袋的可爱样子,“林格格,我和遥遥要上幼儿园了。妈妈说过两天就去报名。”   “这么快就上幼儿园了啊。那你喜欢吗?”我笑着问。   “喜欢!妈妈说有很多小朋友。”他嘻嘻地发笑。   听着他的清脆地笑声,特别想揉一揉,抱一抱他胖嘟嘟的小身体,于是问:“尧凡最近是不是又吃胖了?”   “嗯,胖了。帅哥哥都说我胖了好看。所以他买的东西我都吃了。”   “谁是帅哥哥?”我坐在床上,和他聊着。   “就是你生病抱你到楼下看病的帅哥哥啊。”尧凡奶生奶气地说。   帅哥哥?我惊讶,问他:“不是易叔叔吗?”   “易叔叔是易叔叔,帅哥哥是帅哥哥啦,帅哥哥经常给我买东西吃的。妈妈说……”   “尧凡,你在干嘛呢,过来把手洗了。”这时,繁星软软的声音传来。   “妈妈,我在给林格格打电话。”   尧凡的声音刚落音,繁星的声音响起,“喂,是林格吗?”   “是,我是林格。”我回答。   繁星笑了一声,嗔怪道:“我说刚刚为什么尧凡一直缠着我,滑着我手机问哪个是林格格,原来是想着给你打电话。真是调皮。”   我的注意力还集中在尧凡不经意的话中,疑惑着,那天发烧时的感觉不是错觉,而是江景岩真的来了。仿佛这些天的一切有些眉目一样,于是试着问:“繁星,一直都是江景岩,是不是?”   彼端沉默了一下,我觉得我说对了。   “住在你隔壁是江景岩的意思,得你们照顾也是江景岩提前知会,你对我那么好,也是因为江景岩曾经帮助过尧征。连我生病时,抱着我去医院又抱回来的也是江景岩,对不对?”我的声音都在颤抖。   “妈妈,我洗好手了,你看白不白?”那端传来尧凡的说话声。   “凡凡乖,去和爸爸妹妹玩。妈妈有话和林阿姨说。”繁星软软地说。   “好!”尧凡开心地答应。   停了一会儿,繁星才开始说:“你说的都是,但对你好真的和江景岩没关系。大约我们两个比较投缘。”   繁星顿了一下缓缓地说:“有一天,阿征说,江景岩找他说了一些事情,希望我们可以帮忙,就是关于你的事情。因为你在K汽车集团,由我出面再合适不过。你一个女孩子在上海不容易,住在外面也不放心,阿征说江景岩从来没开口拜托过他,在国外时,他帮了阿征那么多,这次阿征愿意,我更愿意。因为知道失恋很痛苦,想让你转移一下思想,我就让尧凡去陪你,他虽然闹腾,但还算乖,每个小孩子都是最接近上帝的天使,也最能直接感知人的喜怒哀乐。   我没想到的是,尧凡那么喜欢你。其实,江景岩时不时会出现在我们上下班的路上,你之前说老感觉有人跟着你,大约是他想见你了,又不知如何面对你。江景桐那么偏激,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我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比他做的更好。   那天,你发烧了,嘴里不停地喊着江景岩,其实那时,江景岩就在楼下,他知道你跟易云诚走得近,他没说什么,我想这大概是两种可能,一种是对你足够的信任,二是太爱了,只要你快乐他愿意不再出现,这种男人很难得。听到你生病,他毫不迟疑上来,抱着你去看医生,医生说要点滴,又将你抱回来,等到你退烧了,他离开了,你却以为一直都是易云诚。   前几天,他说,他要来C市找你,想给你们两个一个未来。听阿征说,他经常和江景桐说关于你的点点滴滴,江景桐从起初的抵触,到现在木然的听着,这是一种进步。”繁星的声音是舒心渗透的人心。我震惊在原地,这些都是我所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他哀伤的目光望着我说:“林格,跟我走,好不好?”   我残忍地摇头,只是因为想当然地觉得自己不快乐。   直到电话那段传来尧征催促繁星睡觉的声音,繁星才再次缓缓地说:“其实,爱情里,爱的最多的那个永远是被动者,而林格,你是主动者。前进或者后退,都在你手中。至于,你怎么想的,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你。阿征催我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我讷讷地回应。   抱着因为通话时间过长而发烫的手机,我立马醒悟,即使没有这个电话,我也撑不过今晚。而真相的出现只让我更加坚定。忽然之间就像个疯子一样,慌乱地收拾着衣服,护肤品,全部都胡乱地塞进黑包里,拿着手机就往外冲,也不管是否遗漏了东西,我管不了这些,急冲冲地打开门。   却看见易云诚在门边,背靠着墙,扫了一眼我手上的行李,苦涩地笑了笑:“我以为,你至少你可以撑得过今晚。没想到……”   “对不起。我现在必须回上海。”我坚定地说。   “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他笑着问我。   “我不知道。”   我们两个就这样站着。   “就这样走了吗?”他问。   我抬头看向他,认真地说:“易云诚,你对我的好感是源于江景岩,如果你不是因为江景岩而在江景桐面前崴了一下,就不会对我这么上心。归根到底,源于你的不服输。”   “你在我面前总是可以光明磊落,说一就是一,冷静镇定。”他有些失望。   我解释说:“每个一女人在心爱的男人面前,都柔弱任性,因为爱,所以一点小事都会纠结。在其他男人面前却可以若无其事。”   “你非要说的这么残忍吗?”他笑着说完,伸手揽住我的腰,倾身毫无征兆地吻向我。   作者有话要说:(ˇˇ) 想~ ☆、第64章 心甘情愿   我没有想到易云诚会突然吻向我,怔愣了片刻,当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离开我的嘴唇,笑着说:“至少我可以和江景岩说,我亲过你。”   “再见!”我有愠怒地说。拎着包包也不回头,径直走出酒店。   凌晨三点钟,这个时间只能坐火车了,于是我打了一辆出租车,一直催促司机开快点去火车站,途中不断地打江景岩的手机,他的手机第一次关机。我有些心慌。   ……他现在可能刚到上海……   ……手机一定是没电了……   ……这么晚了,他应该在睡觉了……   即使是这样安慰自己,我依然有些害怕,急急地跑向售票厅,望着大屏幕上的时刻表,最快的一班也要到五点钟才能开往上海,并且班次旁边标注着红色晚点。也就是说我还要焦急地在这里至少等待两个小时,我肯定等不了。   我又跑出售票厅,到处有吆喝着去上海的司机,上车就可以走。只是价格是火车票,汽车票的好几倍,甚至都没安全保障,若是平时我肯定不敢坐,也不会坐。可是,此时,我只问了司机。   “真的上车就可以开车去上海了吗?”   那人点头,“走走走,就差你一个,现在就走!”   我毫不犹豫地上车。   即使车子在黑夜中行驶着,我依然心急如焚。   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面对吗?我们早该一起面对,不管江景桐怎么样,要照顾一起照顾,要内疚一起内疚,要忏悔一起忏悔。兜兜转转,绕了那么多,因为没有彼此在身边,所以累,煎熬,撑不下去。   坐在车上我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江景岩,甚至不惜这个点,打电话叨扰小王问他,江景岩是否已到上海,如果江景岩到上海,他一定会去接。小王迷糊地说:“没有,没有接到总经理的电话及任何通知。”   我只得说:“那等会儿或者早上江景岩有给你打电话,你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小王忙问:“林格,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   “要不要我现在去总经理家中看看。”小王热心地提议。   “不,不,不用了。等我到上海的时候,我自己去。”我拒绝。   挂上电话后,我呆滞地望着手机。心里有些酸,说什么手机号码永远不会变,我随时可以找他,都是骗人的。这才不过几个小时而已,手机就关机了。只求千万别发生什么意外,想起他忧戚的目光,瘦瘦的身影。我真后悔,没有跟他走。   四个小时的路程,漫长的等待,当看到熟悉的路口,熟悉的高楼大厦时,我的心几乎破胸膛而出。   默默地在心中念道:“江景岩,江景岩,我回来了。”   一下车,我就边走边打电话,依然是关机,又拨给问小王,小王也说江景岩并没有联系他。我急冲冲地跑到江景岩的住处,不停地按门铃,不停地拍门。   没人应,我害怕极了。   五分钟后,我转身跑向景至集团,林琳见到我一愣。   我开口就问:“江景岩在吗?”   “不在。”她摇头。   我压根儿就不信,径直走向总经理办公室推门而进,他果然不在。   “林格,怎么了?”林琳问。   我不管她问的是什么,我只想要我想知道的答案。“他有没有回来?他什么时候走的?”   林琳显然是被我的气势吓到了,机械地回答:“昨天走的,说要去几天,一直没有回来过。”   得到答案后,我急不可待地跑出景至集团,突然间,不知道去哪里,脑中闪过江景桐,医院!   我马不停蹄地跑到医院,问到江景桐所在病房后,突然不敢进去,站在江景桐病房前站了一会儿,轻轻敲了一下门,缓缓地推开门,干净整洁的病房,一个护士坐在江景桐面前,喂她吃饭,替她擦拭嘴唇。江景岩并不在。   护士侧首看向我,我笑着向她点头,低声说:“你好,我是她……朋友。是她哥哥江景岩的女朋友,我来看看她。”我轻手轻足地走进来。   护士见我眼生,警惕地来回打量着我。   我走到江景桐身边时,屏息凝神望着她,唯恐她有什么过激地反应。“景桐……”我小心翼翼地喊一声,仿佛不是自己发出来的。   好在她没有任何反应。更加没剧烈反应,这给了我勇气。   “景桐。”我稍微提高了声音,蹲下.身,望着她,“景桐,我是、是,林格。”   她似听到了一般,缓缓地将目光移向我。只有片刻的聚点,接着目光依然是焕散的,呆滞的。   “对不起。”我痛苦地望着她说。   她呆呆地望着一处,再也没有看我。   我伸手覆上她的手,那柔弱,泪珠不由得就落了下来,“景桐,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讨厌过你,以前说的那些话就是想气气你,让你不要那么任性,不要那么嚣张。我爱江景岩,很爱很爱,真的放不下。我试着摆脱,摆脱你留给我的夜夜噩梦,良心的不安,试着远离江景岩……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景桐原谅我好不好?我想和江景岩在一起。”   这时护士递给了我一块纸巾,我擦了下眼睛,吸了下鼻子说:“谢谢。”接着双手握着江景桐的双手,告诉她:“昨天江景岩到C市找我,他说我们一起照顾你。我没有答应,他当晚就回来了上海,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他的手机关机,家里,公司里,都没有,林琳,小王都没有见过他。我不知道江景岩去哪里了,我好怕。”   江景桐似乎听懂了一般,眼睛有些微红,片刻之后,又是如此的呆滞,我怀疑是我眼花了。   不管我说什么,她都是这样的,呆滞地,没有反应。   我没在医院多作逗留。心里依然牵挂着江景岩,想着这会儿,他可能在家中了,于是和江景桐告别,询问了护士她的情况以及说了些客套的话。   火急火燎地走出医院。清晨的阳光已洒满大地,公路上来往的车子与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我看着对面的红灯一闪一闪,终于变成绿灯,我走在一群人中间,向对面走去,走到对面绿灯就变了红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回头。   而这一回头,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为之一颤。他穿得还是昨天的衣服,看起来些许疲倦,却依然是那么英挺。   江景岩。我心中狂喜。   “江景岩,江景岩。”我轻声唤着,正要大声呼喊之时,仿似有感应一般,他缓缓地转过身来,那一刻,我感觉到生命之花突然绽放一般。   看到我,他惊了一下。我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惊喜,转而变为灰暗,一道道斑马线阻隔,我们相互望着。   他刚要抬步向我走来,我伸手制止。   他疑惑地看向我。   这次,让我走向你。   接着我大步向他走去,看到他才觉得一颗颠簸的心有了着落,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哪怕荆棘密布,我们也要风雨同路。   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不愿意过去的人。   我笑着向他走去。   他到底还是向我走来,在即将到达路边之时,绿灯闪烁,红灯亮起,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江景岩伸手环抱着我,我惊了一下,我们同时倒地。   接着,耳边传来一个粗声,“你们瞎了,没看到红灯啊!”   我们谁也没有理会这个声音。   江景岩立即扶起我,着急地问:“林格,有没有受伤?怎么走路都不看车?”   我所有的视结都集中在他的脸上,那样关切的眼神,我几乎要落泪,“江景岩,我爱你。”我哽咽地说。   他愣住了。   “江景岩,我爱你。”我再次重复。不可遏制自己的激动,“江景岩,我们以后都在一起,我愿意跟你走。”   他半天反应过来,我哺哺地问:“你还要不要我?”   江景岩直直地望着,突然捧着我的脸,狠狠地吻住。   我伸臂环上他的脖子,用力地回应。仿佛怎么拥吻都不够。   身边依然车水马龙,红绿灯交替闪烁,汽笛声不断,我们十指相握的刹那,仿佛穿过了这些繁华影动,又重新回到那个开始。   “林格,我们风雨同路。”   ***   “江景岩,你骗人,你说你的手机号码不会变,我随时可以找你,可是你关机!”我严重地控诉他。   他无辜地说:“没电。”   “为什么不充?”   “心灰意冷,不想充。”   “……”   “你不是早就从C市回来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到上海?”   “我选择坐火车,想要慢慢离开你。可是,真的很慢,一直晚点晚点晚点,凌晨五点才开始离开。”   咦,所以如果我选择坐火车,那么我们不就早早地见面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卷:甜蜜and小幸福以及番外~~   没什么大波折,无虐,轻松温馨的。得好好补偿一下咱们的江哥哥了。   每次近完结都要和你们唠叨两句(这是病!)   向一直默默支持俺的茹凉们鞠躬感谢。更是非常非常感谢冒泡留言的妹纸,阳光有百次的想弃坑,想放弃都因为看到你们的只言片语,又重新燃起了写下去的*。鞠躬。(不要觉得俺虚伪,这些话比钻石还真~~尤其对半夜里困的磕头的俺来说~~)   另外,阳光的一篇文要出版了,这是俺人生第一次,说起来俺写文也有一年了,蜗牛一般的速度进步(但我真的有在努力,也一直相信努力就能到达远方。o(╯□╰)o囧~阳光不是一鸣惊人的人,就让俺蜗牛一般的进步,这也是进步啊~~),出版合同已经签好,6月份交稿,然后也不知道应该和你们说点啥,总之,就是祝各位人生得意~~   最后,本文就不日更了,隔日更或者隔两三天更一次。   你们不喜欢看俺写的幻想现言《贵妃穿成非专业老婆》,俺也得认真好好地写,因为我挺喜欢男女猪的。等到五月份中旬的时候,俺会再回来写都市的。   掐指一算,快到五月中旬了,哈哈。你们如果想俺了(好自恋。)就去《贵妃》那边偷偷地瞅瞅我哈~~噗噗噗~~~   乃们不要忘了我。俺自我简介一下哈。俺叫呼吸阳光,不管生活中,是阴、雨、雪、冰雹,心中有阳光,一切都美好。咱们是情绪的主人,不要做情绪的奴隶。   生活如此美妙,我们那样美腻~~是吧???~~~哈哈~~~ 65甜蜜蜜甜1 当天,江景岩带着我再次去见了江景桐,得知我提前见过江景桐,并且江景桐没有过激反应时,他非常开心,因为之前江景桐的反应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一直是他忧心的。 从医生的口中得知,江景桐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好,至于能否醒过来,这个谁也不能保证。但对于我和江景岩来说,醒来与否,我们对她都有责任。并且我们愿意。 我突然觉得对的感情大约和好之后,像暴风雨洗刷过天空,蓝的清澈又出现彩虹一般,明媚舒适。 如同我与江景岩,如此折腾了这么久,再牵手时,各自对于感情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而我在心智上也相对成熟了许多。尽管,在他面前我还是有点小性子、小无理取闹、小懒散,可是江景岩乐意见我这样。 傍晚,晚霞满天,在落地窗外,高楼大厦后疾驶,尤为壮观与美丽。我趴在大大的玻璃窗上,感叹着,很美。 “林格。”江景岩轻轻唤了一声。 我回头望向身着休闲装,坐在沙发看书的江景岩,他向门口抬了抬下巴,我随即望去。 尧凡穿着斑点睡意,睡衣是连体帽衫,当然是开裆的。他将帽子戴在头着,是两只可爱的兔耳朵,小手小胳膊抱着乌龟状的小枕头,小脚穿着的拖鞋鞋面上是两只可爱的兔子。乍一看,真以为是童话里面的小兔子走出来了呢。 他十分委屈地站在门口。 怎么了?这是。 我与江景岩面面相觑。 江景岩说:“龟兔赛跑?” 尧凡不理他,也不理我,小脚趿着小拖鞋就向卧室走,结果卧室门关上,门把又太高,他还够不着,吭吭哧哧地垫着脚,摸着门把也没拧开门。 “尧凡,你这是干嘛?”我好奇地问。走到门前,把门打开。江景岩走到我身边,也想知道尧凡要干嘛。 门一打开,尧凡就抱着枕头走了进去,一下扑在床沿上,将枕头扔到床头,伸起小腿,撅着屁股往床上爬,肉肉的,滚滚的,那样子甭提多可爱。江景岩见他爬得吃力。走上前,将他抱到床上。 他一挨床就爬向枕头,将自己的小枕头放在床中央,左右看了几下,又后退从床上顺下来。 我和江景岩一头雾水,他这是干嘛? 等他从床上下来后,他昂起小脑袋奶生奶气地江景岩说:“那是我的地盘,我的枕头在那呢。我现在回家吃饭。不准备锁门。”说完又昂头看向我说:“林格格,我回家吃饭了。” 于是他就这么晃晃地走了…… 看着他出了我的房门进了自已的房间,我面对着江景岩笑说:“他好像抗议你昨晚把门给锁上,不让他进来睡觉了。” 江景岩伸手搂着我的腰,浅笑:“那今晚怎么办?” 因为自我从c市回来以后,尧凡每晚都会抱着枕头来睡觉。 因为自我跟江景岩和好以后,江景岩每晚也会抱着枕头来睡觉。 于是有几个晚上,尧凡都是睡在我们两个中间。昨天晚上,江景岩提前锁门了,尧凡没进来,被尧征抱回家了。所以今天尧凡生气生了一天。然后今晚就提前把枕头先拿过来占地儿了。 “对喔,怎么办呢?”我笑看他,把难题留给他。 “先吃饭?”他问。 “先做饭!”我说。 江景岩真的瘦了很多,那天阳光明媚,他轻拂着我的短发却说他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很多。他倒没老,倒有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不知为什么,我却瞬间落泪,总觉得他过去爱亏了我。让他发誓再不许提这些东西。 他是狠狠地让我煽情又心悸了一把。这会儿,我们并排站在厨房,他洗菜,我切菜,一直都是这样,我们两个人比从前更契合。不需要太多言辞,也懂得对方,如此浑然天成。我放下刀,侧首望他,依然地清隽帅气,高贵而矜持,当然也会毒舌,只是少了很多。很专注地洗菜,他做什么事情都是这么专注认真。专注的男人最迷人,当然认真的女人更迷人。 我故意拱身耸了他两下。他转过头来望我:“多动症?” “你才多动症呢!”我反驳。然后故意挨着他,问:“江景岩,那天你为什么突然说你老了呢?不应该呀,你多自信多有范儿一帅哥,男人三十一朵花啊。你是一朵茁壮成长的花儿呐。” 他笑,深情地看着我说:“所以你是牛粪。” 我……,我说不过他就耍赖:“有本事你把刚才那句话再重复一遍。” “我说什么了?”他埋汰我的时候,会很得意。 “你说我是牛粪。” “你是什么?” “牛粪!”说完我就后悔,这么低级我都会上当。 他笑着伸手揽着我的腰,俯身嘴唇碰上我的嘴唇,轻啄了一下,额头抵着我额头,低低地说:“那时特别想向你撒撒娇,可是我好像从来没有撒娇过,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就倚老卖老。” “扑哧”一下,我没忍住笑出声来。鼻尖触到他的鼻尖,声音里都带着喜悦,“我发现你好幼稚。” “某些方面是这样的。”他很诚恳。 “打个比方呢?”我问。 “嗯……”他想了一下,说:“会做些小动作引起你的注意,比如故意不穿外套。会闹闹情绪想让你多陪陪我,比如故意装忧郁。把尧凡送回家就是想多抱抱你。这样是不是好幼稚?”他轻声说。 我笑着捧着他的脸,“是啊,好幼稚,尧凡今年三岁,你才两岁半。” 他笑。 “我告诉你喔,我现在知道了你的这些小把戏,你下次再想骗我,我肯定不会上当的。” 他望着我,笑意很浓,目光中一种让我幸福的宠溺。低声说:“嗯。” 66甜蜜蜜甜2 静谧的夜晚,一轮新月挂在天边,房间内一盏台灯照的室内半昏不暗,我与江景岩面对面躺着,望着,轻声聊着天。 “哼!”一个童音引我们同时向中间看。尧凡穿着斑点睡衣,撅着小嘴,睡在床中央,圆滚滚的身子赌气似的来回扭动。 我与江景岩同时笑了。 “尧凡,阿姨给你讲故事好不好?”我笑着问,我和江景岩说了几句话,没理他,他就不高兴了。繁星说,尧凡像极了尧征,特别需要存在感。果然没错。 一听我要给讲他故事,尧凡立即露出笑脸,小身子往我跟前一蹭,小手搂着我,拿屁股对着江景岩,得意地说:“好。” 尧凡说,他爸爸尧征每次说故事开头都是很久很久以前,好像现在是未来似的。于是我就避免这个开头,直接说有一天。 “有一天,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里山很高,水很清,一个牧童吹着口琴骑在牛背上,赶着一群羊……” 尧凡一听故事就会变得很安静 ,两只眼睛时而流露惊讶时而闪亮时而向往。 江景岩侧着身子,安静地凝望着我,眼神中饱含缱绻情深,同样认真地听着。 不一会儿,尧凡便沉沉入睡,我也渐渐停住了声音,看向江景岩,打趣道:“江宝宝,你要不要继续听呢?” “要。”他凑身过来要吻我。 我赶紧躲开,“别,尧凡睡着了。”接着伸手握住他的手安抚。 “他以后每天晚上都会睡在我们两个中间。”说这话时,江景岩是哀怨地望着我。 我故意用手指拧了一下他的手面,笑说:“不会的,等他再上几天幼儿园,有了性别意识,他肯定不愿意和我睡了。那时我肯定还会失落的呢。”接着有些伤感地轻声对他说:“你不在我身边的那些天,日子像走到了尽头一般,我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光,连睡觉都睡不好,幸好有小尧凡。繁星说得对,孩子是最接近上帝的天使。拯救了我。” 江景岩懂我,他伸手温柔地抚过我的头发,在我额头上吻了吻,“对不起,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伸臂将和尧凡同时搂在怀中。 次日一早,我先早早地起床,去隔壁给尧凡拿衣服,他今天还要去上幼儿园呢。近来,江景岩的睡眠都比较好,我醒后由他抱着尧凡继续睡。 等我拿齐了尧凡的衣服回来时。江景岩与尧凡两人坐在床上,你看我,我看你。两人都是一脸惺忪样子,煞为可爱。 一见我站在门口,尧凡转过头来小胳膊立马张开,奶声奶气地说:“林格格,你抱抱我。” “我来抱你。”江景岩经我昨晚那样一说,今早便有些讨好尧凡的意思了。 “不要,我要林格格抱。”尧凡抱着小身扭到一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把江景岩当敌人了,江景岩很无奈,讨好不成功。 我只好走上前抱过他,顺便亲吻了一下江景岩的脸颊,江景岩伸臂圈住我和尧凡说:“我抱你们两个。”接着一下把我和尧凡一起抱起来,扔到床上,欺身压住我和尧凡。 尧凡还爱玩,这么一抱一扔又一压,他咯咯地笑个不停。 在床上闹腾了一会儿后,我才开始给尧凡穿衣服,和他说一会儿要去上学,又问他昨天学了什么,他回答的比我问的还多,又说了他们班有几个女生几个男生等等。 送走尧凡后,我和江景岩来到江景桐所在的医院。 才走到医院门口,远远地就见易云诚自里面走出来,想必是专程来看江景桐的,估计没有江景岩的允许,他也看到。一脸失望,抬眸望见我和江景岩时,微怔了一下。 我和江景岩同时停下了脚步。 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谁知,易云诚突然笑了,这种笑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起在c市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我赶紧侧首,江景岩看向我,我说:“他要和你说,他亲过我。” 闻言,江景岩脸色一沉。 “除了亲过我,别的没发生过。”我赶紧辩解。 江景岩脸色缓和。伸手拉着我,走向易云诚,微笑着有礼貌地说:“你好。” 易云诚同样笑着:“你好。”接着看向我,我赶紧望向江景岩,他笑了笑,俯身来了一个深情的长吻后说:“下次喝牛奶时,可以加点糖。” 我羞得双颊发烫,偷偷瞥一眼易云诚,只见他嘴角微微抽动,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江景岩倒是厚脸皮的一脸坦然。 接着江景岩邀请他去看一下江景桐,我想易云诚是不想和江景岩一般见识了。拒绝了。擦身而过是小声对我说:“你男人又小气又幼稚。” 我一点也不生气,笑着说:“男人对自己的女人就应该小气幼稚。” “好吧。”易云诚耸耸肩,笑着离开。他算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不拘小节。 我转头看江景岩时,他嘴角含笑,“亲爱的,说得好!” “……” 江景岩有事要忙,于是我和护士推着江景桐晒晒太阳,在一处草地上,我坐长椅上,边给她按摩,边陪她说说话,聊些生活上的事情。 她已经不抗拒我了,甚至愿意亲近我,回回我拉着她的手时,她都比平时看起来温顺很多。 临时中午的时候,江景岩回来。 我感到手上一动,转头看向江景桐时,她看了一眼我,虽然目光是迷茫的,但她会主动拉我的手望着我。 我兴奋地和江景岩说:“江景岩,景桐她看我了,还拉我了。” 我们赶紧找来医生。 医生说,虽然是正常反应,但是个好兆头。 中午回来的路上,我很开心。 不停地和江景岩说些开心的事情,他耐心地听着,嘴角一直含笑。到达小区的时候,我拉着他的胳膊,“江先生,我想吃面条。” “好,我来做。”江景岩低声说。 “嗯。”我点头。 我喜欢这样的日子,简简单单,平淡如水,却是暖暖的,柔柔的恬静。 我们边说怎么做面条好吃,边走出电梯,不想尧征家的门没有关。我和江景岩很自然地走进去。只见客厅内赫然出现一个小光头。 小光头一转头,我与江景岩吓了一跳。小尧凡额头上贴块小面积的纱布,小脸委屈地望着我,小手还对着手指头,站在沙发前。尧征坐在沙发上,痞痞地笑着。 “怎么了这是?”我赶紧上前,蹲下.身细看尧凡的额头。 尧征笑着说:“没事儿,一点小伤口,我给他削光头,给他点教训。他还不高兴。” “怎么伤的?”江景岩随即也蹲下.身来看。 一旁吃葡萄的尧遥说:“哥哥在学校,练蛤蟆功,走火、入魔。磕到、桌子了!” 蛤蟆功?走火入魔。 江景岩被尧遥夸张可爱的言辞逗笑。我伸手掐了他一下,他立即干咳了一声,调整一下想笑的情绪。可是,尧凡看出了他刚刚有在笑他。又转头望着尧遥的两个乌黑的麻花辫,小手摸了一下自己光秃秃的脑袋,黑亮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泪水,接着两只小手抱着脑袋,委屈地说:“帅哥哥笑我,我不帅了,我不帅了。” 这时,繁星自厨房走出来,尧凡一把扑上去,抱着繁星的大腿,哇哇大哭:“妈妈,我不帅了,我不帅了……呜呜呜……” 67幸福的感觉 尧凡果然上了几天幼儿园就不和我睡在一起了,这事儿我很失落,因为那天我去他家找他时,他摸着他被剃光的脑袋说:“林格格,你是女生,我是男生,我们不能睡在一起,会生孩子的。就像我妈妈是女生,我爸爸是男生,然后生下我和遥遥。” 说的我哭笑不得,不知如何辩驳,尧征一本正经地拿了张纸画了一张张卡通的人体图,深入浅出地说了小孩子的由来。 尧凡懵懵懂懂依然说:“抱着女生睡的男生不是男子汉。” 我落空而回,江景岩在书房里看文件,我轻轻地敲了敲门,他向我伸开双臂,我很自然地坐在他跟前,搂着他的脖子说:“好难过,凡凡以后都不陪我睡了。” “那怎么办?以后每晚我都陪你睡,能弥补你不?”他伸手揉着我的脸,清澈的眼神望着我。 我双手捧着他的脸:“小帅哥,以后姐蹂.躏你的时候,能不反抗吗?” 江景岩一下抱起我说:“别以后了,就现在吧,我保证不反抗。” “江景岩!”我惊呼,“你不看文件了。” “嗯,不看了。陪你睡觉。” 我搂着他将头抵在他胸前咯咯地笑,他低眉望着我,“开心了?” 我笑着点头,“嗯!” 在确定江景桐不久将会醒来后,我与江景岩来到爸爸的家乡,来看看长眠于此奶奶。 我拉着江景岩走在大坝上,转头笑着说:“怎么办?二傻要见奶奶了。” 江景岩不以为然:“你说谁?” “你啊。” “那,一个看上二傻的会是正常人吗?”他依然毒舌。 “不带这样的喔,你最起码要让着我。” 他轻笑着,将我的手握在手心说:“做你的二傻,嗯,挺好。” 我装着很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是美滋滋的,“江景岩,说得好。” 长长的大坝蜿蜒着,坝底是青青的草儿,微风吹过,带着轻轻的草香,蒲公英开始漫天飞舞,非常漂亮。 我拉着江景岩开心极了,“江景岩,江景岩,你看,你看。” 他笑着说:“嗯。”侧首望向我说:“停不下来的爱,林格,我们结婚吧。” “好。”我热泪盈眶。 兜兜转转,我还是想嫁给你,江景岩。 一个月后,我与江景岩在家人的祝福下定一生一世相伴的誓言,这天江景桐醒来,她望着我,望着江景岩,她说她什么都知道,她不祝福我们,也不会反对。 易云诚姗姗来迟,祝我们白头偕老,如果期间出了什么问题,他可以…… “不可能。”江景岩笃定地说。 一年后,我挺着大肚子,站在小区门口等江景岩下班,他连忙从车上下来,揽着我说:“以后不要等我,如果觉得无聊我就在家陪你。” “不是的,我在看之前这里有个卖臭豆腐的,特别好吃,今天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江景岩立刻黑下脸。 我赶紧解释:“你不在家,我就吃过一次。真的没吃第二次。” 第二天,他就在家看臭豆腐制作流程。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怕江景岩挤到床沿,肚子重的我难过,睡不着,江景岩一会儿托着我的肚子,一会儿给我捏腿,一会儿趴在我的肚子听胎动,又趴在我肚子上给宝宝讲故事,也连带着给我讲故事,把我两个都哄睡了。 孩子生下来的那天,江景岩冲进病房时,脸色煞白,我沉沉睡去,睡来的第一眼就见到江景岩,他吻着我的手说:“我的格格,辛苦你了。” 我问:“为什么刚才那么害怕?” 他说:“不知道,遇到你的事儿,我总是很害怕。” 我躺着床上,伸手摸着他的脸说:“二傻。” 他将脸靠着我的手心,轻笑。 三年后,满天大雪,我被江景岩穿的跟个球似的,小江江被江景岩穿的跟个球似的。江景岩是浅灰色的风衣,依然风雅清俊,依然的长身玉立。 我抱着他的胳膊说:“江哥哥,帅!” 他笑着轻啄我的嘴唇,“林妹妹,美。” 噗……林妹妹…… 小江江搂着江景岩的腿,昂着小脑袋望着他说:“爸爸!帅!” 江景岩俯身抱起小江江举的高高的,小江江咯咯地笑,“爸爸帅!妈妈美!” 小江江长得像江景岩,却不像江景岩这般严肃,江景岩说像我的性子。我望着这父子俩,幸福感满满的。 大雪又开始飘,江景岩一手抱着小江江,一手拉着我说:“老婆,下雪了,我们回家吧。” “好,老公。” 小江江欢呼拍着小手说:“回家咯,回家咯。” ┏-┓ ┏-┓ ━━━━━━━━━━━━━━━━━━━━ ┃ ┃ ┃ ┃ ╭︿︿╮ 本书由(潋滟旧梦)整理,下载更多好书 ┃ `~⺌~` ┃ ( 书香 ) ┃ ▂▂ ▂ ┃.o○╰﹀﹀╯ 请访问书本网 ┃≡ o≡┃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 --━┻┻┻━━━━━━━━━━━━━━━━━━━★★━━━━━━━